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梦境是人类美好愿望的幻境，人们可以在梦里实现自己最为迫切的愿望，人们可以在梦里战胜自己一直以来的恐惧，人们可以在梦境里最为完美的工作。

即使是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即使是对于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

即使是对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即使是对于希望发生的事情···

人的一生几乎有三分之一以上的时间是在睡眠中度过的，如果每天都能控制自己的梦，那么一生都会幸福的很多吧？

可惜···

茱蒂·林克斯，做不到这一步。

“喂······”在轻微的摇晃中，茱蒂逐渐从昏睡中醒来。

首先看到的就是，老杜的那张胡子拉碴的脸。

看到茱蒂一脸呆相，老杜捏了捏茱蒂的后颈确认道：“不会是落枕了吧？”

“咚！”

老杜的头上多出一个大包。

嗯···都还记得。

这里是集诸多倒霉因数于一国的日本，自己现在在新干线东海道本线上，简单的说就是回家的列车上。

刚才的男人是杜玉落···姑且算是同居的情人吧···

“···真该烧死你这个人生淫家，已婚男人4号。”坐在对面的一个大男孩不爽的对着老杜吐槽。

老杜苦笑的反吐道：“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好了，玩笑到处为止。”大男孩旁边的女性正在摆弄手上一个仪器。

“不是吧？还要看那些晃眼的光点？这都第五次了耶。”

没错···还记得。

对面的大男孩是张翼，也是自己最近带的一群新兵中的一名，同时也是一刺头。

而那名女性雪见，某种意义来说是现在的东家。

都还记得，没有忘记。

左边位置上的是石田秀康，天城隼人，牧野琉璃以及被石田秀康他们找到的小鬼头天城琉火。

坐在自己后面背靠背的位置上的是罗德利亚和鹭泽一蹴。

将脸埋入自己的手掌中，不断揉搓。

没有忘记没有忘记没有忘记没有忘记没有忘记······

很好，都还记得，没事，可以继续和往常一样。

“我睡了多久？”茱蒂把脸从手掌中抬起。

“终于清醒了吗？寝癖还是一如既往的严重啊。”头上还冒着青烟的老杜故作伤心道。

“再多说一句，以后不让你进房间。”茱蒂毫不犹豫的祭出杀手锏。

“······我的错，MY QUEEN.”而老杜也立刻臣服了。

恨透该死的列车了···让人晕的天昏地暗，想要抑制住眩晕感的茱蒂始终不得其法。

“忍着点，还有几分钟就到藤泽站。”看到茱蒂的脸色发绿，在给张翼做校准测试的雪见忙里偷闲安慰道，“还有老杜，别像个傻大个似地。难道说你是B型血，把鱼钓上勾就不懂得再喂鱼饵了吗？”

“谢罪！快向全世界B型血的男性谢罪！”老杜立刻反吐，“血型和这些有关系吗！”当然老杜这个反应和茱蒂也有关，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得到茱蒂的允许老杜随便乱碰茱蒂的话，等待他的基本上就是过肩摔，然后砸翻桌子板凳，最后脑袋着地。

茱蒂换一个方向卷缩着身体，好让翻江倒海的胃安静下来：“不用这么麻烦，我还没没有用到那个地步。说起来···你这是在进行AMS校准吧？为什么一连进行5次？”

雪见以研究者特有的毫无情绪起伏的口气道：“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数据，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好了，你自由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早上来医疗研究室，你需要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将仪器从张翼的眼前拿下来。

“额···需不需要再看这玩意？”不知道为什么，张翼声音在发抖。

“不用，这只是基础设备。”

“啊···那就好。已婚男人1号还有一蹴？”

“嗯？”石田和鹭泽几乎同时用鼻音回到张翼。

“待会要不要去喝一杯？反正也已经错过了晚餐，回去晚一点也无所谓了。”

“要去你和一蹴去吧，我必须直接回去。”石田继续看着窗外，倒也真是搞不懂这个人，这条线上的风景他已经来来回回看过无数遍，现在还能看的这么专心。

“唉？就这么急着回去陪老婆啊，背叛者。”张翼很不爽。

石田横过头来：“不爽你也赶快去找一个。”

“我靠！你这胜利者的态度还真从容啊！那么一蹴呢，你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别喝醉就行，明天还要当班。”

“没事，没事保证不喝醉。”

“······喂”茱蒂再次变更卷缩的方向，而这次的方向是倒在老杜的手臂上，“待会陪我去喝酒。”

“额···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

简短的两个字没让老杜心疼死，确认带够信用卡后老杜说道：“好吧。”

秋本罗亚···这只是诸多化名中的其中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也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成分在里面。

至少对于“皇甫孝弛”这个身份来说，“秋本罗亚”这个名字，毫无意义。

或许对于罗亚这个非典型的典型CN人来说，恐怕要变成雪呆那种类型的“无情无义”是不可能的吧。

想到这里，罗亚将视线向雪待那边移去，但是看到的却是正好和雪待并排而坐的天城隼人，而隼人则正好将雪待完全遮住。从科技层面的角度来说：他是“NOBLE3”这个生物AI的原型。可能是做过什么兼容处理的原因，现在他们两个在一块并没有出现数据冲突的迹象。

列车的速度缓缓降低，藤泽站的站台也逐渐进入罗亚的视野：“好了，下车时间。”

就在罗亚起身从正在等待琉璃安装好折叠轮椅的隼人身旁走过时，隼人突然开口道：“偷窥不是好习惯，RANK4.”

“有些时候真的是在怀疑你的眼睛是不是已经康复了。RANK1”

隼人耸肩道：“‘圣痛’有很多种取代视觉的方法，不见得需要依赖眼睛识物。”

“自己别用脑过度。”

“秋本。”差不多已经走到车门的雪待对着他招手道，“过来一下，有事情说。”

“那么我先失礼了，天城上尉。”

“那么，有什么吩咐已婚男人1号。”大概在离开站台的电梯上，罗亚赶上了雪待。

雪待毫无情绪起伏的回应道：“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事情，逃婚男人2号。”雪待把手机递给他，一副让他自己看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换的IPONE而且还是兔耳型？”罗亚接过手机，不放过任何吐槽雪待的机会。

“IPONE是不是我的这个问题姑且不做讨论。”雪待对于他这种抬杠差不多也习惯了，“自己看上面的内容。”

IPONE里面的是一份土耳其航空公司的乘客名单，从时间上看应该是在一个小时前降落在横滨国际机场，往下拉名单一个让罗亚头疼不已的名字就在上面。

“···多事。”罗亚有些粗鲁的将IPONE塞到雪待手里，不过考虑到雪待不会恶趣味的用兔耳型硅胶套，所以想必这个手机并不是他的。但是话又说回来······万一哪天这个诺基亚党万一也被IPONE攻陷会是什么情况呢？

“喂···”雪待冷冷的问道，“刚才，你在思考我用IPONE的样子吧？”

“稍微做一下设想也无妨。”罗亚半是玩笑说道的同时，跨下扶梯，“先走一步了。”

“那小子又走了？”看到罗亚先行离去，茱蒂并没有感到意外。

“该不会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态度也是你教导的结果吧？”

“怎么可能和我们这群教官有关，就拿你来说吧。”茱蒂竖起左手手指：

“父母教会你如何穿衣吃饭。”放下小拇指。

“社会教会你沟通的技巧。”放下无名指。

“学校教会你生活技能，尽管有些技能属于‘牢笼’。”放下中指。

“UNSF和教化所教会你杀人的技巧和作战的艺术。”放下食指。

“那么最后···”茱蒂将手掌合拢唯独留下大拇指，“你的情感呢？是有人教导，还是在时间中自己形成？我很相信你祖籍的种种特色教育对你只起到了反效果。”

“······”

“又在用自己长辈的身份压年轻人吗？”好不容易从人群挤出的老杜，只看到了雪待被茱蒂说的哑口无言的场景。

“年长者对年轻人传授经验罢了。”就在这个时候茱蒂突然想到一件事，“关于今天演习的个人点评，麻烦你转告一下其他人，明天早上发到他们的邮箱里。”

“喂喂喂···喝酒连工作都不管了吗？”雪待还真是有点服了这个教官的工作态度。

“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写这种东西没酒没灵感，好了就此别过吧，我和老杜打算步行回去。”

“那么我们这边也回去了。”

（20分钟后 芦鹿岛电车站）

张翼和一蹴决定就在车站旁的小居酒屋随便喝两杯就回去，万般叮嘱他们两个别喝得太多以及不要惹事之后，这漫长的一天终于要到归家的时刻了。

“哈······”相当漫长的一声叹息，甚至不知道是在为了什么叹息，只知道自己快要累死了，真没想到理论上比自然人体能强的多的身体也会在一天的工作后觉得疲惫啊。

“队长的感觉的如何？”差不多和他并肩而行的隼人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问道，当然是坐在轮椅上由琉璃推行的并肩而行。

“烦死人的行政工作，虽然并不困难，但是琐碎。”雪待紧拉着琉火的手谨防他跑不见，就像是白天在北奥营地时的那样，不过琉火倒是意外的安静。

琉璃从侧后方大量自己的儿子片刻后，说道：“说起来，还没感谢你抓住我们家琉火。”

“嗯？这个小鬼？”雪待稍微有些没反应过来，“也谈不上抓住吧？和他说两句话，他就跟着了。”

“因为大叔的感觉和老爸很相似。”琉火突然有些没头没脑的说道。

说起来当时雪待和琉火搭话的时候，琉火确实是在说他在找爸爸。

“······”诡异的沉默蔓延几秒钟后，隼人吩咐道，“琉璃你先带琉火回去，把洗澡水放好。”

琉璃会意，停下脚步从雪待手里接过琉火的手的同时说道：“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哦，好。”而雪待也自然明白隼人是想把琉火支开。

“那么，麻烦你照顾我这个瞎子了。”等琉璃带着琉火走的够远之后，雪待才推着隼人慢慢的在后面跟着。

“真想不到···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数据冲突的迹象，之前在白令海峡的时候100M左右的距离我们两个的大脑就在互相干扰。”即使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当时头痛欲裂和数据乱窜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一样清晰。

“在我们两个脑袋里安装一个兼容程序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也真想不到，我离开的这些年安定性方面的研究也跟上来了。”隼人指了指耳根后面的数据接口，“不过看来我的数据备份影响到的不仅仅是你的作战技能。”

“······”童言无忌，琉火并没有意识到他这最简单的一句感言可能会牵扯出多么大的问题。仅仅是巧合或者真的是气质上的相似到也就罢了，但是如果即使是最微小的那么一点可能，隼人的AI蓝本或者说是数据人格侵蚀雪待的意识，最差的结果谁都无法去设想。

“那么秀康，这件事我听从你的决定。是向雪见上校正式报告，然后我们进行详细检查和评估搞清楚缘由。还是隐瞒不报把这一切就当做是巧合，如果你担心琉璃那边，我有把握说服她。”隼人提出了两个都比较可行的方案，而且决定权在雪待手上。

“······向上校报道，这件事必须查清楚。”而雪待的决定倒也在隼人的预料之中。

“那么雅那边呢？你如何说？检查什么的可能会需要花些时间。”

“雅知道我身体的事情，告诉她是临时年检就是了。”不得不庆幸雅知道他的事情，“而且晚上我还是会回家。”

“如此甚好。”

（石田家厨房 PM7:30）

“嗯···甜而不腻。我喜欢这锅红豆汤，麻烦再来一碗。”果凛带着几分满足的神情，将碗递给雅。

有人欣赏自己的厨艺雅当然觉得高兴，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她真正希望喝到这锅汤的人，现在还没到家：“说起来梨果凛你最近不是在减肥吗？热量这么高的食物不要紧吧？”

“呜呜呜···今天例外。”果凛把红豆丸子咽下，脸上充满了幸福的表情，“红豆汤配红豆丸子，这才是天堂般的组合啊。”

“那就多吃些吧，这些东西放到明天就糟蹋了。”如果是让秀康明天吃隔夜加热过的食物，那么这顿甜点也就没有意义了。

果凛接过木碗：“那我就不客气喽。说起来秀康小鬼也真是倒霉呢，难得你做好甜品他却航班晚点。”雅又在偷偷看钟，从果凛坐下的10分钟里她就注意到雅每过半分钟不到就要偷偷看一次时间。

“又在望夫了呢，石田夫人？”果凛取笑道。

不过雅倒也心平气和的接受了：“就算嘴上说不在意，心里肯定会挂念吧。”

“唉···有些时候还真羡慕你呢。”虽然这么说，可是从果凛的表情和语气里可看没有多少失落的感觉。

“雅在厨房里？”

“是的，正在和果凛小姐叙旧。”

“这样啊···你去看看天城前辈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辛苦你了田中。”

“份内之事。”

“呜哇···还真着急。”远远听到秀康和田中的声音，差点没克制住起身去迎接的雅立刻被果凛吐槽。

“······”

“好了，好了我不当电灯泡，改天见喽小雅。”果凛放好餐具双手合十，“承蒙款待。”

“只是粗茶淡饭而已。”

刚好这个时候秀康也出现在门外：“这么快就走？”

果凛坏笑道：“你希望我当电灯泡吗？还是说···你打算把我也攻略了？组建后宫？”

不过很明显果凛的玩笑并没有起到预期效果，无论是雅还是秀康都很平静。

“饶了我吧，我可不想上军事法庭。”雪待如是说道。

“小雅呢？小雅就不担心你们家秀康被抢走吗？”

“我才不担心。”雅有些腹黑的微笑到，“我很相信他。”

“···真是败给你们了。”果凛投降了，“那么我就速度退场吧。”

“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

“哈······”等果凛走后，雪待再次叹气的同时坐到雅旁边的椅子上，“还真是让人吃不消的玩笑啊。”

“看样子很累呢···还有胃口吗？”

“新干线便当不可能吃得饱吧？”

“那正好，我还在担心会浪费呢。”雅将雪待的红豆汤盛好，“第一次给你熬汤，无论好不好喝你可都要喝光。”

雪待笑道：“放心，你做的东西永远都是佳肴。”最近真是变得越来越肉麻了。雪待在心里自我吐槽道。

“哼···少说的这么好听。”不过从雅愉快的给自己盛汤的背影上看，刚才的话还蛮受用的。

“或许···人格侵蚀的事情真的是多虑了吧？”抱着木碗雪待浅浅的喝了一口红豆汤。

很好喝，对于他这个没有多少鉴赏美食的舌头而言，也只能评出这三个字。

当然，对于他那个比较在乎能不能填饱的胃来说，在一天的工作之后能喝下这么一碗汤也是莫大的慰藉。

“怎么了？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雅从灶台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抱歉···还有点在意工作上的事情。”

“男人嘛事业为重是正常的，不必道歉。”雅知道雪待有点工作狂的性格，所以并没有多在意。

“说起来，你果然还是要等我回来才肯动筷子。”无论多晚，什么时候回到家中，雅理所当然会和他一同用餐。

“一个人吃饭没意思。”而每次雅都是这么回答。

“雅······”一种有些不安分的感觉在心里乱动。

“嗯？”雅对此毫无防备。

“可以吻你吗？”不光是说话越来越肉麻，和雅单独在一起时就连意识也越发变得轻薄。

“真拿你没办法···”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雅差不多也已经习惯了雪待这种要求，往雪待那边靠近一点，雪待就有点迫不及待的将她整个的揽入怀中。

“那么···我就失礼了。”雅闭上眼睛，主动吻上雪待。

双唇接触时的甜美感觉已经胜过了刚才喝过的红豆汤。

（澄空 PM8:00）

“你在害怕，茱蒂。”澄空街道旁的一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居酒屋。

“喝光。”茱蒂在空杯子里倒满伏特加再推到老杜面前，“我还能有什么怕的？最多就是怕你把我灌醉之后···后面你明白的。”同样也是这家居酒屋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隔间，再付了一定金额的费用之后，可以任意喝到够。

“······”老杜半是由着性子把酒喝完，“好吧，这也算是一个。还有呢？恐怕不止是怕这件事吧？”

“······”茱蒂的左手无意识的在桌上画圈，就像是在PDA上标记地理坐标一样，“还记得今天的演习吗？”

“记得···新兵组被老兵组一边倒的虐杀。”同样作为教官之一的杜玉洛，演习的时候自然也在全程关注。

茱蒂半是苦笑的说道：“才不是虐杀，那是必然的结果，一边是雪呆和罗亚这两个久经沙场的老兵油子。另外一边是平均驾驶时间还不到200小时的新兵。不过就算是是如此···那群孩子也依然让人觉得可怕到了极点。”

“······”老杜没有插嘴，继续等待茱蒂说下去。

“罗亚那边就不提了。”茱蒂虽然带着几分醉意，但是无论是思维还是口齿都还很清楚，“就说新兵组，别看今天他们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其实可圈可点的地方还有很多。

虽然索敌上慢了一筹，但是反应却相当迅速。行军和作战之间的意识切换几乎没有半点犹豫。

张翼虽然迎着火线冒进，但是可以在急促交火的那么一点时间里，还能依靠直觉判断出一条有效的反突击路线。这点直觉很多浸淫战场多年的老佣兵都很难拥有。

志雄虽然很快就被击坠，你有没有注意到他被击坠前的最后一个机动动作是什么？”

“向前推进并且进行压制射击。”老杜几乎就是瞬间就回答出茱蒂希望他说的话。

“这样一来罗亚和雪呆的注意力就全部被他吸引住。

等他们解决掉志雄再转过头去瞄准一蹴，这来回切换至少需要20秒，而威尔被逼退使得这个反应时间被进一步延长。

一蹴得到足够的时间脱离战场，而他脱离战场后的反应你也看到了。

并不是一路狂奔，而且保持着一个相当微妙的距离，无论是伺机再战还是进一步撤离都很恰当的距离。”

“······”

“你不这么觉得吗？这群孩子···真恐怖。最多3年，不对···以UNSF的作风恐怕2年不到他们就能把我们统统给比下去。而那个时候对于他们而言也才仅仅是20岁罢了，他们很多的学习时间和成长空间。”茱蒂苦笑进一步变成自嘲，“而我们呢？一群又老又没用，还拖着一身职业病的老东西再上战场面对他们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所以···想退役了吗？”这是老杜考虑过很久的事情，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恐怕他和茱蒂都没有办法再长期担任“机师”的职务。

“退役···除了驾驶WAP或者搞情报工作，你我···还能干什么？”

“无论干什么，我都不能再让你冒险。”老杜少有的认真道，“我可不希望哪天醒来之后你或者我要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通知景天来收尸······”

“收尸······对我而言那还不是最可怕的事情，”说着，她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的神色，“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

“啊，是······”

但他的回答也到此为止。

借着三分酒劲脱口而出一个自答，直接打断了老杜的话语。

“——在生下自己的孩子之前，就已经忘却了一切。”

“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身上有另外一条命还喝这么多。”

听到耳边猛然响起这么一句话，志雄连忙将手机合上。

杜玉洛从旁边房间的房门中走出，看到志雄正站在公共走道上，便打招呼道：“哟，晚上好东家。”

“晚上好，少校。”自从上次在富美的聚餐后，杜玉洛和茱蒂便以普通房客的身份搬到了自家隔壁的空公寓中，“手续办理的怎么样了？”

“啊···昨天就到房产公司办理好了登记手续，看来暂时要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想到志雄还是这栋公寓的所有人，杜玉洛索性开玩笑道，“租金就麻烦你优惠一点，少尉同志。”

“你们乐意交多少就交多少吧，意思意思能打发房产公司就行。”由于还没有正式成年或者说法律上还没有成为拥有完全独立行政能力的社会人，这栋公寓大楼虽说在名义上归志雄所有，但和其他三个大型门面以及一座附属立体停车场的处境一样，事实上正由托管的房产公司负责物业管理，志雄也只是每个月从自己的银行账户上确认房产公司有没有按时将收上去的租金转账罢了。

“介意吗？”老杜拿出烟盒和打火机。

“别乱弹烟灰就行。”虽然是公寓大楼没错，但是整栋大楼的入住率只有一半左右，而且主要集中在二三层楼，就拿他们所在四楼来说吧，也只有志雄和老杜两户。

不过奇怪的是，自从志雄UNSF在籍军人的身份公开化之后，最近跑来看房的人倒是多了不少。

“林克斯少校还没写个人点评吗？”看到老杜能悠闲的在外面的抽烟，相信屋内的茱蒂也肯定不在工作状态。

因为右手的轻微抖动，打火机的火苗多花了一点点时间才将烟卷点燃：“在车站旁喝的烂醉，背她回来之前就已经睡的雷打不动。”

“是吗···”

“克罗艾呢？”

“在洗澡。”

“哦。”

“······”

“没去想过偷看？”老杜冷不防的化身为教唆青少年犯罪的不良大叔。

“有意义吗？”但是却被志雄不冷不热的一桶水扣在头上。

“如果你和克罗艾已经到了‘被看到身体也无所谓’的程度话，那确实没什么意义。”老杜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在志雄的面前讲荤段子。

志雄也依旧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那么我现在也不用着急什么，慢慢来就行。”

“我说···志雄啊，你要是怎么早就变得这么缺少情趣可不好。”

“没有必要罢了。”而且克罗艾在房间里经常只穿一套宽松睡衣，要说志雄完全没有偷看什么的也是不可能的。

“···算了，这个话题就打住吧。”老杜终于认输了，“说起来，今天的演习，茱蒂对你的评价很高。”

“对败者的安慰？”

“就事论事，就算战败你们也确实表现的不错。”

“就事论事的话，实战中我现在已经身上盖着钢爪旗。”

“···你到底有多阴暗啊，志雄小鬼？”

“就事论事罢了，少校。”

一根烟抽完，杜玉洛过完烟瘾也该回房去照看那个连睡觉都不会老实的某人：“那···东家，我先进去了。晚安，和克罗艾一起做个好梦。”

“哈···”志雄发出介于苦笑和闷哼之间的一声浅笑，目送杜玉洛回到房间之后打开手机，继续看着短信编辑栏上的“发送”键犹豫不决。

“哈···烦死了。”志雄合上手机回房，克罗艾差不多也该洗完需要有人帮她梳头了。

“哈···烦死了。”帮茱蒂盖好被子，虽然要不了多少时间茱蒂肯定又会把被子踢开，不过老杜也已经做好了重复工作的思想觉悟。

按摩有些麻痹的右手，老杜坐到电脑前：“···开头格式一样就行了吧。”

（次日 AM7:15）

翻开手机，刚刚有一封电子邮件发送动他的MSN邮箱中：“迟到的个人点评终于完成了吗？”志雄暗想。

穿上有些久违了澄空高中校服，志雄靠在门前等待克罗艾做好上学的准备，反正邮箱已经打开，志雄顺道将另外一封邮件发了出去。

“志雄，让你久等了。”也许是心理作用，貌似克罗艾得知志雄今天也会去学校之后，准备的时间格外长一点，恐怕不光是志雄手中的午餐便当耽搁了时间所致。

“没有忘带什么东西吧？那我锁门了。”用钥匙将机械锁反锁，志雄又像昨天一样半拉住克罗艾的手。

十指相扣，轻轻搭在一起。

（雷塞斯 AM7:15）

“谁的邮件？小雅的吗？”听到短信铃，海兰回头问道。

“不是，雅还没有MSN邮箱。”雪待浅笑片刻将手机收好，“志雄决定今天执行那边的任务，所以已经在去学校的路上啦。”

“我们也不能总是霸占着志雄，偶尔也是需要让他去陪小艾。”还不等海兰的话音落下，雪见从隔壁的AMS校准舱室里出来吩咐道：“海兰过来帮忙，雪待你也过来做好AMS链接的准备。”说完她就又进去了。

“AMS链接？对抗练习吗？”雪待狐疑的问道。

海兰耸肩：“天知道。”

在一旁的更衣室里换好机师服，雪待步入AMS校准舱室。

“坐到3号位置上，稍微等一等，正在和石田重工的校准舱室联网。”雪见头也不抬继续操作电脑，而另外一旁的两个校准舱室一蹴和张翼正在里面。

“待会全部上线之后，你们三个的目的就是试着能不能攻破张翼的核心。”

“我们三个？加上谁？威尔？”雪待疑问道。

“罗亚。威尔什么时候能用AMS了？”雪见反问。

“可稍微等一下，三个人同时攻击一个人的核心，是在对张翼进行极限测试吗？”

“待会你就知道了，现在躺下。”

虽然一头的雾水，不过既然测试之后就能解除大部分疑惑，那么就快点开始测试吧。打定注意雪待在驾驶席上坐好。

耳后片刻的神经刺痛之后，雪待的意识即被AMS拉走。

“海兰做好记录。”雪见从电脑前离开，示意海兰取代自己的位置。而她自己则走到张翼的驾驶座前，拿起之前就和张翼的驾驶席链接好的笔记本。

“测试可以开始了吗？”唯一还没有启动AMS的罗亚在通讯的另外一头也就是石田重工的校准室中问道。

“开始吧，不必保留。”雪见说道。

“那是自然。”说罢罗亚的AMS也应声启动。

不消片刻的功夫，虚拟世界中的数据攻防战就拉开了序幕，而且就如同雪待开始时说的一样，张翼根本没有办法守护自己的区域节点，系统文件相继被入侵并且被轻而易举的攻克，外围文件根本就没有办法拖延另外三个人的攻击速度。

不消片刻张翼的系统就丢失了大半。

“罗亚的血压在升高。”

“正常现象，他原本安定性就比较差。”

就在张翼节节败退到只剩核心文件的时候，怪异的事情发生了，核心文件根本无法被入侵分毫。无论是罗亚单独进行入侵，还是三个人同时进行入侵，局面就像这样僵持住了。

5分钟后一蹴的血压也开始上升。

10分钟后罗亚的肺压失衡AMS同步降低。

15分钟后罗亚到达极限退出AMS。

20分钟后雪待血压上升，一蹴肺压失衡并且退出AMS。

30分钟后雪待肺压失衡AMS同步降低，同时张翼开始反攻，逐渐收复失地。

40分钟后雪待到达极限退出AMS，而张翼几乎已经全部收复了全部失地。

“试验继续，让张翼保持AMS链接。”雪见就制止住正准备操作主控电脑关闭校准系统的海兰。

50分钟

60分钟

80分钟

张翼依旧状况稳定，血压和肺压全部都还在正常值没有任何的变化。

120分钟后，雪待和一蹴回到校准舱室经过休息之后脸上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

“他还在里面？”一蹴问道。

“还在里面。”雪见回答说。

“一直没有出来过？”一蹴继续问道。

“一直没有出来。”雪见继续回答。

“超低AMS同步，但是超高AMS安定性吗？”看到张翼的状况，雪待倒也大致推测出了原因。

“目前还不清楚，这个‘低’和‘高’的值域在哪里，但是应该是这种情况了。”雪见也终于放弃了，“海兰，关闭系统。”

“啊？”已经百无聊赖的用手机短信和约书亚打了半天嘴巴官司的海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终于可以关掉了吗？”

之后片刻的功夫，张翼也终于从驾驶座上清醒过来张口就对着雪待和一蹴说道：“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一开始把我打得那么惨最后又把我丢在里面半天？”脸色平静，神情平稳，精神正常，毫无任何不适的现象。

“······”

“······”

“你们哑巴了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雪见制止他之后继续问道，“头晕？”

“没有。”

“恶心？”

“没有。”

“玻璃体发胀？”

“没有。”

“肺扩张异常？”

“呼······”张翼深呼吸，“没有。”

“好吧你可以去休息了，时间差不多了去吃午饭吧。”

“哦···那我先去了。”张翼面不改色毫无半点的心事的扭头走出舱室。

留下目瞪口呆的雪待和一蹴。

“在这个世界还真是‘一切皆有可能’啊···”不知道为何，雪待突然想起故国某句广告的标语。

“咳咳咳······”双手扶住洗手池的边缘部位，随着咳嗽一起涌出的还有唾液和血丝相互混合后的血水。人称“十分钟厉鬼”的罗亚，今天却在AMS里多呆了5分钟。罗亚的身体有最直接的方法惩罚他这种明知故犯的行为。

“看来今天，医疗科的人会有额外的工作了。”对于初间·亚洛克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罗亚都不觉得意外。

“那个家伙···刚才那个人，你怎么看？”说话还有点含糊不清，好在意识还算完整。

“如果让那个人知道话，他绝对会迫不及待想把张翼那小子给解剖，切片研究了吧。”亚洛克无奈的苦笑道，“UNSF网罗的人啊······”

“不是很好吗···继石田秀康之后又来了这么一个人物，他们越强对我们来说不是越好吗？”抬起还有些污浊的眼球，玻璃体依然还没有办法正常聚焦所看到的事物，“开始期待···一蹴完全成长后的表现了，他们的吸引的目光越多，那就越利于我的行动。”

“在那之前你有另外一个问题。”亚洛克有些故意泼冷水的意味说道，“她现在就在石田重工的大门外，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就知道···”

“自己想办法怎么躲过去吧，逃婚男人2号。”

（澄空高中一年级八班 AM11:10 课间）

日常生活，日常的校园，好吧因为某些原因这个日常稍微有那么一些变动，虽然这些变动早已在预计之内。

“哟，大名人。”坐在志雄后面位置上的莉莉丝点了点他的后背。

“干嘛？”志雄头也不抬的回应道，因为自己没有到校的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差不多积累了有一尺厚的功课需要他在一天的时间里写完。

“没···只是很佩服你，在被人围观的情况下还能这么气若神闲的看书。”莉莉丝倒是悠闲的很，虽然成绩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不过也没有到被老师“重点关照”的地步。

“怕什么···”翻过一页上面标有核裂变公式原理的物理草图，“他们眼睛下面又没有枪口或者手榴弹，过几天感到没趣了他们自然会散去。”哦···该死，志雄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希望除了莉莉丝以外没有人听到他刚刚说的话吧。

“不过到真是很奇怪呢···”莉莉丝继续拿志雄开涮，“比起之前和克罗艾会长的一些流言蜚语，‘UNSF在籍少尉’这点貌似更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呢。”

“啊啊···谁叫我们是一群职业杀人犯和专业屠夫呢？在这个一辈子都难得摸到一次真枪的国家里，这算是很有趣的观赏对象吧。披着人皮的兽类，从血堆里滚出来的杀人魔，与火焰同舞的狂人与自己在同一个学校同一间教室里上课，那真是太棒了。”虽然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不过真正事到临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怨气，不知不觉对莉莉丝不断的搭话也带上了一些火药味。

猛的合上解题集，志雄起身抱起一摞书山：“我去一趟老师办公室，先失陪了。”

至于如何从围观和窃窃私语的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并且被办公室老师指指点点，被任课老师说教半天什么的那就是事后话了。

好不容易挨到午休时间，老师刚刚结束授课，志雄就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溜出教室。然后再以自己最快的冲锋速度向着上面两层楼的学生会会室狂奔，虽然明知道学生会那边也肯定会有一大堆的东西堆起来需要处理，但是总比半道上被人堵住要好。

但是就在他即将触击得点的时候，他还是被堵住了——一名二年级的学长将他叫住并且索要签名。真没想到，这个学校里竟然还有军事宅的存在。

在被半强迫的情况下给对方的笔记本画上UNSF的鹰徽之后，志雄得以从一个烦死人的“地狱”逃离，然后一脚踏进了另外一个不那么烦死人的“地狱”。

闪身逃进会室的瞬间将后背压上门板，志雄闭起双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但当他整理好呼吸、抬起头来的瞬间，眼前的场景却又差点让他心脏停止：只见全体学生会成员在不知何时放下手头的工作，齐刷刷地进入了围观状态，而且都还面带诡异的微笑——当然，片刻之后所有人又全部恢复了正常状态，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将差点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吞回肚子里，志雄强作镇静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书山——办公桌上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连半颗灰尘都找不到。

然后在他坐下的同时，旁边便递过来一张小纸条，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显示出至少三个人的笔迹。

“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塚本君已经被学校故意刁难，我们就尽力帮忙好了。

对了，对了会长正在处理社团的事情马上就会回来，安心等待一会吧。

一定要好好同会长相处，我们这些闲杂人等这就把会室空出来。

学生会众

PS：炸虾很好吃。

PS的PS：至楼上，谁要你偷吃的！天谴！”

顶着众人的目光，大汗淋漓的将纸条看完，再想起刚进入会室时的那副情景，志雄艰难地吞下了一口唾沫：“你，你们······都知道了？”

“你说呢？”众人口径一致，“这么明显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吧。”

“······”

“要好好相处才行。”

“多···多谢了。”

MCF少尉塚本志雄，本日差点因为突发心脏病而殉职。

（雷塞斯要塞会客室 PM3：00）

“试验的结果就是这样。”用最简洁，最容易让人理解的解释让对面的三个人也就是景天，二脸，老冯知道张翼的AMS试验的结论，这边雪见的工作也就暂时完成了。

“还真是挖到宝了啊•••”二脸说道，“需要恭喜你吗？”

“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以贺喜的···”景天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一只胖头鱼那么大，“新型机得列装又要因为不稳地因素而推迟了。”

“可以形成很不错的战斗力不是吗？”二脸继续说道。

“对啊···训练再形成这支战斗力的时间也要增加了。”景天泪两行，然后立刻抹干眼泪正色邪笑道，“于是同那边联络的怎么样？”

“早就联络好了，老冯的礼物马上就到。”二脸非常淡定的说道。

“又拿我消遣了？”老冯一头的问号。随后敲了敲雪茄的烟灰：“又不逢年过节的，愚人节这都过去了吧。”

“待会你就知道了，事后要好好的感谢若草社众。”二脸强忍住笑，淡定的向雪见，海兰，琉璃三人拱手道。

“——草泥马！”面见二脸的行为，猛然醒悟过来的老冯已经预料到了极端恐怖的一个事实。刚刚破口大骂已经嗅觉出了那一缕接近的杀气。

“天气真好···”景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端出一杯清茶。

“是啊···天气真好。”余下四人除了打算跑路的老冯纷纷祭出一杯清茶。

“我怎么会认识你们！”老冯面带血泪奔出会客室。

“咚！！！”门外一身巨响，老冯倒着飞回会客室并且半镶入墙壁中。

“那么闲杂人员速速退散~~~~”景天愉快的起身说道。

“……二脸你别跑……”镶在墙中的老冯动弹不得。

“要好好相处哟~~~”从伫在门外的菲尔身旁经过时琉璃如是说道。

“下手轻一点，医务室现在床位紧张。”从伫在门外的菲尔身旁经过时海兰如是说道。

“虽然很可惜，但是酒吧巡礼就等下次了。”从伫在门外的菲尔身旁经过时雪见如是说道。

二脸走过来将他从墙里拉出来并且拍肩道：“加油。”然后二脸立刻顶着老冯的杀气消失不见。

众人离开后，安静的房间里只留下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好久不见的二人。

“······”老冯冷汗狂流。

“你······”菲尔平静的说道，“做好了觉悟吧？”

LINE ARK，RANK3 伊谢尔伦·冯·沃夫，差点因为长途行军暴毙身亡。

（傍晚 澄空）

“哈······”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充满日常感的疲惫，甚至是比日常更多了几分无力的感觉。

相比较起来，现在放学后和克罗艾在百货超市里购置日用品和粮食储备已经算得上是天堂般的享受了。当然为了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关注，事先回家换过衣服才出的门，所以在旁人看来，最多也就只能看出是一起购物的小情侣罢了。

“今天土豆和青椒是特价啊···”看着鲜蔬区的特价招牌克罗艾回头问道，“志雄晚上想吃咖喱吗？”

“咖喱嘛······”从大部分情况下来说，也是现在自己少有能感觉得到美味的食物了，“好啊。”回答时的语气不由得比平时轻快了几分。

“不过说起来真少见呢···”克罗艾在挑选土豆的时候颇为开心的说道，“志雄好像很少对食物有这么大的兴趣。”

“可能是因为习惯原因吧，以前一直都不怎么注意饮食方面的事情。”当然真正的原因肯定不能告诉克罗艾，“但是再怎么说也会有······”

“喜好辛辣和苦涩以及带有一定刺激性的食物。”克罗艾突然接话道，“其实志雄喜欢的口味有点M呢。”

“······被你发现了啊。”志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有点烫。

“那么配什么肉好呢？”再依次挑选胡萝卜和青椒以及洋葱后，两个人已经穿过生鲜区来到冷冻柜前，“果然说起咖喱的话，还是鸡肉比较正宗（印度教地区不食猪牛制品）。”

“你决定好了。”话是这么说，但是其实这也是志雄最希望的选择。

话说回来，其实渐渐的有点明白了。

开始明白秀康队长那时的心情。

（深夜 志雄家中）

无法入睡，即使是时钟已经指向2:00也无法安然入睡。

难以忍耐的瘙痒感遍布在手臂上，恐怕这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晚餐有些辛辣的原因所致。

暗地里起身，尽量不要发出声响以免惊动睡在房间另外一边角落里的志雄。

在慢慢的走到浴室的位置，到了这里即使发出一些声音也不会影响志雄的休息。

志雄，志雄，志雄，志雄，不知不觉自己满脑袋都已经装满了他。

不知道从何时起，也不知道是以什么为起因，当她注意到的时候这个名字对于她而言，已经不仅仅是后辈和得力的学生会下属这么简单的含义了。

真没想到不久前还仅仅是同秀康和小雅的一句戏言，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缓缓解开睡衣袖口的纽扣，再将袖子挽起至手肘处。镜子中白皙如暖玉般的肌肤上面，分布着突兀的粉红色疹子。虽然很痒但是不能去抓，因为抓破了会留下痕迹然后破坏皮肤的美感，虽然志雄并不是那种留恋于女色的男性，但是即使是如此克罗艾也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将志雄留在自己身边的有利条件。

“果然·······还是对青椒胡萝卜鸡肉过敏呢。”

青椒胡萝卜还有鸡肉做成的青椒酿，母亲最拿手的料理，也是自己曾经最喜欢的料理，同样也还是父亲到现在也最为喜欢的料理。

同时也是···母亲离去前给她做的最后一餐晚饭。

“不要紧的···只是吃两天的咖喱罢了，不要紧的。”克罗艾安慰自己道，“仅仅是手臂上起疹子罢了，而且现在都是穿长装不会被发现，可以忍耐的···”

比起数日的皮肤过敏，还是志雄更为重要，好不容易摸索到了他喜好的口味，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关上洗手间的灯，克罗艾并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绕道厨房，从冰箱旁的木箱拿出一瓶沙士。

沙士，解暑饮料，属阴，味道苦涩几乎没有回甘，但是却非常有利于祛热辟火。所以喝下去之后，身体的燥热和瘙痒感会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减轻。

即使它的味道只会让人倒胃不已。

勉强喝完沙士，克罗艾才回到房里，继续想方设法让自己入眠。

希望早上的时候黑眼圈不要太重。

（AM6：30 志雄家中）

“这样真的好吗？私自改变早餐食谱？”

“难道说少校真的相信一大早就吃咖喱会是女孩子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提出的建议？”

“那也不至于把胡萝卜青椒鸡肉都拿去我家换成别的食材吧？”

“嘛···有些私人理由啦。”

“喂喂···你个笨蛋啊，火太大了，太大了，熬粥要用文火啊。”

“对不起。”

一大早身体的情况糟糕到了极点，虽然身上的瘙痒感已经消失，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是浑身的无力感和鼻头还有喉咙处的刺痛。

“对了，同克罗艾的父亲联络过没有？”

“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他会和学校方面联络请假。”

“医生现在还没上班，这样好了，待会我去同医院联络，你在家陪克罗艾就行了。”

“麻烦你了，少校。”

“没事···帮一下你这个忙碌的年轻房东也是应该的。而且像克罗艾这种女孩生病的时候最需要有人陪伴，尤其是恋人，所以你也快进去吧。”

“少校这样的话···”

“让你这个料理白痴继续熬粥，恐怕就算没有糊也会变得无法入味，厨房交给我。”

“好吧···”

“唉······”随着一声叹息声，克罗艾只觉得身上突然一暖，勉强睁开双眼只能有些迷糊的看到志雄正在帮她将被子重新盖好。

“志雄···”克罗艾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我在。”志雄握住克罗艾还有些发凉的双手，“别说话，多恢复些体力。”

“······”

“学校那边不必担心，我已经请过假了。”

“嗯。”

志雄正欲起身，但是突然又想起杜玉洛少校刚才说的话。

“那个···如果睡不着的话···”志雄左右张望，看有没有可以拿来消遣时间但是又不费劲的东西，最终视线落在收音机上，“要不听听音乐节目吧？放心，我不会离开。”

“嗯。”其实听不听音乐节目都无所谓，只要他在身边就好。

志雄有些手忙脚乱的摆弄收音机，平时再熟悉不过的机械，今天却像是和他作对一样的不顺手。好不容易搜索到合适的频道，志雄将声音尽量调的轻柔将半边耳机放在克罗艾的耳边：“一人一半，这样我就不会走开了。”

可能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力气说话，克罗艾只是在相握的手上施加些力气，表示自己听到了。

一曲节目还没听完，志雄就发现克罗艾又沉沉的睡去了。虽然不知道这个音乐频道克罗艾喜不喜欢，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看样子让她得到了休息。

将耳机从克罗艾耳边拿开，忍不住想到：“这也要算作是一种日常吧。”

FIN

PS某逃婚1号后记：

垂至腰际银白色的长发遮住了老冯所有的视野，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老冯闪烁的视线。自东欧匆匆一别后，老冯无数次的想过再与她——爱丽斯菲尔的相见。而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口低下头的长叹：“……还好吗。”

肩头的传来的刺感猛然刺醒了老冯正在缓缓闭上的双眼，随后整个后背与墙相撞的感觉传遍了老冯的全身。抓住双肩将老冯用力的撞在墙上，菲尔几乎是嘶吼到：“看着我，伊谢尔伦！”

强行的掐住老冯的下颚，将老冯闪烁的目光逼向自己，菲尔恶狠狠的接到：“我不知道我是该杀了你，还是杀了你，还是——”

老冯长长的沉默，意思很明确——听候发落。毕竟对于自己来说……对她的罪孽，已经无法抵消。虽然说亦是当年的错误，但是将错就错了一个世纪之余后……那就是罪孽了。

“回答我——”

“为什么不辞而别！”

“回答我——”

“你是怎么忍得下心丢下我一个人不管？”

“回答我——”

“柏林一见你为何不敢相认！”

“回答我——”

“你究竟知不知道这百年来的感受！”

几乎是问一句，老冯便要被菲尔猛烈的朝着墙上砸一次。将老冯拉到面前，恶狠狠的盯着老冯的眸子，菲尔低吼道：“回答我！”

“……对不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挣脱了菲尔的魔爪（天雾）后，老冯反手将菲尔死死地抱在怀中。

“Wenn Liebe heißtdieses Versprechen bis zum Tode nicht zu brechen……”（倘若爱指的是恪守承诺，至死不渝。）老冯缓缓而又坚定地张口，许久未用的德语流畅而出。

“——dann verspreche ich:dich immer zu liebenund kehnen Mann auBer dirsolange ich lebe.”（那么，我承诺今生只爱你一人。）

再也不会让你离开……现在我可以大声地让全世界知道我的爱意。如果这能洗刷去我的罪孽——

“a vow of love-Bei der Ehre Iserlohn·Von·Whorf.”（爱的誓言，伊谢尔伦·冯·沃夫敬上。）

老冯迟到了一个世纪的誓言，在这件会议室中回荡。而菲尔的回应也只有一个——

“你这……混帐……”

仿佛是被抽去了所有愤怒一样，菲尔靠在老冯宽厚的胸膛中，低低的啜泣着。

作为回应，老冯轻轻地抚着菲尔的发丝，就宛如那个清晨一般，轻轻地拭去了菲尔的泪花。

朦胧的视线中，菲尔喃道：“做好觉悟吧……你这八嘎。”

LINE ARK，RANK3 伊谢尔伦•冯•沃夫，数月后其酒后吐言：“谁去帮我把那群办女人杂志的八婆抄家了，这个RANK3的位置就是谁的……”

又一版本：“以后谁TM要求调整RANK等级直接让奈绪拉出去压马路，撑得住一周的再考虑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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