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平安夜（下）

德克萨斯在手中的长剑的支撑下，半跪在一堆废墟与尸体间，小女孩依偎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处。强行杀掉了这4人已令她几乎耗尽了气力。然而就算满状态下，让她带着女孩逃出去也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在做这件事之前，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事实。如此行动不过是以卵击石，不仅救不下小女孩的性命，连自己的也要白白搭上。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

杀掉这名无辜的女孩虽然能让自己活下来，可失去了身为人的良知与底线，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只剩下一副躯壳的德克萨斯复兴起来的德克萨斯家族，难道不也只剩下空壳了么？！如果要靠这种方式才能活下去，那自己宁愿保留着身为人的最后一丝尊严，壮烈的死去！

她抚摸着女孩柔软的发丝，心中抱歉道，对不起了。姐姐或许还是救不了你。但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姐姐都愿意为你试一试。她站了起来，拉起小女孩那瘦弱的手臂，毅然向着门外的万人走去。

然而大门口却依稀立着一个人影，慢慢朝她走来。德克萨斯握紧手中的长剑，警惕地望着前方。直到视线中出现的那个人是拉普兰德时，她才松了口气。

“你来了啊。”德克萨斯如面对亲密无间的战友般向她打着招呼。

“嗯，我来了。”拉普兰德看了看这一地的尸体，以及尸体上仍未完全消散的金色刀刃。便明白了一切。道：“我来到这里是来帮你的，因为我所认识的德克萨斯是绝不会朝无辜者挥刀的。”

德克萨斯心中泛起了久违的喜悦，如果有拉普兰德的帮助的话，她们或许就真的有一线生机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德克萨斯总觉的只要跟拉普兰德在一起，她们就无所不能。

“那就像以前那样，一起杀出去吧。拉普兰德，咱们一定可以的。”德克萨斯朝拉普兰德真诚地伸出了手去。

拉普兰德耐人寻味地看着那只充满了信任的手，良久，她笑了，同德克萨斯讲道：“我是来帮助你的，可没说要帮你们逃走。我来是为了帮你杀掉那些你下不去手的人。”

没人能形容德克萨斯此刻的心情，那感觉宛如暴雨凋零了花蕾，寒霜枯萎了心田。她悲凉道：“你说什么？”

“外面那些家长们发现里面的打斗太过激烈了，就派我前来支援，所以我得确保这次任务不会失败。你明白了么？”拉普兰德冷淡道。

德克萨斯凄然一笑，道：“呵呵，你说得对。要是还有目标活着，你也活不了的对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说完她话锋一转，厉声道：“所以你就要向这么小的孩子出手么？就为了自己活命？！”

拉普兰德冷笑道：“你不是听过关于我的传闻么？我是怎样的人，你该是最了解的吧。怎么还会问出这些话来。”

“无论他们怎么说你？我都不信！我只相信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因为我。。。。。。因为我对你。。。。。。。”德克萨斯的声音哽咽了，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她哭泣道：“我对你产生了本不该有的感情。。。。。。。。。很可笑对吧！所以我不相信他们口中的你，因为我眼中的拉普兰德不是那样的人！”

拉普兰德默默地走到了她的身侧，沉吟道：“那你就真的看错人了。”说罢，她一剑挥出，长剑朝着女儿的头颅斩去。

“锵！”一声剑刃间的碰撞后，挥出的长剑被金色的源石剑架住，剑身轻颤，却无法再前进分毫。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对我出剑么？你该知道对我出手的后果是什么。”拉普兰德冷酷道。

“我自然知道，可我依然要试试。这个孩子我保定了！”德克萨斯决然道。

“既然这样，就拿出全部的本事吧，不然可真的会死的！”话语间，随着“铿！”的一声双剑分离，两人的身形倏然消失。

杂乱的大厅间，只见金银两柄刀刃在昏黄的灯光下闪耀，起舞。而那两具挥剑的身影却模糊得犹如幻象。在一招火星四溅的斩击过后，两人的身形重又出现，德克萨斯的右手不住地颤抖，裂开的虎口上渗着鲜血。

“你的剑还是没有握紧呐，德克萨斯。”拉普兰德嘲笑道。

德克萨斯一阵苦笑，比起拉普兰德朝小女孩出手，她更难相信的是拉普兰德居然真朝自己动手了，不会错的，刚才的那几招剑剑杀招，毫不留情。“你居然真的想要杀我。。。。。。。。”德克萨斯低垂着头，有泪滴无声落下，打在冰冷的剑尖上，如水晶般破碎了。待她抬起头时，便恢复了冷酷，眼神中再没有半分犹豫。

“就是这个眼神，这才像回事。。。。。。。。”她话音未落，金色的剑身便轰进了她刚刚站立的地板里。

拉普兰德狂笑道：“啊哈哈哈！这样才对嘛！拿出真本事来！尽力反抗我吧！！”

德克萨斯深知与拉普兰德对战决不能让其近身，于是不断从源石剑中释放着剑雨，想要在远距离直接结束战斗。可是拉普兰德的身形灵活，在剑雨中穿梭，犹如水中的泥鳅般滑溜。就算偶尔命中，然拉普兰德的源石技艺也不是之前那些猎狗之辈可以匹敌的，长剑一横，银色的剑身轻易抵消了剑身的冲击。

德克萨斯之前刚经历了一场恶斗，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此时又不顾一切地催生着剑刃，这已令她的身体不堪重负，豆大的汗珠沿着不断苍白的脸颊滑落，嘴唇发青，眼白已因为充血而布满血丝。她渐渐感到头晕脑胀，视线开始模糊，脚下也开始不稳，一道血线从鼻中射出。要是再无法取胜，只怕她就要先气绝而死了。

然而就是这耗下去就已稳胜的局面，拉普兰德却忽然冲动地冒着剑雨，冲向了德克萨斯。

机会！德克萨斯第一时间将所有剑刃朝着拉普兰德倾泻而下，拉普兰德虽已身形扭转，又加上长剑格挡，但此刻她毕竟是进攻方，如果要强行近身就不可能规避掉所有的剑刃，金色剑身终于刺进了她的身体。

赢了！就在德克萨斯以为胜券在握时，她之后的剑刃却在咫尺之间射偏了！原来她早已气息紊乱，已经没法很好地控制住剑刃的方向了。

“可惜了，最终还是差了一口气。”随着声音，拉普兰德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德克萨斯只觉得下巴遭到了一阵重击，便颓然地倒下了。意识在慢慢离她远去，最后时刻她仍挣扎地望向女孩那边，只见拉普兰德已经揪起了小女孩的脑袋。

“不要。。。。。。。。”她喃喃道。

锋利的白刃刺入了女孩白嫩纤细的脖颈。

“不要。。。。。。。。”她最终昏迷时，一行清泪沿合上的眼帘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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