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洪澜......
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向柳眉倒竖牙尖嘴利的女子竟也有一日会笑的如此灿烂柔情。一向养尊处优注重体面的大少爷也会讨好的背着一个女子,只为佳人一笑......
罗浮生**着上身站在窗前,暗淡的月光斜斜的照进来,衬得罗浮生的脸色就越发的晦暗不明,身上的伤已经重新换过了药,雪白的绷带上微微渗着浅粉的血色,再加上消瘦却挺拔的身形,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一把开了刃的刀剑,满是血色与锋芒。
他手里握了杯酒,没有喝,只是晃荡着,神色有些恍惚,像是在想些什么——
如今之势,洪帮青帮,此消彼长,若真要天下太平必要分个高下才行,只是这几年,侯力所作所为实在是不争气的很,连带着帮里......倘若真有一战,怕也是场血战......
与许家的联姻是摆脱困境的上上之选,一个是他兄弟,一个是他义妹,自然是十全十美的亲事,罗浮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
许星程背着段天婴在他面前走过,他看着他们亲昵的身姿,路灯下交叠的影子,段天婴明媚姣好的笑容——
那是他从没见过的,从来没有。
面对他,段天婴都是带着一身尖锐与棱角的,冷漠而干脆的划清他们彼此的界限,仿佛猜中了他心中所想,不会拿她怎样。
对于她,他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呢?罗浮生向来不敢深究,他是洪帮的二当家,是洪家老爷手里最亮的一把刀,注定是脚踩枯骨,身染鲜血的。
朝不保夕的日子还要拖他人下水吗?
他该远离她的,她的戏,她的生活,他都不该去参与,这是最安全的做法,于她,于他,都安全。
可是他做不到,从他第一次听着她的戏成功入睡并远离噩梦之后,她婉转的戏腔于他而言仿佛是鸦片之于上瘾者一般,让人万劫不复,却又甘之如饴。
许星程,段天婴,洪澜,许家,洪帮,青帮......
房间里一旁的唱片机正缓缓唱着戏腔,余音袅袅,不绝矣......
良久,罗浮生缓缓睁开双眼,卸下一贯的伪装,整个人肃然的站在那里,仿佛已有了决断......
罗诚始终不知道那天在他找到罗浮生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问过霜姐和当天劝酒的几位舞小姐,却是一无所获。
霜姐只说见着许家少爷来找二当家的,后来许司令来了,貌似言语间争执了几句,许家少爷离开的时候面色似是不好。
霜姐说完后叫人端了碗汤水递给罗诚,未说旁的,只叮嘱道:
霜姐:“这家鸡汤馄饨与旁的不同,他大约会吃上几口......他酒喝得不少,伤口......怕是会有反复,你小心些。”
罗诚应了,端着汤水去找罗浮生,却见他已经换好了衣衫正从房间出来,面色淡淡的,额间隐着些许薄汗,罗诚皱了皱眉,立刻跟了上去,急急道:
罗诚:“哥,你这是去哪啊?”
罗浮生:“躺了这么多天了,再躺人就该废了,出去溜溜,顺道去堂口查查账。”
罗浮生扭头看了眼罗诚,见他手里端着碗鸡汤小混沌,眉梢微微一挑,笑了笑——
罗浮生:“爷吃了这么多天的馄饨,嘴里都淡出鸟了,这一碗,你留着自己吃吧。”
然后不等罗诚反应便骑上哈雷扬长而去,临走前还叮嘱罗诚道:
罗浮生:“堂口我一人去就成,你在这里好好看场子,出了事情我拿你是问。”
罗浮生走得干脆,可是急坏了罗诚,要知道这洪帮上下二十一个堂口每年查账时是个什么景象?不出几条人命不算完,那还是查账之前提前知会了的,这回突然查账......罗诚想想便出了身冷汗,立刻回头道:
罗诚:“都死的啊!还不赶紧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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