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晓小狗一样呲着牙瞪华莺,嘴角露出了小小的虎牙;余海瞥了她一眼,她瞬间就把嘴巴合拢了,鼓着腮帮子不掩饰地朝着余海翻了个标准的白眼:“他现在啥都不会,我当他老师还差不多。”
华莺只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谁也看不出她笑下面潜藏着的情绪。她侧过脸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旁边的两人,被撩开的短发后是雪白的脖颈:“是这样吗?余上校,您可得努力了哦。”
余海指着自己的鼻子刚想说些什么,他踩着的电梯又“叮”地响了,指针正摆向“5”这个数字。面带微笑的华莺侧着身子,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待会儿余上校可以去六楼找我喔。”
余海丈二摸不着头脑地走出去了,后面的路小晓昂首挺胸地紧跟着他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哼”一声送给华莺一个鼻音,顺势把余海破损的记忆容器塞到她的手中。
——临走时,青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标致得像个洋娃娃的少女仍在不温不火地笑,一只手正紧紧地攥着那枚胶囊般的容器。
除此之外,他还看见了路小晓那张撇下去了的透着酸溜溜的脸:“看什么啊,看美女啊?走啦!”
二人漫步在五楼的宿舍走廊中。可能是宿舍中的人全都去工作了的原因,宿舍走廊里空无一人,仅有走廊顶部柔和的内嵌式灯光能显出多少生机。
女孩凑着头、聚精会神地盯着门上的门牌看,一边走还一边念叨:“唔……501、502、513、512……这里就是了,514号房间。”
站在了514房前,她一把将钥匙塞进了余海的手掌心里:“这里就是你房间了!进去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别耽搁太久了。……还有,把你抱着的那支枪给我,别把它忘在你房间里了。”
接过了钥匙的青年眼神怪异地盯着女孩看:“你怎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
“嘿嘿,我从宿管阿姨那里偷来的备用钥匙,这钥匙可以打开所有宿舍的门哦……”
摇着头不再理会这个嘿嘿坏笑着的家伙,余海拧开了门把手,迈步走了进去。他的宿舍房间并不是特别大,但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单人间——狭小的空间被各种杂物所填充,除此之外便只有一张床。
转身关上了门,再特意叮嘱一句“不许偷看”,余海才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房间中。目睹着那些陌生的摆设与装饰,他心中五味杂陈。
橡木的衣柜。上面贴着一张倒着的“福”,其表面已经发黄发旧了。青年拉开衣柜时,里面正摆着整整齐齐地叠着的衣服,且没有一丝霉味:在他不在的时候,有人认真仔细地打理过。
拧开防护服的阀门、将它脱下来,余海才看见了他身上衣服的惨状——确切地说,它们已经不能算是衣服了,而只是依附在他身上的几捋布条。
苦笑着将它们尽数撕掉、塞进窗边的垃圾桶,青年随意地从衣柜里抽出来一件斜斜地系着领带的白色短袖,又扒出来一条硬邦邦的黑色牛仔裤——这裤子肯定被哪个笨手笨脚的家伙用电吹风调成热风喷过,而且喷了不止一阵。
穿好了身上的衣服,余海长吁一口气、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领,又被床边的写字台吸引了注意力。
“这些东西就是我之前研究的玩意?”捡起写字台上零散地铺散了的纸,余海凝神看了一眼,便无奈至极地露出一抹苦笑,“这些都是啥?”
——“十字路**通容量模拟测试结果”,看不懂,下一个;“连接三个方向的双向高速立交桥草图”,上面花花绿绿的线看得眼都晕了,下一个;这又是个啥?!“旧时代重庆轨道交通规划经验参考”?!
他颓唐地把它们统统放下。若不是宁荣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他还真想抛弃掉“基地城”计划,和像柔荑一样漂亮的少女们并肩作战去了。
摇着头、甩掉脑子里消极的念头,迈步向门口走去的青年才突然反应过来:怕什么!只要他读取了记忆容器,那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一开门,迎面出现的又是路小晓那张漫不经心的脸;但不过几秒,睁开迷迷糊糊双眼的女孩一眼看见了面前的余海,登时就张大了嘴——
——余海低头看了看他裤链有没有拉,又把有点歪的领带给扶正了:“怎么了?哪里出问题了?”
“余老师!!”少女的眼里冒出来一堆星星,“你穿这个!好!帅!啊!”
耷拉着眼皮的余海低头看了看他的衣服裤子:白衬衣领带加黑裤子,一套再普通不过的老式白领装扮而已,都不知道这女孩在发什么神经。
“是是是,你说得对,帅,很帅……”他敷衍了几句,抬腿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别浪费时间了,走吧。”
“哇,余老师真是臭不要脸,你应该谦虚一点,笑着说‘哪有、哪有’。”一手抓着余海的衣服下摆、一手抱着枪的路小晓兴奋地紧跟其后,“如果余老师再温柔一点、再浪漫一点,然后做饭好吃、唱歌好听、跳舞好看……我就嫁给他。”
“这种顶级配置的男人也看不上你啊。”不温柔、不浪漫、不会做饭更不会唱歌跳舞的臭不要脸的余老师往路小晓同学的头上泼冷水。
“那我不管,就算他已经结婚了我也要当小三,说什么都要嫁进他家门里。”
进了电梯,六楼转瞬即逝。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余海差点以为自己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被粉刷得雪白的墙纸消失了,头顶柔和的灯也没了,地上铺着的舒服松软的地毯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灰色粗糙的混凝土墙面、满是脚印痕的水泥地和昏黄黯淡的低功率探照灯。
走出电梯门的青年还特意左右四顾一番。直到他看见某堵墙上用红色油漆刷着他熟悉的汉字“华夏星盟后勤部工业区”,他才确信自己没去错地方。
“余上校,您终于来了。”余海正要继续向前,电梯顶部挂着的一个破了一个豁口的喇叭沙拉沙拉地叫了起来,里面正是华莺的声音,“请往工业区的内部走、到C片区,我在那儿等你。”
余海只得继续走——工业区的指引也很明确,明确得将近简单粗暴:水泥地上同样用红油漆刷上了箭头符号,歪歪扭扭的“A片区”“B片区”指示标记鲜红得几乎是在往行人的眼睛里钻。
待他和路小晓走到华莺所说的C片区时,那名少女正恬静地坐在一张巨大的工业机床前、皱着眉头不苟言笑,也不知道是在思量着什么。
“那个,华莺小姐……”
听见余海声音的华莺立即转头,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这恐怖的变脸速度让不习惯的余海有些始料不及:“您来了,余上校。另外,上校以后叫我华莺即可,不需要太客气了。”
——躲在余老师后面的路同学像护主的小狗般冲着华莺呲出小虎牙。华莺则视若无睹,只继续恬静温和地浅笑着。
“就在刚才,我已经完成了对余上校您的记忆容器的初步修复工作。”她伸手指了指那张机床上被各种器械固定住的铁胶囊,“现在,上校随时都可以读取容器中的记忆了。只是……”
她盯着余海的双眼骤然变得有些玩味,“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上校想要听哪个?”
——不会吧,又玩这一套?又要我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这是什么意思啊!
心里腹诽不已的余海强颜欢笑:“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修复了的记忆容器里不仅装载着上校的记忆,还装载了上校的知识储备。只要上校重新读取容器,上校就能够立即掌握旧时代最先进发达的城市规划理论,再度成为首席专家。”
“那坏消息是什么?”余海有点笑不出来了。
“坏消息是——”华莺仍然笑着,声音却慢慢地拉得很长了,“我读取了上校的部分记忆,以进行流程错误测试。结果不出我所料:记忆容器中装载的确实是上校的记忆,但那些记忆已经被篡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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