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秘密

凛侧躺在床上，无聊的翻着一本刚买来的《鲁迅选集》。

“这个世界容不下吃人的人。你们再这样自吃，一定会灭绝而死，就像猎户打死的狼子……”凛低声念道：“是这样吧？”

“啊？在跟我说话吗？”菅田戴着耳机，看向凛的方向。“我不是很懂鲁什么迅，但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这样吧，因为人基本位于食物链顶端，如果还有能捕食人类的‘生物’的话，那只能说是怪物吧。”

凛：“娜娜也算是怪物？”

“这就不能一概而论了。娜娜毕竟是被人为的‘改造’了身体，从而获得了捕食人类的能力。非要说的话，只能是不寻常，或者是与普通人类‘不同’吧？”菅田把耳机摘下后，将手中的收音机丢到了凛的床上：“这个电台节目还是挺有意思的。”

凛把头扭到了一边去，继续翻看手中的《鲁迅选集》。

P.M.9:00，Q市温泉旅馆304室

凛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编辑一篇新的word文档——是关于今天在海底的发现。大量的石油桶堆放在海底，还设有能划破潜水衣，通过血腥味诱导鲨鱼来攻击人的陷阱，很明显是人为放置的。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但有人把那些贵重的‘资金’封存在了海底。

“资金，石油……”凛停下了打字的手：“石油？D市？”

记得梵希之前这样说过：“达尔文计划之所以能顺利的实施，全都归功于‘采油时代’的英雄们采出的石油。

国家正规能源出口、出售附属制品以及走私，短短几年之内，D市人均GDP就已经排在全国前三了。

此时的凛产生了一个危险的想法，换作平时，他根本不敢往这方面想。但现在不一样，如果将今天的发现代入进自己的妄想之中的话，并非完全不可能！

“菅田，我有话问你。”

“给，档案，已知的实验体记录，还有你的鲁什么树人的大头像。”菅田从打印室里出来后，递给凛一沓厚厚的资料。“不过还真是奇了怪，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要这个。”

凛没多理会，一页一页地翻着手中的资料。但翻到最后凛失望了，除了自己、亚琉、露可以及娜娜的信息外，并没有什么有参考价值的信息。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抱歉，让你白忙活了一场。”凛挠了挠头，看着A4纸上的鲁迅的黑白大头像轻叹道：“反正也无事可做了，来偶尔听听电台节目也不错。”

“刚刚还嫌弃我的收音机呢。”菅田坐到床上，重新启动了手中的收音机。

‘本日下午，在Q市大陆架处发生了大量的石油泄漏。现在D市科学家正在回收被污染的海水，准备对其进行再利用。距相关人员称，此次的资源回收以及再利用，将预计为D市带来近亿元的收益。’

菅田手中的收音机啪叽一声摔在了地板上。

P.M.9:30，Q市旅馆302室。

“真羽小姐，把门打开好不好？”水泽蹲坐在门外仰头向室内喊道：“晚上海边可是很冷的，你肯定不忍心把我丢在外面对不对？”

真羽没有应。

“再说了，你倒是去凛的房间把他关在门外啊。这里是我的房间对吧？我没记错吧？”

还是没有应。

“呀……要是不开门的话，亚琉刚刚买来的豪华水果蛋糕应该给谁吃呢？这个时间估计只有可爱又不会长胖的真羽小姐可以吃了吧？”

“但是真羽小姐完全不开门啊，怎么办才好？对了，拿去给菅田吃吧——”

话音未落，水泽就被硬拖进了房间。

“猫耳朵，泳装，猫尾巴。很好，都弄齐了。”真羽摆弄着橙色长发上的黑短毛猫耳，少女自然发育的曲线在水泽面前显得格外耀眼：“江江！水泽你觉得怎么样？”

“这种东西绝对不能给小孩子看的吧……”水泽汗颜道：“说起来你这是要干嘛？夜袭吗？”

“算是吧，半夜袭击隔壁房间，不觉得很刺激吗？”

“我倒觉得凛生气的样子更加刺激。”

真羽看了一眼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水泽：“说起来……你就这么喜欢凛吗？”

“喜欢什么的……干嘛这么问？”

“因为凛那个家伙……除了强实在没什么优点吧？”水泽坐在真羽旁边道：“情绪很容易失控，还喜欢看那些莫名其妙的小说……”

“睡觉总爱打呼噜、脚臭、有暴力倾向、贪财好色，好色就算了还是该死的胸控。啊当然，凛就算胸控也很棒哦。”真羽仿佛细数罪恶一般清算着凛的缺点：“但这些都无所谓吧？”

“诶？”

“从各种方面看来，凛都是个糟糕透了的人。非要说喜欢哪一点的话，应该就是能为正义挺身而出的勇气吧。”真羽若有所思的望着天花板喃喃。

“为正义挺身而出的勇气吗……还真是难懂。”水泽挠了挠头。

“在我看来，凛就像是正义用来伸张自己的存在呢。”真羽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奇妙的笑容：“不是对错，而是真正的，广义的正义。”

“广义的……？”

“可以说是所谓的烂好人，但和我们理解的烂好人的定义还不一样。”

真羽：“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出发咯。”

水泽：“哦……武运昌隆……”

真羽从窗外翻到了304室的窗外。随后单手抓住窗沿，一脚踢碎了304室的窗户。

“真——羽——！！！”

后来赔偿了温泉旅店5000余元，加上全员一起的土下座，才得到了工作人员的原谅。

“可喜可贺。”

A.M.0:00，D市警署地下资料室。

“果然有问题，这个收入。”新轻轻一推眼镜，将资料导入到一张SD卡内。

〔存档成功。〕

电脑上清清楚楚的显示着某地方银行的存折入账金额：

单笔打款：两亿六千万零七十。

“明天就把他们叫回来吧……这些家伙现在肯定还在悠闲的——”原本还在自言自语的新猛地举起上好特制子弹的手枪，指向背后的一片黑暗之中：“出来。”

“呐……好饿……”

“什么……你！”新没有丝毫犹豫，向着面前连开数枪。在一阵咕噜声后，黑暗中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新不自觉的靠向了墙角，想不出声的贴门逃走。而且黑暗中的‘某样东西’也没有活动的迹象，新扭了一把门把手，没扭动。

“啧，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这么害怕吧。”新自嘲道：“给我打开……打开……”

一把，两把，门丝毫不动。

“哈哈……给我打开，打开！”新猛地一用力，把门把手扭到变了形。

门丝毫不动。

“门锁被我弄坏了……不会让你出去的……”黑暗中的声音喃喃道。

“哈哈……哈哈哈哈！”新丢掉手枪，慢步走回自己的工作桌，同时按下了早已设置好的录音按钮：“去查……去查李佳雨的出生记录以及父母的信息……真相就藏在那里面！”

“呐……好饿……”黑暗中的东西终于开始蠢蠢欲动了：“让我吃一口……”

“来吧混蛋！就当是我欠你的！”

A.M.4:30，D市高速公路。

“新……”水泽死死地握着方向盘，丝毫不去管交通规则的限制，快速地超车，过弯。“新！！”

清晨的一通电话，将所有人度假的心情一扫而空。车内的空气也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快活，露可坐在空子的腿上，空子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没法看清他到底是怎样的表情；真羽拽着凛的胳膊强忍着泪水，菅田则是在一旁气的发抖。

“娜娜……”凛低声道。

“我操！”水泽猛地打了一把方向盘。

以车头为中心，车身整个旋转了一圈后停在了护栏内侧。紧接着，一位金毛大汉一脚踩在了后备箱上。

“Ciao（你们好）。”金毛问候道：“尼克•罗•史密斯，来取你们性命了。”

“切……一个接一个的……”菅田一把推开车门，从后备箱内取出一把半身长的打刀。“凛，你们先回去。”

“喂！”

“你们可是宝贵的战力，要是有什么闪失，会给所有人添麻烦的。”菅田头也不回的说道：“别让新的死白白浪费了，快回去，把李佳雨的事情查清楚。快！”

“关门。”水泽话音未落，门就被空子一把关上了。露可半认真半好奇的向窗外看了一眼，刚好与史密斯对上了视线。

“这么小的小姑娘也要吗……嘛，不过这也不是我的错。”

正当史密斯自言自语时，菅田腾空跃起，一刀正劈向史密斯的眉心。

“往这里看啊！王八蛋！”

水泽猛踩油门，轮胎高速旋转与地面摩擦，激起一阵灰烟。车子向着D市的方向疾驰而去。菅田目送着车子从自己的视野消失后，长呼了一口气。

“让自己的同伴先走，自己留下来拖延时间，嗯，你很有勇气呢。”

“就是这样，我才能放开手来和你战斗啊——尼克•low•史密斯！”

“咕咕——是尼克•罗！”史密斯从背后摸出一把砍肉的斧头来，摆好了迎战姿势：“我最讨厌别人，侮辱我的名字了！尤其是被你这个该死的东洋人！”

“管你是low还是middle。”菅田点好一支烟后，箭步冲到史密斯背后：“一想到接下来我要把你砍成人肉刺身——简直是high到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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