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逃离十三楼

用生命当筹码的赌局开始了，马克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慌乱而又有些恐惧的心平复下来。然后手里拿着两个空的酒瓶伏在门镜上观察了一会儿，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但是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接着他又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极其小心地把门打开了一个缝隙。因为应急逃生楼梯在走廊的左边，他用力朝右边扔了一个酒瓶。

“嘭……”

酒瓶碎裂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走廊里，黑暗之中，马克感觉有什么东西朝着酒瓶碎裂的方向冲了过去。紧接着他又扔出了第二个瓶子，然后毫不犹豫地从门里面闪出来，快速向左边应急逃生楼梯跑去。楼道里还未干的血迹差点儿让他滑倒，不过幸运的是他成功地到达了应急楼梯。

马克拉开逃生门，一闪身便钻了进去，然后坐在楼梯的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用手捂着自己左边的胸口，生怕急速跳动的心脏会从里面蹦出来。

没有灯，应急逃生楼梯里面非常的昏暗。等气喘匀了，他的眼睛也慢慢地适应了这里的光线，接着又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十三楼走廊里静悄悄的，丧尸并没有跟过来，楼梯拐角下面的十二楼也同样没有任何声音。

如惊弓之鸟一般的马克左手扶着楼梯扶手，右手紧紧地攥着那把水果刀，然后把身体放到最低一点、一点向下面蹭去。因为紧张，他的全身都在用力地紧绷着，握着刀的手也已经沁出了一层汗。

到了十二层，楼梯里面并没有发现丧尸。接着马克把水果刀递到左手，右手手心在衣服上蹭了几下，又擦了擦刀把，然后把刀重新握回了右手。刚才一系列的动作中，他发现自己的双手一直在颤抖着，任凭怎么控制还是抖个不停。

接着他又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继续一点、一点缓慢地往楼下挪去。

“咚咚、咚咚、咚咚……”

由于极度的安静，马克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现在他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往下咽的时候连一点儿唾沫都没有，但是却没有想起来要喝一口水。

“我一定要活下去！”

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撑着他。现在已经没有银行和高利贷向自己催款了，房东也不打电话要房租了，马克倒是十分乐意这些人都变成丧尸。

想到这儿，他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如果现在背包里有酒就好了，可以麻醉一下自己过于紧张的神经。当然马克只是想想而已，就算有酒肯定也不会去喝，因为自己必须要保持一颗清醒、冷静的头脑。

“一定要坚持下去！”

自己还有姑姑，还要去救安娜这个朋友。如果灾难没有降临，可能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去见安娜，不过她应该还算是自己的朋友。虽然她们不被感染的几率很小，但马克的心中还是充满了希望，自己不就幸存下来了吗！

感到胸口有些憋闷的马克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开始非常小心地继续下着楼梯。因为紧张，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冷汗打透了。在这样昏暗、幽闭的空间里，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蹿出一只丧尸来，某一只丧尸可能就在下一个拐角等待着自己的到来。现在的马克早就已经没有了退路，十三楼被戏弄的丧尸也在那里等着他。

在下楼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如果楼道里真的出现丧尸，那么就用手中的水果刀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因为人类根本就不是丧尸的对手。

“绝不能变成那些丑陋、恶心的丧尸。”

这是马克心中的底线。每往下挪一段距离，他便停下来深呼吸几口气，然后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确认安全之后再接着往下挪。幸运的是马克赌赢了，应急逃生楼梯里面并没有丧尸，他成功地到达了一楼。从十三楼到一楼并不算很长的距离，感觉就像过了几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现在的马克呼吸急促、全身麻木，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双腿也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又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才稍稍好了一些。事不宜迟，他透过一楼应急逃生门上的玻璃向外望去，外面有好几只丧尸在事先观察好的排水井盖儿附近游荡着。必须要先把它们吸引走才行，接着马克从背包里拿出了最后一个空酒瓶。

“一定要起作用。”

马克在心中为自己祈祷着，然后再次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把门轻轻地推开一个缝隙，把空酒瓶用力向自己预定的目标扔去。

“咚……”

空瓶子飞到了墙上，但是并没有碎裂。

“啪……”

没有碎裂的空瓶子接着弹到了坚硬的地面上，这次被摔得粉碎。碎裂声成功吸引到了丧尸们的注意，然后井盖儿周围这几只丧尸嘶吼着向那边冲了过去。

马克看准时机，手中拿着那个钩子拼了命地向排水井盖儿跑去。这时如果有任何一只丧尸盯上他，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和详尽的计划，这大大增加了马克逃生的几率。他成功地用钩子打开了井盖儿，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嘭……”

头顶的井盖儿被重重地关闭了，马克也一屁股坐在了漆黑的排水通道里。此时他的双腿已经软得没有任何力气，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向下滚落着，急促的呼吸让嗓子渴得快要冒了烟，这时他才终于有时间想起来要喝水。

接着马克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用颤抖的双手用力地拧着瓶盖儿，甚至感觉自己的手几乎快要抓不住这个瓶子了。用手拧、用牙咬，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把这瓶水打开了，一口气把这瓶水喝光之后，马克才慢慢地冷静了下来。虽然排水通道里充斥着各种让人作呕的气味，但是这里却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好让自己已经达到极速的心跳慢慢缓和下来。然后打开那个小手电筒四周观察了一下。

排水通道里面非常狭窄，但是通过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有几只老鼠在角落里悉悉嗦嗦着，它们看见马克突然打开的手电光，立刻就被吓得四散逃跑了。其它的动物没有受到影响，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如果别的动物也被感染了，变成了丧尸鼠、丧尸犬，那真的就防不胜防了。以前看着极其恶心的老鼠，现在反倒觉得有一些亲切的感觉。

马克重新关闭了手电筒，排水道里也恢复了本应该属于它的黑暗。除了心跳和呼吸，他身体的其它部位一动也不想动。刚才的过度紧张极大地消耗着体内的能量，这也让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地下排水通道带给马克的这种安全感，让他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了。

……

等马克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借着井盖儿上面那个小孔透下来的微弱的光线，他活动了一下浑身酸痛的身体，又喝了点儿水、吃了些东西。

接着他确认好了自己的方位，便动身朝着安娜公司大概的方向出发了。每到一个有井盖儿的地方，都要顶开一个缝隙确认一下方向。

虽然马克对这附近很熟悉，但还是走错了好几次路，不过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现在他已经在安娜公司里一个井盖儿的下面了，接着他把井盖儿推开一个缝隙向院子里面观察着，院子里面安安静静的并没有发现丧尸。

现在天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马克不敢在夜晚有任何的行动。因为根据自己的观察，黑暗对丧尸的行动能力并没有多大影响。

“没有特殊情况，绝不能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

这是他给自己制定的一个行动底线。因为在这样丧尸肆虐的环境中，任何一个疏忽大意都可能随时要了自己的命。

马克吃了几块儿饼干又喝了些水，便坐在排水通道中休息了。排水通道中又潮又湿，还有一股霉臭味儿扑鼻而来，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是他并不讨厌这里。不管怎样，总要比十三楼那个被丧尸控制的牢笼好很多。

这里幽暗、密闭，但是并不压抑，地下排水通道给了马克绝对的自由和无比踏实的安全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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