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程

围观的群众大多都归去了，所剩的屈指可数，看完这场对决——绝大多数人的心情都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但他们更多的都是喜悦，因为武都的下一代——会是闪烁于空的耀眼新星。

拍手声、叫好声、感叹声不绝。

即墨遥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将刀收回鞘中。与老师傅对视一笑，将重刀丢到他手里。

老师傅挠了挠头，对这妖怪孩子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能达到这种地步，在江湖中闯荡也不成问题。各大门派势必会来争抢他，竭尽心力培养他，想到这，老师傅除了自豪外……其实还有些许心酸。

“真快啊……”

他们打了几个时辰，日近黄昏，自然是要寻些东西吃，这师徒俩聚在一起晚餐，不甚丰盛，但却每道菜都蕴含着最平和舒适的味道，就如这个小镇一般，朴素而美丽。

“遥……虽然有些突然，但是也差不多该和你说说这件事了。”老师傅沉声，神色略显黯然。

“嗯？”即墨遥不停下手中的筷子，对着有肉的盘子大快朵颐，嘴里早就塞满了，溢出了些许油腻的肉汁。

“你约莫四五岁的时候，村里的孩子仗着你没父母的身世欺负你，虽然常常被你揍一顿，但是回来之后师傅也知道你肯定不好受。所以师傅骗你……上苍会在小孩出世时决定谁来照顾你，因为你乖巧可爱，所以变成了师傅。你是最与众不同，最幸运的……”

“我早就知道你在安慰我，所以后来就不甚在意了，而且……这样就很好了……师傅就是我的亲人。”即墨遥笑了，虽然这样有些落寞，但他很幸运自己有个师傅照顾他。

“师傅认为你的身世绝对不简单……你的修炼速度、悟性都是顶端的层次。估计是你的家人遭到甚么威胁，才将你弃置于火车的……轨道上。”

“火车轨道？”即墨遥双瞳收缩，微微颤动着。嘴里的肉脱落下来一两块，换作平时铁定会被老师傅嗤笑一番，但这沉重的话题，是绝活跃不起气氛的。

老师傅把事情的先后告诉即墨遥，餐桌上的气氛凝得像铁一般冰冷。

即墨遥阴沉着脸，他的心里只有不解和悲戚。这个脆弱的孩子……全身都因为不安和无助而颤动着。“为什么……要把我丢到那里？”

是啊，当时的他如果能够正常的思考，一定很痛苦，很孤独……很无助，因为他的死亡啊，若没有被救下，那一瞬间便决定。

他很感谢自己的师傅，他们度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时光，但如果他像别的孩子一样正常的与父母在一起，正常的生活，那他也不会这样脆弱敏感，不用这样故作坚强。

沉默许久，他的情绪只是化为短短的三个字：“——为什么——”

“我相信那并非你父母的本意，他们一定是被形式所逼，若是你想知道答案——遥，去江湖闯荡一番吧，那里会告诉你一切。”

即墨遥擦擦眼泪，随即落寞地笑了。

“师傅……我什么时候出发。”

“别整得像个老妇人一样哭哭唧唧啜啜泣泣哀哀怨怨，我便告诉你。”

“那就别废话！我才没哭！”

然而，就算擦了擦眼泪，他眼角那几滴水依旧挂有，剩些许幸存者。

“别怪我突然，就明年！”老师傅略过一丝笑意，显得豪放自然。

“突然个毛线啊！还有很久呢！”

“你别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我要给你一年了。”老师傅抿了口茶，接着继续说下去。

“等下跟我去仓库取些东西……闯荡江湖总需要些必用品……这征程会告诉你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广阔。”

即墨遥莞尔，似乎受到老师傅笑的渲染，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那一年后便让小爷我……好好见识一下这偌大的江湖！”

老师傅笑了笑：“这个世界……可不只有武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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