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八

西奥打着哈欠，坐到了一开始就被指认出来的两人之间。

萧伯纳和洛泰尔被分别的绑在了一个木制十字架上，惨不忍睹的双手固定在两端，可以通过指头上的铁钉数量来判断两人口风严谨程度。

嘴巴一开始比较严的洛泰尔理所应当的得到了更多的钉子，他现在已经晕了过去，而萧伯纳已经由于过度惊吓陷入了心智模糊的状态，一直在喃喃自语，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词语。

“嘿，神父，”西奥冲着莱昂纳德打招呼，“站远点，我现在瘾还没过，我不想待会失控掐着你的脖子逼你变一颗至一至圣祝祷出来。”

莱昂纳德明白西奥在赶人了，他不想让自己插手鹰旗大队内部的审讯，只得点点头然后走回了自己的帐篷。

“说真的，这两个人是怎么通过的受刑训练？”西奥对闵采尔开玩笑，同时双手各捏住两名囚犯手指上的一颗钉子，“我随便在街上抓个苦行僧来都比他们撑得久。”

西奥突然将钉子拽出来，两名囚犯因为剧痛而瞬间清醒，惨叫声此起彼伏。

待两人看清来客后，洛泰尔恶狠狠的看着西奥，萧伯纳则全身筛糠似的颤抖起来。

“不！不！求求你！西奥！佩兰多大人！”萧伯纳惊慌失措的喊，“你问什么我都说！我可以是任何人指派来的！你想要谁我都说！是马焦……”

“嘘，嘘！”西奥伸手按住了他的嘴巴，“别害怕我的小朋友，你自然会知道我想干什么。”

西奥又看看了自己手上被溅上的献血，抱怨起来。

“啊，看看我干了什么蠢事，我才洗的澡！”

闵采尔早有准备，他端来了一个装满水的木盆，里面还泡着一张毛巾。

西奥捞起毛巾，仔细的擦着手，非常随意的开口。

“你呢？洛泰尔，”西奥说，“你有什么想表示的？”

“我已经知道你想干什么了，佩兰多先生，”洛泰尔幽幽的说，“他们不会让你……”

“我得，嗯，事先告诉你。”西奥打断了他的话，拧干了毛巾后又让它重新浸在水里。

西奥凑近了洛泰尔。

“我对你知道或是不知道的事情没有兴趣。”

“谁派你来的，为什么派你来的，我不关心。”

“你嘴里吐出来的一个字我也不信。”

“我就是单纯的想你死，懂吗？”

西奥退后几步，奎恩会意，一脚踹倒了绑着洛泰尔的十字架，十字架轰然倒地，迫使洛泰尔平躺着倒在地上。

西奥拿着毛巾，用力拽住两头，将其死死的盖在洛泰尔的脸上。闵采尔端着水盆走过来，将里面的水慢慢的倾倒在原本就很湿润的毛巾上，细细的水流通过毛巾浸入了洛泰尔的口鼻。

洛泰尔措手不及，极度紧张的心情又让他呼吸加快，迫切的需要空气时，通过气管和喉咙进入肺部的却是冰冷的水珠。只用了片刻，他的全身剧烈的抖动起来，他的肺部像是被烈火灼烧，每一次想要咳嗽或呼吸，都会有更多水挤占本来应该是空气流入的空间。

又上来了两名西奥的部下，分别按住洛泰尔的双手，奎恩则踩住了十字架的尾端。

标准的刑讯心理暗示，让本来就束手无策的受刑者产生更为强烈的无助感，让他机理和心理上都对呼吸的需求更为急迫，使他更为快速的呛水而产生痛苦。

看着洛泰尔的挣扎慢慢的变缓，西奥又突然拿开了毛巾，闵采尔也停止了倒水。

洛泰尔如蒙大赦，大量的水从他的嘴里和鼻腔中涌出，而下意识的咳嗽和呼吸又让来不及排出的水再次进入肺部。

西奥在数洛泰尔的呼吸，通过剧烈起伏的胸部很容易判断。在数到五的时候，毛巾又盖到了洛泰尔的脸上，水流也如期而至。

好配合。西奥沾沾自喜的看向闵采尔，你总有那么一刻会很喜欢一个默契到心有灵犀的男人。

“噢天啊！天啊！女神在上！女神在上！”萧伯纳看不见背后的情况，但他可以预想到十分痛苦的事情在发生，他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他的脚趾蔓延到他的心脏，迫使他绝望的大喊，“宽恕我！宽恕我！求你了！”

“让他闭嘴！”西奥不耐烦的说，“太吵了，我要是外面躺下去的那群骷髅兵之一我能跳起来砍他一刀再回去睡觉。”

法比奥面无表情的摘下了自己的手套塞进了萧伯纳的嘴里，他对自己的前手下没有丝毫怜悯，看到他就会让法比奥想起自己的昏招。

在重复了四次水刑后，盆里的水终于倒完了。

“啧，”西奥不满，“没了？”

闵采尔若有所思。

“总得留点让人喝吧？”闵采尔说，“我记得你洗澡的那桶水还没倒。”

“哈！我爱你盖安先生。”西奥大喜过望。

“咳……咳咳……不，呕…”洛泰尔没有了之前的泰然自若，“我……咳咳咳……我可以说出……”

西奥把那张湿毛巾塞进了他的嘴里。

“我不想听，”西奥甩了甩手，他自己的指甲也没好到哪去，太疼了，“我之前说了什么？我好像是想你死来着。”

洛泰尔的眼中终于开始出现了绝望。

在守夜的人换了两波后，洛泰尔在无法言喻的痛苦中死去了。

西奥终于有空听听心理防线早已崩溃的萧伯纳的口供。

西奥自己重新包扎着手指头，带药的那种，闵采尔也帮忙给之前的伤换着绷带。

莱昂纳德扔了一叠纸到西奥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萧伯纳的供词，是神父经过千辛万苦从吓得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的萧伯纳嘴里问出来的。

“他攀咬了很多鹰旗大队高官，”神父毫不客气的指责西奥，“有些名字或许是你想让他攀咬的？”

“我只想要主导者的名字，”西奥说，“剩下的我们可以商量着来，或许我可以让他再想想，说不定枢机主教里也有看你不爽的人？”

莱昂纳德一时语塞。

法比奥捡起了供词，细细的观看起来。

“马焦雷让他们混进来的，埃弗加德是头子，”法比奥说，“在我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之后，他们原本打算趁我不在夺取指挥权，借着我没有归队可能被害为由，让我的旗队跑到你们前面找地方伏击。”

“结果我迷路了，他们顺着我前进的方向一头栽进了不死者的军营？”西奥笑着说，“嘿，说不定缇丽莎尔真的喜欢我。”

“能把迷路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真是难为你了。”薇薇丽安出言讽刺，她蹲在在火堆旁边烤着一块小面包，单手环抱着膝盖不安分的晃来晃去。

“所以你之前去哪了？”西奥见她自己撞了上来，自然不会放过，“高贵的公主在小阴谋得逞后去哪手舞足蹈了？”

薇薇丽安心虚的扭过头。

你那点小心思拿去骗森林里的熊吧，说不定它们还真的会冒着被蜜蜂殴打的危险给你带蜂蜜。西奥不屑的想，他怎么会不知道精灵公主之前想做什么。

你说你惹他干嘛，闵采尔无奈的叹气。

“我有一个提议，”法比奥说，“掌旗官之间的提议。”

“我也有一个提议，”西奥正色，“你的队伍暂时并入我的，在护送我们到达目的地后，我会向教皇申请把你放到我的麾下以免你收到枢机主教马焦雷的报复。”

法比奥一愣。

“我可是'百夫长'，”西奥继续说，“我能合理的拥有直属的两个旗队，这估计比你的提议要好。”

“我得考虑一下，”法比奥说，“你是在招募我吗？”

“招募？不不不，”西奥晃着食指，“我在救你的命。”

马焦雷是属于没有鹰旗大队控制权的枢机主教，一旦法比奥知晓自己的旗队曾被马焦雷掺沙子并上报，马焦雷就会惹上越权的官司，而且他还是朝教皇的口袋里伸手，估计下场不会很好看。

所以马焦雷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除掉法比奥，即便是得罪法比奥的叔叔、同为枢机主教的克里斯蒂安、自己的同伙。

“在我答应你之前，我有一个小要求，”法比奥说，“你得把剩下的三个人交给我。”

“哈哈，我还发愁我杀了他们你会不会有意见呢。”西奥笑着说。

法比奥也露出笑容，但他的眼睛里可丝毫没有笑意。

“还是交给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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