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重刑折磨得遍体鳞伤的钱秘书正式被两名汪伪特务交到了日本宪兵手里。影佐坐在车里对毕忠良微笑,对这次抓捕的结果表示满意。毕忠良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侧,不知在说着什么。陈深和唐山海一起站在窗口看着院子里的情形,像是在看一场电影默剧,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仍旧未知的结果。
唐山海:“陈深,有时候我很讨厌你。每次都靠你为我们解围,这让我很没面子。”
他的表情似乎真带着些苦恼。陈深笑着看了他一眼“
陈深:“相比你以前说的谢谢,我更喜欢听这句话。”
唐山海叹息一声
唐山海:“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应该继续说谢谢。”
两个人都笑了。数次的生死危机,已将这两个男人之间的猜忌、隔阂以及不信任都消逝殆尽了。如今的唐山海只愿拿陈深当兄弟,不论他是什么立场都好。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唐山海将它给了陈深。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宪兵队军车,唐山海问陈深
唐山海:“你真的要跟伊然好结婚吗?”
陈深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白。
陈深:“当然,她那么好,肯定得先下手为强啊。”
唐山海:“如果是之前我一定会让你好好考虑”
陈深:“为什么”
唐山海:“很简单,伊然再怎样都是毕忠良的妹妹,再加上之前碧城喜欢你,我不想她伤心,但现在”
唐山海想到那个女孩子在自己面前笃定的跟自己说,自己是她想要的未来,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唐山海:“祝福你们”
陈深:“谢谢,也祝福你和徐碧城”
钱秘书被带走了,唐山海、徐碧城和陈深头上的乌云总算有了几分晴朗。然而钱秘书这只替罪羊的消失,也不是所有人都满意,就如此刻失神地坐在位子上发呆的苏三省。曾树站在他的办公桌前问:“你觉得钱秘书真是‘熟地黄’吗?”
苏三省:“毕忠良相信他是,李默群相信他是,他自然就是。”
曾树皱眉,“我觉得不是他。”
苏三省:“不管是不是,这件事都到此为止了。”
曾树明白苏三省的意思,叹了口气汇报说:“派去漳州的兄弟已经回来了,没有找到昌隆饭店的伙计。”
苏三省:“去街坊那里问清楚这伙计的长相,画出来,接着找。”
曾树心知,他这是为了李小男的事情,迫切想要找到陈深的破绽。他转身欲离时突然想到一件,又站住,“昌隆饭店昨天关门歇业了,老板一家都不见了。”
苏三省:“这个饭店一定有问题,这老板一家是躲起来了。找,找到他们,就找到了陈深的死穴。”
他就不相信,陈深是铜墙铁壁。
此时陈深接了一个电话,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挂断电话以后,陈深思索了一下,打了个电话给李小男,其实如果不是事出突然,自己怎么也不会把李小男牵扯进来
陈深:“影后,明天还有一场重头戏,演吗?”
夜幕披上天际时,陈深敲开了唐山海和徐碧城家的门。今天下午扁头在电话那头告诉陈深,曾树他们明天早上九点会在火车站有所行动。陈深虽然不知道这件事跟唐山海有无关系,但是直觉告诉他**不离十。果然唐山海听后就是一惊
唐山海:“陶大春应该在这两天离开上海,难道是他的行踪暴露了?”
徐碧城自楼上走下来,也是面露焦急之色
徐碧城:“那是不是应该马上通知老陶?”
唐山海:“新辰旅馆的地址透露给陈队长之后,老陶已经换了落脚点,加上他马上就要走,所以如果他不联络我,现在我也找不到他。”
徐碧城:“那只能明天早上九点去车站找他了?”
唐山海:“不行。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火车站,谁去都是自寻死路。”
陈深:“毕忠良未必相信钱秘书就是‘熟地黄’,所以你们现在应该消停点,什么也别做。交给我,明天早上我会让人去车站拦下陶大春。”
唐山海:“需要我掩护吗?”
陈深:“明天是礼拜天,如果我没记错,应该轮到你值班。”
唐山海点头。
陈深:“你要做的,就是在处里待着,让苏三省相信你跟这件事毫无关系。”
李小男次日八点半左右,在恒源祥分号买了半斤毛线团。曾树和阿强等人已经到火车站广场,几名特务正在曾树的指示下四散开来。李小男手上提着新买的毛线,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她坐在一个茶摊上喝茶,正好目睹了这一切。而在另一个角落里,皮蛋也压低了帽幨,蹲在一辆空的黄包车旁,漫不经心地吃着一只茶叶蛋。他们都在等待着同一个人。 李小男看向远处驶来的黄包车,戴着墨镜,拎着皮箱,装扮成寻常旅客的陶大春从车上下来,她立刻起身付了茶钱,皮蛋也起身拉着空黄包车,不远不近地跟着李小男。
只听“哎哟”一声,刚下黄包车的陶大春仿佛无意般地和李小男撞上了。李小男手中的袋子掉在了地上,新买的毛线滚落撒了一地,原本她从家中带出的那个毛线球则滚出了一段路。 李小男赶紧弯腰捡毛线,陶大春亦弯下腰帮李小男捡毛线。远远地,阿强注意到了这一幕,但他看不清李小男的脸。李小男不动声色,边捡毛线球边用极快的语速对陶大春低声
李小男:“有埋伏,走。”
陶大春一愣。李小男已经捡好了毛线,站起身来对陶大春说
李小男:“没关系。”
李小男很快离去,两人都没发现地上不远处滚落了一个毛线球没有捡走。陶大春迅速向周围瞟了一眼,注意到阿强正盯着自己,当自己望向他时,他又迅速转开了眼。他知道自己这是遭了埋伏。陶大春见惯了大风大浪,镇定地走向一个香烟摊子。阿强望着李小男的背影觉得不对劲,让一名特务迅速跟上。皮蛋发现有特务上前,故意一个拐弯,假意不慎撞到特务。特务再抬头时,发现李小男已走远,他仍然快步追上前去。皮蛋见未阻住特务,立刻也拉着黄包车追了上去。阿强看出皮蛋身份可疑,连忙让另一名特务也追了上去。
李小男一路快步走着,闪身进了火车站狭窄的小巷,她眼角的余光感觉到特务正在追近自己,慌了神,加快脚步又闪进了一条弄堂。走出一阵子,她向后望了一眼,发现特务并未跟来,她刚想松口气,回过头来,却见那名特务已经拦在自己面前。李小男吓了一跳,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尖叫。她用围巾把自己的脸捂得更严实些,后退了两步。特务逐步靠近,厉声喝道:“跑什么?还不敢露脸?是不是怕我认出来?”李小男仍用围巾挡着脸,忽然对着特务身后喊了一声:“来人哪。”
特务猛一回头,发现身后无人,再回头时发现李小男掉头跑了。特务迅速追上前去,一把抓住李小男。李小男用鞋跟猛踩特务的脚,特务吃痛松手,李小男趁机再跑,却发现自己跑进了一条死胡同。而此时的皮蛋正在另一条巷子口跟另一名特务展开搏斗,分身乏术,无法照顾到李小男。特务上前欲抓李小男,冷不丁被李小男一个背摔利落地摔翻在地。特务狼狈地爬起,眼中戾气大盛,直接抽出匕首向李小男刺去。李小男退了两步,却已到墙边,再无退路,眼中不由得露出恐惧之色。
就在匕首扎中李小男左肩渗出鲜血时,一只手忽然从斜刺里伸出,紧紧抓住了特务的手,正是堪堪赶到的陈深。特务显然也认出了陈深,面露吃惊之色。陈深趁机拔出匕首夺下,将特务打倒在地。陈深扭头对李小男喊了一句
陈深:“转过去!”
随即手起刀落,将匕首刺进特务的胸口。陈深摸了特务的颈部动脉,确认特务已死,这才回到李小男身边扶住她。另一个弄堂口的皮蛋也解决了另一个特务,三人迅速撤离了现场。
陶大春在人流的掩护下,几个闪身,坐上一辆黄包车离去了。阿强等人再要追上去,又被一辆驶来的汽车状似无意地拦了一下。他们彻底将人跟丢了,唯一找到的线索,就是李小男遗落在地的那团毛线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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