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现在还不能死

马克赶紧抓起望远镜向对面楼看去，在火光的照映下他看得非常清楚，落地玻璃窗后面是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儿。两个人麻木、呆滞的脸紧紧地贴在窗子的玻璃上，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那团还在燃烧着的火。

她们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这团火就好像是两个人全部的希望。随着火焰渐渐熄灭，她们也重新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还是有能幸存下来的人！”

此时马克想到了自己的姑姑，也想起了安娜。他确信安娜还是爱自己的，只不过是被赤LL的现实打败了。她有自己的苦衷和压力，就像很多人都知道的，没有面包的爱情注定是一个悲剧。

“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躲过这场灾难？”

“是不是也能幸存下来？”

他在心中默默地为她们祈祷着。而此时的马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已经身陷囹圄、自身难保了，因为幸存下来并不代表着就能活下去。

夜深了，他仍然无法睡去，大脑中杂乱无章、一片混乱，并且一直保持着兴奋的状态。在床上翻来覆去换什么样的姿势都不行，最后烦躁不安的马克只好把自己灌醉才沉沉地睡去了。

……

对于这个城市来说，从来没有过这样安静的清晨。在马克的印象中，这个城市一直在吵吵闹闹之中，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

他早早地就起了床，然后拿起望远镜继续向楼下看去。下面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昨天的那些丧尸依然还在游荡着。

“丧尸不用休息、不用睡觉。”

这是马克得到的第三个信息。这个信息看起来并不是很重要，但是却能证明无论在白天还是黑夜，人类都处在丧尸的威胁之中。

接着他又把望远镜对准了昨晚那个有人出现过的窗口，高高的落地窗像是一只巨兽的大嘴，想要把一切都吞噬进肚子中。窗子里面什么东西都看不见，那两个人也一直没有再出现。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马克一直尝试着了解丧尸的其它习性。但是由于和丧尸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所以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无所事事的他一直观察着楼下的丧尸，也没有忘记对面楼里的那两个人，时不时的就会用望远镜向对面楼看一眼。但是自从那晚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发现过她们的身影，马克猜测两个人可能已经成功地逃走了，也有可能被丧尸攻击已经变成了丧尸。不过他希望两个人能逃走，而不是变成恐怖的丧尸。

……

今天早晨天气很好，窗外的空气也非常的新鲜。这让马克有些纳闷儿，现在正是雾霾和污染高发的季节，但是碧蓝的天空却晴朗得如透明一般。在自己的记忆中，这个城市一年也不会有几天这种好天气。

他无聊地趴在窗口，照例对楼下进行着观察，目光不知不觉又移向了对面那个有幸存者的窗户。就在自己的目光移到那扇窗子的时候，窗子里面的情景让他突然激动起来。隔了好多天，一大、一小两个人终于再次出现了。

马克紧盯着这个窗口，却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儿。对面的这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落地窗前，有两条白布从被打碎玻璃的窗框上垂下来，从她们的脖子上缠绕而过。

等他再仔细一看，便被吓得浑身一颤，感觉自己的头皮像过了电一般的酥麻。对面窗口的这两个人双脚都已经离开了地面，身体也随着微风轻轻地摆动着。

“MD!”

马克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大、一小两个幸存者可能因为缺少食物和水而无法再继续坚持下去了。但是又不想变成恐怖的丧尸，出于无奈而被迫选择了自杀。他无法判断这两个人的最终选择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

“除此之外，又能有什么其它办法呢？”

这两个人的结局让人感到惋惜，马克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闷，双腿也颤抖着再也无法支撑住无力的身体。

他把手中的望远镜扔到床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他不敢再朝下面看去，眼前的这一切早就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很快就会崩溃。

马克把迷茫的眼神穿过高楼大厦的空隙看向远方。

“如果我到没有退路的时候，会选择怎样的死法呢？”

“不管怎样，我也绝不要变成那些恶心的丧尸。”

在脑袋里幻想了十几种死法之后，马克停止了思考。因为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现在还不能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他要去救姑姑、要去救安娜，虽然安娜已经不属于自己，两个人也没有了任何的关系，但马克还是希望她能活着。

“可能只有这里有丧尸，其它地方的人还都好好地活着呢。”

他仍然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安娜和姑姑现在都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有了新的目标，这让马克重新振作了起来，然后马上开始着手为自己的计划做准备。他先来到客厅清点了一下剩余的物资，除了一些方便面、饼干、火腿肠这些食物，还剩下差不多半箱的瓶装水。

现在的马克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他不想走出这扇防盗门都不行了。就这点儿食物和水自己坚持不了几天，没有吃的、喝的照样得死。现在他终于理解对面楼一大、一小两个人为什么要选择自杀了。

在现再看来，这是她们能做的最好的选择，甚至马克都能感受到这两个人在临死之前的那种痛苦和挣扎。

马克把一些食物和水装进背包，但是也不能装太多，这样会影响自己逃跑的速度。他早就已经见识过了楼下那些丧尸惊人的行动速度，比正常人快一倍都不止。

然后他找到了一个迷你的小手电筒，试了试电量还很足。接着又在厨房里拿来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不过估计这把刀对于丧尸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而且自己还不确定这些丧尸是不是和影视剧上面的一样，致命弱点就在头上。

当然就算丧尸的弱点在头上，这把水果刀也无法刺穿丧尸的头骨。但马克还是把它带在了身上，因为这把刀还有其它的用处。他非常清楚，人类在丧尸面前可能比一张纸还脆弱，如果真的遇到了丧尸的攻击，那么这把水果刀就可以不让自己变成恐怖、恶心的丧尸。

接着他先在纸上列出了好几种逃生的方法，但是大部分都被自己给否定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方案，那就是利用这个城市的地下排水系统逃走。因为在地面上人类根本就不是丧尸的对手，就算你一点儿声音也不发出来，但是丧尸可能还有视觉，也可能还会有嗅觉。自己对丧尸并不完全了解，所以不能拿着生命去冒险，必须要用最稳妥的办法逃出去。

因为自己以前接触过地下排水系统的工程，对这些有一定的了解。大一些的排水通道能供人行走，小一些的爬行也能通过。

逃跑路线已经计划好了，现在他还缺少一个拉开地下排水通道井盖儿的工具。马克把客厅放花盆的那个架子拆掉，从上面取了一段比筷子细一些的钢筋条，然后在两头各折了一个弯儿。他用手拉了拉这个自制的工具，非常结实，足够把下水道的井盖儿拉开。

这些都准备好之后，马克便上床休息了。想要顺利的逃走，必须要保持充沛的体力和清醒的头脑，缺一不可。

……

早上，他把背包又清点了一遍，然后换上了一套平时跑步穿的黑色运动服，脚上也换了便于行动的运动鞋。

马克往楼下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挂在窗框上的那两个人，然后便来到客厅准备实施自己的逃跑计划。他的计划是从应急逃生楼梯下到一楼，然后通过楼旁边的排水道井盖儿逃到排水道中。

计划成功与否，取决于应急逃生楼梯里面有没有丧尸。如果里面没有丧尸，自己就有很大几率成功逃出去，如果有丧尸，那么手中的水果刀就能派上用场了。

现在马克必须要赌一把，他押的是应急逃生楼梯里面没有丧尸，而筹码就是自己的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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