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189,艾卡迪亚大陆——西帝都
“陛下吩咐,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寝室。”克鲁特整理着被拽到起皱的衣领说,“即便是您二位也不例外。”
“自从父王病重在身,已经一个月没有出过房门。”二王子亚伦一面束缚着三王子艾利克斯,一面说,“让我们进去吧。”
克鲁特盯着亚伦的眼睛,沉默不语,没有让开的意思。
“还和他费什么话,今天我就是要硬闯,二哥你别再拦我!”三王子艾利克斯尝试从亚伦手中挣脱,但十三岁的艾利克斯力气还远比不上二十岁的亚伦。
“克鲁特是两代老臣,他对父王有养育之恩,不能动手。”
“我们可是这个国家的王子,他算什么?奶爸?”艾利克斯不屑地说,“他就是仗着父王的威严,我最讨厌这种人。”
“你不也是仗着父王的威严吗?”亚伦无奈道。
“我有权利这样!”艾利克斯愤愤地说,“我身上有父王的血脉,这才是真正的威严。等大哥继承了皇位,我成了亲王,克鲁特,你肯定有好果子吃!”
听到艾利克斯这样说,亚伦的眉毛轻挑了一下。
艾卡迪亚国王膝下有三位皇子——奥斯汀、亚伦、艾利克斯。其中,亚伦以沉稳内敛着称,艾利克斯是出了名的火爆,而一王子奥斯汀性格优雅,相貌俊美,很受国王喜爱,被当做未来的继承人培养,并给予厚望。
奥斯汀是国王的侧室所生,亚伦和艾利克斯是王后所生,这位侧室生下奥斯汀就去世了,国王心有愧疚,所以更加疼爱奥斯汀。
奥斯汀今年二十一岁,恰好比亚伦年长一岁。
艾利克斯见亚伦一言不发,知道他生气,便不再用力。
此时,走廊远处传来脚步声。在王宫待得久了的,都听得出那是一王子的脚步——不过,与之一并的,还有个脚步,大概是侍卫之类。
“是大哥!大哥出征回来了?”艾利克斯说。
“殿下,刚好一个月,今天确实是奥斯汀王子班师回来的日子。”克鲁特回答。
脚步声越接近也越急促,奥斯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着轻甲的贵族男性。艾利克斯认识这个男性,他叫邓加尔,和奥斯汀一并长大,很小就一同出征过。
“父王怎么样了?我刚下马就听说父亲重病,赶紧过来看情况。”奥斯汀走到两个兄弟面前。
亚伦一言不发。他比奥斯汀矮一点,与奥斯汀对话还得仰头,他不想这么做。
“我们也想看望父王,但这个老东西不让我们进去!”艾利克斯大声牢骚。
“克鲁特?”奥斯汀瞪着克鲁特。
“陛下吩咐,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寝室。”克鲁特又对奥斯汀复述了一次。
“我以未来继承人的身份命令你放我们进去。这种时候了,还管什么口头吩咐?你要是实在想要,我可以以父王名义拟一道圣旨,小麻烦罢了。”奥斯汀有点愤怒的说。
克鲁特偷偷的瞄了一眼亚伦,叹了口气。他拿出钥匙,插 进门锁拧了一圈,拉开沉重的寝室门。“请告诉陛下,这是奥斯汀殿下的要求,我也只能按命行事。”
“父王!”艾利克斯率先冲了进去。奥斯汀大步跟在后面,亚伦沉默着紧随其后。邓加尔同克鲁特等在外面。
即便是在二十年后,艾利克斯也能回想起那天床上的情景,并且干呕出隔夜的饭来。
国王像是一个臃肿的怪兽,变得比以往肥大了数倍,整个地摊在床上。他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黑绿色,像是手套一样脱离下来。他的身上有些部位被蛆虫侵蚀,已露出可见的白骨。成群的蛆在他的眼眶、裤裆中拥挤,一些成虫在半空飞舞。难以言状的液体从国王身上流出,浸湿了丝绸床单,数层天鹅绒整个地凝成了一块。
最为显眼的,是国王的胸膛上,插着一把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长剑。
令人无法忍受、恶心的气味充斥着鼻腔,奥斯汀和亚伦同时发出惨叫,艾利克斯直接昏厥了过去。之后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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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元170,艾卡迪亚大陆——格拉摩根的一处村落
“生了,生了啊!”一位医护人员抱着刚出世的孩子,向孩子的父亲报喜。
亚瑟·伍迪,他就是孩子的父亲,一位破落贵族。
亚瑟从医护人员手中抱起孩子,看向自己的妻子爱娃,而爱娃也望向自己,两人对视而笑。
“是个男孩,大人。”医护人员说,“他生来就不哭不闹,将来必然是个大人物。”
“孩子叫什么?”爱娃轻声问。
“就像之前说好的,叫孟德尔。”亚瑟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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