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你

屋里比较灰暗，摆设也非常少。客厅只有电视柜上面摆放着电视和一张沙发一个茶几，其余就是玻璃和窗帘了。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很多。

“你们好，里面请！”小妹妹看起来很热情，只是声音听不出包含着什么感情。

“你也好。”

“哎呀呀。非云啊！你家里啥时候多了一个女孩？我还是真不知道。哪里整的？莫非是你的童养媳？啧啧~~~真是没看出来！你这家伙还有这方面的癖好，太...给力了！”

凡叔哈哈的笑了两声。这个玩笑开的可真不适宜啊，还有女同志在场。你这样不是打非云脸吗？

“...行了张凡，有些没必要说的话就不要说了。下午你不是还有一个会吗？还不走？”

“走什么？你怎么这么不好客。再急也要让我喝口茶再走吧。”凡叔拿出火机准备点根烟。

“别抽烟！这个...小雨还是一个孩子，抽烟对她的身体有伤害。”非云冷淡的看向了凡叔，怎么感觉有些敌视呢？

凡叔笑了一声，将烟收起。“没看出来，你非云居然会对这个小女孩这么关心。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说吧，她和你什么关系。”

“我去泡茶。”小妹妹不冷不热的就离开这里了。

“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个收养的孩子而已，其余的就没什么了。”

“哦，看来你还是有一点感情的啊，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杀...工作的机器呢。”凡叔自知失言，用力摆了摆手。

我不太想听他们之间的谈话，走到沙发上靠着。拿出手机插上耳机听音乐。闭上眼休息。路途的劳累不会被简简单单的一场梦洗刷掉。呼~~~更不会被忘记掉...

右手手背靠在额头上，不想说话不想回忆不想想什么。但总是被不知名的东西所麻痹，思路如同跳跃般的音符一点点的响起。很难受的感觉。

“给你的茶。”忽然而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看着面前矮小低调的身影，我不知不觉中看的有些痴了。怎么回事，好像看到了她的影子。错觉，一定是错觉。

“请问，，我哪里有问题吗？”小妹妹丝毫没有被男生看的脸红模样，而是平静中透露出冷淡的意味，当我回过神看向她的面孔后，从中又看到了她厌恶的神情。

“没，没，什么。谢，谢你了。”我撇过头，不想再看她。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十分冷淡的语气，流露出的是对我的不满？！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我回房间了。”说完后，她看向了非云。

“等等，有些事我要...算了，你先回去吧，一会我会叫你的。有些事情要对你说，等我先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好吗？”

“嗯，好的。”她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里屋，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我才转过头。

很奇怪的感觉萦绕在我心头。她借住在非云家里，可即便是对非云，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亲昵感。甚至可以说没有感觉，完全像是对一个陌生人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非云收养的孩子吗？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啊！难道说......我忽然有了些不好想法。这个小女孩，恐怕...

“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对了小飞，你有我联系方式对吧，以后有什么事的话就用那个联系我。回见。”

“嗯拜拜。”看着凡叔晃悠着硕大的身躯离开后，我眼神冷淡的看向手中的红茶。还在冒着热气。

“飞，就是这样，你看怎么样？”非云的声音立刻响了。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平静如死水。

我闭上眼，不想对他的话发表什么意见。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好难相处的感觉啊，甚至要比她更加难以令人接受。我要怎么做才好？而且她对我完全没有兴趣，一副你赶紧离开吧的样子。啊啊啊啊！真讨厌。

“唉，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就如你所见，她就是这样的，平时也不和我说话，就算我想和她说，也就是简简单单的谈论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有很大的隔阂呢。”闭上眼喝了口红茶，睁开眼放下杯子。

“是啊！你也看出来了，事情就是这样。”非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我旁边坐下。

“你说怎么和这种人相处呢？看起来非常麻烦啊。”

“似啊似啊！要不是你的请求，我才不可能去和这种女孩子相处。好麻烦，好烦。”

“可雪下妍”

“喂喂喂非云！你适可而止了！雪下妍那是例外，也是不可抗拒力。但是这个，可不是什么无法拒绝的东西。你不要混为一谈！”我调高了音调，大声的对他说着。

非云明显有些错愕，然后又恢复了平静。他略微抬头斜着眼看向了天花板。气氛一下变了，从之前的安详平和一下上升到了紧张严肃。

“我就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从和你在车上的对话我就明白了，你不是一个很喜欢冷漠性格的女孩子。是这样吗？”

“啊啊啊，是啊！我活的已经够累了，哪有什么时间再去考虑她？然后她再一天天给我摆一张臭脸，我可受不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雪下妍那是例外，一个独立出我愿望又超越其的存在。说清楚点就是一种感觉，一种突然的悸动。不是我喜欢的性格，但是我喜欢的那种人。看起来很矛盾，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只是她，而已！

“拜托了，我没有办法，你”

“我先问问你！为什么你这样的人非要喜欢她那样的人？难道就如同之前有人说的一样。男人天生喜欢冷漠的女生，应为想去攻略，就像解密游戏一样，玩起来非常有感觉？是吗？”

“不是！我可以对你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外表的清高冷傲有什么用？那只不过是装出来的，内心想什么谁会知道？”

“那就好，希望你就是你说的那样。所以，你究竟为什么要我做这种事？告诉我答案！否则的话，我是不可能会答应你的。”

非云忽然笑了，十分开心的样子。弄的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一种，偿还吧......”

我有些理解非云的想法了，也不知是不是正确。这话我不可能去问的。......很多东西，就让他随风而逝吧。

“好吧，我接受了。不过非云，不可保证能真的与她好好相处，如果有天她离家出走了，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有些话必须现在就说清楚。”

“没问题，就算闹成那种地步，我也相信你。”

“......行吧，那就真的没办法了，我接受了。”

“好！谢谢你了飞。”

非云看起来有些激动，眼中流露着兴奋的光芒。

“没事，你和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长，也就在和你相遇三个月之前吧，一次意外，我救下了她，然后看她可怜，就把她收留了。”

“也就是说，就算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都丝毫不为所动？你说你调查了，她的身份是清白的。那你还查出什么了吗？”

“当然，她的父母是谁我已经知道了，只是她不可能会回去的，具体原因你自己去慢慢摸索吧，言尽于此。”

“嗯！那我再问一个问题，这个小妹妹真的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姓甚名谁？”

“不清楚，但我知道，不过还是那句话，她不会接受的。”

“差不多都明白了，那我今天就把她接走吗？她会跟我走吗？放弃现在的生活，去和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相处？”

非云不说话了，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后，他点了点头，认真的看向我。

“一定会的。”

“哈？你就这么肯定自己的判断？”

“是的，相信我！”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喊她出来摊牌吗？”

“嗯。小雨小雨，你出来吧，我有事找你说。”

等待了一段时间，房门被打开。这个身着朴素的小女孩就走了出来。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给你说一下，我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了，也没有办法照顾你。你跟着他回家生活吧。他是我的弟弟，叫泽显飞。”

小女孩眼神闪动了几下，转归为平静后，平淡的开口了。

“好...没什么问题......。我这就回去收拾，准备离开这里。”

她再什么也没说，漠然的转身回到了那间屋子里。她的一举一动我都开在眼里，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噎住了。

“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

“是吗？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哼。”我苦涩的嗯啊哼了一声，就算是回答了非云问的话。

“你真的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吗？还是说在骗她？”

“真假我不知道，不过可以说以后回来的机会会越来越少，已经没有办法照顾她了。而且留她在身边，对她是祸不是福。这你一定是明白的，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了解。”

她没有拿什么东西，只是简单的用了一个包装了几件衣服的样子。

“你有手机吗？”

“有的，非云先生给我买了一个，让我有什么困难就给他打电话。”

“哦，是这样啊！那挺好的。还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没有我们就准备走吧。”

“感谢你非云先生，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嗯！祝你以后开开心心的度过生活。”

“十分感谢您对我的照顾。”她双手拎住包，对着非云鞠了一躬。

“走吧。”

我冷淡的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就准备离开这里了。

“飞，好好干！”

“哦...没问题的。走了。”

......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前，看着不断来来回回的停停走走的行人。一栋栋高楼大厦，一辆辆各式跑车。困住的，又是什么？

大半年的时间里，我没有和城市有过接触。出乎意料的是，淡忘的速度快到我都不敢想象的地步。

如，城市里的池中之鱼。

“你好像很难受呢，对这个世界有看法？”

“我还是很奇怪呢，你居然会说话，我本以为你以后会和我一直打冷战。”

“那是不可能的，为了活下去，我将会不择手段。”

“是吗？难道连底线都不想要了吗？”

“前提是，不会做出违背我内心深处的事。”

“那就好。我还是希望不论你经历过多么惨痛的事情，也能抱有底线这两个字。”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有底线，反而那些口口声声嘴里喊着底线的人，又有几个是真的有呢？”

我看向她的脸，表情和雪下妍很像但又不一样。雪下妍是那种看透了很多但平静的样子。而她，是看透了很多但带有嘲笑的样子。

这就是人生的选择吧。

“你多大了？”

“非云先生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

“十三岁。”

“比我小一点呢，妹妹啊！”

“请不要恶心我，哪怕把我当成你的仆人奴隶，也不要把我当成你的亲人！真是让人作呕呢。”

她嘴角略微挑起，没有看我，但讽刺意味十足。

“我们可能以后会一起生活几年哦！”

“......等我到十八岁了，我就外出打拼，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上过学吗？识字吗？”

“请不要觉得我是一个废人可以吗？我读过书，而且成绩很好。倒是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念书的人，是一个纨绔子弟吧！”

“哦？何以见得？”

“手机是iphone6，你年龄也不大，不会是拿自己的钱买的。”

“呦，你观察的很仔细呢。”

“过奖。”

“只是啊！”

我用右手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她很吃惊，眼中流露着对我的厌恶。然后闭上眼，冷漠的笑了笑。

“不要随意想我的人生是什么样的，有些东西是有特殊意义的，明白吗？”

松开手，我冷漠的看向了前方。

“......”

“肚子饿了吗？我们去吃些东西吧。”

“......”

“怎么又不说话了？”

“......”

“呵呵，没看出来呢，你和她居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或许你可以成为她的朋友。”

“谁？”她忽然来了兴趣一般，眼睛睁的很大。

我恶作剧的笑了笑。

“不告诉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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