第二天早晨,余海的身躯微微耸动。他缓慢地睁开了双眼,呈现在眼前的是华莺长长地垂下来的睫毛。面前的少女正均匀地呼吸着,长声吐出的混着淡香的气息扑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轻轻地挪动身躯,将腰直起来。一晚上没有挪动姿势让他枕在桌上的手臂彻底麻了,但他也不敢用力地甩动胳膊、只怕惊醒旁边的女孩。
在无声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过后,他也难得悠闲地托着腮、侧着身子,端详起了华莺的睡颜。和她醒时那副虚伪而热烈的假笑模样相比,如今的小华莺面容恬静、也显得真实了很多。
……她的脸有些婴儿肥。这也是余海百看不厌的地方。在她趴在桌上、以手枕脸时,那圆滚滚的小脸蛋便滑稽地挤了起来,显得格外可爱。
……她的睫毛也会轻轻地翕动。在余海将耳朵凑近而去时,他也能听见女孩轻微的梦呓。如果末世没有降临的话,华莺可能也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而不需要总露着一副僵硬的笑脸。
余海蹑手蹑脚地坐正了,揉着太阳穴、将桌上的文件抽出来,准备将昨天的工作搞定。——现在时间还早,待会儿去医院的厕所洗把脸再去基地城学院吧,自己就不回家刷牙了。
约莫十来分钟后,聚精会神地就着文件填写表单的青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他转过头去一看,小华莺正“唔哼”地低叫着,两只原本曲着的胳膊也慢慢地伸直了……
眼看着少女的拳头就要捣到自己脸上了,余海急急忙忙地往一旁扭过身子:“小莺,终于醒了?”
他的声音算是把华莺彻底叫醒了。后者有些懵地睁大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手里捧着行政部门文件的余海;霎那间,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绯红,而这颜色又朝耳根蔓延过去。
“那个,那个……余,余先生,早上好。”她假装镇定自若地站起来,急匆匆地推开门、就要走出房间外头,“既然余先生在工作,那我也就不打扰了……”
这时候,一直被某个问题困惑着的余海也终于有机会叫喊着、作出了提问:“哎!你为什么总是要戴着一顶瓜皮帽啊?瓜皮帽好看吗?”
——少女脸上的红晕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紫色方向前进。她憋着一口气、酝酿了一会儿情绪,才以颤抖的声音冷静地回答:“那是贝雷帽。”
余海突然觉得,自己很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看到披萨(Pizza)时非要说那是葱油饼的土包子。
见华莺有些生气地走出去、顺带着要把门给关上,双商不低的余海立马挑着眉头将华莺叫住了:“先别走!等一下,我还有事情要说……”
这时候的少女也已重新恢复成了那一副冷静而睿智的模样。她朝着余海露出了标准化的职业性微笑,而这个表情看得余海有些心酸:“怎么了?”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用这样的表情来伪装内心的真实想法?
纵使心里思绪万千,余海还是笑嘻嘻地扶着小华莺的胳膊、将她拉回到了房间中。而后,青年好整以暇般地将桌面的文件都往左侧拨开后,而后指着右侧的文件嬉皮笑脸地问:“看,这是什么?”
两人一并定睛看去——桌面上的行政部门文件上头分明留着一滩透明的晶莹剔透的不明液体。
余海笑眯眯地看着华莺的脸霎那间变得通红。被瞬间击垮自尊心的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一言不发了。这时候的青年倒也不急了,他佯装威严地负手而立,满意地观察着少女的反应。
“你把行政部的文件弄脏了——”他拖长了声音,故作老成地问,“你该如何向人民交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余海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房间的门关上。他可不希望走廊上突然走过来一个端着杯子去刷牙的缪缪、或者挠着头发满世界找自己的洛邱——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讲,后者是他的良师益友。
“道歉是没有用的,我们只看重结果。所以,你得作出补偿。”他假装生气地板着脸、站到了华莺的面前,双手掰开了她捂着脸庞的手臂——这时候的青年也突然浑身一震,怔在了原地。
——她是真的害羞了。
青年情不自禁地将脸贴过去,少女羞涩地下意识后退,但她的背后就是门——她退无可退。她只能望着面前的人坚决而带着些许蛮横地握着她的手掌、将她按在了门上,炙热的喘息扑面而来。
余海紧盯着她含着泪的双眼,头脑中愈加燥热;他干涩地吞下一口唾沫,将目标对准了华莺温软而香糯的粉色双唇——
“余上校!起床啦!”门外传来了巨大的敲门声,小王的大嗓门冲天而来,像是要把房间的天花板也要一并掀翻。
余海咬紧牙关,暴怒般地整个人跳起——这是多么好的机会!自己差点就能袭击成功了,结果这个啥都不知道的小王把这趟活儿给硬生生地搅黄了!
“余上校死了!”——但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甘愿放弃这样的时机。余海俯下身子、将脑袋贴在了华莺光滑的脖颈上,抵着门板大喊一声。
“真的吗!”门外的小王震惊道,“怎么回事?余上校怎么死了?放我进来,告诉我余上校怎么死了!”
然后小王又开始砸门了。余海非常怀疑这个典型神经病手下留情了,以小王的暴力输出能力、这房间的木门的防御力怎么可能抵得过甲级灾兽的厚实表皮。但他也终于认清了事实:袭击无望了。
憋着一口气的青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低下了头,在华莺的嘴唇蜻蜓点水般地一吻,就将脸红得仿若能滴出水的华莺放下了。让少女踉跄着后退以后,他才没好气地推开门:“余上校复活了!”
门外的小王一脸贼笑,但她的眼睛仍然像个玻璃球那样呆滞着不动、看起来格外吓人:“我当然知道余上校没死,我又不蠢。”
余海气急败坏:“那你就不能待会儿再来找余上校吗!刚才的余上校不方便和你说话,好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小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表情分明是在讲“我早就看透了一切”,“哼哼,余上校不就是想偷懒、睡个懒觉吗?”
——余海知道自己又错了。小王是真的蠢。
他迅速地回头朝着满脸通红的小华莺露出一副邪恶的笑容,以表明“我还会回来的”,转头就跟着小王走出了房间——至始至终,小王都没有往里头看上一眼,她是真认定了“余上校想偷懒”、并对这个猜测深信不疑。
“说吧——这么早喊我起来,肯定就是庄妍那小子找我有事吧?”——医院的走廊空荡荡,仅有两人在并肩地走,这片清冷让余海有些不太适应。
小王惊讶地转头:“咦,余上校也不笨嘛!”
——被小王夸赞“不笨”……余海也不知道该高兴好还是生气好。
“庄总指挥说,余上校今天不用去学校了,她会让另外一位特勤精英代你的课。”小王的话让余海颇不是滋味,这段话的风格总有“数学老师占了体育老师的课”的感觉,“她让你去总部一趟,协助她对最近的灾兽事件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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