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禮物

我从房裡面的窗户向外面望去。时值春末，空气仍然相当湿润。地上还残留着落尽的红色花瓣。在宿舍东侧远远望去，一大片银杏树种了开去。窗外不时传来女孩子们的吆喝声。我看到几十个女孩正在空地上面挥动着剑刃，不停反复的在练习着最简单的上段直斩。我倚在窗台上，温暖的上午日光复盖在地板之上。她们把基本的剑法练习完毕后，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练习起剑的神术。

一个女孩站在人群前，扬了扬手裡的剑。她闭目合神，剑裡忽然闪现青光，霹雳的火花从剑尖开始流窜起来。她拉开架势，笔直的斩落眼前的一道厚木柱裡。按理说，普通剑刃是不可能斩开这样厚实的木橔的，但只见地上尘土飞扬，再看时，木橔只剩下焦黑的一片。欢呼声和喝采声远远的传入了我的耳边。我看了看牆上的时钟，已时近中午。

大约在太阳快要到头顶时，李芷月回来了。她手裡捧着一大堆东西，后面还背着一个大布袋。她手上的均是一个二个的礼物盒，上面用五彩缤纷的纸带包扎住。她一打开门，整个人就已经显得摇摇欲坠似的，左摇右晃，手裡面山一样高的物品看似马上就要全掉到地上。我马上走上前帮她扶着手裡的东西。她把东西全放到床上，又解下身后面的大背包，坐下倒了杯水喝着。我留意到东西裡面有一套新的制服。

「这麽多的东西，是要送给谁的?」

「呀，不要再问了，烦死了。东西全部都是要送给学院裡的老师们，还有这个宿舍裡面的人。你信不信? 连你都有礼物可以收。」

我听到有礼物可以收，心裡不禁期待起来，有那麽一点点的高兴。她在床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也打着呵欠。她一边在点算床上的东西时，把床上的那套制服向我掟了过来，蒙住了我的头。我看了那套制服，和其他学生一样都是白色为主调，配上红金色的绣线。看来全体金红色的剑士制服才是最正式的服装。我把衣服捧在心裡，感激的看着她。她瞧了瞧我，说:

「不要呆在这裡，快穿上看看怎样。」

衣服很贴身，似乎是度身打造。我以为是学校派发的制服，不料她说:

「是我找人订造的。」

「我还以为是学院给我的。」

「别想多了，学院怎会为了你一个男生特别造一套制服? 你不用穿女装练剑，要多谢我才是。」

「这些礼物都是要送人的吗?」

「索性你帮我送好了。唉。」

她整个人倒了在床上，也不怕会把礼物盒子压得变形。

「妈妈真是的，为甚麽硬是要我送人东西呀呀呀!!!」

她在床上翻来复去的，床上一列小熊都在抖动着。

「这不是很好吗? 送礼物甚麽的。」

「不如把东西全部扔掉好了。」

「吓!?」

「吓甚麽! 我是说真的。丢掉也好卖掉也好。反正不要送人。」

「那我这套制服也要丢掉吗?」

「不是呀! 但你不要跟别人说是我造给你的。」

「要花多少钱? 我给你。」

「钱不成问题。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不要再跟我谈钱。」

但我记得她曾经讲过，自己最喜欢钱。我以为她会跟我要一笔费用，但她似乎没有这个意思。我于是问她，你不是喜欢钱吗? 她答:

「没错，我要想钱。」

「要钱? 然后?」

「然后就到桂州的海边买一间别墅，养一隻听话魔兽，然后过上好日子。」

「吓，就只是这样?」

「就是这样! 你再多问我也不会答的。」

我没好气的看着她。我就着窗口的阳转了转，看着自己腰间的皮带。我又看了看镜裡的自己。我以为自己已打扮妥当时，她走了上前来为我扣上前领的一颗钮扣。她五根细细的手指灵巧的动着。这样近距离看她，就发现她的确长得不高，只到我耳垂边。但从上向下望去，脸蛋尖尖的倒是有几分秀气。胸部虽然一马平川，但皮肤又光又滑，白白嫰嫰的。如果她不是那麽粗粗鲁鲁的话，其实也是个美丽可爱的女孩子。她整理好后，拍了拍我的领带，说:

「这才像样嘛，不要丢我脸，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

她又掏出一个大礼物盒给我，说是特别赠送的礼物。我接过后满心欢喜的打开，不料裡面竟然是那隻动画裡的蠢熊。此刻这隻熊正在用咧开的嘴嘲笑着我，彷彿在说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的!”。她这时十分期待，用闪闪发光的眼神看着我，我觉得不应打破少女的美丽幻想，于是就只好用勉强的笑容说:

「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在原地转了三个圈，手抬得高高的，以表示我真的很高兴。不料她哼了哼，双手叉在腰间说:

「喂，不要欺骗纯情的少女! 会天打雷噼的。」

我只好在熊的面上吻了吻。

「今后我会抱着牠睡觉的。」我说。

「你真像个白痴，那有男生十多岁了还喜欢小熊，你知不知丑?」

「原来是陷阱…… 可恶!」

「哈哈哈哈……」

她捧腹大笑。我想到个好玩的主意，于是就和小熊扮起相声来。我扮成 “圣光”，而小熊就是被她欺负的学生。故事内容是这样的，圣光和一个学生起了争执，不过圣光只是在人前讨厌那个学生，但背后对她却不错。她一边听着一边给着评语，批评声不绝于耳。

「扮得太差了，演技欠奉!」

「喂，我是男扮女声，表现差点也很正常吧?」

「而且故事不真实。」

「不真实。」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少跟那个女人来往好点。是她吧，昨晚在树林裡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和她讲好还是不好，不过我姑且把事情讲了。我把我在池裡看到她果体的部分略过不说，说应该是她送我回来的。她一边听，一边看着窗口外。突然未等我把事情全部说完，她突然说:

「你觉得她怎样?」

「怎样是甚麽意思?」

她抱着一隻小熊，侧着身躺在床上。很快她说:

「不，算了。」

她又不再说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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