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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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 戴维斯飞走了

早上,彭舸还在熟睡,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彭舸看看表,竟然已是早上9点了。话筒里传来摩瑞关切的话语:“彭,起来了吗?”

彭舸说:“呵,摩瑞,醒来了,但还没起来,我舍不得离开这柔软的大床。”

摩瑞笑着说:“彭,起来吧!我们一起去吃早餐,我已经很饿了!”

彭舸问:“你在哪里?”

“我在楼下大堂。”

彭舸便全醒了!他急急忙忙地穿衣服,又冲到卫生间里洗漱。10分钟之后,他便到了大堂。

摩瑞的脸色里明显有些疲倦,看到彭舸,她嗔怪道:“彭,你瞧,你的胡须都没来得及刮!”

彭舸摸摸自己的下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摩瑞,这几天睡得都很晚,再加上时差反应,我感到累了。真想摩瑞不打搅我,让我睡一个上午。”

摩瑞说:“彭,你看来不是那么很强健。戴维斯和我昨天又聊了会儿工作,他才回去睡觉。今天早晨5点钟他就起来了,我把他送到机场。戴维斯是个不知疲倦的人,给他干活,我们也得不知疲倦。我们去找一个地方吃早餐吧?”

彭舸很吃惊,“戴维斯去机场?”

“是的,他已坐早班飞机走了。他很抱歉,没来和你告别。他让我告诉你,好好体验阿根廷,他会和你通电话的。”

彭舸突然感觉到很失落!他不解地问:“他怎么突然走了呢?什么还都没谈呢。”

摩瑞问:“你指的什么?你们不是谈得很好吗?”

彭舸沮丧地说:“摩瑞,我是指仓吉公司的的事,关于项目,关于它的投资,关于董事会,还有那笔借款的事。”

摩瑞笑起来,“彭,这些他都谈了,你听到的就是他的意见了。这就是戴维斯的工作方式。”

彭舸努力想回忆那唯一次涉及到工作谈话的内容,可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摩瑞颇觉好玩地看着彭舸,然后挽起他的胳膊,说:“走吧,我们去吃早餐。”

布宜诺斯艾利斯街头有很多的咖啡馆,早晨,这些咖啡馆里有很多人在悠闲地吃早餐,他们也许会在这里吃上一个小时,或两个小时。

摩瑞和彭舸都点好了自己的早餐,摩瑞拿起了一份报纸,浏览着。她偶尔抬起头,发现彭舸呆呆地看着窗外,笑了一下。她说“彭,我猜你还在想着戴维斯的事。你觉得很奇怪是吧?”

彭舸转过身来,问:“摩瑞,这个餐馆可以吸烟吗?”

摩瑞回答说:“我们坐的位置是可以吸烟的,我为你选的。”

彭舸点上一支烟,慢慢地说:“我不知道戴维斯是这种工作方式,我这次来本来是要好好跟他谈谈工作的。我来之前,公司在上海开董事会,但中途,谢谦传达戴维斯先生的意见说,董事会不要继续开了,他有些担心。戴维斯担心什么?这个会议还有一个议程,就是聘请一位新的公司总经理,陈希推荐了我。这个议程也中止了。我在想,我回去后该怎么干?戴维斯和我谈了很多,但是工作很少涉及。我猜不透戴维斯的意思。”

摩瑞拄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她一直在微笑,甚至显得很欢愉。这使彭舸有些气恼,他说:“摩瑞!你干吗老是在笑?”

摩瑞不笑了,她说:“彭,你干了很多很精采的事,但你看起来还有点孩子气,很可爱。戴维斯是我们的大老板,我负责中国业务,领导着一个中国部。戴维斯作重大决定,我负责实施。我向谢谦、陈希下达指令,只有调动大笔资金的时候,戴维斯才过问。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体系。你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戴维斯对你非常例外了,他亲自接待你,和你在一起呆了两天的时间。说到你的董事长谢谦女士,戴维斯只在一次去中国的时候见了她一面,那以后他们甚至电话交谈都没有。戴维斯也曾邀请陈希来阿根廷一次,但他很失望,以后就很少直接联系。这一切表明,戴维斯信任你,但是,我要和你具体安排我们要做的事情。”

彭舸在心里快速地思考着摩瑞的话,他并不感到吃惊,但很警惕。他显得有点冷淡地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摩瑞,你可以说说你的安排。我这次来布宜诺斯艾利斯,需要解决一些问题:第一,我的总经理任命;第二,天华苑二期和物流项目;第三,建京长城公司股权转让。我就这三个问题,是需要你有个明确的意见的。”

摩瑞感到吃惊,眼前的彭舸突然变得冷漠了。她垂下眼睑,两手交叉在一起,手指缠绕着。

他们的早餐送来了,两人默默地看着侍者摆布食品,到侍者离开后,摩瑞说:“彭,快乐一点,这是个很美好的早晨。今后几天我会陪着你到阿根廷的一些美丽的地方去转一转,阿根廷是个值得欣赏的地方。我还会和你一起去中国,处理一些事务,我们会有一个愉快的旅程。彭,戴维斯对你很欣赏,所以总经理的任命是理所当然的。你对仓吉公司项目的安排,你看得出来,老板很赞赏。老板对物流项目尤其有兴趣。至于建京长城公司的股权转让,你不是已提出收购了吗?我们不反对,甚至戴维斯很庆幸,他愿意和你打交道。你还不明白吗?你这次来,你的所有问题都解决了,甚至超出了你的预料。不要这么不开心,你影响了我的心情你知道吗?”

彭舸看了看摩瑞,突然为自己的负气感到惭愧。摩瑞蓝色的眼睛很清澈,也很诚恳。彭舸禁不住伸出手,拍了拍摩瑞交叉的手背,说:“我很抱歉,摩瑞。我们谈工作吧。”

“不。”摩瑞调皮地笑笑,“我要进我的早餐了。”

“对呀,已经饿了你很长时间了,再一次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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