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为英勇牺牲的骑士们献上追悼!让我们为圣咏骑士团的战士们献上赞歌!让我们为永恒至高的神献上忠贞!——赞美主吧!”
简单的迎接仪式中,我身后队伍有一名拼尽全力的骑士倒下。他在高强度的战斗下所保持的紧绷状态,至此完全松懈了。
为了仪式的完整性,主教不紧不慢将腹稿念完,并示意欢呼声响起,这才命令侍者将倒下的骑士送到医室。接下来,不出意料是教皇的发言。
只见老态龙钟的教皇伸开华丽的衣袖,朝民众们伸手示意。
这一动作令我十分不耐,它花费了宝贵的十五秒。
然后,是老人从随从手捧着的银盒中取下权杖,然后颤巍巍站起来,面朝我起身……
我处在行礼的跪姿,但头颅却没有循例下低。
这个老家伙动作实在太慢了吧?
我的嘴唇微微翕动。
<神言术·风速增幅>
教皇霓下周身泛起青色波光,他的身体受到了增幅变得轻盈迅捷。但也由此,他那颇为浑浊的双眼定格在震愕当中。
和他一样惊讶的人,包括在场的绝大多数人。
我大概是施加了拖延术,因此教皇原本缓慢的动作更改到了停滞的地步。这无形术法的影响甚至波及开来,笼罩在大教堂前。
那些护卫是当下最如坐针毡的一批人。
在这个场合下,所有的危险人物早已被排除在外,他们要做的也仅仅是防止某些狂热的信众做出出格的行为而已。带着这种思维,他们压根就不会想到至高的教皇大人居然会被魔法瞄准。
谁也预料不到这种意外。
这绝对是死罪!
胆敢对教皇大人动手的一瞬,罪犯就会被判定为死罪!哪怕仅仅是对教皇霓下不敬,就足以下定论。危险人物需要立刻被逮捕。如果教皇霓下受伤,则视情况严重程度可以选择将罪犯立刻击毙。
护卫长不是没有经历过风浪的人,过去有在教皇大人公开演讲途中逮捕过刺客。那三个犯人被当即绑在柱子上施以火咒处死,凄惨的叫嚷之后,他得到了人生最重要的升迁——成为教皇亲卫的一员。
比之敌方蓄谋已久的刺杀,临时起意的侮辱行为则压根没有遇见过。
因为这位神言教最高领袖,在其上位时间内的行动堪称光辉典范。他的一举一动受到这个国家的信众乃至全体民众的爱戴。在他任期的后二十年,国内信奉神言教的非信徒成倍增加,神言教的势力范围到达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广度。
一片欣欣向荣的氛围下,国王即使无为而治,府库也有源源不断的财货进账。地区方面的威胁,人祸,或者说战争、无法调和的种族矛盾等等问题基本上被有效地压制。包括这次号召全国有志之士征讨腐化绿龙的行动,几乎是短短三天之内就筹备够了人手。教皇本人为了不做无谓折损,只从人满为患的预备役当中挑选了实力强劲的人员。至此虽说托了首席和副席的福,但不能忽略教皇本人在中间起到的积极作用,所以任务出色地完成了。
可是。护卫长本人的愤怒之情却莫名平息。
包括主教在内的高级人员,对护卫长的复杂情绪深能理解。
有时,过程是可以跳开的一部分。也就是说,起因决定结果。
那个原因又在于圣咏骑士团团长。
以魔法冒犯教皇大人的罪犯,正是身为圣咏骑士团团长的安德烈·纳赛尔,这个国家最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要论为这个国家做过的贡献,身为执行者的他绝不比向导低。不如这么说吧,换作除安德烈和普哀娜蒂两人外的任何信徒,无法带领圣咏骑士团和神言教走到这个地步。
如同当机立断决定铲除绿龙,从而解救了更多生命这一价值观;这两人的出手,直接决定了绿龙的身死,救下了其他不敌绿龙的骑士们的性命,并间接从死神那里换得了他们庇护更多平民的能力。
再比如出台种族和平政策,虽说表明的态度潜移默化中淡化了矛盾。但只有真正的强权才有威慑矛盾源头的能力。
可以说运用条件和条件本身同为成功的要素。
安德烈团长也可被视为与教皇大人同等重要的人物。
有一点甚至要强于教皇霓下。
那就是年轻。
那幅身体的拥有者,年龄不过二十出头,就已经成为顶梁支柱。那么在接下来的时间,成为神言教领袖、教皇霓下接班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在这种期待之中,虽然本人并没有积极投身于宗教事业当中,其实暗地里支持团长的人不在少数。
于是带着这样的自信,大庭广众之下,团长对教皇施展了增幅魔法。算是傲慢的一种吗?吾等信徒不可傲慢——这是神之信条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释放于教皇霓下身上的不是损害魔法,只是增幅魔法而已。
护卫长的惊怒还没形成便已瓦解,甚至连产生那种情绪的动机都开始动摇。
团长的意图为何?究竟是敌意还是别的什么?
护卫长倾向于不是敌意。
就在刚才,圣咏骑士团有人因劳累过度倒下了。安德烈团长大概是出于那个原因,迫不及待想要照料骑士团员吧?
况且,就这么发生之后,也未见到团长大人有什么更逾矩的举动。单独视之,的确只是嫌弃教皇大人的缓慢而已。
是不敬无疑,但对象是他的话……还能称之为不敬吗?或者说谁有资格为此不敬举动采取适当措施呢?如果不是教皇大人亲自下令……
……
回过头来,我趁着所有人摇摆不定的当下,站立起身,直言道。
“教皇霓下,请速速宣布奖赏吧。”
大概是从语句中分辨出了“请”字,同样处在尴尬中长达一分钟的教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熟不知,在<神言术>的增幅下,点头的动作堪比劈柴。
这下延续了尴尬。
“三——十——秒。”
“是我失态了。”
居然……我没有惊讶地时间了。不愧是教皇大人。
就要议论纷纷之前,仅一句话,教皇便平息了骚动。
明显是低头的态度令人尊敬。只是不知道那些骑墙派会怎么想。
“不如由安德烈团长选择犒赏将士们的奖品吧。”
继续着大度的发言。
主教们暗地里称赞。
可谁也想不到的是,我接下来迅速接下话茬。
“时间相当紧迫。我知道大概没有余裕领赏了。即使如此——容我直言不讳,我想要那把至高王之剑。”
至高王之剑。
没错,我说的就是这个。
哗然之声彻底爆发。
发出狂言的我,在这个世界中乃是剑的收藏名家。明知道这样做操之过急,但依然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口。
在旁人眼中已经不能说是操之过急,应该说是**裸的痴相了。
至高王之剑,作为本国绝无仅有的至宝,四百年来作为立国之本封存在王廷教堂之中。就连是存在巨大功绩的国王,也仅仅拥有触摸并将其亲手传递给下一代的权利。
想来可以支配那把宝剑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被神言教信奉的神明大人。
而此时此刻,我的区区一句话,引发了大范围沉默。
可以说,99.99%的听众被此等不可理喻的诉求惊呆了。我的部下们甚至以为出现了幻听,因为我留给他们的印象当中,没有开玩笑的记录。
我也的确没有对他们开过任何玩笑。历来我只是在享受塑造高大形象带来的乐趣。那些玩笑不过是长久埋在我心里。此时勾带出一二。
抛开愚蠢发言的背后,所剩无几的时间是我所仰仗的不承受后果的底牌。
五……四……
三……二……
……一。
暂时告一段落了,肆意妄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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