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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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晕……

虚弱。

眼皮沉得可怕……

我刚刚似乎在穿，啊不是，是在看小姐姐穿女仆装……

难受。

是叶子把我放出来了吧。

有点山僧不知甲子的感觉。

究竟过了多久……

难道书已经被叶子拿到手了？

不，有一清在。

我应该相信他。

意识逐渐回归身体。

有点像是溺水的鱼能够呼吸了？

嘛…...什么奇妙的比喻啊。

能感受到自己的虚弱。那是一种无比空虚的感觉。挪动手指的指令都那么陌生……

就像是年久失修的机械。

特别是手部……为什么一点也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

难不成截肢了？

不不不，我应该庆幸我没被火化掉么？

如果是这样……我倒是能够平静地接受。

只是比较好奇，在我不能做出反应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倒是希望一清幸灾乐祸一点，而不是和一念一样——会很消沉吧……

记录之书被夺走也没什么，只要人还好好的就好。

……

不行，还是努力睁开眼睛确认一下好了。

……

感觉已经可以了。能感受到身体细微的颤动了。

现在应当是深夜吧？

……

能看到。

窗外，昏暗的光。

不知道是灯光还是月光。

……

原来是这样……

一念在我身边。

大概已经至少过了二十四小时了吧？

是因为担心么。

……抱歉。

柔顺的发丝顺着重力的牵引低垂下去，一念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倒伏在我的床。月光打在她身上，映出一道短短的影。

我规规整整地平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费力得抬起头。

……原来是她的手——大概是不想我离去吧。正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

真的睡下了么。

……

从前手部有疾病，一到秋冬季节，就会不受控制的干裂。不能碰脏的、不能碰湿的、甚至碰到粉笔都会发病。一到那个时候，一念就紧紧握着我的手，总是说着傻话：

“要是能把司命哥哥的病移到我的身上就好了”

……

莫名想起来而已。

……

不忍心叫醒她。

就这样看看她的睡颜吧？

总感觉好久好久没有正视一念了。

我实际上是内向的性格，所以除非是特殊的情况，否则是很不想和一个人对视的。

大概，会脸红吧。

不过这样，就完全没问题。

只是想把目光再放柔和一点，别吵醒她了。

……有些看不清。

只能稍微看到，晶亮的，映着光。

是眼泪么？

……

应当重视一点自己的身体啊。

这样奇怪的尝试……明明风险是可以预判的。

拜托了，让我和叶子好好谈谈吧？

这样就能回到平静的日常了吧？

……

一念的呼吸节奏突然有些乱。

我不敢乱动。

是做了噩梦么？

…总感觉心里酸酸的。

虽然也找不到自己明显的错误……但还是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巴掌。

……

“si…”

梦呓么。

“司命哥…求你……”

求我？

“不要有事……”

啊啊。

我知道了。

我醒啦。

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哦。

……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心情。

平静下来了。

……

今夜就这样吧。

我不想睡了。

虽然浑身乏力，手还是麻木的状态。

但是有一念在，就还好吧？

……

白天应当是你在照顾我吧？

当我陷入深眠的时候，你看着我。

现在我看着你也好。

总感觉，这种陪伴比起一起入睡，似乎更加用心。

……

……

大概是曙光初现的时候吧。

总感觉时光飞逝啊。

幸福的时候会忘我吧？

身边的小只晃了晃。

然后，似乎是很后悔自己睡着了，猛地直起身来。

紧接着——

对上了我躲闪的目光。

“……”

“……”

让你担心了。

对不起。

别哭啦。

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口。

“好久不见，我回来啦。”

一念以手掩口。

心脏的距离迅速靠近。

居然能听到…

交叠的心跳声。

交融流泻的思念。

……

“……”

静静地。

谁都没有说话。

呼吸声。心跳声。还有微微颤抖时布料摩擦的微小响动——

构成了打动我的美妙乐曲。

静静地。

不知道这一天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心没肺、随遇而安的我，倒是在虚拟空间里过得开心。

只是，刚开始还好，越往后的每分每秒，就越能感受到，滋生的担忧。

想到，一念看到了怎么也叫不醒的我……

那是一种残忍。

要对自己负责。我再次暗下决心。

稍微用了些力。

就像要把怀中的人揉进自己的身体一样。

……复杂的感情。

纯粹的心意。

……

“一念，我……”

如此小别，居然让我差点没控制住——

对一念表白……

好险好险。

不，不是我不喜欢一念，也不是我想吊着她的胃口。

只是我认为，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羁绊，还不足以让我们联结在一起。

我还不能确认，我对一念的心意是否足够长久，足够对她负责。

况且……

我知道了上周目发生的事情…...

啊啊，上周目我确实和一念在一起了。

不过，虽然原因不在我们两人身上，却并没有得到我们追求的幸福。

现在还有事情没有解决，我……

怀里的一念微微一颤。

才回味过来，声音居然有点嘶哑……

虚弱的身体也告诉我，我恐怕是一天多水米未尽吧。

……

如果身体还能吸收营养的话，那么我就不会很虚弱吧？

至少还能打打葡萄糖什么的。

难道我“死”了这么长时间？

……

大概是叶子的禁制。而后，也应是她拿走了记录之书吧，我才能活过来。

“司命哥，对……对不起。”

“啊？”

突然的道歉，让我疑惑。

一念似是想起了什么，用力摇了摇头。

而后微笑着道：

“你没事就好啦。我，我去给你倒点水……家里还有没吃完的饼干……”

“啊，好……”

辛苦了。

一念离开的时候，明显感到了什么东西被剥离的感觉。

明明只是去倒水给我喝而已。

……

却有点不详的预感。

……

什么啊。

一念在我心里居然这么重要么……

一时也好，一世也好。

重要的是此刻，你我都在。

“一，一念。”

情难自已……

刚刚走到门口的一念，显得有些愕然，还有些僵硬地转过身。

“.…..”

有些犹豫，可马上就被强烈的冲动消灭掉了。

上吧，司命！

“你看，今晚月色真美。”

“.…..嗯。”

“我……我并不是因为感谢你，也不是一时兴起，当然也不是开玩笑……”

一念静静地听。

“所以，当这次的事件告一段落……”

话到嘴边。

鼓足勇气。

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能，能和我在一起么？”

……

她呆住了。

一动不动。

记住这一刻吧。

这是我向喜欢的女孩子吐露心意的时候。

所以……

记住吧。

天空泛起鱼肚白。

静谧的夜晚。

扑通、扑通。

心脏在呼喊着，我喜欢你。

……

我没想过我会这么感性化。可是眼下——

她真美啊。

裙摆晃动之际，就像是摇曳的百合花。

一秒。

两秒。

三秒。

不禁担心起来，我会不会被拒绝。

万一嘛，万一有那么一丝丝可能……

“嗯，说好了！”

她，答应了！

得到了回应。

……

……

想起来一念小时候对我说的话。

现在想想，无心之言可能就要成真了。

不知道一念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

高兴吗？

是吧？

是吧。

……

……

这是我和一念的约定。

那就一定要成功。

我再次下定决心——

要给这个女孩幸福。

———————————other.

“说好了。”

看着对面的女孩，泪痕未干，却嘴角上翘。

她看着我的方向，我确不在她的视线里。

笑着流泪，多傻啊。

况且刚刚发生的事情……也让我莫名有些不舒服……

“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

“但是不甘心吧？明明才……”

她凝视着手里的玻璃杯。

算了，适可而止，迟则生变。

“那，开始吧。”

“.…..”

“麻烦你，去睡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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