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幕·机械降神号卡瑞克帆船·第七场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是我的船！”海精灵女性悄然来到了红衣老者的背后，一柄匕首抵在他的肩膀上，暂且没有靠近脖子。“所以你最好给我放尊重一点...”

“不，我倒希望你能安分一点。”红衣老者只是用手肘往后一顶，海精灵突然感到自己腹部受到了不可思议的重击，连匕首也一并落到地上，但因为风暴而无法听见哐当声。“同样是船长，你这个小海盗船长的脾气倒是比那边大船的塞克图斯船长还要大。”

“你...”海精灵女性痛苦地捂着肚子，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老者，对方应该是个神术师才对，为什么在体能上也能对自己造成伤害...

“哦，别误会，我可没有要与你为敌的意思，所以刚才只是一个警告。”红衣老者头也不回地说到。“那么，准备扬帆吧。”

“你...你疯了吗？你懂航海吗？我们现在正在风暴里，三角帆可不是你们大船上的横帆，风暴会先吹翻它，然后撕裂它，最后我们都要死在海里！”海精灵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匕首。“这位尊贵的冕下，我看你还是放弃...”

“哈哈哈...”红衣老者突然张开双臂笑了起来。“这场风暴怎么可能会置我于死地呢，这可是我主对眼前命运之迷雾的驱散，是我前进的指引之灯塔啊...我说了，马上扬帆，由我亲自来掌舵！”

“你真的会驾船吗？”海精灵感觉自己遇上了个疯子，但此时的红衣老者身上似乎自带圣光，她也只好半信半疑地跑到桅杆旁边，拉起了帆索。

那三角主帆一随着帆索的拉伸而展开，就被风暴填充得来回鼓荡，整个桨帆船也随之左右猛烈倾斜摇晃；红衣老者带来的被帆布捆着的大水桶侧翻了，直接从甲板上滚进了船舱里。

“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啊，我的道路一直都是光明的...”红衣老者扶着船舵站稳身体，他的确没有驾船航海的经验，哪怕一次也没有，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充满了希望，满怀信心地握着船舵的握把。

海精灵虽然在左右摇晃的甲板上移动得很灵巧，但她只能无奈地升起前帆；随着两只三角帆都已升起，红衣老者学着塞克图斯的动作，连打了两个左满舵，整艘桨帆船竟然真的被风吹偏到整片船阵之外。

这个时候机械降神号那边似乎已经发现了这艘桨帆船的动作，十几门侧舷的弩炮弹射出巨大的锥头矛枪，一发发朝桨帆船的位置打来。但显然这次弩炮的操作者已经不是经验丰富的巴克利水手，而是一群从来没有操作过舰载弩炮的圣骑士，因此不少矛枪都打偏落入海中，只有少数几发穿透了三角帆，直插入遍布血液的甲板。

这根本阻止不了桨帆船的逃离，它有如神助地加快了速度，风暴正在将这艘桨帆船带离这片海域。而机械降神号一时半会是无法冲出包围的船阵的，不等笨手笨脚的圣骑士进行二次装填弩炮，那艘桨帆船就已经驶出了他们的射程。

“真...真是疯子。”海精灵女性拉着帆索摇摇晃晃地走到船舵前，那个红衣老者居然没有被刚才的大转弯甩飞出去，哪怕是身为夏汐拉海盗的她也不敢如此冒进。

“果然专业人士也不靠谱啊，这种时候只有信仰才能挽救自己。”红衣老者看着风暴之后一片风平浪静的海域，双手从船舵上落下，背到了身后，一副功成名就的长者姿态。“好了，接下来就由你掌舵吧，海精灵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呃...我的名字是汶娜莎·爱塔哈基斯（Vhew'nasya·Edr'jathz），用你们人类的语音很难拼读，叫我汶娜莎就可以了。”海精灵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位冕下了，她朝老者伸出了手。“您呢，尊贵的冕下，我为刚才的无礼行为道歉，握个手吧，这大概是你们人类喜欢的问候方式？”

“汶娜莎小姐啊，你误会了，这种问候其实只适合地位相近的人之间进行。”尽管这么说了，红衣老者还是握住了汶娜莎的手。“不过呢，我并不是那种注重繁琐礼节的人，忘掉那个西尔维斯特的称谓吧，那是我的重浸教名，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了...所以叫我哈瑞斯就好。”

“够爽快。”汶娜莎用另一只手甩了甩满是海水的黑色长发，随后视线放向前方。“那么，现在那个机械降神号一时半会也追不过来了，你就说说想要我和我的船为你做些什么吧，哈瑞斯阁下。”

“呵，我还以为夏汐拉都是一群阴险狡诈的异族，没想到汶娜莎小姐倒比我的不少同僚还要好相处啊。”哈瑞斯大笑起来，然后朝船舱望去。“喏，看到那个水桶了吗？那是我重要的货物，我现在准备带去里奥斯联邦，所以你准备往特提斯海航行吧。”

“货物？”汶娜莎也跟着看过去，那个水桶只是很常见的船载木桶而已，一般是用来装淡水和杂物的。

“啊，比起好奇我的货物，我倒更好奇你们夏汐拉的船队为什么要袭击机械降神号呢。”哈瑞斯双手又背到身后，完全不在意一身湿透的红袍，就这么一副“曹衣出水”的模样站在甲板上。

“哎，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收到了一大笔上面平分下来的黄金...啧，其实黄金这东西在我们夏汐拉是没有什么购买力的，早知道就不趟这次浑水了。”汶娜莎故作错误决定的后悔，但实际上她知道这次行动命令是强制性的，那些黄金只是抚慰而已。“总之，你也知道我们和共和国政府是暗中结盟的关系，你们公教会是夏汐拉的敌人，那艘机械降神号又是公教会在海上最强的力量，这次没有携舰队而是独自航行到南方海域来，本来就是一个绝佳的伏击机会。”

“哎，看来英诺森的保密工作做得够烂的。”哈瑞斯听完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质疑对方。

“保密？别想啦，哈瑞斯阁下，你们这艘机械降神号太出名了，它在什么港口停靠过，在什么地方补充过补给，又在什么航道出现过，我们可是了如指掌的。”汶娜莎突然发出自豪的怪笑声来。“不过，我并不否认指挥这次伏击的那位白痴，他根本没意识到这是一次自杀式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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