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临渊台地处高势,风霜不绝,邝露只当她是不愿引人注目才选了此处见面,也就没有多想。
“这枚冰珠我希望你时刻带在身上,只要你还在璇玑宫一日!”穗禾大惊,“你疯了!”邝露见状不敢伸手接下,韶清叹了口气情知不说清楚她便不会接下。
“这里面,融注了我一点修为,若他日后出了什么差错或能保他一命……”只是一点吗?穗禾悄抹了眼角知她心意已决便接过冰珠往邝露怀里一塞,“拿着吧,不要再问了。”
邝露犹豫了片刻,“那仙上何时回来?”韶清不语只摇了摇头,“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邝露心底虽不安但还是拱手拜了拜依言告退,眼见着人走远韶清才撑不住白了脸色,嘴角也渗出血来。
“你非要如此吗?为了一个润玉,你把自己都弄成什么样了!”失了修为灵力支撑后的韶清已显五衰之相。只要冰珠在,霜雪仙子的灵气就不灭,六界之中,谁又会知道身归天地,就在今日呢?
“我哪里是为了他?分明就是为了我自己,我才是这世上最自私的人!”这是最后一件事,以后的也容不得她再多做筹谋了。若有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只盼这千年的知己之情能够瞒他一世!
十六个仙侍驾起装点得花里胡哨的花轿蹬着霞光祥云,排场浩荡地飞出花界一路奔赴天庭,纵然这临渊台离得甚远……“你也回去吧,婚典要开始了。”说着转身不愿再多言。
穗禾忿忿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说的不错,你的确自私!”转身离去。霜雪仙子谦卑有礼却也高傲,她是不愿意旁人看到这副景象的。
仙乐齐响,天籁奏鸣。彩蝶绕梁而飞,仙鹤引颈起舞。穗禾看着那两个比肩而立,但见润玉头戴玉龙冠,身着簇新月白喜袍,乌眉水目,面容雅润,泛着珍珠一般淡淡的光泽,与周遭喧闹哗众色彩浓烈的装饰形成鲜明的比对,像是浓墨之中的一滴朝露,固守清净本心,丝毫不被周遭所晕染。一路行去,殿心两旁几案成排水酒坛坛,各界神仙聚首,连鬼界幽冥司的诸位阎罗也受邀在列,坐于天帝右下首端。天帝端坐殿首,金冠云袍,神色隆重,眉眼略一低,看见这对新人牵牢的手欣慰地淡淡一笑。唯有那月下仙人皱紧了眉头。
天帝威严扫了眼宾客盈盈的大殿,转头低声问他:“怎么不见旭凤?”月下仙人看了看锦觅,道:“天界盛事,门庭拥堵,旭凤想来正被堵在赶来的半道上,不若再等等。”好牵强的一个理由,天帝轻轻一蹙眉显然对于这样的说辞不甚满意,直接道:“不等了,开始吧。”他只好唱喏了一句:“礼乐起!”
一时间阳春白雪的天籁之音顷刻变作吹啦弹唱的喜庆之乐,周遭众仙家看着锦觅和夜神啧啧赞叹,“好一对璧人!”唯有穗禾看了心烦转过脸去,明知是假的,可也未必没有一丝的真心。这上千年的相知相伴难道真就比不得惊鸿一瞥、只是自欺欺人?
大殿之上的仙乐甚至都传到了临渊台,韶清一步步往前,忽而似有所感朝那仙音传来之处望了一眼。犹记那年金风玉露相逢之时,星月渺渺。
“叨扰仙子雅兴了,润玉在此赔个不是,不知仙子如何称呼?”夜神殿下仙姿卓绝,此生难忘……
“新人拜天地!”润玉同锦觅向着天帝一拜,后又转而向着诸位青面獠牙的阎罗一拜,天为天帝,地为阎罗,自古不变。
那一处韶清也用尽全身气力盈盈一拜,“从此晨星清月,唯君一人,望,此去生死隔九霄,愿,春花秋月两相随!”这一去,回头无路生难觅,这一去,碧落九霄应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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