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婚礼

————————司命

我没想到。

我本是一个象征自由的男人。

却在今天……

就要和一个女孩子结婚了。

从前我也曾设想过我结婚时的情况，也从很多小说上看过。很浪漫，很甜蜜，可是…也很短暂。

老实说，一开始我很困惑。也为之后的索然无味而伤感。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就变成冷漠争执了呢？

新鲜感与激情。

我没学过心理学，这只是我从经验归纳出来的一家之言。

所以……这个甚至连理论也算不上的东西很快就被我推翻了。

我有了新的解释，那就是——

真正感觉到不满足的，是我。

如何才能建立一段亲密关系呢？不管是朋友，恋人，还是其他的什么。

无非是外在如相貌，内在如才情。当然还有一点相比之下有所不同的……那就是，功用。

这最后一点，看起来有点功利。不过确实就是这样的。

是的。天王老子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考试考不过的时候我才不管哪路神仙，只要能让我不挂科就行呗。

作用在人与人之间当然也同样适用。

我可不是口说无凭。实际上，我的亲身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据。

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次。

卷入同一期事件的时候，因为同样的观点，或者帮上了什么忙，哪怕是静静倾听也好——

这总会给他们带来一种亲近感。

而当矛盾消失了，事件解决了，回归到日常的时候，那种想找话题却不知道说什么，哪怕只是想倾听时，对方的情绪也已经稳定下来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啊。

而之后便是喜闻乐见的剧情了。

回归平淡如水的关系，保留一点淡淡的遗憾。

嘛嘛，有点跑题了。

我是要结婚了。

结婚…其实就是某种契约一样的东西吧？由长久以来束缚我们的，被普世认可的观念——道德啊，忠诚啊，离婚是丢脸的行为啊之类的，勉强维持着这段关系。如果是情意至时，自然很好，可是既然双方都已如此，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

我的答案是，结婚仅仅是结婚，和恋爱绝对绝对不能划等号。

好多栗子吧？最简单的，近亲结婚肯定就是不允许的啦。毕竟骨科起来，后代患病的概率会增大非常之多吧。

结婚，仅仅是一种仪式；恋爱，才更注重感觉。这是我本应很早就懂得的道理，直到刚才才被自己逼问出来啊。

这也意味着，我其实没做好准备，去迎接今天的剩余时光。

而这，也是对小叶，一清，和双方父母...总之所有关注着我们的事情的人的一种不负责任。

所以，这个婚……

咳咳。我不找借口。那就按照常理来论论好了——

我对小叶的感情。

说实话，我在心里是讨厌王一清的。这个家伙，从那天莫名其妙说了一大堆，到现在摆着一副看戏的臭面孔，已经过了好几年了。

为什么啊？

我明明已经准备好了，去接受我的幸福。

在我的认知里，明明没有人受伤。就算王一清嘴上说自己要维持秩序什么的...我也没看他付出什么实际行动啊！

装模作样。啧。

自己说了一番不负责任的话，还要我怀疑他的亲妹妹，固使不能说服我——

哪怕一开始仅仅是怀疑的种子，过了这么久，也有让我动摇的力量了啊。

讨厌的性格。

真是讨厌。

不过得亏这点怀疑的精神，我也弄明白如今的状况了。

无非就是，“选择吧少年！你是要成为忘却与自我欺骗的神，还是要面对自己就是个loser的现实呢？”这样的问题吧。

我的路远远不止两条。

这是道多选题也说不定。

嘛...总是王一清在各个方面都是一个让人讨厌的男人。这点在叶子那里是双手赞同，在我这里也绝不例外。

……

……

“差不多到时间了。为了让女方满意，得提早点时间出发才是。”

镜中映出了略显稚嫩的面庞。

明明在过几年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大叔了，还说自己“稚嫩。”真是厚脸皮啊。

整了整领子。

出发吧。

......

……

“司命。”

一下车就是讨厌的声音啊。

“恭喜了。”

我苦笑。

“不知道要恭喜什么呢？”

他愣了一下。我想是因为我在刚刚的提问中特意隐去了一个字。

“你”

“走吧。”

他懂了，我知道。

婚礼的举办地点是教堂。这是本就预定好的事情。实际上我也比较偏好这样的形式。

洁白的婚纱。

真好啊。

远处的她捧着鲜花，浅浅地冲我微笑着。

“你变啦。”

再次苦笑。

“是你给的机会。”

她笑得更甜了。

“拒绝这样的诱惑可不容易。不会仅仅是一腔热血吧？”

“我可是非常崇拜文将军的一点特质呢。他的决断，可是经过了岁月的沉淀啊。我当然要向着偶像迈步前进啦。”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

沉吟了一下。

“秘密。”

......

……

婚礼，是什么样的呢？

婚纱，西装，红地毯，最好再来点雪白的鸽子。

拍照嘛，虽然觉得有点麻烦，不过小叶愿意的话，我还是遂她心意好了。

对女孩子来说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还要重要一点啊。

选用了的主题，花占了很大的比重。与之相伴的，就是叶。

可怜我那贫瘠的阅历。誓词还是选择了这一段。

在我心里，它也是最为神圣、最为庄严的了。

虽然是梦啊。

这样的誓约，恐怕实现不了吧。

山盟海誓，最后还要当负心汉么？

和她对视。

“在上帝与今天来到这里的诸位面前，我司命愿意娶......”

狼狈啊。

犹豫了。

……

“算了吧。我看出来了，你很煎熬。”

……

不。

哪怕只是在这个世界吧。

“哈哈，只是因为我这么自恋的一个人，突然让我结婚什么的…”

呼。我……

“没必要。这和我诞生的意义不符。”

“是么...”

你真的很神奇啊。

“抱歉打断婚礼的进程。但是因为很重要，所以需要说点题外话。”

“嗯哼。”

她微笑，脸上没有丝毫不快。

“，《阴阳师》里说的，我很赞同。虽然我还未看懂《道德经》的第二句话，不过，还算是有点思维上的理解啊。

“名，是我们的束缚。无名之神，就是真正的自由。可惜啊可惜，你不是神。所以，我还可以叫住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还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愿意选择我……

我说，你能答应我你的一个条件么？”

“说我的名。”

“呼……

继续吧。

在无名之神面前，我司命愿意娶你叶子作为我的妻子。从今时起，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是贫穷、健康或是疾病、快乐或是忧愁，我将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实，直到死亡将我们分隔。”

她掩口。话语中带着花香味。

左倾八度，是魔法的角度。

“谢谢。”

婚礼进行曲的曲调真容易让人激动啊。

我不会破坏，哪怕是这样的幸福，我也不愿将其定为虚幻。

蔚蓝的天空，洁白的鸽子。父母的欣喜，王一清的祝福。

我认为，这就是“正确”。我也将完全地投入这正确中——

度过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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