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思达及王国，从属于法兰意志帝国的一个较为落后但是已经开始接受来自宗主国开化的国家，因为在此前他们的星球上始终只有他们一个王国与诸多野生生物所组成的简单聚落，所以他们没有任何强敌迫使他们进步，因为民族整体过于懒散，以至于也没有动力攀科技，直到法兰意志帝国的殖民军路过。

他们算是相当幸运，因为这个时候的联盟已经成立了，对于向外殖民有着非常规范的行为准则了，而且一般在遇见已经拥有文明的人类群体的时候更加偏向于交流。这支路过的殖民军和他们进行了一番友好对话之后，又展现了一下不是那么可怕的武器威力，然后这些还停留在封建主义王朝的愚昧人们很快就臣服了，不过法兰意志帝国对这颗不是很大而且没有太多矿脉的行星不感兴趣，仅仅只是遵守殖民条例对其展开向现代化民主化的过程加速。当然，在科技方面，因为这个王国太过落后，对于科技只能一点点接受，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现阶段基本只是在依靠留在思达及的一艘无人战舰进行知识的传授，基本不插手内政经济什么的，只是在外交上完全由宗主国也就是法兰意志帝国掌握着。

所以当一艘巨大的战巡从浩瀚的星空中降落的时候，这些还相信着各路神佛且有些无知的人们有些惊恐，也相当虔诚地跪倒在地面上。而思达及的政府这是因为有过对以前降临过的神船有相关记载，所以此时有些诚惶诚恐又有些畏惧地在他们的国王带领下组成一支仪仗队，前去迎接来自神秘星空的天神。

维克多处于安全考量，在听说这儿还处于愚昧的王朝后，决定还是开着战舰所携带的登陆艇下船，以避免一些“热情”的野蛮人或者别的什么攻击他。

不过维多利亚表示他想多了，她对这个行星的了解显然更多一些，所以她知道这些思达及人虽然愚昧，但是还是比较友善的，更何况他们还是法兰意志帝国的仆从国。

菲尔则觉得要是没事就算了，要是有事的话一定要让她动手，而且希望其他人最好不要插手。

不过真到下了飞船，看到一大支仪仗队以及不知道为啥全都跪在地上好像朝圣一样的人群之后，维克多被吓了一跳。

“尊敬的天神们。臣下斗胆想问，有何吩咐？”思达及的国王看起来有些年迈，不过想来也不可能是当年见过那些殖民舰的人，毕竟虽然构造上基本相似，都可以被归类为人族人属，只是和狭义的人类，也就是智人相较还是有着一定差别，而且他们的寿命并不是很长，通常只有40-50年寿命，相比起已经高达300左右的智人要差上太多。而且他们的肌肉密度也有些低，科学家认为应该是生活环境所致，但是他们的数量其实已经非常多了，所以在面对强大野兽的情况下也能依靠简单的武器与人海战术取胜。这倒是和古代人有些相似，不过其肤色呈现出稍微的红色倾向，而且五官比例和三大人种差距甚大，所以科学家们拒绝将他们归类入智人，而是单独列出了思达及人种，俗称矮红人，当然这有些贬义，好在当地人并不知情。

“呃...我们只是有事路过，大家不用这样子。”维克多打开了登陆艇的舱盖，爬出来说道。

“天神大人不必客气。”

“不是不是，是真的没事，我们有事的话再麻烦你们可以吗？还请你们先行返回。”维克多走到国王面前，摆手表示不需要。

“既然如此，臣下明白了。”国王行了一个应该是他们的礼然后带着人退下了。

维多利亚则经过了大量的努力，终于让那些跪地不起的当地人离开了大部分。

不过剩下的几个，各自有着理由没有离开，仍然执着地跪在地面上，试图以此来显示对她们的“虔诚”。

“他们似乎是想要求助。”维多利亚回到登陆艇边上说道。

“求助？你要去管土著人的杂事吗？”菲尔刚刚才听到一个当地人恳求天神能够帮助他变成有钱人这种简直无聊的愿望，所以似乎有些偏见了。

“不是杂事，这几个人的故乡似乎被和我们类似的人占据了，他们迫于威胁以及信仰不得不供奉他们，甚至献祭...女性。”维多利亚摇摇头说道。

“啥？那群人不会是变态吧？这儿的人这么...差异这么大他们都有兴趣？话说会不会有生殖隔离啊？”维克多在一边听得一阵恶寒。

“对于变态的话说不定生殖隔离说不定更好呢。话说居然还有别的‘天神’在这里真是有点让我感觉有点意外之喜啊。”菲尔耸耸肩说道。

“那就是去帮他们？”维克多问道。

“其实我到并非想帮他们，只是正好要找那些‘天神’的麻烦而已。不过，去之前，尽量多了解下情况吧。这次先我来。”菲尔拍拍维克多说道。

“那我就和我姐准备后勤咯？”维克多试图不干活。

“不存在的，只是打探消息我来，如果有刷小怪的任务还是要一起的。”菲尔伸出一个指头晃晃说道。

“好吧...那我去整理下装备。”维克多对偷懒失败有些失望，不过其实倒也没有啥问题。

“可以，你也可以先适应一下动力外骨骼的各种作战方式，说不定用的上，虽然这里大概也没有CQB的可能。”菲尔点点头说道。

菲尔很快伪装好然后出发前去探查了，而维多利亚则回到了船舱内，独自去完成装备的准备，维克多因为想要偷懒加想在这个有着广阔未知地带的星球玩一玩，所以穿着外骨骼坐着携带着武器系统的重型步战向着野外进发。

***

幽密的大森林是当地人最为畏惧地地方之一，尽管事实上大森林中的猎物多到难以置信，但是大部分的当地猎户有了较为先进的火枪之后仍然不敢进入，根据他们的传说，这片巨大的森林中藏着人力不可匹敌的DEVIL，曾经有误入的数百人商队几乎全灭，仅仅只有数人带着几乎致命的伤势逃到附近的村庄。在当地人以讹传讹般的宣传下，这只恶魔已经被形容成地狱的霸主，而那些较为凶悍难以猎取的凶兽则一并算到了这位“地狱领主”的名下。当地人对于这只恶魔的畏惧可以说是与日俱增，在听说有天神前去讨伐，尽管大部分很高兴，但是村里的许多信徒与他们的宣教士却试图阻拦，宣称那只恶魔过于可怕，希望他不要冒险。

维克多自然不以为然，毕竟有着外骨骼以及搭载了在这里基本可以神挡杀神的35mm机炮与ATGM的重型步战，什么妖魔鬼怪还不都是一梭子的事情？毕竟这里得到人们装备太差了，换成他都能冲出森林把这个村子平推了，哪还会龟缩在森林里。

不过有自信和谨慎行事并不冲突，他当然不会跟傻子一样什么探查都没有直接一头扎进去。重型步战自带着无人机挂舱，多达20个携带5.56机枪的武装无人机完全可以成为他的斥候，甚至还可以协助步战进行进攻，除了没有装甲没有护盾非常容易被击落以外没有任何毛病。毕竟这些东西相当廉价了，20个加起来还没指挥它们的指挥系统贵，作为辅助的AI的价值则更高。

维克多先行释放了一半的无人机，呈扇形进入森林探查，然后再释放两架在重型步战前方50-100作为尖兵。做好部署之后才发动步战跟随进入大森林。

进入森林后，遮天蔽日的无数参天树木组成的树伞使得阳光几乎照不进来，可见度相当低，步战自行开启了全车的外部光源，照亮了周身超过20米范围的景色，很多野生动物受到了惊吓，纷纷逃离，而前灯几乎穿透了高达半米的杂草，将前方的一切暴露在光照之下，顶部机炮塔的照射雷达因为太多障碍而范围小了许多，不过因为同时配备了最先进的ECHO，所以倒也不成问题，加上12架无人机组成的情报网，倒也有了很大的缓冲区域。维克多一时间有种玩RTS的感觉。

重达20余吨的步战履带碾过无数腐朽树叶铺盖的地面，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同时也引来了一群捕食者。

身长估摸着得有1米半左右的类豹动物，显然因为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所以灵活性很好，但是体型相比维克多熟知的同类要稍小，不过眼中的凶厉之色倒是没有差异，即使在面对接近7米的铁王八时也没有收敛，反而呈现出一种跃跃欲试的样子。

维克多对此倒是有点兴趣，他很早就想试试捕捉一些飞保护动物的凶猛野兽当做宠物，不过在心星实在是没有机会到野外，难得好机会他甚至有点想要跳出去和这些小豹子肉搏一番，然后丢一个精灵球收服。当然精灵球是没有的，但是揍到服气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现在就下车的话未免有些太过冒险了，毕竟事实上因为分散出去的无人机还没有见到那个被称作恶魔的生物，万一草率出去被偷袭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

维克多肚子恰好发出了饥饿的声音，提醒维克多还没有吃早饭。事实上，从海盗的港口来过来之前吃过一次正常的晚餐，但是后来因为觉得旅程不长，也就没有兴趣下厨了，依靠船上各种速食军粮就行了，反正除了新鲜度以外，基本上都能达到他的要求，而且本身军粮吃不完肯定也是在还有两年过期的情况下全部送给那些贫穷的文明当应急食物，也是不吃白不吃。

维克多从身后的储物架中拿出一袋密封着的三明治，看了看包装，居然还是咖喱牛肉的。握起小刀，很快就将三明治分成小块，然后丢了一个进入口中咀嚼。

外边的豹子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终于决定合力进攻，这点和心星的那些独行侠完全不一样。

六只矫健的豹子把遥控机炮当做了这只铁王八的脑袋，其中四只几乎同时向着机炮的底座扑过去，剩下两只则绕到了后方，试图撕咬坚硬的舱盖。

维克多不打算管它们，不过步战的AI自行将这些豹子判断成了敌人，35mm机炮在刹那间喷吐出致命的火色，仅仅数秒就将数十枚电磁弹打入这些大胆的豹子体内。

而准备袭击车尾的两只则被吓到了，在机炮转过来之前便嗖的一下窜进了灌木丛中，消失不见了。

维克多也吓了一跳，他原本还想逗一逗这些土著生物，结果在一瞬间对方就见血了。回过神来又觉得可惜，他原本还希望抓捕一只呢，结果AI因为察觉到危险而自行处理了。

射击的声响惊扰了许多野生生物，大量的鸟类爬行类以及智力相当高了的猿类都相当明智地远离了，只有一些自视颇高的强大凶兽反而正在接近。

毕竟这个星球的生物也并非所有都是外来的，有些活过了各种天灾人祸的凶兽对当地人来说比什么都可怕，而且对于他们来说即便是成功猎杀了，基本都没法利用，血肉均不可食用，而兽骨更是无用，这儿也不兴骨雕，而兵器早就用上生铁铸造了，所以没事找事猎杀凶兽就是有病，而且还不一定打得过。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凶兽横行霸道却鲜有人管，甚至偶尔死一两个原住民也习以为常。

不过，武功再高，一枪撂倒。

一只身躯庞大的凶兽从树梢上一跃而下，足有三四米的身子直接向着步战扑来，口中沾满涎水的交错巨齿当真是让人有些恐惧。

不过维克多坐在步战之中，感受不到啥恐惧，反而有些跃跃欲试起来。这只张牙舞爪的凶兽看起来相当强壮，而且威慑力似乎不错，要是能够养上一只，平时看大门，偶尔还能吓吓人。

不过AI可不管这么多，刚刚大开杀戒的机炮一下子对准了飞扑而来的凶兽，几乎就要开火了。

维克多千钧一发之时，总算是让自己的“坐骑”的煞气停了下来，那凶兽稳稳当当地直接趴到了步战上，这几千斤的玩意让这20余吨的步战都晃了晃，不过也仅此而已。这一口尖牙利齿愣是被最外边薄薄的一层合金防破层给挡住了。

听着那一口咬下然后清脆的崩裂声，连维克多都有些感到心痛。

凶兽都懵逼了，它的牙齿基本就相当于是心星上数量稀少的人工养殖剑齿虎的，只要断裂了，基本上没有机会再长出来了，想要像鳄鱼或者鲨鱼那样是不存在的。但是在日常使用中，压根就没有什么玩意挡得住这一口尖牙利嘴，就是那些生铁也最多只能阻止，不存在崩掉牙的情况。

然鹅...列克星敦出产的多层优质复合装甲板可是那些粗陋的生铁可比拟的？那可是连几公斤的炮弹都能勉强接一接的。

凶兽一时间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它仍有利爪，但是毕竟连身上最为锐利坚韧的犬齿都无可奈何甚至先去一步，它心中的退意逐步盖过被打搅时的怒意了。

不过维克多可不会说就这样让你就跑了的。

他虽然最终还是决定不要自己冒险出去搞事了，但是突然又想起来步战车并非没有非致命武器的。

激光压制系统忽的一闪，毫无防备准备离去的凶兽一瞬间就中招了。紧随而来的就是万能的催泪瓦斯，这是从原本应该用来抛射烟雾的发射筒中出来的，原本维克多还对放着这么些没用的玩意嗤之以鼻，没想到现在反而打脸了。

没有智商的凶兽连续中招，暂时失明又失去嗅觉的凶兽在地上翻滚，怒吼不断从血盆大口中传来。

这下维克多心中觉得应当无事了，旋即领着一根高压电击器和一管肌肉松弛剂一管镇静剂，仗着外骨骼优异的力量给了在地上打滚的凶兽一拳头，然后就直接两管药剂打了进去，他也不在乎自己拿了多少剂量，反正给注射器填了这凶兽的大致体重，基本上是按麻醉大象犀牛的量来了。

效果相当喜人，这原本飞扬跋扈的凶兽没有挣扎几下就蔫了。凭借外骨骼凶残的负重能力，维克多一个人就直接将这重的不行的凶兽丢上到了车上，绑起来塞进了炮塔后方的储物篮中。

维克多有了收获喜滋滋的，一下子忘记了森林里有恶魔的事情，反而用无人机的视野去找下一只猎物，全然变成了一个外出打猎散心的了。

***

克里斯提娜好不容易能够完全做到对狂热粉丝的适应了，结果这几天却又心情不好了。

倒不是威廉又整什么幺蛾子，反而是她那黑心的公司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为了一个新晋的女星而放任一些人打压她。克里斯提娜虽然确实平时乖得很，但是这次也是实在忍不住了，气的直接拂袖而去，干脆推掉许多安排，跑回了宿舍生闷气。

公司的决策层不是什么有良心的，所以威胁她说不上班就喝西北风去，然后克里斯提娜干脆地无视了，她也是忍耐到了极限，她想要跳槽了。

不过在选新的地方之前，她有些怠惰，也许是长久的紧凑生活导致的，她现在喜欢放空脑袋，静静地坐在阳台上听着歌喝茶。或许还有等待维克多的意愿。

威廉是个好男人，他在听说的这件事情后直接向他的上级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用来陪着这位生气了又沉寂了的大小姐，完全不顾他只要再努力几个月就能上升的前途。若是换作学校里时那些校花们，怕不是都要以身相许了。

今天的克里斯提娜早餐仍然只是略微吃了点，大部分果酱面包完全没动，一杯温热的牛奶倒是只剩下一些痕迹。

她反着坐在椅子上，右手挂在椅背上左臂垂着，下巴抵着椅背上缘，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气。

威廉就在她身后打扫着房间，每天他都把这个属于维克多的宿舍打扫得窗明几净，就好像他是屋主一般。克里斯提娜没有管他这样做，换作刚开始她或许会轰他出去，不过现在却已经习惯了，只是还是很淡漠，实在是没有任何喜欢的感觉。也许是八字不合吧。

“克里斯提娜小姐，你该出去走走了，老是蹲在家会长赘肉的。”威廉有些担心闷着自己的克里斯提娜，不过之前想要开导的行为只是单纯的被无视了，基本像是个傻子一样自己说不停，而她只是左耳进右耳出...也有可能压根连进去都没有进去。

“你是侍从太监不成？”克里斯提娜心情并不好，相当讥讽地说道。嫌烦了。

“你若愿意的话我可以。”威廉是真的痴情，居然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这样了居然还不自知地说情话。然而再怎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男子也不可能诱惑得了一尊宛如雕像的女菩萨。

“免了，死心吧，强求不可得。”克里斯蒂娜淡淡的说。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我也听说过，不扭的话，连瓜都没有。”威廉怎么可能就因为一句话放弃，他微笑着回道。

“啧。”克里斯提娜有些不爽地咂嘴，不过倒也不赶他，因为知道没用。

“我跟你说哦，我其实是个M。你知道是什么吧？”克里斯提娜过了一会突兀地说道。

“嗯，我懂的。”

“你应该比较喜欢强势的女人吧，我不是你的菜，放弃吧。”

“不，我不介意这些，我可以配合...若是你愿意的话。”威廉在她的身后摇摇头说道。

“可我介意，我不喜欢你。”克里斯提娜闭上眼睛说道。

“我不会放弃。”威廉坚定地说道。他也算得上是有志者的典范了，就是不知道事成不成了。

“随你。”克里斯提娜站起来走回了床边，然后爬上床侧身躺着。

威廉看了一眼，随后就走出房间，将房门轻轻关上了。

***

刚刚经历过暴力事件后的这一小片森林静谧地犹如地窖，只能听到履带碾过的声响。

撒出去的无人机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具有威胁性的生物，倒是那些安逸地啃食树叶的类似猿猴一般的生物对于这些飞在空中的大蚊子有点兴趣，甚至有些胆大地还试图捕捉，不过AI控制着的无人机灵巧地从枝横交错的树杈间穿越而过，完全没有被影响到。

偶尔还能遇到一些小鸟，躲在高耸树冠之下的小型鸟类对于猛禽来说不是一个好的猎物，那些眼神锐利的猛禽在这种复杂多变的地形下捕猎实属吃力不讨好它们其实应该在平原上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那些小鸟看到这些对于它们来说体型巨大的无人机还以为是什么猛禽，扑棱棱地都跑了。

不过野生动物或许会害怕这样的无人机，但是要是一些人造物，也许就不是那么害怕了。

充当斥候的无人机搭载的摄像头是属于基本360°全景的，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死角。不过摄像机也是有着极限，出于成本考虑，这样的摄像机是不存在一秒千帧的功能的，所以在理论上还是只要做到够快就能不被拍摄到。当然这种大概率是不存在的，除非真能跟光速一样。不过若是要求降低一些，只是要快到摄像无法清晰拍摄下的话，还是做得到的。

比如说现在。

一架毫无防备的无人机一瞬间就被一道黑影偷袭，摄像机只拍到不到一秒的模糊身影，然后就好像被捏碎了。

AI一下子就提升了所有无人机的攻击等级，本来分散的无人机很快汇聚起来，以三架为一组成三角形位于步战周围，无人机上的武器系统不断扫过四周，以戒备未知的敌人。

两架在前方的无人机率先遇到袭击者。

那道一掠而过的黑影这一次被两架无人机捕捉到了，携带着的机枪在瞬间喷射火舌，曳光弹汇成的线条指向那道黑影。那些子弹仿佛撞击到了钢铁一般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以及绚丽的火花，看上去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而那个黑影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目标，接着猛地扑向一架最近的。

无人机的机动性事实上是相当不错的，即便是这个摄像机都不太能清晰捕捉的敌人，AI依然能够通过敌人的细微的动作指向来判断躲避，所以这一次突击黑影并没能一下解决掉无人机，仅仅只是带走了四个旋翼中的一个。无人机的机动性能大降，不过将借此机会两架无人机依靠重叠的视野基本确定了这个黑影的外形。

类似猿类的身形，但是四肢异常地发达，模糊的合成影像中它的四肢长度几乎超过整体的七成，而且看起来有人类四肢数倍的粗细。另外可以确定的是其腕力可能相当巨大，因为这一次拍摄到的是它伸手向无人机的，由此可以猜测前一个无人机很可能是被直接捏碎的。

这个类猿生物仅仅停顿了不到两秒，就再度调整了身形，继续扑向那个受损的无人机。

AI认为这个无人机应当是无法再躲过一次了，所以转瞬间就启动了自爆程序，无人机被抓住的那一刻，恰好启动了自爆，电池自爆形成的剧烈爆炸在转瞬间笼罩了这个生物。

另外一个无人机被已经反应过来并且时刻关注着的维克多撤了回来，他已经损失了两架了，虽然不是自己的不是那么心疼，但是保存己方实力还是知道的，没必要无缘无故送掉。况且即便是自爆了，似乎也没能解决掉这个生物，那个生物似乎是受了伤，伸出的右手似乎被直接炸断了，而身体迎着的那面也一片焦黑。它停在原地，看起来好像有些呆滞。不过随着无人机快速远去，影像也模糊起来。最终也没能看到这个生物的正脸。不过全身犹如鳄鱼般的皮肤令人印象深刻，而那只完好的左手长长的手指和尖锐的指甲也很引人瞩目。

无人机返回步战附近后不久，远处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怒吼之声。林中许多鸟类都被吓得四散而逃，而那些弱小的生物都找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缩了起来。

维克多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平复了。

声音大可不代表一定强。

至少连无人机的自爆都能对它造成比较大的伤害，换成车载的机炮呢？或者说是ATGM呢？

维克多考虑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先不继续往深处走了，他打算干脆在森林外围打猎，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也能很快地出来，到了开阔地带那就是现代装甲的天下了。

步战原地掉了个头，然后在一众无人机的护卫下原路折返。在基本快要出森林的时候停下，维克多身着外骨骼跳了出来，手中是发射12号霰弹的泵动式霰弹枪，他不打算使用铅弹或是磁轨武器，铅弹打进去就完全不能食用了，而磁轨步枪杀伤不太够，如果是大型动物可能做不到一发致命。所以和那些猎枪一样使用鹿弹是个不错的选择。

老近卫外骨骼和它的外表一样轻盈，即便是背负着数十公斤的装备，还是能够做到几乎毫无声音地快速前行。维克多很快就依靠几架无人机组成的广阔视野确定了自己的猎物。

一群正在溪流边栖息的鹿群吸引了维克多的注意，他决定捕猎其中的一个，他通过无人机的视野判断着这些鹿的状况，确定了一个有些年迈体弱但还算健康的。

“抱歉了，今晚的晚餐决定就是你了。”维克多毕竟只是处于娱乐以及对野味的渴望而进行捕猎，他不会丧心病狂地将所有鹿纳入捕猎名单，他刻意选择对于族群基本没有任何贡献的老鹿也是避免因为自己的行为使得这群鹿受到太大的损失。感觉上很可能被称之为圣母婊的行为，不过维克多觉得这是正确的行为。

他放缓脚步，将动静压到最小，轻柔地摸了上去。在接近鹿群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上，她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目标的双眸了。

这是一只迟缓而苍老的老鹿，它并没有再吃草或者喝水，而是呆呆地站立着，它也许是预感到了死期将至，也可能是和人一样有了老年痴呆。

几只活蹦乱跳的幼鹿在鹿群内嬉戏打闹，如旋风般踏过被啃食过的草地，奔入小溪，将清澈的溪水踩踏地四溅。

老鹿缓缓地转头看向那些幼鹿，头顶巨大的鹿角刮开了四周的细小树枝，发出声响。

维克多借助背后四具义肢慢慢爬上树，手中的霰弹枪安静地上膛，将玻璃片中央的小小红点对向了那头有着漂亮鹿角的老鹿。他不太想破坏那具美丽的鹿角，但是如果对着身子打的话，抠出那些小小的鹿弹很麻烦，而且一时半会猎物是不会死亡的，而是会慢慢地流失生命，这个过程想想就毛骨悚然，所以维克多决定给予它毫无拖沓的死亡。

红色的准星牢牢地扣在了老鹿的脑袋中央。

维克多现在能够确定自己一枪解决掉这头老鹿。不到十米的距离，微微散开的鹿弹应该可以很快地给予死亡而不会有太久的痛苦。

食指渐渐扣下扳机，随后响彻森林的巨大枪声惊吓到了整个鹿群。

密集的鹿弹相当精确且致命，此时老鹿的头颅几乎被完全打碎了，看起来相当狰狞。不过显然没有太大的痛苦，因为这些鹿弹一瞬间就夺取了这头老鹿的生命。

维克多有些后悔没带上磁轨武器了，这鹿弹的效果太过拔群，有些可怕，要是电磁弹只会有一个小口，会好看不少。

不过神奇地是，那巨大而美丽的鹿角只有一半被击断，而另外一半还算完整，收回来还是能够收藏一下的。

鹿群很快就看到了杀害它们同类的凶手从树干上跳了下来，不过他们并没有为自己人报仇的意识，它们更多地还是只能考虑自己的生存，所以几乎是一窝蜂地逃跑了。

维克多用义肢的电磁切割刃轻松地肢解了鹿尸，除却头颅和一些内脏以外，基本上都能作为食物。这些思达及王国的花鹿和心星上的基本一致，只是感觉上还要壮实一些，也许是生活环境导致的。一半的大鹿角被维克多切了下来，他觉得这段巨大的鹿角可以拿来做一些物品，没用的话也能挂着留个纪念。

心星上私自猎杀花鹿是违法的，所以这是维克多第一次猎杀花鹿，也是第一次准备尝一尝鹿肉。

虽然维克多没有做过鹿肉的料理，不过他觉得分割鹿肉想来和分割羊肉牛肉大概是差不多，毕竟都是偶蹄目反刍亚目的哺乳类动物，按照正常地切切就是了。

不过这种较为精细的分割就不用电磁切割刃了，要是不小心把整根肋骨切断了不太好看。而四条腿就简单地抽筋扒皮，顺手把不想要的提子切下来丢到一边，随便便宜哪个肉食动物了。

维克多用了一会儿就彻底肢解完了，分块包装之后直接挂在了无人机下边，让无人机拎着就不用自己分出手来了。维克多觉得自己真机智。

他刚想抬腿带着无人机走人，突然发现刚刚自己随手丢掉的一些不好吃的内脏和蹄子消失了。环视一圈，维克多发现了一只小小的好像小狗子的生物正在卖力撕咬一个蹄子。

“果然什么动物都是小的时候比较可爱。”维克多自言自语着靠上去。

小狗崽发现了正在靠近的维克多和无人机，立刻嘴中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不过并未放弃啃咬。

维克多觉得这小家伙有点萌，就想着要去逗它。

不过显然不能上来就去摸人家的大脑袋。所以维克多伸手从已经装袋的肋骨中拎出了一根，然后握在手里伸向小狗崽。

小狗崽似乎警惕性很高，完全没有接近的意思，反而弓起了背，做出要袭击的样子。

不过这么个只有小腿一半多大小的小狗崽实在是没有什么吓人的。有些偏红的绒毛甚是可爱，维克多相当想上去摸上一把。

两边僵持着，维克多也不多做动作，就等着这只小狗崽自己放松警惕凑上来。

果然，过了没多久，这只小狗崽率先凑了上来，闻了闻这根长长的肋骨，然后大张开嘴，一口咬住了一头。维克多见它咬住了，于是就松开了手，结果这根肋骨超过了小狗崽的预计，重量的剧变导致它没能稳住，肋骨一端直接掉到了地上，差点带着它也翻个跟头。

维克多看着好笑，于是又伸手去掏了两块准备红烧的，这些切成了小方块，比起这根太大了的肋骨要更适合小狗崽。他也不怕被咬，直接托在手上，蹲下来递到小狗崽嘴前。

小狗崽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被肉块诱惑到了，轻轻地叼起一块，然后整块吞了下去。

“你也不怕噎着啊...”维克多看得甚是无语，哪有这么吃的，真不懂这么细的喉咙都是怎么进去的。

第二块他就再度切了切，切成更小的块之后再一个个给它，这次小狗崽也是驾轻就熟了些，虽然还是一口一个，不过维克多觉得都切小了，也不怕它被噎到了，无所谓了。至于味道如何...显然人类和狗子的品味不会是一个次元的，它们说不定更喜欢原汁原味的生肉。

小狗崽吃完了两块，相当人性化地舔舔嘴唇，然后看了一眼蹄子，不过似乎是觉得饱了，所以并没有再去啃。

维克多觉得大概差不多了，所以伸出了手，尝试去摸脑袋。

果然，幼崽某种程度上也是有奶便是娘，所以没有什么抵抗，任由维克多摸着脑门。

毛茸茸的脑袋手感真的是一级棒，维克多纵使爱猫更多一些也难以抗拒。

摸了一阵，维克多有点想拿回去养了，不过想了想估计这小崽子应该是有娘的，说不定过会就找来了。

于是他玩了会也就慢慢踱回去了，无人机也放慢速度围绕在维克多身边，好像护卫一样。

走到了步战边上，先把所有的东西丢到了炮塔尾部的吊篮中，然后维克多准备跳上去。不过他突然觉得裤脚管似乎被什么扯了扯。回头看去，那头小狗崽一边气喘吁吁的一边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维克多。

“咋咧？剩下的可不会给你了，我也是要吃完晚的。”维克多俯下去摸摸脑袋说道。

小狗崽用力拖着维克多的裤腿不肯放，似乎是想要带维克多去哪里。

维克多觉着有趣，于是带上了五架无人机带上了一些装备跟着走。

说不定还能见到它娘呢。

小狗崽体质还不是很好，走走停停的，结果花了好几十分钟才走到。

是个天然的巨大树洞，树本身似乎已经枯死了，不过仍然有藤蔓以及新的树芽从长在树干四周，倒还是郁郁葱葱的。这颗参天大树说不定是这森林里最粗的，四五个人环抱估计都难，对于这小狗崽来说非常大了。树干尖端是炭黑色的断裂面，像是被雷劈中的样子，所以它身边反而有好几颗巨树比它还高。

小狗崽叫了一声，然后窜了进去。

维克多让无人机呆在了外边，他俯下身子去钻了进去。

洞内不出意外地很昏暗。维克多花了点时间适应了下，却忘记了其实只要去把外骨骼的夜视成像打开就能跟大白天的视野一样。

维克多首先注意到了小狗崽，这小家伙正在对着他摇着尾巴。

然后就看到一个...人类？

不，有点不一样，人类的皮肤不会呈现出这种诡异的鲜艳红色。这比本地人还要鲜艳的红绝对不是什么正常情况。而且这个人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死了一样。

维克多相当原始地伸手探了探鼻息，发现其实这人还活着的样子，不过看上去有点虚弱，脸上几乎都是白的，在这鲜艳的肤色下简直可怕。

随后维克多想起了外骨骼的检测系统，于是打开了生物状态扫描，对着面前的“红人”扫了扫，也不知道这点微弱的辐射会不会对他产生啥副作用。

军用级别的非常快速高效，只是一会儿就已经将这个“红人”的所有生物信息都采集完了，和人类有超过70的相似度，内藏也是类似的，所以一下子就发现了对方的病症。

有点过敏的症状，体内的防卫系统混乱了，非正常地在内耗。不过至于是具体那种过敏还需要仔细判断，说不定是本土特有也说不定。

姑且将一个维生装置拆下来贴到了这个昏迷的家伙身上，免得待会搬动的时候就嗝屁了。

维克多扯着他的双脚倒退着出了树洞。小狗崽也跟了出来，舔着维克多的手。他伸手进衣服口袋中摸了摸一罐小小的肉罐头，这东西牛肉味非常足，却有着类似猪肉的口感，原本是当做零食的，现在他决定待会用这个褒奖下这只小狗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成功地话大头应该算维克多，但是小狗崽也得有个两三层是吧。

到了外边就好办多了，直接抱着跑都可以了。有着外骨骼加持就是头熊也能尝试扛着走。

不过考虑到小狗崽脚力不行，所以维克多还顺手将萌萌的小狗崽也抱了起来。飞快地跑回了重型步战边。

步战车里有着完整的战地医疗系统，就是你缺胳膊断腿也能暂时给你搞一个临时的义肢装上。这种小小的过敏大概没啥问题的。

正当维克多这样想着，这“红人”忽的剧烈咳嗽起来，浑身抽搐起来。

“大哥！快要到了你特么怎么不行了？”维克多相当无语，他刚打算爬上步战的。

相当熟练地从侧身的背包中抽出一管肾上腺素笔，轻轻扭开保险，然后一下往那人的大腿上一扎。

高压下肾上腺素液刺破表皮直接进入到了体内，然后迅速通过体内循环流窜到需要它的地方，一会儿就产生了效果。

“红人”的症状暂时缓解了，一时间平静下来了，同时也完全清醒了。

“坚持一会啊，马上就能帮你治疗。”维克多匆匆打开步战的后舱门，然后开启了紧急医疗装置，将还没缓过劲来的“红人”轻轻放上了干净的折叠手术台上。从战地医疗装置中展开的数条医疗臂立刻开始了工作，一条带着医用纳米机器人注射针的机械臂首先伸了过来。

这是要先打一针，纳米机器人会帮助人类体内的防卫系统抵抗细菌真菌病毒甚至是癌变细胞，同时也能和血小板一样修复体内损坏的器官或者表皮。所以这是正常的流程。

不过这个“红人”却不知为何突然害怕了，他还没有恢复力气，就开始拼命挣扎，身子滚下了手术台，嘴中发出有些让人不解的畏惧声音。

维克多大为不解，不过没有光站着，而是上前扶起了“红人”，然后拍拍他身上的灰土。

“红人”回过头，维克多第一次认真看到了他的容貌。

之前因为苍白而有些不明性别的感觉，现在脸色红润一些之后有些清秀，五官倒是端正，和心星的人类比起来有些差，但是相比这里的本地人倒是好看一些。

维克多自己瞥了瞥刚刚扫描出来的生物信息，发现了面前的人还真有女性特征，然后赶紧把有些侵犯隐私的生物信息显示关掉了。

她眼中流出了眼泪，看向维克多的眼神中有着一丝哀求。

维克多相当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是这个已经不再挣扎的红皮肤女孩真的是做出了一副哀求的样子。

小狗崽是没啥眼力见的，刚刚落地之后维克多就没它，搞得它有些不爽。它上前来，一口咬住了维克多的裤脚，然后用力拖着。

“好好好，知道了。”维克多知道这小家伙想要玩或者好处，于是从口袋中掏出了那罐零食，蹲下来打开封盖放到了小狗崽的面前。小狗崽相当人性化地满意点点头，然后低头大快朵颐了。

此时那个红皮女孩有些呆呆地，眼中泪水还在不断滑落。

维克多有点想安抚，但好像语言不通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不管是说这是为了治疗还是说自己没有恶意都无效。这个虚弱的女孩只是抱着独自畏惧着哭泣着。

“欸...麻烦了。”维克多决定还是先把她和狗子待会飞船去，找自己姐或者等菲尔。

***

等菲尔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里的天都黑了。

维多利亚虽然在，但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一个语言不通的人，她最多只能友好地微笑一下，表达一下自己没有恶意。

但是红皮妹子仍然很畏惧，维克多觉得可能是有什么心理疾病或者单纯的对未知事物的畏惧。

“简直比猫还敏感啊...”维克多如此吐槽道。

“确实，不过我很好奇你去了哪里能拐回来一只狗子一个妹子？”维多利亚在尝试均失败后问道。

“就是去森林探索了一会，车上还有一只本土猛兽呢。”维克多指指炮塔后边和死狗一样的凶兽说道，它看起来今天可能都不会醒来了。

“你也厉害，走一趟能捡这么多。”维多利亚给了维克多轻轻地一拳，颇无奈地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刻意的啦。”维克多挠挠脑袋说道。

此时菲尔也进入了飞船。

她瞅了瞅步战上的那只凶兽，又看到了维克多身边的小狗崽，还有不远处一个蹲在角落的一个面露畏惧之色的红皮人。她愣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啥情况？你们是去拐人回来了？”

“才没有好吧，只是我随手救死扶伤而已。”维克多赶紧回道。

“哦，对了，那个村子我去看了看，那群人可能是统合的逃兵，明天我们就去抄他们老家。”菲尔将外骨骼卸了下来，伸了个懒腰说道。

“那我可以在旁边掠阵不？”维克多吐吐舌头说道。

“不可以，再想偷懒让你打头阵。”菲尔一个手刀劈在维克多脑袋上，假装生气说道。

“好吧...那我得上全防御套件。”维克多开玩笑地说道。

“好了，菲尔，这个孩子不肯接受救治，她似乎很害怕这些机械。”维多利亚对着维克多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

“是吗？”菲尔不以为然，她直接走了过去，然后将那个红皮妹子的后领拎了起来。

红皮妹子没有反抗，只是眼中的氤氲更重了一番，可能是眼泪流的太多，眼睛红通通的。菲尔没有管她那可怜无助的表现，拎着就按到了手术台上。

“不许动，听到没有？”菲尔摆出恶狠狠地表情威胁了一番，然后红皮妹子乖乖地不敢动了，只是默默地哭泣着。

然后医疗系统顺利地给她注射了医疗机器人，随后来了一番整体的细致体检，最终没有再多干什么，凭借着几乎无所不能的纳米机器人就已经基本清除了那些过敏素，然后让这个妹子的脸色恢复地更多了。不仅如此，怪异的鲜艳肤色也在缓慢地消退，开始向着正常的人类的样子变化。

“神奇了...难道她不是当地人？”维克多惊讶地说道。

“显示上确实像是土著人，但是现在的外表的话倒是更加接近我们。这还真是神奇了，难不成这还是个杂交品种？”菲尔也不是很懂，原先一身红皮虽然怪异，但是至少是接近当地人的，但是现在皮肤变白后，搭配上不算矮的个子以及清秀的面容，反而更加像是人类了。

纳米机器人完成它们的任务之后就潜伏到了不会影响其他细胞的地方，在未来用得上它们的时候要是还有能源，它们就会再度复苏。被治愈的女孩脸上仍然有着畏惧，但是也同样有着意外和迷惑。

她不明白这群人。

同样维克多她们也不明白这女孩是啥情况。

“罢了，先不管，给点吃的先养着，明天早上再去找本地人问问。”菲尔摆摆手说道。

“嗯，吃晚饭吧，我打猎搞到了本地鹿肉，烤着感觉还成。”

“吃了不会变异吧？”维多利亚开玩笑说道。

“难说，说不定会变红？”维克多将烤熟的鹿腿切片放入碟子中，然后递给她们。

菲尔在数种酱料之间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了最稳妥的孜然粉。

维多利亚则将女孩带到桌子边坐下，然后端了一个碟子，将一碟切片的烤鹿肉放在了那个茫然无措的女孩面前，同时还将一杯柠檬水也推到了她面前。

“待会还得给她洗个澡，身上全是泥土啥的，得检查下不要伤到皮肤了。”维多利亚摸摸女孩的脑袋，说道。

“伤到了也会被机器人快速愈合吧...根本不用担心的啦。”维克多看了一眼，伸手给在自己腿上的小狗崽一片鹿肉，“哎，我的狗子真好胃口，晚上还能大口吃肉。”

“那是狐狸好吧。”菲尔看了一眼说道。

“欸？是吗？”维克多略微惊讶，腿上的竟然是狐狸，他是没看出来。

“啧，你这见识不够啊，这就是狐狸知道吧，而且还是只母的。不过还没成年呢，你把它顺走了，当心晚上她爹过来咬掉你的眼珠子。”菲尔吓唬维克多道。

“真的假的？那我等它爹回来就还给它。”维克多一边喂着腿上的小狐狸，一边说道。

“说不定她可能没有爹了。一般狐狸一胎不太可能就一个的，估计这小家伙父母兄弟姐妹都被上级掠食者捕杀了。”维多利亚看维克多真的信了，就说道。

“也不是没可能。”菲尔耸耸肩，不反对。

“那你还真可怜啊，以后就跟着哥哥我混吧。”维克多低头摸摸那毛茸茸的脑袋说道。

小狐狸也不知道听懂了啥，就眯着眼睛享受维克多的抚摸，顺便嚼着鹿肉，甚是惬意。

一开始女孩很畏惧地看着她们，也不敢去触碰那面前的烤鹿肉。不过在看到三人一狗的大快朵颐之后，渐渐被飘散着香气的鹿肉吸引，最终还是生涩地用手指捻起一片尝了尝。

两行眼泪霎时从她红肿的眼眶中流出。

“这孩子...不会是没吃过肉吧？”维克多吓了一跳，手中筷子都差点没夹住鹿肉。随后又从鹿腿上切下许多片鹿肉，加到一边流泪一边狂吃的女孩面前的碟子中。

“欸，落后的国家，人民也是可怜。”菲尔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感叹道。

维多利亚翻了翻白眼，她觉着这种情况恐怕不止是落后，跟他们的宗主国，也就是法兰意志帝国也不无关系。因为没有太多价值而被宗主国放弃的落后国家，时至今日，他们都还很愚昧，唯一能够快速教授人类先进知识理念的科考舰与AI也掌握在皇家手中，贱民依然是贱民，顶多手中的武器变先进了些，文明依旧非常落后。

要是他们能上点心，这里至少能够成为正常的仆从国、富裕的通商国都甚至是军队的补给节点，而不是被遗忘的外族居住地。

不过对于宗主国来说，这里不仅没有需要的矿脉或是制作各种民用产品所需的石油，而且法兰意志帝国的军队没有在这里驻军的意愿，那些来到这里的殖民舰队勘探过后甚至都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里开化他们，仅仅留下一艘老旧的战舰就跑路了。

现在这里基本就是没人理会的穷乡僻，也许偶尔他们能搞到一些太空垃圾促进发展，但更多地还是因为皇室的腐朽守旧而只重视一部分，而完全没有理解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事实，甚至连标准化流水化的工业都没有，他们的猎枪甚至都是不统一的，能用就成。也只有皇室的卫队有着较为一致的装备，算得上有点脸面。

这颗星球实际上未开发的土地海洋多得可怕，尽管可用的矿脉和石油极其匮乏，但是如此丰富而多样的生态环境完全可以成为他们最好的资源。须知，帝国甚至为了维持一颗用于观光度假的原生态星球都愿意掏钱驻军，更何况这种不用太大资金维护的真正原生态星球。就算不观光，有节制地出口野味也能足够这些本地人赚个盆满钵满了，奈何愚昧的思想与保守的主义从来都是封建主义国家的特色。或许只有哪一天，来自他国的黑色战舰才能让他们醒悟了。

“欸，菲尔，你说行君能不能问法兰意志帝国讨一颗对他们没用的行星进行开发啊？”维多利亚突然开口问道。

“嗯？如果真的要的话肯定没问题，只是...主公说过，她现在退位了，所以不可能去掌握领土之类的，否则就是在挑战联盟一起决定的规则。联盟内不会接受再多出哪怕一个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国家，这会导致十六国的利益受到影响的。”菲尔说完又开始尝试涂上塔塔酱品味烤肉了。

“也是，我就问问。”维多利亚略微思考了一会，露出微笑说道。

“没事。只是...对于联盟来说，只有少数人才能真正完全不用在意资源分配，其中就包括了本国国民以及上位的仆从国，而大部分...事实上不在此列的。资源终究是有限的，联盟不介意在自己人身上浪费资源，但是绝对不会在其他人身上多花一分冤枉钱。希望你能够理解。”菲尔严肃地说道。

“我明白，是我唐突了。抱歉。”维多利亚微笑着道歉道。

“多谢理解。当然，若是私人的少量支持的话，我想主公是不会介意做做公益的，不过我得等此间事了。”菲尔也微笑起来，缓和地说道。

“谢谢。”

“哇，你们怎么突然就聊得这么...高端，我有点不适应啊。”边上一脸懵逼的维克多总算是找了时机插上话了。

“那是当然，我们大人说话自然得高端点是吧，上顾国家大事下及鸡毛蒜皮。”维多利亚伸手摸摸自己弟弟的大脑袋说道。

“好吧好吧。就是想说我还是个小孩么。”维克多无奈地翻翻白眼，倒也不多嘴了。

维多利亚和菲尔相视一笑，不知为何倒是感觉很和谐。

哪个女孩也不再暗自悲伤了，虽然语言不通，但是面前这些人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坏人的样子。

***

清晨的湿度还有点大，露水从透光度极佳的舷窗上划过，远处自地平线缓缓升起的巨大恒星很快就会将它炙热的光线给予思必达。

女孩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但是还模糊地记得后来那三个人似乎比自己还要先醉成一团。

不过这大早上的她醒来却没有看到半个人。

她心中忽的又是一惊，害怕起来。

不过很快一只还在熟睡中的狐狸崽子进入了她的眼帘。

伸手轻轻抱起那可爱的狐狸，还在睡梦中的狐狸崽子嘟囔了什么，不过人显然是无法理解的，不过看它的表情似乎很放松。

远处桌上放着她认识的扁方块，两块之间夹着好像是肉类和蔬菜的东西。然后还有一杯保持着温热的牛奶。

这是维克多留给她的早餐。

而维克多维多利亚以及菲尔，此时已经全副武装地出现在了一个村庄外围。

清晨的湿气并没有对身着外骨骼的三人带来任何困扰，她们轻松地在足有半米高的草木中穿行，却没有发出太多的声音。

思必达人生活规律和人类并不一样，毕竟他们的恒星也跟心星的不一样，直到恒星过日中之后他们才会出来。当然这是有钱人...也就是那些贵族和皇室。贱民则不一样，这种天还没完全亮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准备外出打猎了。

不过尽管他们是专业的猎人，精通潜伏于追捕，但是在真正的大佬特工面前，他们也不过是小白。

维克多和维多利亚在菲尔的带领下完全没有惊动任何人就非常顺利地通过了那些不是很密集的类似帐篷的民居，然后看到了这片村子最大最坚固的一栋石头房子。

“这是他们的教堂一类的建筑，那些统合逃兵就住在这里。”

石头房子虽然已经是最好的了，但是表面依然有些破败，灰色的石头表面沾满了各种污垢。

透过那个仅仅只有一张纱网的窗口可以看到里面两个穿着鹿皮皮衣的男人一边抽着自制的卷烟一边打着有些油腻的扑克。

不远处的墙角里架着四把老旧的步枪，还有带着枪架一挺.50机枪，维护状况似乎不错。

“他们的弹药库在地下，总共有四个人，两个人两个人轮换着留守，不值班的会出去玩。这些都是当地人告诉的情况。”菲尔回轻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不是很可靠吗？”维克多问道。

“差不多。我昨天看到了他们丢弃的罐头，那些是统合的，生产日期在十年前。”

“有什么问题吗？”维多利亚很好奇。

“根据我的了解，这些人是在执行边防任务的时候逃脱的，只有一架重型攻击机，正好是四人机组。随后在官方记录就失去行踪了。而我昨天还找到了那具攻击机的残骸，上面的编号是对应的，但是记录仪和航电系统被拆除了。而且这些人已经在这呆了估计有个三五年了。在最近的数年记录中，联盟方面都没有飞船登录和经过的记录。你觉得他们会在昨天中午为了庆祝自己坠机生还而开罐早就应该消耗完的机上的应急食品吗？而且还是十年前的。”菲尔戳着自己的手环说道。

“难道有人再给他们偷运补给？”维克多说的同时还想到了另一种更为危险的可能。

“不排除。总之我们要活捉...至少得有一两个活口用来问话。”菲尔微笑起来，现在配着这话看着有些渗人。

“呃...好。”维克多搭上自己的枪械说道。

菲尔率先摸了上去，这么两个没有任何外骨骼逃兵对于她几乎没有任何威胁性。但是她到没有因此而轻敌，还是用上了外骨骼的光学迷彩，不过这个型号的外骨骼比不上老近卫，光学迷彩能够持续的时间较短，所以菲尔尽可能地快速解决。

电击棍，作为防身最佳的装备，在帝国内很少见，但是维克多也还是知道这种可以暂时解除敌人行动能力的神器，唯一的不足是一般的电击器电击距离太近。

不过菲尔手中的，却不太一样，她的是不同于那些民用的，是能够远距离射出一条银丝然后瞬间输出高压电击，一瞬间让敌人躺地上的强化装备。这样说有点像是那种电击手枪，不过事实上这玩意比电击手枪还要好用，主要体现在可以快速地对不同的目标进行打击，而且电量充足，要是条件允许的话，电晕一个班的敌人是没有问题的。

毫无察觉的敌人被毫不意外地偷袭了，然后在两秒内双双被放倒。

在两人倒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之前，菲尔一个箭步，一手提一个，避免了这种情况的发生。然后递给后边的维多利亚，维多利亚也是穿着外骨骼，所以也实现相当轻松地提着就走，然后把两个晕倒的倒霉家伙捆成粽子塞进不知道原本装什么的箱子里面。

菲尔继续前行，在探查一番后并没有看到其他的敌人，只有找到了一个藏的不是很好的通讯器。

这个通讯器是只有联系对象的单线通讯，不过所有的通讯记录出人意料地都保存着，并没有转移到别的存储或者说销毁掉。这让菲尔觉得相当轻松。

“这是统合的单线通讯器？”维多利亚凑上来问道。

“对。维克多，你把光学迷彩开了，到外边把风，我们要听一下顺便采集下来。”菲尔点点头然后对着维克多说道。

“啊？好吧...”维克多略微不愿意，不过倒也不多说什么，乖乖地出去了。

“那么来听一下记录吧。”菲尔触碰着统合落后的通讯器的玻璃显示屏，调出了录音。

......

听取录音仅仅只花了不到三十分钟，但是两个人都相当地沉默。

她们原先过来，是因为维多利亚从无名行星表面逃出来之前从那些武装分子口中问来的地址，但是她并没有想到如此轻易地就刚好遇到了，原本还以为需要花上好一段时间进行调查。

从刚才听取的信息中，维多利亚知道了她的一部分部下的下落。

但是可惜的是，有些太晚了。

在最后一份报告中，那些被带走的人没有一个拥有不朽者的血统，所以统统被清除掉了。

而在之前的数次报告中，她们还知道了伊比利亚的运输船、列克星敦的科考舰、亚特兰蒂斯的运输船都悉数为统合的战舰所摧毁，被抓来的，只要是非有不朽者血统都被解决了，而不朽者血统持有者则交给了别的部门研究。

“这件事情，我必须立刻报告给主公。”菲尔抬起手环，准备接通。

“等等，我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明显。我觉得我们还需要详细了解一下。”维多利亚伸手阻拦着说道。

“就算要后续调查，现在我也必须向主公报告，这件事情牵扯太大，这不是你我能够做主的。”菲尔轻轻拨开维多利亚的手说道。

“可是...如果现在就这样说出去，那么联盟定然会跟统合开战了。”

“那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菲尔摇摇头，依然决定上报。

“请等等！如果开战，会有多少国家因此覆灭？又会有多少人因此而流离失所乃至丧失生命？就拖上一段时间，等我把事情查清楚好吗？”维多利亚仍然想要阻止。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压下了，而统合在你调查的时候继续向着不知情的民船下手，这个责任是谁的？算我的还是你的？还是说我们都有？你说会有流离失所的人或者丧命的人？那些统合的人民虽然我能承认是应有人权的，但是他们在试图伤害我们的同胞，我凭什么要因为估计他们的死伤而坐视自己人的死伤？我是联盟的人，是帝国的人，不是统合的人。请你不要再阻止我了。”菲尔有些生气了，略微大声地说道。

“好吧...希望我想到的不会成真。”维多利亚无法反驳，只能退让。

她们终究...还是帝国的人。

帝国权益高于统合。

这是正常的帝国人民都会认同，并且不会反驳的事实与底线。

虽然一直遭到一些极端自由主义以及乌托邦主义的反对，被认为是“可耻”的民族主义。

但是帝国欣然接受了民族主义这个词，并且认可帝国人民至上。

伟大的帝国人民不可侵犯。

菲尔最终还是拨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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