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海云帆刚刚醒来，便因自己仍旧斗不过海天阔而无法释怀。

这时，王陆从门外进来。

王陆：小海，我听说你身体已经好了，我的天哪，你的身体也太棒了吧！

海云帆：……

海云帆扯回自己被王陆搭上手的衣袖。

王陆：欲拒还迎的套路玩得挺熟练的嘛，其实就是不开心，想敲锣打鼓抬花轿对不对？

海云帆：……

海云帆依旧是面无表情。

王陆：噔!噔!噔!

王陆献宝一番拿出了一个匣子。

王陆：老板娘亲手打造，舌尖上的灵剑派!

他一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只丑陋的弹簧青蛙。

而平时容易被这东西吓到的海云帆却没有一丝反应。

王陆：竟然内心毫无波澜?

王陆：噔!噔!噔!

他再次掏出一壶酒出来，面上表情十分郑重。

王陆：这可是我师姐自制的姑苏天子笑，连我师父都爱不释手!

说完，他打开壶盖闻了一下。

王陆：啊……酒香浓郁，回味无穷。

王陆：一杯提神醒脑，两杯永不疲劳，三杯长生不老，这可是我特地从小师姐那要来的哦。尝尝看?

他特主动的替海云帆斟满了一杯酒，可是下一秒，他便被突然站起来的海云帆推出门外。

王陆：小海?

王陆：怎么还是不开心?

王陆：难道小师姐的酒不够好喝？

他就着壶嘴喝了一口。

王陆：挺好喝的啊？

遇到这种情况，他只好使用风铃师姐教他的最后杀手锏——苦肉计。

为了能够想出办法帮助海云帆走出阴影，王陆特地找到了与海云帆性格相反的风铃师姐。

风铃师姐的话给了王陆很大的启发，他决定要用自己的真诚解开海云帆的心结！

海云帆：!

深夜中，海云帆打开房门，便见到在雨中等着他的王陆。

王陆真诚地向海云帆道歉，他想起了海云帆曾经在他无助时对他的帮助，此刻他也要用他的方式帮助海云帆。

他的真诚最终打开了海云帆的心结，但海云帆背负的东西太过沉重，他不愿连累王陆。

可是，作为好兄弟的王陆表示，不会置他于不顾，扬言总有一天他会协助海云帆一举攻下海天阔所带领的军皇山。

……

晓星韵：你们俩和好了？

你看着不打自招出现在厨房里的王陆和海云帆。

王陆：那是当然，我和小海的感情那可是情比金坚。

王陆：呸，但是小师姐我对你的爱是苍天可鉴。

晓星韵：油嘴滑舌，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你耳朵有些发红，遮掩般拿着几盘新的菜端到他们面前。

海云帆：多谢二师姐。

晓星韵：无妨，小青云试炼挺辛苦的，你们俩看起来都瘦了不少。

带着奇异的师姐滤镜，你丝毫不觉得面前被你喂得白嫩圆润的王陆和海云帆长胖了……

王陆：对的！我可想念小师姐做的菜了!

说完，王陆又拿起空碗递给你。

王陆：小师姐，再来一碗饭!

晓星韵：知道啦。

你接过碗，然后转身装了满满两碗灵米饭过来。

海云帆：王兄……二师姐……这……我实在是吃不下了……

海云帆揉揉肚子，面露囧态。

晓星韵：对了，小海，我问你件事。

海云帆：嗯?

王陆：什么事啊？小师姐你问我就行了。

王陆嚼着食物，口齿不清地说。

晓星韵：这样子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除了陆陆，大家都叫我二师姐了。

王陆：嗨，这不是好事吗？

晓星韵：虽然是好事，但是有点奇怪。

你坐到王陆的对面，手拖着下巴，没有看到他们二人“你来我往”的表情。

海云帆：二师姐有何奇怪的?

晓星韵：以前大家都叫我“小师姐”，如今大家突然都唤我“二师姐”，颇有些不适应。

王陆：呃……哈哈哈，那肯定是大家知道师姐你的威严了。

晓星韵：是吗？

海云帆：王兄说的是，许是因为二师姐对师弟师妹们照看有加，大家对师姐抱有敬畏之心，不敢逾越。

晓星韵：哦，那陆陆你怎么还叫小师姐？

王陆：我？!

王陆突然被你点名，他看了看海云帆，又看看你，觉得自己百口莫辩，自己坑了自己。

……

因为王陆的修炼，只有靠挨打才能够有所长进。

所以前几日王陆新收下了个小弟，顺便还找到了可以与自己陪练的对象——闻宝。

一天，他们正在准备去训练的时候，突然听到路过的弟子在谈论些什么东西。

岳罄瑶：哇，刚刚那个道长真的是太帅了。

龙套：是啊，跟二师姐站在一块儿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王陆：!?

王陆：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王陆听到谈及到你，也不急着去修炼，而是拦住岳罄瑶等人。

岳罄瑶：王陆师弟，灵剑派来了一位道长，似乎是二师姐的故人……诶？王陆师弟?

还没有说完后面那句话，王陆便急匆匆地跑走了。

岳罄瑶：这么急干嘛？那人可是二师姐的兄长。

海云帆：多谢二位师姐，我们先走了。

负责善后的海云帆将岳罄瑶的话全部听完，然后便也告辞去追王陆了。

王陆：小师姐!

王陆远远地便见到你的身影，待稍微走近些，便看到你正同身侧的一名白衣男人有说有笑。

这人一袭白衣，青冠束发，剑缕霜花，宛如天上的谪仙。衣袂剑穗飘飘，背负长剑，仿佛夜色中一抹月光。

美中不足的是，他眼上带有一白绫，但是似毫不掩其周身光芒。

王陆：小师姐……

晓星韵：陆陆?

晓星韵：你怎么来了？

你听到他的声音，笑着转身看他。

晓星尘：就是他吗？

晓星韵：是的。

你点点头，待王陆走近，便发现他气喘吁吁，似乎有些急事。

晓星韵：发生何事了？这般急?

你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打算给他擦擦汗。

王陆难得顺从地让你给他擦汗，但是表情有些严肃。

晓星韵：可是有什么急事？

你开口问道。

王陆：没有，我就是想小师姐了，我来陪陪你。

晓星韵：你都多大人了？还要师姐陪?

你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便听到王陆说。

王陆：万一小师姐被什么来历不明的野男人拐走了，那我可就哭死了。

颇有些理直气壮。

海云帆：王兄!

这时，海云帆和闻宝喘着气跑过来，他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海云帆：王兄……这位道长……他是二师姐的……兄长……

王陆：!

也是片刻，你便见到王陆的变脸。

他谄媚地对你身旁的兄长开口。

王陆：原来是兄长啊，不好意思，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晓星尘：无妨。

晓星尘：早从星韵那得知你的事，今日一遇，果真是活泼可爱。

王陆：嘿嘿嘿。

王陆：我见道长浑身散发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却又温婉近人，实乃世间难寻的翩翩佳郎。

晓星尘：这位少侠言重了，在下实在担当不起。

微风徐徐吹过，吹动了他的衣角。

兄长虽然眼盲，但可以凭借风吹草动，找到王陆的方向。

他简单抱拳，开口。

晓星尘：在下晓星尘，师承抱山散人。

王陆眼睛一亮，虽然兄长看不见，但他同样抱拳。

王陆：在下王陆，师承灵剑派。

兄长温和一笑，道了声。

晓星尘：王道友。

王陆：失敬失敬，晓道友。

待你们几人聊了几句，看兄长的样子，他是打算离开了。

晓星韵：哥哥!

你叫住他，咬了咬唇。

晓星尘：怎么啦？

晓星韵：我送你下山吧。

你自知你无法说服兄长陪你待在灵剑山，他是生性喜好行侠仗义的人。

一腔热血路见不平，又怎会甘愿留在灵剑山?

晓星尘：无碍，我还有两个友人，正在山下等我。

晓星韵：可是我……

你该怎么说出口呢？

多年未见，被称为“明月清风晓星尘”的兄长已然失去了一双宝贵的眼睛。

他断不能失去一颗赤子之心了。

晓星韵：哥哥，就让我送你到山下吧？

兄长终是点头了，你开心地走上前，牵着他的一角衣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在你们身后，跟着的是王陆和海云帆。

晓星尘：送到这里就行了。

他温柔地道。

晓星韵：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见?

你斟酌着语言，拽着他的衣袖。

大有他不说话，你便不松手的道理。

晓星尘：我也不知……

晓星韵：那……下次……可要记得给我带礼物哦！

你强忍着泪水，不让兄长发觉你的不对劲。

晓星尘：放心，我会的。

晓星尘：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这样我才会放心。

晓星韵：嗯！

兄长微微伸手，托住了一片绿叶……这是灵剑山上的绿叶。

晓星尘：回去罢，我就在这里等你先回去。

晓星韵：嗯……

你转过身，带着王陆和海云帆朝山上走。

然后又渐渐转过身来，看着站在那里离你愈行愈远的兄长，心中莫名有些悲伤。

隔着几百米，你大声说。

晓星韵：哥哥!

他只是朝你挥了挥手，然后对你的方向笑着。

最后，你站在那里，看着他彻底走出山门，与一男一女两人汇合，最后消失不见……

晓星韵：……

王陆：小师姐?

王陆有些担忧地看着你。

你使劲憋住眼眶里的泪水，然后朝他们说。

晓星韵：我们也走吧。

说完，便率先走在前头。

他二人跟着你，彼此之间对视了一下。

待晚间，王陆的房间内，他正有些担忧地朝海云帆商谈。

王陆：小海，你说小师姐的兄长为什么不多留一会儿?幸许七师叔还可以给他治疗眼伤?

海云帆：我也不知，但看二师姐的样子，却是对晓道长很是关心。

王陆：对啊，小师姐明明那么担心她兄长……

王陆没有继续说下去。

海云帆：王兄?

海云帆发现王陆攥着自己的拳头，发泄一般捶在茶几上。

王陆：小师姐那时候都快哭了!

他眼里满是心疼。

……

半月后的某一日，那时你正同风铃师姐一起在无相峰指导王陆修炼。

此时，王陆的无相功已经练到了第九阶段，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走火入魔。

风吟（掌门）：星韵!

平时很难见到一面的掌门突然出现，他一来，风铃师姐脸色便黑得吓人。

风铃：老头，你来干嘛？

风吟（掌门）：我的小铃儿啊，爸爸有点事要找星韵，待会儿再来找你!

风铃：不用了，你快点走吧走吧。

等你和掌门到了玄云堂，便发现玄云堂中央站着一名黑衣男子，那人名为宋岚字子琛，是兄长的知己。

晓星韵：宋道长?

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内心企图说服自己。

然后不经意看到他身后背着两把剑，其中一把，便是兄长的霜华……

晓星韵：那是霜华……?

你双手使劲掐着自己的手心，想要微笑着开口却发现笑不出来。

宋岚：星韵……

他双眼红肿，似乎哭过。

宋岚：你兄长他……

晓星韵：他怎么了？

你的声音有点颤抖，颤抖地连眼泪都掉下来了……

宋岚：他死了……

说着，他将一支珠钗和一个锁灵囊交给你。

宋岚：这珠钗是他生前便包好放在怀里的，应该是打算亲手交给你。

晓星韵：……

你最终还是没有收下那锁灵囊，任由宋道长带着它离去。

你问宋道长今后有何打算。

他说。

宋岚：负霜华，行世路，一同星尘，除魔奸邪，待他醒来，说对不起，错不在你。

晓星韵：下次……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晓星韵：你们还会回来吧？

宋岚：会的，一定会的。

他孑然一身，背着两把剑，带着两只锁灵囊，一只是你兄长的，还有一只是属于只见过一面的阿箐的。

望着宋道长离去，只觉得视线忽然模糊……

你突然意识到，你见兄长最后一面时，你都没有勇气去拥抱他。

那是……你的兄长啊……

此间已无晓星尘，此生再无晓星尘。

抱着那支珠钗，你不顾形象地在人来人往的山门前大声哭泣。

去他的规矩，去他的以身作则。

你只知道，你已经没有哥哥了。

王陆：小师姐……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陆出现在你身旁，他抓着你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同你说。

王陆：哭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怀着沉甸甸的悲伤，你把头深深埋在他怀里，甚至哭得无法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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