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吓到我了啊！

终有一天，我会把全部，都还给你……

1.

“啊！！！昨晚忘了复习啦！！！最后的机会也没有啦！！！”

可布穿着睡衣，慌张地跑下床。拉开门，冲进洗手间。

“哦呀，今天可布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明明还没到点哦？”

“爷爷！”

她看到爷爷，急忙像个风扇似的摆动起手脚。

“昨晚我忘了复习了啊！！！这次一定糟糕啦！！”

“啊！爷爷也忘记了啊抱歉……”

“啊啊，没事的爷爷，昨晚你说的话，我想比复习重要的多！嗯！”

握拳曲臂放在平坦的胸前，摆出一副迷之自信的样子。

“虽然可布这么说爷爷会很高兴的……啊，那爷爷赶紧去做饭。”

爷爷说着，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她立刻拿起牙刷，开始了一大早上的洗漱工作。

啊糟了糟了糟了……

心中无数遍重复着这两个字，洗漱时，吃饭时，换衣时。直到——

“爷爷我出门了！！”

夹着书就跑出去了。

“喔！一路……”

已经看不见踪影了。

“小心啊……”

老人伫立在门口。片刻，笑着叹了口气。

2.

马上到了吧……

“呼……呼……”

可布气喘吁吁地扶着墙边，缓慢地朝着教室走着。

希望……能有时间让我再看一眼复习资料……

这么想着，走到了班级门口。

“大家好……”

敲了敲门。

“唔……”

突然睁大着眼睛，保持着敲门的姿势愣在门口。

这是一番……什么美丽的景象啊。

清晨的阳光洒进空无一人的教室，给教室的地面，桌椅，讲台都踱上一层灿烂的金色，绽放着光彩。她走进教室，打开窗。忽然一阵微风从窗子闯进来，抚过她的脸庞，带着窗帘在她的眼前像贵族般翩翩起舞，优雅而不失风度。

“哇……”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早来到教室。室内的美景被她刻进眸子里，在脑海中不断翻腾，润化。

——或许，这次的作文大赛，根本不必担心了。

心中的浪潮始终无法平息，她站在原地。看着风，听着美。

“呀！今天可布来这么早！怎么回事？”

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可布转过头，便看见了正穿过讲台向自己走来的温老师那和蔼温柔的面容。

“啊，是老师呀，老师早上好。我今天……”

“嘘。”

老师将右手手指抵在嘴边。

“别说话，让我猜猜……嗯……是不是昨晚没复习？所以想今天早点起然后挤今早时间来复习？”

“啊……”

这个女人太厉害了。

她不由得这么想到。明明自己还什么都没说，竟然完全被看透了想法……

“啊！看来是猜对了！嗯……那再让我猜猜关于昨天晚上的事……”

“嗯……”

“一定，嗯，一定是在和家人商量……未来的事吧？”

——

简直，就像是神一样。

可布惊讶地愣在原地，温老师神奇的二连击让她说不出话来。

现在该做什么？拍手叫好吗？因为老师真的好厉害啊……不然的话怎么办……该做什么……

“怎么样，决定好，自己的目标了吗？”

温老师突然这么向她问道。

目标……就是理想吧……我想写作，我喜欢写作。但我真的可以吗？如果……如果这样真的可以让我不曾相识的父母两人高兴的话……我……

“温老师……我……我的……”

——我的梦想是……

“嘘。”

她再次伸出食指。不过这次，是抵在可布的嘴上。

“自己知道，就够了。”

微笑着。

可布惊讶了一瞬，但随即，便沉浸在这温柔之中。

她总是能读懂可布的想法，可能，这就是老师吧。老师这个职业，还真是很神奇呢。

“嗯……”

3.

“同学们，请把与考试相关的物品放在……”

虽然今天早上可布来的很早，但也不过是早了二三十分钟而已，想要全面系统地复习到位，还是太难了。不过这可怪不了别人，毕竟高二的一个暑假都是可以用来复习的。

呜呜，怎么办啊……

慌慌张张地接下前桌的前桌传来的试卷。

说起来，她的前桌今天生病了所以没来考试。但到底是不是真的生病才没来，只有正在家里的本人知道。

“啊……”

第一科为什么是数学……

可布看到试卷，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次考试不按常规顺序发卷，第一科就是她极不擅长的数学。

拿着试卷，像个冰块一样坐在那，窗外明媚温暖的阳光也无法融化她。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完全不会啊！！

她的眼神，已经完全死掉了。

前面没有人，右面的同学又隔那么远，后面是空气，左面是窗户……如果今天带了眼镜就应该会好很多……但偏偏是今天没带呀！！

当其他人都在听到“开始答卷”开始奋笔疾书时，可布还愣在那一动不动。

靠蒙的行不行……选择题就靠抛硬币吧……可硬币只有两面，而选项有四个……说起来我根本没有硬币啊……那其他的题怎么办……在大题的答题区写个作文的话……能不能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给我几分呢……

“靠窗最后一排那个女同学，请不要瘫坐在椅子上发呆。”

“啊……”

谁能帮帮我啊……这样下去完全死掉了呀……

可布看起来完全没有听见监考老师的提醒，身体萎靡地摊在座位上，灵魂都像是要从嘴里出来了一样。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随时出现在你的身边……”

有一瞬间，忽然想起夏音在昨天说过的话。

啊……幽灵……夏音……夏音能不能来帮帮我啊……不过就算他在，这样也算是作弊吧……真的能行嘛……

她趴在桌子上，盯着正前方的笔袋。

“好久不见，可布。”

诶？笔袋旁边怎么突然多了一只手？诶诶诶？？一只手？！？！

“啊……唔啊啊啊！”

可布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跳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刚刚的萎靡也瞬间从脸上消失了。她盯着前面那个微笑着向她打招呼的男孩，心情逐渐平息了下来。

“夏……”

“嘘。”夏音用食指提醒着她。

班里大部分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有的瞪大了眼，有的张大着嘴。

“这位同学……”

当她注意到现场的情况时，像个红气球一样，涨红了脸。

“是！我现在就答卷！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瞬间跑回到了座位，趴到桌子上。

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同学们的注意力也转移回了试卷上。

她红着脸，悄悄抬起头，只露出那双长睫毛的大眼睛，与坐在前桌的男子视线相对上，再一次看到他把食指抵在嘴边。

“嘘。小声点。”

“唔……嗯。”

可布像是听懂了一样，上下蹭着捂着嘴的双臂。

“吓音怎么秃然出线在这……吓倒唔了好毋好。”

夏音看见她小声地吐着不清晰的字句，不禁笑了起来。

“噗哈哈哈哈哈……”

但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声音却没有影响到其他人丝毫。

“唔……！”

可布向他投来不满的目光。

“啊抱歉抱歉可布别生气……”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我是来帮你的呀？”

“啊……嗯？哦？！？！”

可布两眼放出了期待，激动和惊喜的光芒。

“那位同学！请不要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唔……”

“哈哈哈哈，这个监考老师还真严呢。”

“嗯……是呀……”

可布把嘴露出来，悄悄地表示赞同。

“夏音……你……”

“嘘。其他的先别问，现在，考试才是最重要的。”

“嗯……是呀！说起来……你说的帮我是指……”

“就是帮你呀，来，把笔拿起来。”

可布慢慢坐了起来，听着夏音的话，拿起笔。

“首先，把名字等信息填好。”

“嗯……写好啦。”

“然后，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这场考试就全听我的吧……”

“诶？相信你……嗯……”

少女低头，稍作犹豫后把头抬起。

“嗯！我相信夏音！”

“那就完全没问题了！”

夏音伸出食指，用透明的指尖指向第一题。

“第一题选C！”

“喔～！”

“第二题选D！”

“嗯嗯！！”

“第三题……”

不一会，可布便成为了第一个交卷的人。

“老师，我答完啦。”

“啊……喔……喔好，你可以走了……”

老师擦了擦冷汗，接过卷，推了推眼镜。

“其他人看不见夏音吗？”

“看不见喔。”

少女在全班同学及老师的注视之下，独自一人走出了教室。

“说起来，这算不算作弊呀……”

后知后觉的可布开始担惊受怕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啦，我随时都会在的。”

“喔！对噢！夏音真的可以回应我的祈愿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哇……夏音好棒！”

可布向他投来崇拜的目光。

夏音冲她笑着，停顿了片刻，又张口说道：

“我们坐在那吧。”

他指着走廊上的座椅。

“好。”

两人并排坐下了。

座椅对着的一扇落地窗，窗外是宽广的后操场。被铺满草坪。她这两年从来没去过那里。她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地，心中不禁荡漾起一丝向往，却又充斥着胆怯。

“下一科考什么？”

夏音的一句话把她的注意力拉回。

“应该是语文吧……嗯。”

“需要我帮忙吗？”

“啊……这个……”

“知道啦，我会帮你的。”

“真的吗！”

“嗯！”

她不禁安心起来。

“夏音的语文也像数学一样棒吗？”

“怎么说呢……我可是当过作家的人啊，对语文的话，多少都会擅长一些的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文言文什么的我到现在也还记得清清楚楚……真是的……净带着一些无用的回忆。”

夏音用手掌拍了下额头，叹着气。

“哇！作家！我……我也想当个作家呢！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其他人……”

“嗯……是嘛。可布的写作能力可是毋庸置疑的，当个作家肯定没问题。”

“啊……是嘛……谢谢……”

她其实经不起夸奖的。

“喔……说起来夏音的魂力够用嘛……一直这样……”

“啊，你说这个，这个不用担心，多的是。”

“嗯……千万别毫无意义的浪费魂力呀……”

他听到，微微眯起了眼。嘴角向上扬起，酒窝随之显现。透明的光点在他周围闪烁着，声音如同溪流。他的笑容总是这么温柔，让人安心。

“怎么可能会……”

——毫无意义呢。

不知不觉，下一科考试就开始了。

4.

——

——只要有你，我所消耗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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