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变故与“变故”（中）

“故也请你知晓。我不会否定，不会否定你！不会否定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

“因为我……”说到这莫怜的话语止住了。

此时他的表情很奇妙，嘴角上扬，双目寂落有神，却还不如空洞呢。

似笑非笑，欲哭无泪。眸中似有泪光，但又一闪而逝；似有无奈，却又强颜欢笑；似有悲凉，可又在苦中作乐……仿佛是所有负面情绪的聚合体一般……

揉 捏、搅拌、拍打，将所有已知的情绪一股脑儿的放在了一起，融合成了一个仿佛是由油、米、糖、盐、酱、醋，随意又刻意的混合溶解在一起不知发酵了多久所制成的黑暗料理般……

一打开便是甜辣、苦涩、辛酸……看不出是何物，闻不出是何臭（xiu），亦尝不出是何等的滋味，只知是无比难受不由得让人担忧。

少女看到莫怜的表情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怯弱，但她依旧说道：“……不要开玩笑。”

听到这话莫怜神情激动，只见他一把抓住少女的肩膀愤怒地吼道：“玩笑？究竟谁在开玩笑！”

“你，你说什么？”少女胆怯的问道。

莫怜的双手狠狠钳制着少女的肩膀，抓得她生疼。她双臂用力想挣脱束缚，可奈何那看似比自己还有纤细的胳膊却纹丝不动。

“是你，是你在对自己开玩笑！你不相信吗？在怀疑什么？难道你不相信自己可以被救赎吗？”

听到这一袭话的除在场的二人外也就只有通过屏幕，依靠着无人机观察的琴里等（佛拉克西纳斯）的成员。

失去了冷静的莫怜很可怕，在夕阳的余晖下那双被染红的眸子浑浊且深邃，仿佛是一片杀伐的血海一般。

不知是因为肩膀被抓疼还是因为那双异常恐怖的眼眸，少女那双宛若星海晨曦般的眼睛眼睛不由得泪水直下。也可能是先前情绪的爆发或者……都有吧。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少女已经不敢在挣扎了，心中对外界的防线被恐惧完全打破。

待莫怜冷静下来后士道咽了下口水，担忧的看着他小声问道：“莫怜……你还好吗？”

他的脊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除了这句话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对于五河士道而言他很讨厌的，是少女的那个表情。

那个忧郁的丝毫不认为会有人关爱自己的，对于这个世界感到绝望的表情。可是当看见莫怜的表情时他已经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去对待了。

那个表情……懊悔、恼怒、悲愤，甚至还有点不知所措……这是多么可怕的表情啊！

若此前他对莫怜的态度仅是猜测的话，那现在他可以肯定……

不对，是包括他五河士道在内的，所有看到莫怜在听到那一句“你也要否定我吗？”后所展现的举动的所有人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股压抑了不知多久的情绪。

注意到少女那落满清泪的脸颊，他放开钳住少女的双手，不由得别过眼神，歉意而又沙哑地轻声道：“抱歉，在下……失态了。”

“……”少女低声呢喃。

“请问……”莫怜问道，他听清了少女的声音但不知她是在说什么。

“真的吗？”

“什么？”

“你真的不会否定我吗？”少女看着他怯懦的问道

“真的……”他一手抱着胳膊一手则收与袖内，别过脑袋眼神游离的不敢看着少女，沙哑着声音轻语道。

“真的真的吗？”即便是还有着些许害怕，少女还是忍不住的大声问道。

“真的……”他的声音更小了。

“能看着我再说一遍吗？”少女兴奋的请求道。

而回应少女的请求，莫怜扭头将再次投向那张纯真可爱的脸庞又十分歉意的低下了头。

很难想象此时的莫怜竟会如此的弱势，与那平日里的他相比当真是大相径庭啊。

“真的真的真的吗？”少女兴奋睁大双眼水灵灵的眨着，高兴之余似乎是又要落泪了。

“……”莫怜闭上双眼，即便是无需呼吸的他也忍不住长吸一口气。而后睁目似是鼓足了勇气般说道：“在下可以保证我不会否定你。我没有这个权利，谁都没有……”

同时又是暗叹一句心魔丛生、无可奈何啊。

“我……我才不会被那种话欺骗呢！笨～蛋！笨～蛋！”少女红着脸小声嘀咕道。

对此莫怜以渐复平淡的语气说道：“在下并未有……”

“……但是呢……”

少女露出兴奋的笑容故作强硬的说道：“因为你是第一个想要认真与我交谈的人类……所以我就稍微利用你来获得这个世界的情报吧。”

莫怜看见少女的那别扭的姿态心想：表里不一，这莫不是书中所说的傲娇。

“事先申明，若务实而论在下之身份仅可以“人”泛指，并未包含在“人类”的范畴中。”

“唔～”

面对莫怜的回答少女食指抵在嘴唇上面露疑惑的思考了一会儿，而后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她没听懂。

“我不是人类。”莫怜简洁利落的说道。

“唔～是吗？这不重要，我也不是人类。”

少女说着迈开步子，开始慢慢地查看教室。“不过，如果你敢做出可疑的举动，我就会在你的身上挖出一个大洞。”

“你有这实力吗？”莫怜很不合时宜的回了一句。

“唔～”面对莫怜的回答少女想了想不满地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士道说道，“那我就会在他的身上挖出一个大洞。”

士道一抹额头上的虚汗大喊道：“为什么要针对我啊！”

“因为我打不过莫怜啊。”少女一边在教室里缓缓走动，一边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在说他好欺负。

而一旁的莫怜也是不慌不忙的补了一刀：“单就战力而言是有点弱……”

虽然他秉着留一线的想法并为将那后半句“跟个娘们似的。”说出仅是在心中想想但也同样给士道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你叫五河士道对吗？”

“没……没错。”士道毫无迟疑地马上回答。

少女看着士道特别不情愿的说道：“虽然我还是觉得可疑，但是既然莫怜相信那我就勉强信你一回吧……不对，是利用你一下吧。”

“……什……什么？”

“我刚刚没有跟人类说过话。没错，我只是为了获取情报而已。嗯，重要。情报十分重要。”少女别过脑袋嘟囔着嘴说道。

“是……是吗……”

士道搔了搔脸颊，如此回应。总之，于他而言这一次接触算是成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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