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就是你，你也会成了我

“邪不胜正……是必然之！”

纵然万千阻挠，我自一剑破之！

生杀夺予，非我行之，孰正孰邪，我自定之！

“咳咳……”

冰清玉洁的雪色冰梨花也终究是染上了血色。

沾了血的冰梨花一朵朵的，一簇簇的，绽放着，争先恐后，妖异而又唯美。

白衣男子任由鲜血顺着嘴角低落，滴滴答答的飘散在空中。只是咧开嘴，笑。

“呵～终归是我胜你一筹……”

说完他看着满天竞放的冰梨花，竟然有些感慨。

“唉～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这花开，我恐怕是等不到了……”

忽然他又释然：“不过也好，一朝还尽修行债，一日赏遍梨花开。此行不亏！”

他抽出剑，无视了紫霄的惨叫和怒号，将手中的剑抛上天空，双手捏出一个法诀。

“洛何……我要你不得好死！你算计本尊！啊啊啊啊啊……”

紫霄怒吼着，他已经残破了的身躯里钻出了无数的黑气，尽数缠绕在白衣男子身上，咆哮着，想要撕毁他。

“呵，来了吗？”

白衣男子冷哼一声，口中念念有词：“……如是我闻，乾坤造化尽在苍生，万丈红尘，雕龙画凤一剑天涯，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红尘镇魔眼！开！”

随着他的一声怒喝，本就幽黑而又通澈的右眼就更加幽邃了，甚至还泛着金色的光辉。

“你！你这是？”紫霄停止了怒吼，声音里透着一丝恐惧。

白衣男子不予理会，他抬起手，剑缓缓从天而降，落入他的手中。

他提着剑一晃，洛水剑就化作了一把不过两指长的小剑。他握住剑柄忽的朝自己右眼扎过去……

“嗡嗡！”

剑停在了离他右眼不足一寸的地方，剑身颤动着，不再向前。

“洛水，听话！”

他一边命令着，一边再度用力。

“噗嗤！”

洛水剑没入了眼眶，溅起一些血迹。

“八方浮屠，四方借力，镇！”

紫霄连同那缭绕着的滔天黑气全部都没入了白衣男子的右眼，霎那间白衣男子的右边脸颊都青筋暴起，表情狰狞。

他飞舞着的一头黑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发根白到了发梢！

滴水成冰，眨眼白发！

“主人！”

洛水剑再度化身为了白发少女，她悲愤的呼唤着白衣男子，琥珀色的眼睛里只剩下了哀伤。

“洛水，不要怕，我应证了我的正义，你不该悲伤的，为我，为你的主人，为你的哥哥——我骄傲吧……”

他笑了笑，“洛水，你已经进入超脱境了，抱歉今后不能与你相伴了……”

说话间他再度掐出一个法诀，从他的右眼眼眶里飞出一颗纯黑色的，幽黑而又纯粹，纯粹的有些清澈的珠子。

“封魂！”

白衣男子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上面带着他大半的神魂力量。

精血将珠子包裹住，霎时间，珠子上面缭绕着的黑气和猩红之色就消弭殆尽。

“紫霄，论修为我确实不及你，我杀不了你，但也能让你再作孽不得！”

“主人！”

白发少女拼命的呼唤着，可是白衣男子伸手一推，白发少女就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阻碍住了一样，再也不能向前半步。

“洛水啊，此生，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更不是一位合格的哥哥，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伸出一根手指，遥遥一指，一道乳白色的光辉就射向了少女，没入了少女的眉心之中。

少女身形一颤，便昏迷过去。

“洛水，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了，别怪哥哥。”

接着他又苦笑，“死别固然令人悲痛不已，可是，生离岂不是又更加的残忍呢？与其让你与我经受这般残忍的分离，倒不如让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事实，让你慢慢接受……”

一头白发在风中飞舞着，他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像是在风中摇摆着的残留的烛火……

他叹了口气，空间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在一道白芒的包裹下，卷着少女和幽黑的珠子进入裂缝，消失不见。

白衣男子也从空中飘落，盘坐在一座山头再无生息。

『这……』

何洛从废墟中走了出来，心中突然有些悲哀，站在正义的一方胜了吗？

好像是的。

可又胜了多少呢？

所谓幸福，不过是将大部分的痛苦都转移给少部分人来承受罢了。

这算什么胜利？

不过是一场悲剧罢了……

“小子。”

“！”

“是谁！？”

何洛吃了一惊，虽然明明确认过自己是处于【局外人】之中的，但是，在刚刚这一声呼唤响起来的时候，他有种耳边炸响的感觉。

他有种预感，这恐怕就是在叫他。

“呵呵，小鬼挺谨慎嘛～”一道模糊的身影在何洛面前浮现，何洛仔细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这道身影是那白衣男子！

“你！”

“小鬼不用这么紧张，如你所见，我已经死了，这不过是封印之后残存的神魂而已……”

“残魂？”

白衣男子笑着点点头。

突然，何洛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

“等等，你，你……能看得到我？”

白衣男子似乎对何洛提出这样的问题并没有什么意外，他笑了笑“事实上刚刚就察觉到了，只不过当时那种情形也没有机会和你搭话。”

『刚刚？也就是说我之前觉得他看了我一眼的感觉不是错觉？』

“呵呵，是不是很好奇为何我们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男子伸出手指指了指何洛，又指了指何洛右眼角，那个像是一滴水滴，又像是一簇火焰的黑色印记。

何洛吓了一跳，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赶忙抬手遮住自己右眼角的印记。

那是恶魔之子的标志，是遭受世人唾弃的的烙印。

是他最脆弱的伤口。

白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眼角，何洛才注意到原来白衣男子眼角也有一道一样的印记，只是是一片白芒，看的不明显罢了。

他突然又想起来，刚刚白衣男子的眼珠化作那颗珠子的时候，飘出的符文，似乎也是这个图案……

“和你一样？”何洛出声问道。

他不敢相信，那样伟大的救世主会和自己一样吗？

“一样。”白衣男子的身形晃了晃。

“只要你是自己的正义，那么，你何尝不就是我呢？”

“正义……吗？”何洛的指尖拂过自己眼角的印记。

“三千大世界可不仅仅这些，想必其他地方也被侵蚀了吧，所以，你所拥有的力量，你所承认的正义，该是时候发挥了。”

白衣男子的身形又晃了晃，变得更加模糊了几分。

“你……”何洛有些担心。

白衣男子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无妨，该来的，终究会来的。小鬼，好好利用你拥有的力量啊。

在你实践你的正义之前，让我送你一份礼物吧，一份……你会需要的礼物。”

“啪！”

白衣男子打了一个响指，只见远处山头上白衣男子的身躯开始燃烧起来，最终化作一道白芒，向着何洛的方向飞来。

何洛想躲，却听到白衣男子如同在他脑海中的对话：“不用抗拒。”

于是，白芒就钻入了少年眼角的印记之中。

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的，再无生息。

“好了，回你该回的地方吧，我的使命……完成了，可是，你没有。”白衣男子打断了何洛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说道。

“别了，少年，别了，何洛……”

何洛眼前再度一片黑暗，意识模糊之前，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的青春错误色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