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斩鬼小分队

03 斩鬼小分队

“你们好了没？”张子尧冲楼上喊。

今天是周末，和蔼可亲人敬人爱的张老师没有课，在家休息。他之前就答应了鵺和菜菜子要带她们去郊游，说是郊游也只是去八十稻羽镇外的田园里走走，他为此还特地准备了三明治当午餐。

自从他和鵺确认情侣关系后这家伙出门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了，每次出门必须要精心打扮，哪怕是出门买瓶水也要先化个妆再出门，出门必牵手，或者挽着他的胳膊，黏得不得了。

按照鵺小姐的话说这绝对是有必要的，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张子尧的女朋友有多漂亮，画上妆的她就能雄赳赳气昂昂地藐视所有人了。事实上见过他们的人都说鵺小姐这么好的一颗白菜就这样被张先生这头猪拱了......

过了好半天女孩们才下楼来，大概是说好的她们穿着统一的白裙子，腰间系着淡蓝色与深蓝色的绸带，白色的蕾丝短袜脚上是黑色的方口皮鞋。

鵺和菜菜子大概都有公主病，她们每次出门都会尝试不同的穿衣风格，昨天还是经典沉稳的振绣和服，今天就穿上了花哨可爱的洛丽塔裙，也许明天还会是女仆装、护士服、警服......不好意思有点想歪了。

总之菜菜子只有八岁，她怎么胡闹都是被允许的，可鵺长这么大了竟然还和菜菜子一样胡来，不过张子尧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鵺一直以来都被没有真正的享受过生活，她一直被别人当成是杀人的工具。张子尧希望和她在一起后鵺能摆脱之前的生活，做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他们一起把她想做的事都做一遍。

张子尧也不是没有和她提过让她一起回中国去，张子尧换位思考了一下也不觉得鵺会对那个冰冷的家族有留念，但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说她要好好想想。

他们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中午，春日里的阳光很温和，照在身上暖暖的，菜菜子把头上的草帽摘了下来，大声说太阳先生好温柔。

他们坐在草地上吃午饭，午餐做的三明治是用鱼肉和牛肉做的，配上新鲜的西红柿和生菜。菜菜子并不喜欢吃生菜，她吧唧着嘴跪在野餐布上用小叉子把三明治里的生菜慢慢挑出来，而鵺则用番茄酱将三明治前前后后都涂满，番茄酱是张子尧特意给她带的，她咬着三明治大声夸赞张子尧贼贴心。

这个家伙就是这样，只在吃饭的时候毫不在意自己的样子。

“上次和你说的事想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鵺咬着三明治，发音模糊。

“就是去中国的事，就当是一次旅游，你一定会喜欢上这个国家的。”张子尧编织着语言，想着该怎样说服她去中国。

“你这样是要带我回去见家长么？”鵺瞪眼。

张子尧被她说愣住了，他从小父母就都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蔫坏的姐姐，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可以带你去见我的姐姐，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我才不！”鵺吐舌头。

“为什么？”

“因为去见你的家长我会紧张啊，大概会很紧张。”鵺想了想说，“你就不用担心这点了，我没有亲人。”

“我也只有姐姐而已。”张子尧低声说。

“你的父母呢？”鵺停了下来，不再吧唧嘴了。

“去世了，很多年前。”

鵺变化了眼神，然后大力地拍了拍张子尧的背，那意思大概就是说别难过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你不会还要哭鼻子吧，张子尧白了她一眼，摇摇头说不难过啊。

忽然的，鵺把小脑袋凑了上来，就像黏人的小猫靠在张子尧的肩膀上，然后在张子尧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男朋友不哭不哭。”她轻声说。

“傻瓜。”张子尧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于是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你知不知道你的嘴上都是番茄酱啊？”

“那你说甜不甜吧？”

“甜！”

东京，阴阳寮大厦。

这座大厦位于东京千代田区，高230米，是这一区域最高的建筑之一。人们可以从它的顶楼眺望到日本天皇居住的皇居，它于永田町相望，那里是日本的政治中心，国会议事堂、自民党本部、首相官邸都建在那里。

一直以来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这座大厦的真实面目，就连它的真实名字也不知道。熟悉这一带的人也只知道这座大厦是为一家公司所有，大概是做外贸生意的，生意做的很大，其他的就一概不清楚了。但想想能在这样中心的地段建造出一座如此雄伟的大厦，那么想必这家公司一定手段通天。

姬堇铭一行人由贺茂丽矢带领进入阴阳寮大厦，身穿OL装穿着高跟鞋的小姐姐们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他们在这里似乎被捧为了上客，先是被请去参观了职工食堂，并在那里享用了午餐，午餐的主菜是牛排，还配有和式点心以及味增汤。其中牛肉取自神户兵库县山中饲养的但马牛身上最肥美的后腿肉。和式点心是御手洗团子，做团子的点心师傅家族五代经营一家和式点心店，如今这家店开在了银座。味增汤则是用今天早上在北海道渔场捕到的带鱼与扇贝作为汤底熬煮成的，辅佐以海带鲜香可口，味道醇厚。

午餐过后他们被单独安排在最豪华的会议厅，这间会议厅以最原始的和风作为基调，铺着榻榻米，家具都是木制的，最上乘的大和抚子为他们端茶送水。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姬堇铭环顾四周。

“是有点奇怪。”尼禄说，“他们太热情了，就算我们是阿瓦隆学院的学生对方也不该这么热情才对，这简直是接见外国领导人的待遇。”

“吃吃喝喝有什么不好的？”姬莉叶大口吞下一个团子，她似乎很喜欢这种和式点心，从刚才开始已经吃下一盘了。

“我们来日本是来学习的。”姬堇铭提醒她，“不过现在多了一个帮日本人擦屁股的工作。”

“贺茂炀去哪了？”尼禄看向贺茂丽矢，“他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

“少主有其他事要做，今天全程由我做大家的导游。”贺茂丽矢说。

“你能说说日本几个阴阳师家族的具体情况么？”姬堇铭问，“我很想知道。”

贺茂丽矢犹豫了一下，最后说：“既然你们都是少主的朋友，那我也不好有什么隐瞒。”她顿了顿，“阴阳寮直属的阴阳师家族共有十个，分为上两家与下八家，上两家是我们贺茂家与京都的花开院家，下八家则是草壁家、源家、平家、橘家、君明家、鹰司家、藤原家与中谷家这八个家族。十大家族之外的其他家族都是一些名不经传的小家族，在阴阳寮里他们没有什么话语权。”

“这么多家族一起管理着阴阳寮么？”

“是的，十大家族的家主是阴阳寮的核心人物，由贺茂家主贺茂武担任阴阳头，这个职位可以理解成你们魔法部的部长，而其他九个家族的家主则担任阴阳助，他们拥有仅次于阴阳头的权力。”

“阴阳寮平时怎么运作？”

“阴阳寮管理着日本的‘里世界’，任何有阴阳师参与的事件我们都会干涉。”贺茂丽矢说“遇到重大的事件，或者要做某个重大的决定时阴阳寮会召开家主会议，通过投票来决定事情的走向。作为阴阳头我们贺茂家的一票等同于两票，而如果一次会议作为上两家的贺茂与花开院都持否定票那么即便其他八家都赞同方案也是不通过的。”

“听说上去很民主？”姬堇铭挑眉。

“你们巫师世界的魔法部也应该是这样的对吧？”

“是的。”尼禄点头，他做为魔法部的王，长老院的其中一员当然知道魔法部的运行模式，遇到重大事件长老院就会开听证会，看票数决定一切。

“其实阴阳寮的权力大部分都在十大家族手里，家族之间难免会了私利而产生摩擦或者徇私，这个制度其实就是为了让十个家族之间相互牵制。”贺茂丽矢说。

“看来不管是巫师或者阴阳师都是看重血统的，没有血统就没有话语权。”张祈梦低声说。

“说是血统倒不如说是力量。”贺茂丽矢摇头，“我知道你们巫师世界将魔力分为了五个等级，LOM.1到LOM.5，而普通人被称为LOM.0。”

“是的。”阿黛尔点头。

“我们都知道自身的魔力是在出生的时候就注定的，巫师们之所以那么看重血统也是因为血统纯正的后代所拥有的天赋会非常高。”贺茂丽矢说，“但总会有例外，总会有一些人没有出生在巫师家族但却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天赋，你们知道世纪之子么？”

“世纪之子？”

“关于这个我知道一点。”尼禄开口，“一般没有血统沉淀的初代最高也只是到LOM.3的程度，LOM.4的初代非常罕见，几乎一百年里也不会出现一个，而LOM.5的初代更是只出现在传说里，这种人被称为世纪之子，是被世界祝福着出生的。”

“LOM.5的......初代？”阿黛尔微微吃惊，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

“很多人说世纪之子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怪物。”姬堇铭补充。

“但很多文献上都有记载。”贺茂丽矢反驳他，“日本神话里诸神是由伊邪纳岐与伊邪那美孕育而生的，而伊邪纳岐一直被誉为‘众神之父’，传说中他拥有无上的法力。”

“你是想说伊邪纳岐其实就是世纪之子？”姬堇铭懂了。

“是的。”贺茂丽矢点头，“各国神话的背后都有巫师的影子，而各国神话中的创世之神，或者说神父，他们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批巫师，在神话里他们的能力凌驾于所有神之上，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们是世界之子，是与生俱来的怪物！”

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贺茂丽矢所说的事并不是毫无道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就存在LOM.5的初代，被上天眷顾的世纪之子。

“如果出现这样一位世纪之子，那么不管他血统如何卑贱他都是与生俱来的王者，这无法改变。”贺茂丽矢说。

“LOM.5，之所以被称为王，那因为他们只有一人却可以对抗一个国家的军队！”尼禄低声说。

“可看你的样子还没到那个境界啊，国王陛下。”姬堇铭开玩笑。

“MOL.5的潜力是巨大的，但挖掘出这样的潜力需要很长的时间。”尼禄淡淡的说，“你就算拥有在强大的力量，可以不会合理运用，也是没用的。”

这要是换成以前姬堇铭开这样的玩笑估计尼禄会觉得他是在嘲讽他，但在日本的这些天下来尼禄觉得这家伙也不是很坏，看着顺眼了一点。

“丽矢姐姐知道怎样提升魔力的方法吗？”张祈梦忽然问。

贺茂丽矢听了一愣，然后摇摇头：“魔力等级在一个人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提升，但......”她顿了顿，“贺茂家族的天赋魔法式血融合可以通过与式神的融合实现短时间的魔力增幅。”

“但这种增幅非常有限，只有少主不同，他是本家最纯正的血脉，他的式血融合增幅非常可怕。”贺茂丽矢继续说，“打个比方，少主本身就是LOM.4，如果与冰天雪女融合他的魔力就会增幅到LOM.4.5的样子。”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这些人里只有尼禄见过贺茂炀只用式血融合，在式血融合的加持下贺茂炀的速度和力量都会大大提升，魔力也是，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办法打败加拉哈德。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走进来的是身材魁梧的老人已经穿着和服的少女，他们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随后微微低头表示歉意：“让各位就等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分别是花开院老先生以及草壁小姐。”贺茂丽矢介绍说，“花开院先生是花开院家的现任家主，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位剑圣，在中条一刀流的道场至今保持着十番打的记录。”

“哈哈哈哈，那些都是些陈年往事了，现在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子。”花开院陆熊大笑，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他那副魁梧的身材真的让人很难拿他与“糟老头子”做比较。

“草壁小姐是草壁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贺茂丽矢说。

“不用这样，我们年龄相仿，大家不介意的话就叫我美玲吧。”草壁美玲微笑，“我和花开院先生代表十大家族来看看你们，贺茂先生在早先时候的会议上说你们拥有不畏鬼王的勇气，我本人就想见见你们。”

“言重了，只是想帮帮朋友罢了。”姬堇铭说。

“诸位既然要去拨除酒吞童子，那么你们一定知晓酒吞童子的故事吧？”

“什么故事？我听说他是个吃女人肉的大淫贼？”姬莉叶眨眼睛。

花开院陆熊的眉头皱了一下，他一直听说阿瓦隆学院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巫师学院，来之前想这群年轻人大概都是些龙虎一般人，但为何现在对方一开口就有些脱线呢？

“酒吞童子是盘踞大江山的妖怪，传说他原本是越后寺的小和尚，因为长相太过秀美被人嫉妒和陷害，最终产生恶念成为了鬼。”草壁美玲说。

“都是颜值惹的祸啊。”阿黛尔感叹，“这么说酒吞童子是个大帅哥？”

草壁美玲的眼角抽了抽，她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告诉这个女人别犯花痴了那可是残害无数女性的恶魔！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她深吸一口气：“诸位并不了解酒吞童子就这样贸然去送死真的好吗？”

她话说的有些直接但却也是为这些人的生命安全着想，酒吞童子是极恶的鬼，这些家伙必须得搞清楚接下来要面对是怎样可怕的存在。

“如果死了你们会把我们的遗体运送回国吗？”姬堇铭摆手，“我们都来自不同的国家这件事办起来是麻烦点，但我真的不想死了还葬在别的国家所以就拜托你们出点运费了。”

“诸位如果战死，我们会负责将你们的遗体送回国。”花开院陆熊说。

“这就好这就好。”姬堇铭长出一口气，像是很满意阴阳寮的服务，“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草壁美玲疑惑地看着这群人，非常明显她的脑回路和这群人不是一条线上的，酒吞童子那是古时候让京都陷入无限恐惧的大妖怪，可这些人现在轻松得像是要去郊游。

“明天就出发，十大家族都会派人过来协助你们。”花开院陆熊说，“现在就等贺茂家的少爷了。”

“他去干什么？”尼禄皱眉。

“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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