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理由

“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恶。”

洛川经常会在脑海里细细品味这这两句前世争论千年的两种观点。

若有同胞问他更喜欢哪一句，那他肯定会回答二者都很喜欢，因为归根结底，就如同这个世界多数种族起源所说的那样，大家本质上都是殊途同归，都来自于混沌，关键还是看你怎么利用，怎么去选择。

毕竟权利是强者的工具，拥有话语权的他们可以制定善恶的标准，能者便能在此标准里利用善恶来武装自己，用善恶来攻击对手，而绝大多数普通人就只能在这种环境里盲目追求属于自己的本性。

从棋子成为棋手是非常困难的过程，想要拥有发言权，这绝非依赖善意就能获得的想要恩赐与权利，放眼这个世界上任何拥有发言权的种族，哪个不是在无尽的斗争中形成军事来保护自己，然后创造语言文字来形成独特的文化圈区敌我，最后利用种族内族群关系形成一种新的组织结构。

否则，缺少任何一样的失败者们都将面临是强者们的狂欢，哪怕下到一位三岁孩童都拥有着对失败者的生杀大权，就如同史莱姆这类生物，从中感受不到任何对生命的尊重，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有的一生犹如噩梦一般。

然而，想要活的高贵，想要不成为失败者，不成为奴隶，想要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就必须要有强者带头从事恶的活动，诸如冲突和战争等等，就必须将这些失败者当作一种资源来成为崛起路上的养料，然后当目地达到的时候，这些强者又要呼吁善意来维持自己成果。

所以，于个人而言善与恶只是一念之间，只是自身所追求的本性，于多数人而言，它只是某段时间所必要的产物罢了。

而这便是洛川从前世继承而来的最宝贵最引以为傲的财富，让他明白拥有话语权的高等生物就是要比动物，魔物，植物们都要高等，这是他们因该有的特权，因为无数的前人为此努力过、奋斗过、拼搏过、倒下过，而有幸生为后人的他如果将前人所赋予的权力给予到这些失败者的话，那绝对是对前人的一种侮辱。

所以，他既不讨厌心生怜悯以求通过道德上获得**的圣母，生为魔族王子的他，更不会视罪恶如仇，他只会选择更好的手段来利用他们，引导他们，让他们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归属，实现自身应有的价值，毕竟这也是他们自我内心的一种选择……

“所以，主人，那位马兰克公爵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你了？”莉莉娅睁大了眼睛，表示惊叹，虽然知道自己主人才华十分了得，但也很难相信这位没吃过苦，少年得志的主人，在面对这种困境，年仅不过十四岁的他，竟然凭借自身的能力，装成人类的身份亲自导演了这么一场“演出”。

“嗯，事实上并没有，我只是利用人类的善意让他自我相信了一件事情罢了。”洛川否定道：“而接下来，我所要做的就是让他所认定的事实成真而已。”

洛川不是一个喜欢斗智斗勇的家伙，特别是牵扯到诸如自己和他人进行暴力的事情，这也可能跟他吸血鬼的血脉有关，他最喜欢预先详细盘算，层层推演，利用他人之间的矛盾，来一场隔岸观火，从中达到身为渔翁的目地，比如他来到此地不光是受流放的影响。

于他而言，流放只是提前加速了自己来地的步伐，其中也包括他前世作为人类原因，虽然文化还有些隔阂，但相比于那些傲慢的精灵和那种不好相处的矮人，他相信自己更能融入人类这个的圈子里。

比如洛川来此之前就对巴米伐安王国里的贵族进行一番了解，他需要在这个国家有人类一边帮自己的地下城打掩护，一边帮自己达成更重要的计划，所以衡量了利弊，他发现没有比马兰克公爵更合适的人选，包括他的家族与家庭成员都是十分合适的棋子，而这才是洛川看中马兰克公爵真正的原因。

“可人类最是卑贱与卑鄙欺诈的。”莉莉娅劝止道：“如果让魔族那边的支持者知道主人与人类合作的话，是极为不利的事情。”

“莉莉娅，我这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衰落的魔族”洛川洛川想了想，解释道：“如果我没有让魔族那些仅存的支持者发现自身应有价值的话，甚至不要弹劾，就会永远在这片森林孤独的生活下去。”

“可是，这……”莉莉娅先点了点头，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还是觉得洛林这种行为太过仓促，何况身为魔族的王子竟然想要与人类落寞的贵族搅和在一起，这难免有失他的身份。

“还有什么事情。”洛川一点也不介意她有失身份的责问，事实上，他需要有反对意见的声音，而且能提出声音的来源必须是与他拥有最信任关系，最切合自身利益的心腹，若不然，他很可能因透露出自己的计划，将自己陷入层层被动。

所以，没有人比莉莉娅与她妹妹莉莉娜更合适，因为在他最不风光，最让魔族支持看不到他价值在哪里的时候，是她们两愿意陪伴着他，一个放弃了自由，早早跟随在自己身边，照顾着自己，一个放弃了自己的前途，选择守护者他，虽然莉莉娅面对窘境也会如现在这样心慌不安，却也时常会甘之若饴，看到了她此刻的样子，洛林不由会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过的这样轻松，不过是在魔生起伏，世间百态间，因为身边有了这么几个对的人罢了。

也正因为她们的陪伴，世间的这些酸甜苦辣都成为了一种值得品尝的滋味，如果错过他们任何一位都会由衷感到遗憾，这也是他现在能更好走下去的动力，因为大家的命运都和他紧紧捆绑在了一起，为了这个责任他也必须要重拾信心，挑起这个担子，让大家在将来都能活在想要的生活当中里去。

“主人，我不是很明白……”莉莉娅斟酌用词：“虽然地下城可能会有暴露的风险，但相比于人类做掩护，为何不如直接将整座森林改造成魔族那种边境荒野更安全吗？”

洛川没有直接回答：“你觉得黑森林是一个做为地下城最合适的地方吗？”

“呃，这个……”虽然不明白这句话跟自己的问题有和联系，莉莉娅仍照实回答：“一点也不好。”

“是的，我这这么认为，所以莉莉娅，我若在这里以你那种方式建造地下城，有必要吗？”

“……”莉莉娅凭借仅有的判断，摇了摇头：“确实没必要。”

洛川微微一笑，他很想要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于是便问道：“莉莉娅，我教你的《风赋》还会背吗？”

莉莉娅明眸眨了眨眼睛：“当然会。”

洛川：“那你背给我听听。”

莉莉娅沉默了一会，朗诵道：“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侵淫溪谷，盛怒于土囊之口。缘泰山之阿，舞于松柏之下，飘忽淜滂，激飏熛怒。耾耾雷声，回穴错迕。蹶石伐木，梢杀林莽……”

随着一点点的朗诵，莉莉娅也渐渐明白洛川的真实用意，他这是要造势，而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她早已对洛川的行事风格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因此莉莉娅也明白了这位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人并不想将真相透露给自己，因为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就连死人都不能将秘密藏住，彼此的信任更让她也明白，不告诉她并不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将他出卖，只是多一个人的知晓就会增加这场计划在实施过程中产生不必要的风险，而这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脑海中自我诠释真意的莉莉娅，看着笨手笨角在漫不经心弄头发的洛川，吐了吐舌头：“主人真讨厌，每次都非让我自己猜。”

“那你猜中了没？”洛川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假装好奇道：“来说给本大爷听听。”

莉莉娅闻言，心脏砰砰跳，让她说出那么羞人的话，她可说不出来，若万一猜错的话，那她肯定会恨不得找个史莱姆撞死算了，于小心翼翼的将洛川头发梳理好，红着脸道：“主人，你可坏，每次都让我猜，这次，还是你自己猜吧。”

……

望着莉莉娅狼狈逃跑的倩影，洛川心情很不错，他看的出莉莉娅恐怕是将自己想的太好了，这也很正常，情人眼里出西施，印象是一门身为贵族的必须课程，一个好的印象能使人终身适用，让对方一直有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自己与其思考怎么样的解释能让对方明白，不如将自己碎片化的想法透露给对方，让对方自己知道，自己给自己洗脑。而这才是他最读到的处事哲学，屡试不爽。

至于自己的真实想法，还是那句话“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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