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那日之后，你便老是魂不守舍的。

王陆：小师姐？

王陆在你眼前挥挥手，你晃了晃脑袋，恢复了下精神。

晓星韵：嗯？怎么了？

你疑惑地看向风铃师姐和王陆。

见你发呆了许久，王陆沉默一下，然后向你表达了他的意思。

王陆：刚刚我们在谈论那个偷窥术的事情。

风铃：我再说一遍！是内视法！

风铃师姐手握成拳，朝王陆威胁着。

王陆：哦！我知道！

说罢，王陆便亲自上手打了自己一下。

王陆：老板娘，你说什么都对。

风铃：行了行了，拿你没办法，反正我倒想见识下，你这灵剑山的吉祥物，到底修炼到什么程度了。

原本应该由你带领王陆进行第一次内视的，但是风铃师姐说你最近状况不太对，还是她来比较好。

于是，你便守在他们旁边，替他们护法。

风铃：我已经把内气传入你的体内，并让它周天游走，刺激大**位。

风铃：现在你试着跟着我的呼吸节奏，摈除杂念，开始冥想。

你见王陆的内视法处在佳境，索性走出去，待在外面。

此时还是黄昏来着。

记得听谁说过：在白天褪去、晚上来临的黄昏之时醒来，那种感觉，就像被世界遗弃了一样。

在你看来，日出和日落，都是一样的。

它们总是转瞬即逝，此刻的晚霞像块绸缎一样，就那样悬挂在天空。

暖橙色的光芒映照着整个天空，同兄长离去时那天一模一样。

你背着手，立在屋檐下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陆便出来了。

王陆：小师姐！

他一如既往地活泼。

晓星韵：感觉怎么样？

你问他。

王陆：嘿嘿嘿。

他挠了挠头。

王陆：还行吧，就是很感谢师父和师姐的一片苦心。

晓星韵：无妨，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晓星韵：我们回去吧。

王陆：嗯，好的。

一路上，他看起来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待走到无相峰时，你侧头问他。

晓星韵：可是有什么要事得同我商量？

他瞪大眼睛，没想到自己想了那么久的开场白，却被你一下子问出来。

王陆：小师姐，是这样子的。

王陆：明天晚上灵溪镇上有烟火晚会，到时候我还有小海等师兄弟都会去。小师姐，一起去吧。

是用的陈述句。

你仔细一想，最近也没有特别的事，何况师父还没有回来。

想着师父不在，你总要照顾好师弟，便点头同意了。

晓星韵：那好，我便同你们一起去。

王陆：嗯！到时候我来叫师姐。

等回到房门前，你便同他告别。

王陆：小师姐！

王陆突然叫住你，你疑惑地回头。

晓星韵：怎么了？

王陆：这个给你。

说着，将一只迷你版的王陆玩偶塞到你手上。

晓星韵：你把小王陆给我干嘛？

你颠了颠手里的玩偶，一针一线都是你亲自做的。

那时候为了安慰不能修炼的王陆，特地给他做了几只玩偶。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面塞了什么东西，感觉重了一点。

王陆：我有这个就行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同款的迷你晓星韵，朝你笑笑。

王陆：小师姐！晚安！

你也回之一笑。

晓星韵：晚安。

沐浴之后，便觉得有些乏了，就打算上床休息。

这段时间，你总是睡不好，经常在床上翻来覆去。

还有时会在半夜被噩梦惊醒，醒来便是一身冷汗。

待你醒来，见窗外天色变得昏黄，已然是第二天的黄昏了。

暗道一声糟糕，便迅速起身穿衣。

谁知一打开门，便见到王陆坐在门前的石桌上饮酒。

晓星韵：陆陆?

你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王陆：小师姐，你醒来了。

他面带微笑，眼下有丝青黑。

晓星韵：你方才什么时候来的?

王陆：刚来没多久，小师姐我们走吧。

他心思细腻，断不会告诉你他一直没有离去，久久守在你门前陪着你。

……

你打算收拾了些东西，方便王陆带去烟火会时吃。

他用“今日想要去山下买集市的吃食”的理由制止了你，你才作罢。

刚走下无相峰，你问他。

晓星韵：海云帆呢？你不是说他也同我们一起去吗？

王陆：他头一次见烟火会，有点心急，便先走了。

你复又开口问道。

晓星韵：那小琉璃呢？她不是也要去吗？

王陆：他们俩一起去的。

像是在躲避什么，他挠了挠脸，转移话题一般道。

王陆：小师姐，咱们得快点走，大家应该都等急了。

晓星韵：嗯，好的。

你见他催促，便停止了追问。

王陆：呼……

你听到他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呼气。

……

沿着灵剑山和灵溪镇之间的山路走了好一会儿，恍然听他开口。

王陆：小师姐，你独自一人来灵剑山拜师时，害怕过吗？

王陆：你也别怪老板娘，是我自己去问她的。

王陆：我知道你也许会不高兴，也知道你这段时间实在是很难过。

王陆：但是我不想要小师姐不开心。

晓星韵：……

你怔怔地看着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同你说话。

秋月里，天黑得很快。

突然听到“轰隆隆”一声，眼前的天空蹙然绽开了许多烟火。

你安静地看着天空，嗓子里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其实你都知道，知道他们最近为你的事操心，想方设法让你打起精神来。

合着烟花爆炸声，眼里夹杂着泪水，你听到自己说。

晓星韵：好。

临下山的时候，王陆告诉你这附近有很好玩的回声。

他率先带头大喊起来。

王陆：王陆!

“王陆——，王陆——”

王陆：你看，很好玩吧。

你见他眼里一闪一闪的光，遂同他一起对着山间呼喊。

只是这一次，回声倒是离你们隔得越来越近……

“二师姐!”“二师姐!”

你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一群人，他们个个手拿着一顶孔明灯，脸上洋溢着笑容。

晓星韵：你们……

王陆突然握住你的手，不顾你之前的叮嘱，拉着你走到风铃师姐面前。

风铃：星韵。

她将一顶孔明灯递给你，你用空着的一只手接过来，王陆也用另一只手扶着。

王陆：小师姐，一起放孔明灯吧！

这个时候，你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大家都很担心你。

不安的，惊恐的，焦虑的，现在站在你身旁的，都是关心着你的人。

你低下头，注意到孔明灯上画着兄长的画像……

王陆：这一次，小师姐就好好跟道长道别吧？

你此刻也是出在被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你们相握着的手，任由他一直牵着你。

晓星韵：嗯！

你重重地点头，对着那画像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把它送上天空。

之后，由你放飞的那只孔明灯带头，其他一模一样的孔明灯也缓缓升起。

你张了张嘴，很是大声地说。

晓星韵：哥哥!

你最终也只说了这两个字，因为旁的，都没有这两个字重要。

王陆伸手替你擦着源源不断的眼泪，一手拉着你，一手拿着手帕，那手帕好像还是你的。

王陆：小师姐，我们一起送晓道长离开吧。

你点点头，看着孔明灯远去，在快要彻底看不见的时候，你听到王陆说。

王陆：晓道长!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星韵的!

这是他第一次叫你的名字。

你抬头望着天空，直到完全看不见的时候，又回头看他。

晓星韵：你说，他听得见吗？

王陆：会的。

他一副让你放心的表情，然后也不松手，就打算这样牵着你回去。

他好像长高了，还比你高了一个头。这是你第一次感觉到王陆好像不是小孩子了。

他执拗着牵着你，无论你怎么甩，依旧不松手。

待回到你的房门前，周围已经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

晓星韵：今天，我很开心。

他重重呼了口气，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出来。

欲言又止的，最终他突然笑了笑。

他伸手摸了摸你的头发，眼里满是你从未见到过的温柔。

那样子，仿佛快要溢出来一样。

王陆：从今以后，我会替晓道长好好照顾小师姐的!

而后，你心头的大石恍然有些松动。

你顿了顿，直视着他。

晓星韵：是我照顾你还差不多。

他也目光直视着你。

王陆：那就拜托小师姐，好好照顾我这个柔弱的师弟啦！

然后他便果断地松手，像是一阵风一样离开。

他转身时，你隐隐约约见到他瞬间变得通红的脸蛋。

“从今以后，我会替晓道长好好照顾小师姐的!”

回想着王陆刚刚的话，你突然笑出来。

一边笑一边哭。

待哭累了，方才仰起头。

晓星韵：哥哥，这一次，我可是有好好送你回去呢。

夜晚的星光依旧璀璨。

记得曾经听到有人告诉你，人死后会化作天上某一处的星星。

虽然你找不到那颗星星是属于兄长的，但是满天星辰，你知道，他总是注视着你的。

亦如往昔，明月清风。

……

这几日，你和王陆经常带着风铃师姐的客栈休息。

主要是有风铃师姐在旁辅助王陆修炼，你也放心许多。

你端着一罐新做的银耳莲子羹回到王陆房内，看着他浑身惨兮兮的样子，有些不忍直视。

晓星韵：陆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尤其是他的手，有点好笑。

王陆：找闻宝练功练的。

他委委屈屈的开口。

王陆：练功练的手都断了，王陆啊王陆，你怕不是爱被揍吧？

风铃：你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脑子摔坏了？

风铃师姐在一旁刺他。

王陆：小师姐，你不知道。

王陆：闻宝这家伙的爆发力，比我想象中还要惊人。

王陆：一个下午的时候，至少使出了二，二十次完美的玄铁剑法。

他艰难地做了个手势，模样好生可怜。

王陆：其中有两次我放弃抵抗，用身体承受重击，我感觉我全身的骨头，如同被震断了一样，但同时，我也感受到了体内无相壮骨丹的药力发挥到了极致，贯穿了整个骨髓。

晓星韵：看来药效快起作用了。

你若有所思地点头。

风铃：太好了！不如我们现在来冥想内视吧？

王陆：好啊。

风铃：这一次你一定能看到更多。

也不是你想歪了，主要是跟师父待久了，他们这些话容易让人误会。

在内视时，王陆跟着风铃师姐的指引，竟意外觉醒了皇骨。

晓星韵：那我去端晚饭过来。

你挺放心将王陆交给风铃师姐教导，便走出去了。

闻宝：岳师姐……怎么能……

等到你端着晚饭回到房门前，便见到闻宝鬼鬼祟祟蹲在王陆的窗边。

好像在偷听?

他难道也想学师父的无相功?

闻宝：王陆师兄，你竟然……

晓星韵：闻宝?

你开口叫他。

谁知他抬起头，脸上有些微怒。

晓星韵：你这是……怎么啦？

闻宝：二师姐……你知道王陆师兄的事吗？

晓星韵：陆陆?什么事啊？

你有些疑惑地问他。

闻宝：看来王陆师兄连二师姐也蒙在鼓里。

闻宝：二师姐，你放心，我定饶不了他!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闻宝：王陆——!

他大吼一声便冲了进去。

晓星韵：哎！等等!

闻宝：王陆师兄，果然没有骗我，跟你在一起的还真不是岳师姐。

闻宝：不过王陆师兄，你这喜好很别致嘛。

你刚踏进房门，便听到闻宝的自言自语，再然后便是闻宝被风铃师姐踹飞的身影。

与他一起摔在地上的，还有你辛辛苦苦准备的晚饭……

晓星韵：-_-#

你捏着拳头，极力忍耐地对着闻宝笑了一下。

王陆：不行……

忽然听到王陆有些颤抖的声音。

晓星韵：怎么啦？

你也顾不上那可怜兮兮的晚饭了。

王陆：小师姐……皇骨……我感到皇骨在震动……

风铃：那可怎么办?

你听到皇骨，便了然将一股内息打入他体内。

一瞬间，他便恢复了正常。

晓星韵：陆陆，感觉怎么样?

他有些羞涩地看着你。

王陆：我感觉这一次偷窥更清楚。

说完，他便朝你抛了个媚眼。

王陆：别打脸啊！

见到风铃师姐的眼神，王陆很有眼力的说。

你伸手拦住风铃师姐，面带微笑。

晓星韵：师姐，你先休息。放我来……

熊孩子果然还是得揍……

太感谢啦！(ฅ>ω<*ฅ)

受宠若惊的收到了这么多鲜花(･ิϖ･ิ)っ

有些羞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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