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Winnie面前,同时在心中咆哮道:“你TM可以把最后那个无比娘炮的转音给去了吗?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气氛全没了!”
我和Winnie下楼之后便躲入了公司一楼的西餐厅里,现在正好赶上晚饭时间,我稍微点了些吃的,但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不过坐在我对面的Winnie却和我截然不同,他正在认真地享受着自己的晚餐,Winnie把桌上的宽大餐巾纸当做手帕系在胸前,然后再把盘中的牛排切成了一个个整齐的小方块,再用叉子叉着切好的牛排慢条斯理地送进他那张与现在的气质极不相符的大嘴里。
而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西餐厅的玻璃窗外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
“是那个人吗?”
“不是。”
“……”
直到第五名年轻女子拖着行李箱经过西餐厅时,我跟Winnie又重复了一遍上述的对话。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流逝的时间,现在距离英姐打给我电话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如果那位副总编从机场招到出租车或是上了别人的车,现在差不多应该到了公司才对。
“难道是出车祸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相信她是被人贩子给被绑走了。
我反复思考着见面时的开场白,我甚至在想要是我到时候紧张了,就干脆像个发传单的那样掏出自己的名片算了。只是和自己同一个公司的人还掏名片会不会显得很蠢啊?
在我还纠结于这种无关紧要的小细节的时候,几米外的谈话声时不时地传了过来,
“不会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那个苏玛丽马蚤得很呢!”
我用眼角的余光朝着声源处瞟了一眼,原来是公司里的两个同事,他们正看着坐在西餐厅另一个角落里喝着咖啡的女人指指点点地谈论着。
坐在西餐厅角落里那个打扮得非常妖艳的年轻女子叫做苏玛丽,听说是公司的重点签约作者。其实有关苏玛丽的传闻我在还没进公司之前就有所耳闻,要知道圈子里的消息在圈子里的人之间传播得特别快。
在以往我得到的消息里,苏玛丽无疑是个功利心很强的人,创作并不是她身为作者的头等大事,她每天总会在微博上晒自己的衣服包包和一些擦边球艳照。去年写了一本狗屁不通的小说,当时全靠着一个舔她的编辑帮着修改,结果苏玛丽在利用完那个工具人编辑之后就把他给踹了。年底公司进行重点作品排名的时候,苏玛丽又去买水军给自己的作品刷票,这才勉强拿到了第三名的位置。
“我也听说了,苏玛丽最近在勾搭推广部的汪主任,已经在汪主任家里住了一周了!”
“嗨,这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有实力就靠实力,没实力就靠体力呗~”
“这‘靠体力’怎么说?”
“把公司高层全都睡个遍!”
“噗嗤……你小子这嘴可真毒,她和你睡过吗?”
“嘿,就她这种女表子?她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
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从两位同事恶俗的对话之中逃了出来。
只是没过多久推广部的汪主任就踱进了西餐厅,他挺着个象征事业有成的大肚子,满面红光地把苏玛丽给接走了。在与我和Winnie所在的位置擦肩而过时,苏玛丽得意地瞟了我一眼,眼里有着一种不屑的意味,或许因为我们都是作者,她认为自己比我强太多了吧。
“唉,某些人还真是轻松啊,每天只需要穿着短裙去领导办公室里晃两圈就什么都有了,孟主编你说某些人怎么就这么贝戋呢?”
面对苏玛丽的挑衅,我并没有什么反应,但Winnie反倒是有些不服气,不过从他的腔调里我怎么听出了一种女人之间才有的妒忌味?
“你还是少说两句吧,给我集中注意力,待会别看漏了!”
我现在可没空去管什么苏玛丽陈玛丽的事,我要做的是堵到那位副总编。
“孟主编你放心啦,我的视力好得很!”
Winnie又是这样娘炮地和我保证道,让我总感觉无法彻底相信他。
我和Winnie又瞄着窗外的人群看了一阵,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安静的西餐厅显得有些另类,不过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刚按下接听将手机放到耳边,听筒里便传来了秦守急切的声音,
“英姐刚刚打通了副总编的电话,她们正聊着,你赶紧……!”
与此同时,从我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嗯,我就在西餐厅里等你吧,一会儿你过来了我们再说,不用着急……”
我赶紧喝了一口水,差点把自己给呛到,然后起身便准备迎上去,那位副总编拖着淡粉色的小行李箱,空出的另一只手正接听着电话,应该就是英姐打给她的电话,而且她的身边还有一名打扮娇贵的年轻女孩,两人挨得很近,似乎关系很不错。
当我看清楚副总编面容的时候,我原本强装出来的殷勤笑容顿时僵住了。
实际上在副总编抬头望向我的时候,我心中已经回忆起了她当时的容颜,瘦小的瓜子脸,略微泛白的肤色,双眼灵气十足,笑起来非常温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她左侧太阳穴再往上一点的那个位置还留有一小块隐约可见的疤痕,那是被她的父亲酒后失手打伤造成的。
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弄丢了很多回忆,现在看来我的回忆还好好地封存在保险柜里,直到某个正确的人或物出现,保险柜的锁便“咔哒”一声自动打开了。
这位刚出差回到公司的副总编看到我的时候脸色也是为之一僵,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然后微微张嘴试着喊出我的名字。
“孟春晓……!”
副总编还没发出声来,她身旁的那个年轻女孩却抢先喊出了声,我还没看清楚她的脸就被她冲上来一把抱住了,然后我便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
“春晓,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同样是来自于记忆深处的声音,只是我首先想到的并不是故人重逢,也不是对于命运的安排而感到惊喜。
“看来我们和徐巧倩的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这就是当时我一片空白的脑海之中唯一闪过的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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