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诘问

————————司命。

恍惚朦胧之间，我看到了她。

周围的一切都表明，这是一个美丽的幻梦。

“司命先生，又见面了。

看到这段景象，就说明你的故事差不多要告一段落了。说实话，不算精彩，不是吗？写成小说估计都没有人看，你当主角恐怕都要被喷到羞愧而死的那种。

这么说可能对你来说有点过分，不过，嘛，无所谓了。我们之间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交集了。当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也不会认识我。那时候，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反抗，跟着我就好了嘛。至少，我会害你这点是确定了的。

不用惊讶，我没说错哦，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在我眼里，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不过，嘛，我给你发张好人卡，你真的很善良啊！就算有我的诱导，我也没料到会这么顺利。

所以，小女子在这里跟您道一声抱歉啦。

得不到你的答复了……你现在不能说话，那听听就好啦。

我会给你一段幸福的时光的，作为补偿。

而且，真相，也不会告诉你。

虽然我残忍地告诉了另一个人……谁叫他那么欺负我。哼，坏人还是受苦受难好了。

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办，生活需要有仪式感。

那么各位，容我宣布，从现在起：

你的欢乐尽是虚假

你的悲伤在此落幕

你愿意的都会随你

你不愿的都不相违

虚幻和真实的界限模糊

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不在

这是属于你的美梦

这是属于你的狂欢

自欺欺人吧

不必煎熬号叫

如果到了心死之时

你可以接受平静的——

结束”

……

“你……松开我。”

她有些不自在的说。

“为什么要这样…你果然是变态吧！”

听了她的长篇大论。

我也清楚我现在身体在昏睡。这样的桥段大概已经习惯了。

我只是……觉得她蛮可怜。

所以轻轻拥抱了她。

“抱我也不会心软的哦？我留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个神引罢了，又不是我本人……好快啊。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已经可以消失了。”

……

这样么。

“虽然听不懂，不过还是…谢谢。”

她的身影慢慢变淡。

“我，我个人觉得你还不错的啦，其实总结下来，不要想太多，安安心心快快乐乐活着就好啦！”

就像轻盈的泡沫。

“活够了就去死好啦！”

在我的怀里，化在空气里。

……输了啊。

虽然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一清的死活我不怎么担心。只是——

小叶怎么样了？

……

……

睁开眼就是小叶关切的目光，真是太好了。

“司命哥！我还以为你…又像上次一样，呜——”

心中升起七八分柔意，二三分怜惜。我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她的头。

“没关系的，以后都不会了。”

都不会了……

这一次，叶子的计划是成功了么？

听她的意思，似乎就是一锤定音了。基本上，之后的事件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么……

说到底，我还是想拯救这个孩子。她在上一周目……实在让人心碎。越了解她，你越会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很好懂的女孩。

比如，从来不欠人情……

我最害怕的就是，已有之事后再有，已行之事后再行，终难逃命运的齿轮，只是一次又一次无意义的轮回罢了。

按照常理……我还有回溯的机会。只是这个能力我还没搞清楚原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使用的。凡有所得必有所失啊。

我和小叶一前一后走出我的房间。

这一次，叶子似乎要达成她的目的了，而我……想必除了询问王一清就没什么别的办法再接触到她了。话说回来，为什么我非要阻止她不可呢？没到结束前的最后一普朗克时间，没人知道等在那里的是地狱还是天堂。

小叶不用再悲伤了。一清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叶子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最后还告诉我只要安心活着就可以。换句话说我可以毫无心理负罪感继续和小叶过没羞没臊的快乐生活啊，这不是传说中的大团圆结局么？

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或许转换一种视角，上一周目的痛苦记忆恐怕变成了阻止我前去幸福的彼方的阻碍了啊。

……

“我们去见清哥吧？”

小叶的问询打断了我的思路。

“啊啊，可以，现在就去吧，免得让他担心。”

敲了敲他的房门。

应声而开。

他挥一挥拳头就能够到我的鼻子——这是我的直觉。

“你还真是轻松啊。”

劈头盖脸的冰冷声音。

“眼睛一闭心里不烦？小觉一睡六根清净？司命啊司命，你特么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吧！它哪点好了？再看看跟在你身后的，那特么到底是谁啊！”

什……

“世界怎么了？小叶又怎么了？”

……不吵架，不吵架。

“好好说话，都别激动好吧。”

一清的眼睛根本不像是激动的样子。他现在看我的目光就是在看一个白痴。

“你中术了。”

……

“我中了什么？”

他呵呵冷笑两声，毫不使力地倒到了床上。

“我说，你要信。”

……

我怕你中术了。

“我不知道叶子用了什么方法。总而言之，最后的秘密你得自己发现，我现在告诉你了反而可能害得你出不去。就当做是她留给你最后的解谜游戏吧，可以参与可以不参与的那种。”

“不参与的结果？”

“保持现状。”

“参与了最坏的结果？”

“失去你以为的一切。”

“最好的结果？”

“失去你以为的一切。”

“……打哑谜没意思。”

王一清沉默了。他看着我……不，看的是我的身后。目光里有几分不舍还有几分愤怒。

“对你来说没差，不过对我来说……我。”

“啊？”

他摇了摇头。

“小叶，去准备点吃的吧。你会满足我的这点愿望吧？”

“当然可以啦！只是……说话三思而后行。”

“去吧去吧。”

房门被关上了。

我感觉我一个不注意这里可能出现一百多种可能性的密室杀人方法。

“别胡思乱想。坐吧。反正现在，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是说，我们已经失败了，所以挣扎也没用？

“我问你个问题吧，司命。”

“一周前我们在一起的。”

他呼吸一滞，随后哈哈笑起来。

“你到是会活跃气氛。只不过，这个问题还是希望你认真回答。”

……

他调整表情，似乎用上了自以为最柔和的声音。

“司命啊，虚假的幸福，和真实的不确定，你选择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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