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则问列宁:“那么还有谁知道他的身份?”列宁答道:“捷尔任斯基知道,还有那些看守过他的人和帮他改名字的人知道。”刘原心想:“这‘知道’的程度可是大不一样,起码分三个档次。你现在也只是知道到第二档。”
斯大林点点头:“捷尔任斯基同志?肯定瞒不过他,也不能瞒他。至于托洛茨基,我想他会看破,但是不说破。”
列宁说:“所以我暂时先不让托洛茨基看到他,再多等点时间。约瑟夫,你刚才说这个人我留着他有用是不是?没错,的确有用,很有用。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机成熟,我会详细和你说他怎么个有用法。”
此时,还只是苏维埃共和国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的斯大林,听到列宁把连现任军事革命委员会主席托洛茨基都不告诉的重大机密告诉自己——虽然是斯大林自己看出来的,但是列宁创造机会给他看而不是像对托洛茨基那样根本不给机会,又亲口证实了他的推断,心里一阵激动,心想:“看来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很看重我。”
刘原则心想:“列宁同志不告诉他我是来自未来的人,是担心他提早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地位,现在就‘飘’了吧!”刘原猜得没错,列宁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是,刘原还在想:“我也总不能躲着托洛茨基一辈子吧,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看破不说破’上。冬宫里的尼古拉二世画像大概是没被拿掉,谁都可以去看,哪怕过个一年半载,三年五年,也不能使得他认不出我。再说,说不定还有别人也能认出我来呢?”可即使如此,他也想不出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列宁问斯大林还有没有什么事,斯大林说没有了,于是,他和刘原一起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本来两人应该分头回各自的住处了,斯大林忽然转过身,心情复杂地看了看刘原,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刘原却想起一件在列宁面前都从来没说的事。他四顾无人,压低声音说:“列宁同志没有孩子,妻子是他唯一最亲的人,你以后要是见到克鲁普斯卡娅同志,别和她吵架。”
斯大林惊奇地看着刘原,犹豫了片刻后说:“那好吧,我让着她就是。”尽管有了这句话,刘原还是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后的事情能不能避免,刘原心里根本没底。
斯大林的神情却显得有些伤感:“我是刚好相反,妻子生病没了,儿子倒是给我留下一个,很多年没见面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在他舅舅舅妈家里好不好。”刘原没料到这一下刚好触动了他的伤心事。他虽然知道后来斯大林又娶了第二任妻子,但不知道是具体什么时候的事,被这么一说才知道现在还没娶。刘原想:“你要是知道你这个儿子将来的结局,是什么感受?”
刘原在回家的路上,心里还在想:“斯大林当初筹款以后,因为他的做法一度还被组织开除,幸好后来又重新加入了……”他还想到了在穿越之前,2017年的时候,俄罗斯莫斯科教会曾经主张过“给斯大林封圣”的运动,虽然到他穿越时也没个结果,但是各种斯大林头戴光环站在教士和圣人们中间的画像还是屡见于民间,还传到了中国的互联网上。
那时候莫斯科教会还有一种说法,说斯大林是沙皇尼古拉二世的表弟。刘原忍不住暗暗好笑:“在十月革命的那批主要人物里面,斯大林应该是出身最低的了,说沙皇的表弟有个当鞋匠的爸爸,亏得还有那么多人相信,攀亲戚也不是这样攀法的。”要说,非要攀亲戚,那还是出身贵族的列宁貌似还像一点,贵族之间和皇室多半都沾亲带故,但是偏偏列宁所在的乌里扬诺夫家族没听说过和沙皇有哪门子亲戚关系,刘原也不好意思问列宁本人,估计应该是没有。
刘原还在想:“我说到‘列宁同志’这几个字时,斯大林倒没反对,大概是他看到列宁和我在一起,列宁还显得很放心的样子。”刘原还脑补着,要是刚才三个人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旁边有人拍张照片下来,那才叫好玩。
刘原回到家。亚历山德拉自从生了第四个女儿以后患上了坐骨神经痛的毛病,生了儿子以后又加重了,之后十多年没有生育,养了十多年,总算好了不少,现在又怀孕,就又开始发作了。
坐骨神经痛这种病,不发作的时候和常人没区别,发作起来却都是说来就来事先没有一点预兆,疼得轻的时候或许还能忍着疼勉强走路,疼的厉害的时候连路都没法走,只能什么时候发作什么时候就原地休息,更严重的时候原本走得好好的,发作起来能当场摔倒。病情越严重,不仅每次发作的时候疼痛越厉害,而且发作次数也会越来越频繁,更麻烦的是发作时间完全没有规律。
谁都知道对孕妇来说摔倒是多么危险的事,更不用说要是频繁摔倒了。于是亚历山德拉只能是能不站起来走路就不站起来走路,那样即使发作,忍过去一波就行了,起码不至于摔倒。非要走路的话,一定要全程有人搀扶,通常还是一边一个。
就算是在21世纪,对坐骨神经痛这种病仍然缺乏有效的治疗方法,什么介入治疗、电针、烤灯、针灸、内服外敷用药、牵引甚至手术治疗等等,要说一点没用嘛倒也不是,只不过很难快速见效,治疗效果也是个人差异很大,有的人很快就能治好,有的人则怎么治都没有明显作用,还容易复发。
现代医学通常认为,这是腰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引起的症状。可惜对于孕妇来说,很多药物和治疗方法都不能使用,再说那些医疗器械和设备又不能跟着刘原穿越过来。
刘原只能每天回家以后给亚历山德拉按摩,用加热的沙包给她热敷,嘱咐其他人帮助她避免受凉等等,这样起码可以缓解一下病情。他还告诉她晚上睡觉时把脚垫高,侧躺的时候在腿间放一个枕头。要是被问起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原就推说是中国人告诉他的。刘原心想:“我可没有骗你们啊,我本来就是中国人呀。”
以前尼古拉二世在位时,亚历山德拉经常插手干预政事,尼古拉二世又是一个没有主意而又对处理国事非常头疼之人,所以也就让她干政。你要说她能管的好倒也算了,偏偏又没这个本事,特别是生了患有血友病的儿子以后,为了给儿子治病,她又宠信妖僧拉斯普廷让他胡乱任免官员,指挥俄军进攻方向,所以罗曼诺夫王朝的最后灭亡有亚历山德拉和拉斯普廷一份。相比之下,拉斯普廷究竟和多少贵族少女妇人有超乎寻常的友谊,甚至与皇后和公主们有没有发生什么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尽管如此,刘原却也并不觉得她可恨。他心想:“鲁迅先生在《阿Q正传》里面写过一段绝妙的反讽:即此一端,我们便可以知道女人是害人的东西。中国的男人,本来大半都可以做圣贤,可惜全被女人毁掉了。商是妲己闹亡的;周是褒姒弄坏的;秦……虽然史无明文,我们也假定他因为女人,大约未必十分错;而董卓可是的确给貂蝉害死了。对于此类男人,鲁迅有句精到评语,称其为‘真是一钱不值的没有出息的男人’。虽然鲁迅说的是中国的男人,但别的国家的男人不也一样?尼古拉二世又不是傀儡皇帝,自己没本事,皇后在政事上乱来他也不管,甚至是不是乱来他都不一定清楚,所以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能力治理好国家,以为每个皇帝都能碰到诸葛亮,自己可以舒舒服服做阿斗吗?”
再说,自从1917年二月革命,沙皇被推翻,亚历山德拉受到的教训太深刻,总算意识到自己处理国事根本处理不好。后来又经历了几次换地方关押以及险些被杀,头发斑白、心力交瘁还忍受着怀孕带来的苦楚的她现在是不想再管政事了——丈夫失去了权柄,也没法管了。
这天刘原回到家以后,大女儿欧仙娜告诉他,妈妈很担心会再生一个有血友病的儿子。刘原决定等到晚饭后,给全家上一堂科普课。刘原虽然记不清染色体是何时被发现的,但是大致记得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事,此时也大致确定了基因位于染色体上,所以不怕被发现穿越。再说,刘原的家人又不是搞科研的,也不可能对什么时候有了什么科研成果那么清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欲知刘原都科普了些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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