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黎明

一小口一小口，小心地喝着水。

水还蛮热的。

就着饼干。

喝到杯底，里面还加了冰糖。

这傻姑娘……

冰糖化得会很慢吧。

不过甜滋滋的。

因为是一念递过来的，感觉更甜了。

一念已经擦干了眼泪，笑眯眯地坐……

诶诶诶你怎么躺下了！

别，别靠这么近！

一念我我我和你讲，男女授受不亲！

…...一念应当没我这么多戏。

她只是想休息一会儿吧。

我在想什么……严格来说还没确定关系吧。

至少对我来说，我还得获得一清的认可。

虽然他就算不同意，我们也大概不会理会他的阻拦——

获得小舅子的认同什么的不是常规操作么。不然他也不会放心吧。

一念，近在眼前。

这种感觉真好……

她已经擦干了眼泪，此刻正蜷缩着身子侧躺着，一如胎中的婴儿一眼样，显得很没有安全感。

不过，连她的眼睛里都闪烁着笑意。

双手交叠，枕在头下。

过了一会，又转过头去。

……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带着鼻音的回答。

应当是不想让我看到她在哭吧。

……再次道歉。

不过我不想说出来。

这样的事情，应当慢慢补偿。

如果可以，用一生。

……

她刚好转回身来，看到我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被吓到了似的，又转了回去。

……

说点什么吧。

对了。

“不告诉一清？”

“清哥的话，正在睡觉……明明，明明是到我照顾司命哥的时候了，我，我却忍不住……唔……”

越说声音越低。

没人会怪你啦。有你在我就很开心了。

“不想让他打扰我们么？”

“……”

“嗯？”

一念似是扭捏了很长时间。

侧耳细听才能听到的，细若蚊吟的——

“.…..是。”

一念真容易害羞呐。

以后相处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

……

又想起了上周目一念的失魂落魄的样子。

如果能把那段悲伤的记忆抛去，我想也蛮好的吧。

淡淡的香气直往我的鼻子里钻。

真是的，司命，有点自知之明好吧，明明现在床上躺着女孩子……

总该重视下现在吧？

……

“司命哥。”

一念的语气让我感受到了一丝严肃。

她背对着我。

这让我感受到了一点点距离感。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

一清是不想告诉她的吧？

我也一样。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威胁人身安全的程度上——至少在一念看来是这样，无论我怎么解释，我的性命不会受威胁，她都是会偷偷担心的吧。

“其实……”

我正在措辞。

“其实，是关于你叶子学妹的一点小事，结果，就出乎意料的灵异了……”

“啊啊？”

喂喂，不要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吧……我可是认真在编故事哦。

“没想到没想到，居然真的有灵异事件发生在我们身边……如果我没猜错，我应当是陷入了几乎像是死掉了的状态了吧？就是这样，当时发生的什么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

一念的声音突然抬高了。

……有什么问题么？

“那那那我我我你你你……”

她的身姿越来越僵硬。

总感觉要从这里逃开了。

该不会是王一清随口编了个什么“公主只要吻一下王子，王子就会醒过来”这样无聊的故事吧？

……

……

总之你这个反应我几乎可以确认，你对我做了奇怪的事情啊！

不过嘴上还是不能这么说——

“啊啊，口误，口误，实际上我如果能够思考的话，大脑应当是正常供血的。而我当时的身体，应当是处于一种被定格成照片一样的情况，所以是不可能听到的……”

出自我的世界观理论。

仅代表个人观点——

灵感其实源于芝诺的飞矢不动理论。

如果把世界看做是一个三维动画的话，那么把每一帧都分开看的话，就成为静止的状态了。而推进每一帧的力量，我称之为势。

大势至而不可挡。

而我的身体状况会变差，其理由大概是，维持我静止的时候，消耗的其实是我的能量，而不是叶子的。

扯远了……只是为了糊弄一念的话，以她的智商看，大概是不需要我说这么多。

“总之我是没什么问题的，仅仅是社团研究……”

“那么以后还会进行这么危险的活动吗？”

突然语气就变得强硬起来……这个问题真的有肯定选项么？

“大概，我，我尽量……”

等等。

我想到了个点子。

至少把一念从这件事里彻底隔绝开来。

“说实话，我最怕的是……”

“是？”

“额，叶子学妹通过你找我，我就不好做啦。”

……

沉默。

可能这个姑娘并没有我想的这么傻。果然还是会想很多事情啊。

唉……

“好，我答应你，不和她联系啦。”

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今后真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贯彻圣哉的道具三件备用的精神。

还是不太放心。

“一念……我答应你，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所以，遇到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先以自己的安危优先。这是你司命哥最担心的事情了。”

“.…..”

片刻。

“我明白了。司命哥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完成和我的约定哦。”

指的是要在一起的约定吧……

咳咳咳咳……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算是侧面避开了这个问题吧。毕竟我不认为我是什么正人君子。

对不起……一念。

如果在没有那段记忆之前，答应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可是，虽然它看起来那么虚幻，可当我拥有它们的时候，那些过去的事情就像是发生在眼前一样。

我没办法抛开过去，哪怕是虚幻的过去。

不，那些事情已经可以说是未来了吧？

如果我什么也不做，如果我这次和上次没有什么差别。

过去可以影响现在，未来当然也可以。只不过未来大多数情况下只在设想中存活。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未来，悲剧的未来，如果有重来的机会的话，我是不可能不去重视的啊。

沉默。

沉默。

我想说的有很多。

我也想找人倾诉。

我的背负。

不过，我不想那个人是一念。

还是找一清再商量商量……

想到这里，我开口道：

“一念，去告诉一清，我醒了吧……你在这里躺着，我……别这么相信我啦，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帮我去告诉他吧，还有，咳……”

我半开玩笑半严肃的说——

“我饿了。”

饮食男女。孔子说的对！

食色性也。告子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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