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忠良也有些纠结,低声呢喃
毕忠良:“你不要逼我。陈深,交不出内奸,我们都得死。”
陈深:“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不是内奸。”
说罢径直走到门口,就要打开房门。门刚一打开,他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刘二宝和苏三省。陈深扭头看了毕忠良一眼。
毕忠良:“把陈深带去审讯室。”
刘二宝和苏三省当即应声。唐山海和徐碧城听后俱是一惊,眼睁睁地看着陈深被二人押去审讯室。毕忠良走出办公室,目送陈深被押走。
唐山海:“等等!”
唐山海:“处座?会不会弄错了?”
毕忠良:“怎么?山海是想替陈深说话?”
唐山海:“处座,山海无意为任何人说话。山海只是觉得,以陈队长与处座的关系,倘若连陈队长也是奸细,那整个行动处里,恐怕再无清白之人。”
扁头:“就是嘛!处座,我们头儿对你忠心耿耿,他要是内奸,我扁头把脑袋扭下来给你当凳子。”
毕忠良:“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陈深静静地与他回视
陈深:“错了,眼见未必为实。你看到的,只不过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毕忠良有些发怔。这时刘兰芝,伊然的声音突然在楼梯口响起
刘兰芝:“忠良!”
伊然:“哥”
众人往楼梯口望去,只见刘兰芝在伊然的陪同下匆匆走来。毕忠良没有想到她们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迎上前去问
毕忠良:“你们怎么来了?”
陈深与伊然默契地交换目光。刘兰芝上前握住毕忠良的手,激动地说
刘兰芝:“小然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日本人真的放你回来了?”
毕忠良:“是,我没事了。”
刘兰芝:“那你出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
伊然在一旁没好气地挤兑
伊然:“我哥只顾着立功,就差六亲不认了。陈深为了救他,一晚上都在找内奸,差点没丢了性命。我连日奔波,瘦了这么多,他倒好,什么也不问,上来就抓人。”
刘兰芝:“忠良,小然说的是真的吗?”
徐碧城望着伊然,她就知道伊然不可能会不管陈深。而毕忠良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毕忠良:“我问了,但他什么也不说,那只有请他到审讯室里说话了。”
刘兰芝:“换了我是陈深,辛辛苦苦为了你的事跑前跑后,还受了伤,结果一回来就被你当奸细问话,我也不高兴讲的。”
整个走廊的人都在看着毕忠良。陈深把手插进了裤袋,镇定自若。毕忠良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毕忠良:“你们进我办公室说话。”
办公室的门再次合上,原本从会议室出来的人又退回了会议室。唐山海亦拉着徐碧城返回会议室。毕忠良的办公室很少这么热闹,他是喜静的人,平时刘兰芝也鲜少出现在这里。屋里面四个人都是他亲近之人,一时之间他竟有些恍惚。毕忠良拉着刘兰芝在沙发上坐下,陈深则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伊然倚在他旁边沙发的扶手上,正小心的拆开他刚刚被毕忠良撕裂的伤口。
毕忠良:“你是说真正的‘熟地黄’今晚在吉祥街的昌隆饭店接头?”
陈深:“对。我是下午接到这个消息的,有人给了我这个。”
说着他从衣服内袋里取出一支毛笔递上。毕忠良接过,观察了一下,便打开了毛笔的尾管。他看到笔管是空心的,里面有一张字条。他将字条抽了出来,看着。
伊然与陈深迅速对视了一眼。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张字条是三个小时前在伊然的家中写好的。陈深口述,伊然用左手写字:熟地黄与军统上海区新区长接头地点为吉祥街昌隆饭店,嘉定情报为烟幕弹。毕忠良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显然不肯尽信
毕忠良:“情报是哪来的?”
陈深:“我在汉中特训班时有个同僚叫奚同庆,今天路过上海,约我见面喝茶,说要送我一份礼物……然后我就发现了这只毛笔。”
毕忠良:“此人现任军统何职?”
陈深:“他说自己将去北平赴任新职,具体职位没有细说。他感慨了一番时政,开玩笑说,哪天要是党国不行了,让我别忘了帮他一把。”
毕忠良:“这么说,这条情报是他投石问路,送给你的。”
陈深:“党国上下,最不缺的就是滑头。”
刘兰芝:“这有什么稀奇的?说到底大家都是小老百姓。以后谁当道自然就是跟谁,总归是要活命的嘛。我还有事情没同你讲呢,上个礼拜我表妹的姐夫从重庆来上海,找过我,说是想同你认识一下。人家也想搭根线,万一形势不对,好换码头。”
毕忠良默默地听着,神色变幻,疑惑未减。
陈深:“下午我得到消息,也不确定真伪,为了不惊动对方,我谁也没告诉。我照常带队出发去嘉定,然后半道下了车。”
这里伊然适时接了过去
伊然:“我察觉到他不对劲便缠着要跟他一起去。陈深拗不过我,就带我去了。”
刘兰芝听完就变了脸色,数落道
刘兰芝:“陈深啊,这么危险的事体,你怎么好带小然去的?”
陈深摇摇头,大大咧咧是说
陈深:“本来不打算带的。要不是她死缠烂打,连美人计都用上了。”
伊然:“你受伤了还不消停是吧”
伊然做势要打他,谁知道这货就开始装可怜了
陈深:“疼疼疼,丫头,我胳膊好疼”
毕忠良没有听他们打情骂俏的兴致
毕忠良:“这是几点的事?”
陈深:“九点半。”
这一切也是他们在家里就筹划好了的。陈深那个时候给皮蛋打过一个电话,面授机宜。他告诉皮蛋,在吉祥街上有家昌隆饭店,那家店的老板最近在盘店,准备易手,让他出双倍的价钱把它盘下。并且叮嘱皮蛋,一定要告诉老板,他和伊然是晚上九点半去了他的店里,当时唯一的包房已经被人占用。老板看着他进了包房,然后里面的灯忽然黑了,接着听到枪响。
后来他才知道我受了伤,包房里的两个人已经翻窗跑了。不得不说,陈深的心思十分缜密。他要皮蛋出双倍的价钱,让老板立刻遣散所有的伙计,然后继续如常营业至少一个星期,无论任何人来询问今天晚上的事,都必须口供一致。还有那颗“射中”了他的子弹,一定要能在墙上找到。陈深现在可以淡定自若地坐在这里,说明皮蛋已经将一切都做好了。他带着装有消音器的手枪,悄没声息,只需一枪,子弹就稳稳地镶嵌在了墙壁上。
刘兰芝:“现在事情都弄清爽了吧?小然今天晚上一直陪着陈深的,他在昌隆饭店受的伤,店里肯定也有人看到的呀。你跑去问问不就晓得了?再说了,他要是奸细,受了伤不跑掉,还去医院等你抓他,哪里有这么傻的人呀?”
毕忠良盯着陈深,依旧沉吟不语。
伊然:“就是。哥,他为了这事受伤流了好多血,要不是我压着他去医院他都不肯去的,你倒好他刚缝好的就被你给弄裂了”
刘兰芝:“小然你等下跟我回去,我叫刘妈教你炖补血汤给陈深喝。还有啊,陈深上次都向你求过婚了,你说要考虑的。现在考虑好了没有啦?”
伊然:“嫂子,你话题也跳太快了吧”
陈深:“我这有没有命娶老婆都还不知道呢”
刘兰芝:“忠良,你不会还不相信陈深吧?陈深跟你是什么交情?你心里最清楚了。更何况现在陈深还是小然的未婚夫。外面人晓得你们感情好,就故意挑拨离间,你不好上人家的当的。自己眼睛要擦亮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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