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空间里,蹲下捡起地上的本子异常困难,就算是现在的身体也不行。没得办法,我不再管会不会沾上过多的灰尘,靠着蛮力动作,总算是拿到本子了。
从缝隙中出来之后,发现晨漫正时不时的看过来,见我安然无恙,卸去担心后便专心戒备门外了。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我一定会留下几个谎言然后悄然离去。要不是远之铭在的话……
每当这个念头升起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那双既温和又寒冷到无法察觉温度的眼睛。只有看向晨漫的时候才会有本该存在的温暖。
没办法,至少目前是没办法。
我看向手中布上一层灰的本子,又看了看身上的灰尘,叹一口气,把本子扔到桌子上后,先将身上拍抖干净,才用几根手指翻开纸张。
一开始的几页,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公式,几个错别字,甚至还有几条无意义的横线,似乎是在试验笔墨。
继续往后翻,夹杂着看不懂的草稿,断断续续的,总算有一些发现。
——减掉一个肾脏几乎没有增加任何精神,难道要两个?(图——简陋方块型人体简图,腰部划掉两个横线)会马上暴毙的吧
(新的一张人体草图,腰部连着两个线直椭圆形)
——虽然说失败也没关系,要是不能高效利用,刚升上去的职位肯定莫得。
——先减去两个,观察效果,不管有没有成功,都临时回接,保证延长。就算不严谨,作为尝试也绰绰有余。
看完了草图旁边的文字之后,我才知道人体草图上的一二三数字不是随意标注的。
(肾脏1,肺部右2左3……模糊)
接下来又是一张草图,但并非是器官,而是静动脉分布图。
——(几处大动脉旁)特别注意,就一个的血不一定够,就算女性本身对于失血有更高的承受。
——得准备机器备用,否则失血的虚弱会降低精神。那这样……还得请麻醉科的老人,不然还是有影响。
——参与的人多,或许可以用(空白),发生异变有保障,也能用共同研究神秘卖一个人情。
翻过几页,略过杂乱的草稿与未曾语句的文字。
(又是熟悉的人体草图,但这次清晰许多。)
就像是不断在进步一样。
——果然还是麻醉的问题吗?不进行麻醉,精神虽然有增长,但没办法稳定,甚至自杀。(稳定和自杀划上下划线。)
——要不然让脑科加入?他们一直缺素材,毕竟大脑风险大收益也大,但这样我也会受到影响,而且要重新布置方案。(这时候我才明白草图头上的“备”字是什么意思。)叫几个人过来备着,最后让他们使用。
——没时间了,在所有都去另一个地方前把这个测试结束。
——或许可以趁机尝试几个?(人体草图的双腿间一个有力的问号)
之后就仅剩下几张相当潦草且狂乱,但内容都是针对(数据删除)的恐怖实验,准确的说是虐待,没有留有余地的残虐。
我感觉到了身临其境的幻痛。
倘若用男性的身体而言,就是蛋疼,用现在的身体表达,就是经痛。
冷静下来,本子上的灰尘算是有些程度了,虽然书柜背后的灰尘很多,但也不至于沾染的如此全面。所以,很明显,掉落在角落那个地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至少是一个月前。
这样也就不奇怪,能找到这本草稿了。
其中记载的实验内容草稿,之前逃跑途中就看过部分,尽管有一点不适,但也仅此而已。
让我关心的是,其中说的精神是什么?是实验的目的吗?究竟是什么目的才会需要这种实验?
神秘,这两个字是代号吗?
没时间、所有……
转移难道不是一次完成,而是分批次,连续转移的么。
暂时将疑问留在心底,将本子递给蹲守在门口的晨漫,并且低声告诫:“冷静。”
她有些不解,但随后看见其中的内容后,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翻书页的右手上浮现出黑蓝色的纹印以及纠缠的黑色深邃。
看来还是要开口提醒一下,免得……
然而,我还没开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容,胆怯的从走廊上朝房间内探出。
或许是之前一直很安静,或许是准备提醒晨漫,才导致分心,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只是愣着和对方眼睛对视。
一秒钟,或许一秒钟也没有,对方呆愣的眼神瞬间被惊恐覆盖,然后转身朝走廊深处跑去。
对付似乎是没有穿鞋袜,跑起来传来啪啪啪的轻声,而这声音让晨漫打了一个激灵。
就像是互相配合的乐队,晨漫因为过度反应导致后脑撞在背后的墙壁上所发出的声音,与脚步声踩点了。
“有人!”我靠近晨漫,仰着头低声说道:“嘘~保持安静,跟上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和后脑勺的疼痛,让她之前铁青的脸色被紧张和难忍给冲散,听见我的话后,眼神恢复聚焦并且点点头。
出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椅子上的饼干,在思考的结果出来之前就几步上前,将其草草塞入口袋。
我和晨漫尽力不发出脚步声为原则,跟在对方的身后。
她的速度并不快,甚至一分钟不到就开始逐渐疲惫,脚步声都变得无力,最后突然停下,打开一扇门冲了进去。
互相对视一眼,我和晨漫保持安静来到门前,上方写着仓库1。
接着,我和晨漫一左一右,见下门缝有光透出,如法炮制推开门,但进去后却未见到半个人影,只有空荡荡的货架。
视线左右仔细搜寻,透过没有货物的架子看见深处角落有大量纸箱纸板。
继续保持静默,同时将门关上,打起万分警惕朝其靠近。
我心里已经做好了许多准备,以面对可能会发生的突然变化或者袭击,但真正发生的时候,不管是我还是晨漫,都僵硬在了原地。
晨漫是魔法师,但不是超人,不是金刚不坏,会流血,也会死亡。我就更不用说明了。
所以,被一把黑色的左轮手枪对着,除了让自己比石头更僵硬以外,不会有其他想法。
哪怕对方脸色苍白不见血色,牙齿恐惧的在打颤,举枪的手轻微晃动。
不过,我一开始是因为一把左轮手枪而害怕的不敢动作,晨漫恐怕是看见了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但却憔悴许多的倍的面容吧。
从无助又被恐惧充满的迷茫眼神中看出,她大概是由里到外真正的克隆人。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简便的白色长T恤,这种衣服是专门给克隆人穿的,为了使用的时候方便操作。
当时我逃跑的时候,研究所是有暖气的,现在这么穿,能感到的只有寒冷。
堆积在角落的纸板和纸箱,以及露出来的白色布制品,说明本人也感觉到了寒冷,并且不顾一切的想获得温暖。
她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会在这里?我一无所知,想不出来她凭什么而存活。
除非研究所那些人刚好出了一个纰漏让克隆人逃跑,并且还出了更多的纰漏使其隐藏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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