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到的是不熟悉的天花板……
脑中闪过几段空白,啊,有些断片了。而且身体僵硬不适。
从一开始,也就是转折点开始讲述会比较好,但现如今还是快速回忆会比较好。
想伸展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但右手和右脚却如提线木偶一般的拉扯感。
白皙纤细的手腕和脚裸上都有一副分量明显不足,做工随意的大概是铁质银白色手铐。
下手的人很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还加上一条带着灰尘和锈迹的铁链穿过手脚上的手铐绕了一圈后,用一把铁锁固定在了一排作为窗户防盗的铁栏杆上。
这铁链应该是从于地下室仓库或者某个角落找到,说不定十几年没有用过的东西。
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恐怕会惊慌失措吧?
实际我很冷静,这种情况并非没有经历过,并且开始回忆前因后果。
我是穿越过来的——这么说会比较好理解,尽管听上去很老套。
这个世界和之前的世界很多地方都不同。
之前的世界是2018年的地球,国家有(数据删除)和(数据删除)和(数据删除)等等,这个世界则没有,甚至连大陆板块也完全不同。
东西方的分别依然有,毕竟就算世界不同,但又不是三维变成二维,也不是从人类世界变成青蛙世界,一些基础方面的东西还是差不多的。
有一种平行世界的感觉,但确实是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世界。
之前我是……算了,提及这些没有必要。
总之,当时我闭眼,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
难道是梦?
意识到自己提出了这个问题,我就差不多猜到了并不是梦境。
于是拼命的想要睁开眼睛,哪怕从感知上已经睁开了双眼。
多次尝试闭眼,睁眼,终于,眼前出现了刺破黑暗的光线。
……很难形容那时候感觉,像是黑暗中抓住了什么一样。
期待着光线,却又不自主的躲避,而且眼睛上有一种怪异的不适。
有时间感叹还不如赶紧想办法保障自身的安全。
仅仅看了几眼——众多但有序的精密设备,身上的贴着的线路,位于玻璃罐内。抓住几个关键点,发觉目前境况完全是出乎意料,但心里要是涌出慌乱就有一种冰冷的威胁感,于是下意识的冷静。
是一种求生本能。
身体上传来的是温暖的触感,轻微动作的时候,通过皮肤上传来的流动感和阻力感,轻易的推测出那是某种比水稍微粘稠的液体。
手掌贴着玻璃面为着力点,缓缓的让身体克服液体带来的浮力,低头看着双脚直至完全站在地上。
这双脚,真的是小巧、白嫩,脚趾也很圆润。
很明显不是我原本的身体。
而且……
就在我开始尝试做更加精细的动作,发觉自己对于身体的掌控相当容易。
由于体型相差甚远,不适感难以避免,但发力和行动都没有什么阻碍,记忆中的力量可以完全的发挥和掌控。
这么说或许还难以发现异常。
我之前的身体是一个健康,说不定是亚健康的男性身体,虽然不能说多么强壮,但抗一袋米上楼,抬着一两箱矿泉水都是没问题的。
而如今,这具身体的四肢都非常纤细,而且身高似乎也比较矮。
有一种蹲着走路的视角感。
还有一个大概是最关键的点,这个身体是女性,并且平坦如马路——这一点一目了然。
宛如世界颠覆的变化带来的冲击,在这时都被我很好的掌控住了。或者说,是由于冲击带来的不安激发了我的求生的欲望。
首要条件是保证安全,而这一前提是想要知道是否安全,也就是把未知变成已知。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选择。
纤细娇小的身体,可能一直呆在这种培养皿一样的地方却没有出现肌肉无力化和萎缩,能发挥出我记忆中的力气……关于这一点异常暂且放下。
双脚接触地面,控制身体呈现最佳的发力姿势,左手推右拳,使用右胳膊肘击。想到液体会大幅度削弱力量,我干脆不顾平衡,连同身体的重力一块添加上去,使其作用在右手的手肘关节上。
出乎意料,玻璃比想象中的还要脆弱,一次就出现了裂痕,可以看见液体从中流出。
接着使用同样的姿势,不过这次是冲锋式。
撞破玻璃出去后,刚想要保持平衡却感受到奇异的呼吸困难。
这让我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没有心思注意会不会被地上的玻璃划破皮肤,呼吸上的痛苦让我开始胡乱挣扎。
并非是脖子被掐住,也不是口鼻被捂住,而是肺部功能丧失了一般。
吸不进去,也呼不出来。
窒息的痛苦很快将我的理智给消磨,时间感空间感都消失不见,触感也只剩下石头般的迟钝僵硬。
在绝望将我完全覆盖之前,不顾一切的用力呼吸,全部的力气都用于挤压肺部,终于,嘴巴里吐出了好几口液体。
把肺里大部分的液体挤出去之后,总算是可以尽情的吸上一口空气了。
就像是第一次呼吸到空气一样的感觉,注入到体内的生命气息四处扩散,舒适放松的感觉让人快要上瘾。
可能是花费在呼吸上的时间太多了,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一位穿着白大褂,脸色焦急的圆脸小胡子中年男人朝我伸出了手。
看样子是想要把我带到其他地方,而他并没有注意到“异常”。
呼吸差不多正常,至少不会有缺氧的危机感,思维也很快回归正轨。
既然身体上的力量和记忆中的差不多,而且可以很好的掌控——
于是我找到一个机会偷袭,对这个没有丝毫防备的男人的肚子来了一记完美发力的上勾拳。
大概是打到胃部了。
男人瞪着眼珠子,看上去快要掉出去一样。张着嘴巴,吐着舌头,紧锁喉结使其呼吸都暂时停止。
身体快速的蜷缩起来,摇摇晃晃的就跌在了地上。
“你……”一开口,我就发现不对劲。
不仅仅是声音变成了如同春笋冒芽般的稚嫩,吐出来的音节是和记忆中完全不同的。
更加奇怪的是,我居然可以听懂并且理解。
就像是自己的母语一般。
不,从如今掌握到的零星情况来看,应该是这具身体的母语。
被突然改变的语言卡了一下,我接着说道。
“你觉得痛吗?”
长着小胡子圆脸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看向我之后,又露出了欣喜的眼神。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用暴力的,但现在暴力似乎是最有效率的。
于是我趁他还没有从肚子上的疼痛缓解过来的时候,朝腰部,准确的说是肾脏的位置,踢了一脚。
他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惊恐和扭曲的疼痛。
效果非常不错,应该已经足够了。
“人的肾脏是两个,伤了一个还能养回去,要是少了两个——”
就像他的圆脸一样,他的身体也缩成了圆形,双手环抱住肚子和腰部。
肾脏伤了一个能不能养回去是我瞎说的,关键是一种逼迫选择的威胁。
似乎是肚子和胃部的疼痛已经适应,中年圆脸大张着嘴巴,发出的声音却是因疼痛抽搐而变得尖锐的公鸭嗓。
“怎么回事?!克隆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人啊!……”
克隆人?
这个词在我脑海里转了一圈,给出的指示都是警惕和危险。
再一次朝地上的男人踢了一脚,但他由于已经蜷缩了起来,只能踢到背部。
没关系,这方面我虽然没多少实践经验,但看的也不少。
接着快速踹了几脚,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趁机用力捏住他的耳朵。
通过耳朵拉起头部,用力的朝地上撞去。
男人察觉到危险,但由于蜷缩着身体,没能第一时间反应。
第一次撞击让他一下子失去了平常理智,接着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到第五下的时候,地上已经有明显的血迹了。
我停下来,看着他快要失去生气的眼睛。
“出口在哪?这是什么地方,或者说地图在哪?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多加一个额外的用词就少一个部件,比如耳朵。”
他的脸就像是包子上的褶皱一样,露出了扭曲的挣扎和痛苦。
半睁开,已经充血的眼睛似乎还有些许神志。
还以为这种长相有些猥琐的人会很轻松的投降,果然还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既然是人,那么就算来到了不同的世界,也是差不多的。
将脑袋再一次砸向地面,揪着耳朵拉起来,然后扇了一巴掌,耳朵根部瞬间就出现了撕裂。
察觉到从未有过的疼痛和失去感,他才总算是放弃了身心的挣扎与抵抗。
“出口在……”
非常简洁的回答,之后我搜刮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并且询问。
陷入鲜血的恐惧和重伤的虚弱,他没有反抗的如实交代。
之后便是紧张刺激的逃跑阶段了,值得一提的是中途我顺便参观和混入了其中。
实验,处理,屠宰——不,应该说是实验,无视,执着……
那些回忆一闪而过即可。
因为造成如今这个被禁锢的状态,可以说和那里毫无关系,只是抱着画出原点的心态简单回想一遍。
毕竟来到完全不同的世界让我看到很多震撼的情景,经常会出现恍如隔世的错觉。
所以回忆是有必要的,能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那么如今的处境是因为什么?
尽管我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但只是猜测的话,大概是被报复了。
在这个沿海的小城市,我展开了一场非法活动。
非法,违法,犯罪。
一场中短时间的经营性质的欺诈活动。
被如此对待的理由只能是我欺诈活动的受害者,或者是间接受害者前来报复了。
不过欺诈活动应该很完美才对,做到了尽量不和“客户”接触,就算接触也会保持面容的遮掩。
为了防止随时出现的报复,做好了对应的防备和逃跑路线,那为什么……
那天晚上,也就是昨晚,又熟练的完成一次欺诈之后,被人袭击,之后被带到了这里。
而我当时所在的地点,是在一间偏向郊外野地,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三层平房内。
这间平房的主人估计是出去打工了,从家具的摆放和零碎的痕迹可以看出,房屋的主人并没有打算废弃。
至于是何种手段进入屋内就不多说了。对一栋没有人,同时晚上的时候周围安静的平房,有很多方法进入不是么?
于是我便冒充屋主,并且开始了活动。
因为欺诈这种行为很多情况下就像是钓鱼,方法用对了,也要等鱼儿自己上钩,所以提前就预想到了很多的可能,并且做好了多种情况的准备。
这么说,准备没有发挥用处?
随着逐渐加深的回忆,我想起来了。
当时送走了“客户”之后,后脑勺就被黑暗入侵,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也就是说,袭击者一直都在么?
就在我欺诈的现场!?
想明白之后,我发觉眼前的这个地方似乎有些眼熟。
唔,我还是在平房里,只是这个房间当时第一次熟悉并且整理时只是看了一眼,因为过于荒凉,相比其他已经布置好的房间,很自然的选择了忽视。
这么说来,我的欺诈活动已经被识破了,几乎可以肯定是受害者找上门。
可恶!明明之前就有预想到这个可能,但却因为这里是别人的家而不想花费过多的金钱来布置更加安全的设备。
最糟糕的情况是——报(数据删除)。
欺诈犯罪,没有任何证件和记录,克隆人……
要是被抓到恐怕就完了。
察觉到现在是何等的危急,我咬了咬牙齿,迅速冷静后,在能行动的范围里仔细的搜索起来。
没有任何的工具,哪怕只是一根铁丝也没有。
想着一开始就进过这个房间里,瞬间有种被自己坑了的感觉,哪怕明知道那时候的决定算不上错误。
那就只剩下唯一的办法了,靠自己强行把手铐扯坏。但这样做很容易发出声响。
……来不及了,不知道昏迷多久,晚一秒都有可能被抓走。况且,目前的办法恐怕只有这一个了。
生锈的铁链和手铐不是一套一体的,铁链是和我的手一起被铐住,然后通过一个方形铁锁锁在栏杆上。
要不是现在这个身体的手脚足够纤细,这个办法是肯定不能成功的。
纤细……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了,这个身体的身高只有一米四左右。
第一次照镜子……现在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
铁链是实打实的金属,而手铐则是有一种便宜的感觉,估计是玩具水平。
那么把手铐的拷环转动部分对准铁链作为突破点,通过来回的用力拉扯应该可以将其破坏。
刚刚扯动了几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开门声。
停下拉扯转过身,看见一位女性,或者说是少女。
紧皱的眉间和冷漠且针对的脸色,冷淡的面色非常符合她本身的气质,看上去有超越实际年纪的知性与成熟。
如墨流般的漆黑长发虽然大多在身后,但少许在侧面,为透露出淡淡牛奶色的皮肤起了衬托作用。
上身穿着紧身黑色毛衣,在外套一件宽松衬衫,反而让部分可见的精致身材更明显。
下装则是在这个稍有寒冷的三月春季比较显眼短裙加黑色裤袜,从质地上看,应该是加绒的吧。
青春时尚……看来是一位年龄十八出头的少女啊。
初步的一眼审视后,我重新看向了她的脸,更加细致的观察起来。
能看出化妆的痕迹,但只是修整边幅一般的细微淡妆,让拒人的气质不留一丝破绽。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针对我本人的恶意感。
这个人……我的记忆中没有。
也就是说,不知道她在这里的原因,不知道禁锢我针对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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