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夜，大部分人都已经在自己的居所处于睡梦中了，不过有一群人却反而活跃了起来。这些夜猫子生活规律和正常人完全相反，昼伏夜出，做着一般人绝不会去触及的阴暗之事。

在一座废弃等待拆除重建的工厂中，偌大的车间的一角的马灯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周围围着坐的一圈人。

“这次的行动没有成功，那几个居然临阵怯懦了，还想着自己的活命，毫无为我们伟大事业牺牲的觉悟，我希望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一位身穿黑色冲锋衣，脸上有着如同狼爪般刺青的男人低沉而毫无感情地说道。

“我们在都内的人已经不多了，要是还想要再行动的话，恐怕后面就没有更多的潜伏者为我们提供情报了。”坐在对面的一个清瘦的人敲打着手中的一只老式弹道手枪说道。

“的确，或许还得等待本部的援手到来。”另外一人说道。

“等他们来恐怕就来不及了，人民武装防备越来越严，而帝国内务警察也快要查到我们身上了。”脸上有狼爪刺青的人依旧毫无感情地说道。

“他们已经连议会卫队都要查了？”

“对，蝮蛇4大概就是被发现了，所以最近没有看到他，他的部下都说他得了病被带去干部医院了，但是我觉得绝对是被内务警察逮到了。我们现在都很危险。”虽然声音毫无感情，不过事实上他自身恐怕也是感到了不安。

“怪不得联系不上了...现在外部的武器已经运不进来了，SS基金会已经不在给予我们支持了。”

“这些小事并不足挂齿，我的教友们，神的意志让我们坚如磐石，只要信念尚存，我们的伟大事业必将实现。此时的牺牲是为了让神迹降临的献祭，是为了我们的伟大事业。将我神的光辉普照于万民，将我教的教义传诵万年。”一圈人中，一位衣着夸张，一眼便能将其与牧师之类的身份相关的人站起身来，伸手向天包含情感地对着一圈人说道。

此处的所有人都不由地为其鼓起掌来。

“真是一成不变的老套路啊，这么多年了，邪教的人依然是在用这样的方法骗人吗？”离着数十米远，突兀地一道声音传来。

那一圈人猛地转头。

“你是谁？”领头的，也就是刚刚传教的那人脸色一沉，问道。

“我啊。对了，我是谁呢？嗯...这是个问题，我想成为谁都可以，所以我现在似乎是...谁？呵呵。”门口那人说着说着突然自己笑了起来，“对了，我现在的称呼，是伊斯特尔。”

“伊斯特尔...那不是法兰人民共和国的550022型多用途巡洋舰吗？”一个人愣了下说道。

“嗯哼，知道的很多嘛。”伊斯特尔点点头表扬道。

一圈人人用警惕地目光看向她。

“不过，知道的多可未必是好事。”伊斯特尔伸出手打了个响指说道。

清瘦男子抬起了枪口，准备指向她。

然而，他刚刚有所动作，就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直接飞了出去，栽倒在了一堆杂物之中。

“开枪！”面上有着狼爪刺青的男子高喊一声，瞬间拔出了腰间的帝国制式72-3型短磁轨自卫武器，向着看起来毫无防备的伊斯特尔在一瞬间射出几发。

“真是暴躁呐。”伊斯特尔一边摊开双手一边叹气道，同时，身前出现的电磁力场拦截了十数倍音速的小小的轻电磁弹头，将它们化为几粒废金属。

一圈人中反应最快的狼爪刺青男子转瞬间就被突然从阴影中出现的两名身着镇暴外骨骼的军人一枪托砸在后脑勺，旋即被按在了地板上。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身着镇暴外骨骼的军人迅速制服了他们，并且相当轻松地将他们的武器一脚踩成垃圾。

“你们知道的什么的话，最好通通告诉我比较好，不然光是一个企图颠覆帝国罪就能让你们死上一遍，再加上唆使他人犯罪之类的，怕是死上几次都可以。不想被绞杀的话还是坦白从宽的好，运气好还能在大牢里吃一辈子免费餐。”伊斯特尔笑了笑，戴上了一双白色的手套说道。

“你们是法兰的秘密警察！怎么可能出现在帝国？”脸上有狼爪刺青的男子挨了一下居然还没有晕过去，此时正愤怒与震惊地表情大喝道。

“说话不要这么大声，好吗？盟友之间互相帮助洗清毒瘤很难理解吗？”伊斯特尔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不可能！各国之间明明有不互相安插情报人员的协约！”

“嗯哼，so？我们又不是情报人员。而且就算是，这项协约也不过表面意思意思而已，有哪个会来管御前侍卫咯？”伊斯特尔伸出右手，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72-3型，查看了一下在内部的生物信息。

“朴宇成上尉。呵呵，原来是劣等人哈。真是幸好联盟内人类平等的宪法，不然真是难以想象会看到你们这样的白眼狗。跟神月大人的祖辈同一个颜色真是太让人遗憾，真是难以置信神海内人居然还能把你们当成是他们的同胞。”伊斯特尔突然就换上了鄙夷的神色说道。

“你也就现在能说说，等我的战友们将你们这些剥削者铲除，世界必将属于我们丽寒民族。”朴宇成上尉嘶吼道。

“呵呵，也许吧，不过至少不会是现在。”伊斯特尔抬起脚，一脚踹在他脸上。

“对，现在你们应该陪葬。”朴宇成说完狠狠咬下了自己的舌头。

“快退！”伊斯特尔的反应速度极快，一把推开了身前的两个军人，然后自己也顺势一个打滚退出了附近。

不过朴宇成的人肉炸弹更快一些，不过瞬间就已经在体内爆炸，预制破片混杂着他的内脏碎片与血液飞了出来，一部分尚未来得及逃离的军人的外骨骼瞬间被划过，最外层的轻质合金直接被贯穿，若非夹层中的陶瓷碎片阻挡，怕不是要**肉里。

当然这不是唯一的爆炸，其他的人看到此情此景，似是被感染了，也狠狠咬下了舌头。接二连三的爆炸在一瞬间传播开。

浓重的血雾与烟尘一时间将众人的视线遮蔽了去。

“大家，有谁负伤了吗？”伊斯特尔通过骨传导瞬时通讯问道。

“咳咳，TS-16被击中了头盔，似乎是晕过去了，但是没有击穿，呼吸稳定。”

“TS-09，右臂受伤...已止血，暂无危险。”

“TS-04...”

回答很快传来，当然更多还是无事的报告。

“Okay，确认一下那群恐怖分子...给尸体检查下身份。”

“明白。”

极端主义者向来都是被视为最危险的敌人，要远比那些为了政治诉求或者是单纯为钱的要可怕的多。他们更加不在乎生命，对别人生命不在乎，对自己的更加无所谓。而且他们不像那些有着信仰与理念的无畏之人，他们根本不在乎为人类做出什么贡献，也不会对自己的同胞留情，甚至连自己的家人都可以舍弃。这是非常可怕的，任何正常人在这些人身边都非常的危险。

现在面对一堆一言不合就自爆的极端主义者...不，现在应该只能说是一摊焦糊的烂肉了，即便是作为训练有素的军人，伊斯特尔仍然感到了生理与心理上的不适。

被击伤的几名军人现在也都恢复了正常，剩余的则利用探测生物信息来确认这些碎片曾经是谁。

“长官，似乎少了一人。”他们完成后确认了一遍，然后报告道。

“嗯？怎么会？外围守卫没有任何报告啊。”伊斯特尔很怀疑有哪个没有装甲的人能受得了这样的爆炸。

“也许是没有检测出来吧...我们再加检查一遍。”

“嗯，可以。”伊斯特尔点点头。

厂房外边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小雨，这对于伊斯特尔的听觉带来了点麻烦，好在骨传导通讯倒并不会遭受影响。

不过由于雨水润湿了厂房外围的草地，原本坚硬的地面变得湿滑的同时还更加容易留下足迹了。身穿超过三十公斤的军用外骨骼的军人只是向前一步，脚掌便会彻底陷入泥土之中，发出不算轻微的声音。

外围警戒并包围着厂房的军人并非伊斯特尔带来的直属部队，而是同样奉命调查此案的蔷薇帝国皇家秘密卫队，他们的头头是一名她并没有见过的陆军少校，据此人自称为玛蒂尔达，不过多半是个假名而已，就和她这伊斯特尔一样。

在很久以前，皇家卫队中的这只秘密部队就很有名，完成过无数令人不敢相信的不可能任务。和他们比起来，法兰人民共和国的边境武装警察所属的秘密警察倒是默默无闻，所以刚开始伊斯特尔还是有点些微的畏惧的，即便自己的军衔和对方一样。不过事实上这位彬彬有礼的女绅士并没有想象中那种飞扬跋扈的感觉，而且相当随和平易近人。或许这是特工的自身修养使然，不过的确让人感觉很棒。

鉴于秘密卫队的声名斐然，他们愿意负责外围让伊斯特尔感到非常感激，毕竟手下的弟兄并非全都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滚过来的，有些年轻的孩子还是不太放心的。与之相比，那些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其实应该都是些经验丰富而又熟知战术的大佬让人更加安心。

“玛蒂尔达同志，你那有情况吗？”伊斯特尔犹豫了一下，出于负责的态度，她打开了和秘密卫队间的通讯线路，问道。

“伊斯特尔同志，我们这里暂时并无状况。你们遇到麻烦了吗？”

“有点，我们不太确定叛乱分子是否完全被清理了，检查结果显示有可能有一人失踪。”

“嗯...好的，我会告知我的人注意，如果有消息还请互相知会。”

“了解了，我会的。”伊斯特尔礼貌地回应，然后暂停了通讯线路的使用。

伊斯特尔稍稍安下心来，左手不自觉地伸向腰间，然后搭在一柄装饰简洁的短刀之上。右手取出两粒软糖丢入口中，渐渐将有些紧绷僵硬的肌肉松懈下来。

手下的军人很快就在此检查完毕，走到了她面前。

“长官，真的没有，应该是趁着那时的烟雾跑掉了。”

“分成四队，我们四个方向去搜索，他应该没有跑出工厂，不然不会没有消息。”

“明白。”

伊斯特尔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日出还有两三小时，大概不会在完成任务之前被无关之人看到。不过，她的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一丝不安生出。望向繁星遍布的天空，她深深吐出一口气。

***

凌晨，半夜醒来的维克多没有任何睡意，他躺在自己的被窝中，一动不动，有些无聊地看着床头光线暗淡的小夜灯在心中数羊。

窗外淅淅沥沥，雨滴打在窗上发出毫无规律的敲击声。

维克多躺在床的这一侧，而床的另一侧并非如往日一般只有两个抱枕，而是换成了一个熟睡的美女。

这是维克多为什么毫无睡意的原因。

维克多不断睁眼闭眼，即便心无所想也没法睡着。

为何曾经追过的明星，克里斯提娜会相当安心地与自己同床，维克多也是感觉很迷。原因的只是因为白天的事...

下午的时候，维克多和克里斯提娜回到了医院，推开病房门，发现床边坐着人。

“呃...席长官，你怎么在这？”维克多指尖相扣，有些不安地问道。

“我的公务已经完成了，所以过来看看而已，你又没有干什么，紧张啥？”床边的瑞雪将穿着过膝袜的长腿交叉翘起了二郎腿，有些好笑地反问道。

“没有没有，只是在下自小就这样，容易紧张。”维克多摸摸脑袋说道，同时眼神到处飘，时不时落在那双大长腿上，然后又很快离开。

“切...”一旁的克里斯提娜有些好笑，轻轻嘲笑一声。

“克里斯提娜小姐，医院里怕是呆厌了吧？”瑞雪瞟了一眼维克多，自然也是知道这家伙为何如此，干脆不理，转向了克里斯提娜。

“嗯，是呢。不过我原本以为你们是要让我说点什么，才肯放我归林。”克里斯提娜面露微笑但是略带嘲讽地说道。

“小姐说笑了，你也是公众人物，连君王都对你有所耳闻，这种事情我们可没法做哦。”瑞雪也是面露微笑，摆着手说道。

“嗯？德君神月吗？”克里斯提娜有些意外的样子。

“包括，但不止。”瑞雪摇摇头说道。

“还有威君幻月？”克里斯提娜有些疑惑，因为听闻幻月君王对这种事情不是很感兴趣。

“那倒没有。”

“那还有谁？难道是其他国家的？”克里斯提娜上前几步，坐到了床边。

“这不前面还有一个隐月呢嘛？”瑞雪指指领口的银色领扣说道。

“嗯？”克里斯提娜和维克多一同看向那两枚小小的领口。

瑞雪领口上的并非是现今制式的剑翼金徽，也非代表德君的玉如意嵌玉徽，而是略微有些陌生的银制徽章，像是心形。

“这...不是常见的领口啊...为行君定做的吗？”维克多并不知道这到底代表什么。

“的确是定做的，当年这可是在高官近卫之中常见的行君徽。不过现今早就换成了德君徽了。”瑞雪伸手抚摸着这闪着银光的领扣。

“真的假的...行君可是千余年前的人物了，难不成现在还建在...”说到一半，克里斯提娜自觉不妥，虽然言论自由，并不能因此治她的罪，不过出于道德，还是应当对于君王保持敬畏才是。

“你可听说过本国为君王举行过追悼？”瑞雪一笑，说道。

“这个...这倒好像没有。”

“说不定是为了避免影响民心，没有公布吧？就算是像你一样的不朽者，也不可能长生不死吧？”维克多举起右手说道。

“生龟虽寿，犹有竟时。的确如此，但是君王毕竟非常人，如龙舌兰般长年不衰也是可能的。如果你们无法相信，可以先猜猜我的年岁。”瑞雪站起身来，双手后背，绕着维克多走了一圈，说道。

“从外表来看的话，应该不足七八十，只比我大个三十年左右吧。”维克多直视着瑞雪，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光凭外表可没法看出人的本质哦，年岁也是如此。”瑞雪伸手，从胸前的军服口袋中取出一张薄薄的卡片，递给克里斯提娜。

“这是什么？”维克多好奇地凑上去问道。

“身份证明卡片，当年可没法当场采集生物信息来鉴定。”瑞雪环抱起双手靠在墙上说道。

“嗯，有意思，那可真是够久远的...”克里斯提娜不是非常相信的样子，将卡片凑到眼前看了起来。

“建威元年出生的啊...还和君王登基同一天，很巧嘛。”克里斯提娜翻了个面边看边说道。

“建威？那是纪元前啊！接近1500岁？人类真的可以活这么久吗？”维克多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就不能？威君不是至今仍是第七舰队的实际掌控者？”瑞雪翻了翻白眼说道。

“那...她不是不朽者吗？”

“咋？我不够纯种，你还看不起我了？”瑞雪故意撅起嘴，表示不高兴。

“没，没有，在下怎敢啊，长官英明神武，果然有不朽的风范。”维克多自知失言，连忙说道。

“巧言令色。不过我原谅你了。”瑞雪拍拍比自己略微矮上一些的维克多的头，嘴角掀起一丝笑意。

“诚惶诚恐，诚惶诚恐。”维克多有模有样地模仿古人，给瑞雪鞠躬一拜。

“你这家伙。”瑞雪自然不会漏看维克多的真正意图，不过是多那么几秒可以淡定地看腿。

“你要是真的有这么多岁数了的话...岂不是童颜老太婆咯？”克里斯提娜不知为何有点高兴地说道。

“你这...算了，本来也就是老太婆了。维克多，你不会介意吧？”瑞雪看向维克多，露出诡异的笑容问道。

“岂敢岂敢，姐姐你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在下日夜都想见到，怎会介意。”维克多嘴上如此，心里却只惦记着大长腿。

“不过，既然你是建威时代的，怎么会有行君时代的领扣？”克里斯提娜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以后再说吧。说起来，你知道我们公务员宿舍的环境吧？有没有意向到我们那待上几天？”

克里斯提娜立刻打开了云端，瞬间用搜索引擎找到了关于第三刑侦大队的信息。

不过，她就发现在搜索引擎上的资料仅仅只有写了关于与军部的从属关系以及主要负责事务，不仅没有具体的介绍，甚至连一张图片与大队长官的名字都没有。

“毕竟是政府敏感部门，你要是期待能从WEKI老师上搜到，那只能遗憾了。不过，维克多你居然没有给她吹嘘下我们的居住条件吗？”瑞雪有些不解地看向维克多问道。

“你不是自己说了是敏感部门吗？难道不是不能向外宣扬嘛？”维克多也是不懂，她到底是觉得他是大嘴巴还是故意调侃他。

“哎呀，你呀。这又不是明令，到现在还没有详细的资料不过是因为我们名不见经传而已。你看人家近卫的事，就是算国家绝密也还是能被人扒出来。你真是不会撩妹，不然我教教你？”瑞雪摆摆手，半开玩笑地说道。

“嗯哼。恨为女儿身么？”维克多有点不信。

“这倒没有，以现代技术，换个身体都可以，变个性问题不大。不过看你应该是那种喜好更加偏向于百合的那种吧？”

“欸？不愧是专业的。你能够解读别人的行为吧？”维克多突然双眼发光问道。

“啊...嗯...算是吧。”瑞雪挠挠脑袋，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真厉害，以后教教我呗？”维克多双手合十卖萌。

“嗯...”瑞雪也不好说其实是猜的...有伤威严...

一边坐在床边的克里斯提娜大概是看懂了什么，掩着嘴似乎在偷偷地笑。

“那么接上上一个话题，我就过度描述了，总之我们宿舍的条件非常不错，和公务员的身份相配，你可以靠想象来弥补你不了解的地方，然后等到了再验证自己想的是否正确。”

“哈...那么你的意思是能够给我选择暂住的地方咯？这儿，或者你们那儿。”

“Yep.”瑞雪点头表示正确。

“唔...医院病房的确是呆够了，想来在你们那里彼此都会更加方便哈。对了，既然是政府机关，那网络一定很棒吧？”克里斯提娜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后说道。

“嗯，那是自然。”

“那就没问题，现在就去吗？”克里斯提娜站起身来问道。

“也行。”瑞雪不反对。

维克多看上司瑞雪做了决定，也不多嘴问为什么，只是也站了起来。反正他也无所谓，跟着就好了。

***

走过歪歪曲曲的林间小径，瑞雪把一些维克多也不知道的好地方都介绍给了克里斯提娜，然后才踏入中央的宿舍一楼大厅。

“这里居然还有专门的游戏场所，真是对你们这些享受公务员待遇的社会精英感到羡慕。我很好奇为啥就你们看起来福利这么好？”克里斯提娜一路啧啧啧后说道。

“这得问当年为什么会立法专门保障公务员的福利了。”瑞雪笑笑说道。

“呃...我有句话刚刚就想问了。”跟在最后的维克多举起右手说道。

“嗯？有什么问题？”瑞雪回头看向他。

“为什么有这样的地方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跟我说过？”维克多有些生气地问道。

“欸？没有人跟你提过吗？”瑞雪歪过头，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笑问道。

“没有啊，完全没有啊！喔要早知道这里设备怎么齐全，我又怎么会去重新买了一套主机呢？！我感觉自己血亏啊！”维克多抱着脑袋摇来摇去的。

“要这样想，这是意外之喜，你看你也只是买了一台对不对？这里可是什么都有，想要哪个型号就玩哪个，比只有一台舒服多了不是吗？”瑞雪竖起食指说道。

“虽然是这样...但是我果然还是觉得自己亏了。”

克里斯提娜一脸无奈地看着在这种事情上好像相当孩子气的维克多，和瑞雪对视一眼，互相耸耸肩。

她俩相当默契地无视了维克多，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大厅。

维克多又自己纠结了一会，然后发现两个人都跑掉了，才急忙跟了上去。

三个人坐着电梯上到了三楼，瑞雪带着克里斯提娜一路走到了最中间那间房门前，然后回过头。

“房主，开下门。”瑞雪指指门把手说道。

“欸...哦...”维克多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伸手握住了门把手，瞬间验证了生物信息后，随着他手向下按下，带着多重防护的房门轻轻向内打开。

“请吧。”维克多站在门口，礼貌地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

“嗯嗯。”克里斯提娜点点头，像游客一般抱着好奇踏步进入。

“表现还可以嘛。”瑞雪笑着拍拍维克多肩膀，然后自顾自地也走了进去。

维克多有些不解地想了想瑞雪的话的意义，不过并没有想到什么，于是就先走了进去，然后随手把门带上了。

维克多其实还没在这宿舍里住上多久，所以其实家居并不多。不过因为他自己比较喜欢模型和各种徽章什么的，所以倒是已经买了一个巨大的展示柜，里面还没有全部摆上，因为他将很大一部分在学校时候的收藏寄回了家里，所以现在柜子里的只有少数。不过他现今最大的也是最珍视的一艘巨大的“狮”级导弹战列舰模型已经单独占据了一层，还在其周围放上了涂着ROYAL NAVY与代表蔷薇帝国皇家海军的蔷薇圣乔治海军旗。四座优雅的三联装457舰炮以传统地背负式设计按照中轴线对称布置，宽大但相当协调的舰桥位于整艘战舰的正面中段，相对应地在另一面这是只有不到三分之一规模的副舰桥，在副舰桥前后则布置着两具功率巨大的力场发生器。舰艏内装着可怕的终极武器——“恒星3M”超重质子对撞加速炮，用以发射人类史上最为可怕的武器——超新星炸弹。在舰体其他空余的部分，密集到几乎不可计数的巧克力式发射井覆盖了大部分正反甲板，而船侧则是被大量的设计成适应舰体流线的通用隐藏式发射井占据，实际的装甲外板还在大量发射装置之内。整艘船继承了皇家海军一向以来的超高颜值，在三年前刚刚进入皇家海军服役。而这以精致的模型则是当初服役之日，模型厂联动搞了个相当写实还原的超贵限定版。不过还好维克多自身的生活费极其充裕，所以狠心买了一艘。

克里斯提娜貌似对这艘优雅而致命的战舰有点兴趣，隔着玻璃露出有些赞叹地表情打量着。这让维克多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这个还蛮帅气的嘛。”克里斯提娜指指这艘战舰模型说道。

“真有眼光！”维克多相当高兴地回应。

“嗯哼，我倒是觉得比起大唐号还差点意思，而且这也并非舰队旗舰。若是斯图亚特号的话也许会更霸气。”瑞雪已经坐在沙发上了，翘着二郎腿说道。

“也是...不过实在是找不到这种还原度的板件了，这一艘还是当初好不容易搞到的，就那么不到一万的限定一个小时就没了。”维克多点点头说道。

“那倒也是，不过我以前就堆了不少存货，到现在都没做完。我可以把一条都铎号以及亨利大帝号送给你。”瑞雪歪着头说道。

“这么友好的么？是多大的。”

“这两个是350的，不过我倒是还有一条1:42超大的大宋号模型，下次带你看看。”瑞雪有些得意地说道。

“这么厉害的么，你不会是专门给她弄了个房间展示吧？”维克多双眼放光地问道。

“当然是咯，不然你这客厅都显小好吗？”瑞雪瘪瘪嘴说道。

“倒也是...”维克多一想也对。

一边的克里斯提娜完全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意地夸赞一下这模型，这两人还能聊上，完全就不理她了。于是她故意捂嘴咳了咳，以提示这两人。

“呃...嗯...说起来其实宿舍里虽然其实是还有空房间的，不过现在管房间记录的AI正在自检，倒也一时半会搞不到权限。克里斯提娜小姐，你觉着这里还扣以吧？”瑞雪反应过来，略带歉意地回头说道。

“嗯，蛮好的。”克里斯提娜下意识点点头说道。

“那就这样决定了哈，你们慢慢聊，我就先去处理公务了哈。”瑞雪一笑，然后快速地从门口溜了出去。

“What？等下，啥意思？？？”维克多想要追上去，结果瑞雪直接把门猛的一关，反而把他吓了一跳。

“我决定了，晚上就睡你这了，你的床大不大撒？”克里斯提娜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刚刚瑞雪坐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问道。

“我这就一张床...”维克多右手捏捏左手说道。

“我知道啊，所以问你床大不大嘛~话说你这有没有什么喝的？”克里斯提娜环顾四周，试图找到点什么吃的。

“有刚买的红茶，你想喝吗？”维克多拿起桌边的一个纯银色的罐头问道。

“可以，你泡的好不好喝啊？”克里斯提娜晃动二郎腿，像个暴发户一样摊在那里，伸着手说道。

维克多白了她一样，然后先去煮起了水。

克里斯提娜就摊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四处看。

维克多还是比较喜欢自己打扫的那种，虽然还没住进来多久，不过已经把一切都擦干抹净了，家具虽然也没几件，不过摆的都端正，而且也没有灰尘什么的。朝南的阳台上落地窗玻璃也是透光度接近满值，外边放了两株比较适合不太管的人的仙人球，就是土质干裂它们也能活的下去，就是一段时间不在家也没事。

维克多自己的房间东西就要多点，透过没有关上的门口望进去，里面全是漫画动画的周边产品。还有多功能的书桌，上面有一条微型工作站，维克还专门给配了一个二十几英寸的投影玻璃触摸屏，以及一个复古的按键式键盘。然后还有一个巨大的书柜，比房间自带的还要大，透过镶嵌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全是轻小说漫画还有BD的碟这种东西。

“嘿，你是二次元宅啊？”克里斯提娜回头看向维克多问道。

“嗯，咋咧？”维克多一边将茶叶丢进已经沸腾的热水中，一边说道。

“没，只是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哈？”维克多将自己的骨瓷茶具摆了出来，和装着茶叶的陶制茶壶有种莫名的错位美感。

“你没觉得自己有点不善于和妹纸聊天么？”克里斯提娜提起一个骨瓷杯仔细打量着。

“这我还是自知之明的...但是...好吧好像非常有道理。”维克多本来想要找个理由反驳一下，不过想了想发现好像并没有不对，所以只得认同。

“是吧~”克里斯提娜将杯子放回桌面，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

维克多只得笑着点头，其实直到现在他还是会感觉有点紧张，对于他真的是和美女相处非常困难。他坐到了沙发上，静静盯着时间然后等了约莫两三分钟，一阵阵茶香从陶瓷茶壶中飘出。

“好了。”维克多将茶水倒入茶杯中，每个茶杯中浅浅的半杯，然后伸手将装有纯奶的小玻璃壶拿到了克里斯提娜面前。

“加奶的话不就是奶茶了么？”克里斯提娜看了看奶壶问道。

“本来就是奶茶，单喝可一点都不好喝，你手边的那个盒子里面有方糖，你可以加点。”维克多示范般地先加入了先前说道的那些东西。

“有趣，唔...嗯，居然还蛮好喝的嘛，虽然和外面卖的口感不同。”克里斯提娜按照维克多的指示加入牛奶和糖，然后端起来尝了一口。

“当然，我这可是真的拿茶叶泡出来，和外边的人造物调和出来的高不知道几个华莱士哦~”维克多晃晃茶罐高傲地表示。

“嗯...也是”克里斯提娜本来想说其实感觉没有外面的那种适合她的口味...不过面前的维克多似乎觉得那啥于是决定还是附和一下好了。

“说起来之前看到你家里似乎很乱啊，你平时不收拾的么？”维克多突然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了，想了想只想出这个。

“嗯，平时事情那么多，实在没有精力去整理了...现在我觉得当初其实该去电视台应聘的，当明星什么的太累了，只是个播报员什么的话估计每天都能有足够的闲余时间。”克里斯提娜有点后悔的样子。

“哈...”

“当初就不该相信什么‘为理想成为偶像吧’这种鬼话。”

“哈...”

“说起来你是怎么进到公安的？”克里斯提娜随意地问道。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是非常清楚...我也就上班没几天，我自己感觉挺迷糊的。我之前还在星群上学来着...”维克多挠挠头说道。

“欸？那这么说算是特招的？好像非常厉害的样子。”

“呃...我觉得吧...也许是也行不是...反正不是很懂。”维克多总归不能说自己其实本该该被送到帝国边境行星挖矿去。

“莫非你们家是官员世家，所以托了点关系？”克里斯提娜有点开玩笑地问道。

“并不，倒不如说是商人家族，我家上边的大人都是经商的，不过我是不干什么兴趣啦。”维克多摆摆手表示并不是。

“那就是你表现优秀，被看上了。”克里斯提娜喝了口不是很合口味的奶茶说道。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可不是什么好学生...”维克多略微回想了一下在学校里的表现，虽然的确比不上眼前的这位，不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跟优秀更是搭不上边。

“那就奇怪了...总不能是随便抽个人吧？”

“也是...那么我到底怎么就被看上了呢...”维克多托着下巴表现得很疑惑。

“不会说其实你是超能力者啥的？能吸住铁盘子叉子勺子啥的。”克里斯提娜似乎很认真的样子，不过说出来的嘛...

“你...认真地嘛...虽然现实中的确有这样的都市传说的样子，但是就算如此，也没有意义吧。”维克多有点无奈地指出不现实的地方。

“这谁知道，说不定你还没觉醒啊。”克里斯提娜这次绝对不是正经的，证据是脸上明显是开玩笑的表情。

“那我该说什么呢...谢谢？”维克多也是蛮无奈的，毕竟克里斯提娜也不算是损他。

“You are welcome.”克里斯提娜眨巴着眼睛笑着回道。

维克多转过头去朝着没人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然后再转过头喝了一小口的茶。接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非常尴尬地坐在原地玩手指。

“说起来，你们这的员工餐应该和其他机关一样是全自动吐出来的吧？”克里斯提娜摸着杯子把手问道。

“呃...我猜你是想形象地表达食物从料理机器人中被端出来...虽然我没有去过别的单位，不过就我以前知道的，似乎都是一样的型号，没有什么变故的话，这种日常机器人是不会频繁更换的。至少我们学校的那个已经要快超过二十年了...我还满希望它赶紧坏掉，这样就能换个不是只有西式早点的了。”维克多非常想再翻个白眼，不过姑且憋回去了。

“我以前上高中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我们那里是有烧饭的，虽然大部分的活是机器处理，不过唯独最终料理的仍然是那些像机械一样加入各种调料的人，所以...其实还是感觉别人家的好？大概是这样。”克里斯提娜摊开手说道。

“这样么...虽然没有体验过，不过据说人做的大锅饭不是那么理想...我也许会相当不习惯。”维克多想了想回道。

“反正我是相当厌恶啦~”

“你玩游戏不？”维克多感觉有点无聊，于是指指墙边的一个家庭式游戏机问道。

“嗯，我以前不忙的时候经常玩到大晚上，有时候还通宵呢。”

“真不错呢，我还没有通宵玩过，每次到点了我就困了。”

“听起来有点像是个乖孩子呢。”

“不，我只是天生如此。”

“是嘛，Funny。”

***

好玩的游戏会让人沉迷，所以直到西格过来敲门，半摊在沙发上的维克多和克里斯提娜才发现都已经错过饭点了。

维克多有些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游戏手柄，从沙发上挺直身子站了起来，然后感觉到自己的脚似乎有点麻了，一瘸一拐地挪到门口开门。

“维克多，玩游戏王不？”西格抬起手，展示着手中的一个铁盒子问道。

“欸...你居然还玩这个呐？我还以为再也碰不到会玩这个的人了呢。”维克多看着那个眼熟的小盒子有些意外。

“嗯，我今天看了看你以前发过的游戏王视频，所以想要来和你切磋下。”西格摇了摇手中的铁盒，发出一沓卡牌与盒子碰撞的声音。

“那真是...乐意之极。不过先进来等一会吧。”维克多做出请的手势。

西格点点头，抬脚进了屋子。然后目光就落在了刚刚并没有注意到的沙发上的某人。

“嗨，你好啊。”克里斯提娜在与画面中的萨菲罗斯缠斗着，不过仍然回过头来一瞬间与进来的西格打了个招呼。

“啊，你好...你朋友？”西格依稀还记得维克多似乎提过他自己在学校没有熟悉的妹子来着，不过也许可能这个并非学校的？

“嗯，算是了...吧？”维克多一开始是香港肯定的，不过半拉却又带上了不确定的疑问。

“对对，虽然我们还没有认识几天。”克里斯提娜似乎是听出了维克多的不确定，完全没有将目光从游戏画面上移开地肯定道。

“这样啊。那么你对游戏王感兴趣不？”西格点点头然后问道。

“有点，玩过，但是我还是更加喜欢D&D那种自己编故事通关的桌游。”克里斯提娜终于是将那个血条厚的感觉核弹都炸不死的萨菲罗斯打败了，画面中的扎克斯要是真人的话怕是手腕都要挥断了。

“这样啊...我没有玩过龙与地下城，不过感觉似乎很有意思。”西格将铁盒子放到了桌上，坐到了沙发上。

“呃...说起来我们都还没吃晚饭呢，我记得还有备用的三明治，你要来点吗？”维克多带上门之后走到冰箱旁边，看了看里面的一堆“备用粮”问道。

“是鸡蛋火腿的吧？”西格看了一眼包装说道。

“嗯，你可真了解。”维克多看了看包装上那个专供军品的厂子大概也是猜到了西格大概也从管理员那拿到过。

“是呢，所有供应的三明治只有这个不会吃到吐，给我来一份，切成八小块谢谢。”西格指指那个方形的三明治说道。

“我就直接啃吧。”克里斯提娜将手柄放下说道。

“了解~”维克多拔出被他当做菜刀的一把弹簧刀，直接连着包装的真空锡箔纸一起切，然后比较平均地切成八块，放入陶瓷餐盘中，然后取出另外两块，一块抛给了中场休息的克里斯提娜。

“说起来，那个金智宇今天下午自己到我们这里来了，瑞雪正在和他唠嗑。”西格握住筷子，夹起一块笑笑咬了一口后说道。

“欸？什么情况？”维克多一边将温热的牛奶倒进杯子递给她们一边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他自己主动来了，要么是自首要么是推脱，当然最后还得看这一只。”西格将手搭在克里斯提娜身上说道。

“等等！他什么都没有做啊？你们把他当做嫌疑人看了？”克里斯提娜听到后反而有点激动。

“呃...因为你什么都不说啊...我们当然只能把有可能的都当成嫌疑人啊。”西格有点无奈地说道。

“这么智障的事情我好意思说嘛！”

“你这...不是说出来了嘛...”维克多提醒道。

“唔...都怪你！”克里斯提娜将沙发上的抱枕砸到维克多身上噘着嘴说道。

“哈...我的锅吗...”维克多挠挠脑袋，抱住了抱枕感觉很无辜。

“既然这样的话我给瑞雪发个信就好，反正既然不是他干的坏事也不会被套出什么，当然你还得让我们填个报告，别再都不说了，我们也蛮麻烦的。”西格划着手环教训道。

克里斯提娜抱着另一个抱枕，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欸...我还得去一趟...你们早点睡吧，明天早点填好，就能结案了。”西格看了一眼收到的回复消息说道。

留下两个人，西格摆摆手先开门走了出去。

维克多看了看时间，已经超过十点了，他习惯十一点之前碎觉。

“那个，我先去洗个澡，你要么？”维克多不经脑子地指着浴室问道。

“要的，我要泡澡，不过不会跟你一起的。”克里斯提娜似乎放下了心，吐了吐舌头说道。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维克多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点脸红地转过头。

不过看刚刚的样子，金智宇或许对克里斯提娜很重要，不然何苦为了一个对门的这么紧张，非亲非故的话。

“算了。”维克多走进浴室，然后摇摇头，不高兴想了。

***

清晨的光辉已经从遥远的地平线慢慢泄露出来了，城市郊区里遍布的乌鸦有些似乎已经在游荡着寻食了。

伊斯特儿抱着头蹲在墙角，感觉非常的颓废。

她实在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出乎意料的事情。

军人们依然紧握着手中的武器，随时警惕着，护卫着他们的失落上司。

帝国的人民武装特别部队是紧急出动前来支援的，不过最终并没能拦截住引发事情的那个人，在到达之前那人就已经跑了。不过他们依然封锁了整片区域，并且试图利用全城市的监控地点找出逃犯。估计很快公安也就要忙起来了。

秘密卫队中，受伤的几位已经送往了帝国中央医院，问题大概不大。但是询问的话就要等他们恢复一些了。虽然结实的装甲外骨骼保护了他们免于爆炸的碎片袭击与热能辐射，但是冲击波还是没有办法的。不过相对于这些只是受伤了的，他们的长官玛蒂尔达却已经不知所踪，很有可能是被掳走了。现场并没有留下她的线索，和那个逃跑了的嫌犯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任何足迹地消失了。

可是最最关键的是，这个人是如何完全躲过了这么多人的视线，直到最后才突然袭击了玛蒂尔达所在的位置，而且还有能力在多个地方设置炸药，怎么想都想不通。

伊斯特尔扶着墙站起来，决定完全放弃自己的考核评定，去寻求就在天京都中央的辉帝国近卫下属特勤的帮助。

她伸手划了划手环，拨通了负责这次考核的上司兼师父。

“琉月姐...我...搞砸了...”伊斯特尔有些不安地说道，她相当害怕对方会责骂自己，但是也知道这是逃脱不了的。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先不用管，我已经找我姐负责了，你先去我熟人那里坐坐，我下午就会过来。”出乎意料的是，伊斯特尔觉得特定会生气的琉月居然很平静，估计是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了。

“可是，玛蒂尔达...”虽然琉月让她不用管了，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至少应该提一下...

“我知道，你放心，下午你应该就能见到她了。不要多事，乖一点。”琉月最后略微温柔地安慰了一下。

“明白了。”伊斯特尔的确放心不下，不过既然从小就带她培养她的琉月姐姐她是完全能够信任的，而且自己也的确未必帮得上什么。

地址是立刻就发了过来的，她瞄了一眼便记了下来。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手下，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带着他们一起去的，总不能丢在这。

来的时候因为为了避免被不知情的人发觉，所以分散着进入的天京都，都是搭的公共交通，连个自己的运输机都没开来，装备还是通过官方特殊渠道搞来的。

伊斯特尔有点犹豫是不是该去问当地政府借一架运输机。

正当此时，一个来电显示在她的手环上。

“您好。”

“伊斯特尔同志，我是辉帝国第三刑侦大队长官席瑞雪。琉月小姐让我帮你安排了落脚处，一分钟后就会有人来接你们。”

“明白了。”

对方听到了她的回答后便挂断了。

伊斯特尔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一边用右手手指敲着腰间的PDW计时，一边猜测着刚刚与自己通话的大队长官会是怎样的人。

当她差不多敲到第50下左右的时候，一架旧式军用运输机离开了低巡航轨道，垂直降落在一片没有任何障碍物的草坪上。

老式的涡扇引擎噪声相当的大，不过相对的，这样的老旧设计反而更适合在拥有大气层的行星表面使用，经济而可靠。

这架运输机的后部快速打开后，先是出来了一个“骡”式步行运载器，然后一个身穿休闲服饰的高挑美女随后下机。

“伊斯特尔少尉？”美女是西格，她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伊斯特尔问道。

“正是。”伊斯特尔伸出手。

“在下西格。有缘了。”西格对着伊斯特尔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们没有什么重型装备，有劳阁下接送了。”

“受人之托罢了，少尉同志请吧。”西格看了看在场的二三十个军人，想着幸好是能够运输标准作战车辆的中型运输机，不然空间可能还有点不够。

“阁下也请。”伊斯特尔也相当客气地意思道。两人搞得好像两个古代官员相见似的。

这架旧式运输机还不是很老，从出厂服役到现在只有10年左右，不过设计年份就要追溯到很久之前了，不过既然设计优异，就是缝缝补补用上几个世纪上面的也估计觉着没问题，不然早就要关掉这型飞机唯一的生产线了。

舱内的空间很大，不过因为并非客机，这里面可没有舒适柔软的椅子，只有一排带有固定带的简单位置，铝合金做成的长排椅冰冷而坚硬。不过乘客也都是军人，他们并未对此有任何意见。

从郊区到第三刑侦大队的距离可以说很远，即便是巡航速度下的运输机也足足飞了有接近一个小时。看来瑞雪是早就派出来的，直到快到了才通知的。

运输机没有选择在办公楼上降落，而是在相距不远的宿舍附带的停机坪降下。

“大队长官安排了些空房间给你们，暂时就请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吧，早点已经在桌上了，午餐会有人来引导你们的，这边的终端已经连接了大多数专用线，请随意。”西格等到所有人下来，他们集合排成数列之后说道，接着将临时的房间出入卡给了伊斯特尔。

“非常感谢你们。”伊斯特尔微微弯腰表示自己的谢意之后，便带领着两方的军人分配房间去了。

西格等到她们所有人进入房间后看了一眼时间。

差不多维克多会起床了，早餐的时间接近了。还要将昨天知道的情报告诉她们两个呢，免得克里斯提娜担心太多。

***

维克多被微微震动的手环叫醒，下意识看了看时间，相当自然地起身洗漱。随后将睡觉穿的休闲T恤脱下，光着上身打开衣橱门，探进去找合适的衣服。

在花色衬衫和纯色衬衫上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容错率高的纯色衬衫，然后随便抽了条皮带，扎上了警服配套的西装裤。随手拿起丢在桌面上的收缩成小包的外骨骼，往皮带后面一插，最后披上警服。用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整了整了领口。维克多觉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大概还是不错的。

“你这打扮好老气哦。”就在维克多满意自己的外观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克里斯提娜的声音。

“欸！你...什么时候醒的？”维克多其实刚刚有点迷糊，都忘记了床上还有一个人的事实，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不过瞬间就改了过来。

“你起床之前。我一般醒的都蛮早的，刚刚在看新闻结果你就起来脱了个光，身材还可以，就是肯定不锻炼的，一点肌肉都没有。”克里斯提娜一只手撑着脑袋，歪着身子看着维克多说道。

“才没有脱光呢，我还穿着内裤呢好吧？”维克多立马就不好意思了，有点脸红地说道。

“差不多了，小伙子精力这么旺盛，穿着我也能差不多辨识出外形了。”克里斯提娜相当挑逗地说道。

“这是...这是正常生理反应...”维克多转头看向别处说道。

“嗯哼，那么这是哪一种生理反应呢，不如我脱件睡衣试试。”克里斯提娜当真开始脱自己的睡衣。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维克多作为一个单身时间与年龄相等的纯洁男生，双手捂着耳朵跑出来房间，脸红的都蔓延到了耳根。

“有趣。”克里斯提娜看着他跑了出去，还顺手把门也带上了，感觉相当有趣。独自笑了笑，换上了昨天被带来的行李箱中的衣服。

她平时不太会去化浓妆，所以只是简单地喷了一点保湿水，涂了一层天然唇彩就算是准备好了。尽管因为先进的医疗，现在大部分人都保持着不错的外表，无论男女都能展现天然的容貌。但是说实话像她这样天赐的绝美皮囊倒也算是相当上级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能从众多水平相仿甚至略超一筹的二线歌星中脱颖而出的原因。纯天然的邻家姐姐气质让她得以被Singer Collector这样的一流音乐公司签约成为他们众多形象代表之一。

克里斯提娜只需要发型合适穿衣合适就能够凸显出自己的气质，所以她个人不是很会化妆，真要化也是由专业人士代劳的。不过即便是素面朝天，对于维克多这样的没什么眼界的单身狗的吸引力还是爆表的。

薄薄的针织毛衣配上长到膝盖的百褶裙，里面只有一件白色的衬衫，但是却完全将克里斯提娜自身邻家大姐姐的气质完全展现出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维克多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赶忙回过了头。

之前的克里斯提娜一直相当随便的感觉，前额的头发挡住了她的魅力，随意地穿着也没有什么气质，所以他才暂时忘记了他当初为何会对这样的一个歌星感兴趣，以至于有些狂热。仔细想来他自己其实相当反感那些这个饭那个粉丝的，并不是追星族，却也沦陷在了克里斯提娜身上。没别的原因，只是真的喜欢这样的感觉。

就像自己的姐姐一样。

维克多捧着自己的水杯，脸红的很。

他是个不会一见钟情的人，从来没有觉着自己真正爱过谁。

但是...克里斯提娜对于他其实很熟，也很陌生。他感觉自己喜欢她了，他想了解她。

“你这家伙，也太腼腆了点吧？”克里斯提娜看到他这样子，自然地猜到了他的状况。走过拍拍他的肩膀，有点嘲笑又有点好笑地说道。

“有什么嘛？我又没有经验。”维克多嘟起嘴来，略微不满地说道。

“经验？哪方面的？姐姐可以教教你某些不可描述的经验哦。”嘴上说的相当挑逗，不过事实上，克里斯提娜自己也其实没有那种...经验。她长期处于工作状态，没这种功夫，粉丝也不想见，公司里那些老油条一样的男同僚她也完全没有兴趣。

“哼。”维克多居然略微可爱地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这大概是长年和姐姐生活在一起的少数缺点吧。

克里斯提娜坐到了沙发的扶手上，翘起了二郎腿。

现在距离早餐开始供应还有一会，维克多玩着自己的手环功能，不敢把自己红彤彤的脸让她看到。而克里斯提娜则开始有点担心金智宇。

虽然自己什么也没有和刑警们说，但是她自己相当清楚金智宇是怎样的人，自己当年的过失他都没有追究，甚至反而格外照顾自己。克里斯提娜明白他只是个善良的普通人而已，自己的事情不应该牵连到他。

“维克多...我有些事情想让你给我点建议。”克里斯提娜现在并没有太多朋友，也不曾对那些只关心自己利益的同僚和资本家有过任何信赖。直到今天，她也不过只有三个人能让自己感到可以信任。

“嗯？”虽然维克多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的性格让他很难拒绝认识的人的请求。所以他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你怎么看无政府主义者？”克里斯提娜的声音中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相当正经地问道。

“怎么看...显然会觉得他们很愚蠢吧...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过我觉得他们想到的可能太少，不然就是被别人误导了。”维克多略微想了想说道。

“怎么讲？”

“政府是什么？统治机构？管理机构？或者像是阴谋论那样只是一个剥削人民的无良组织？我认为没有那么简单。政府就像是国家的大脑一样，而所谓的领导阶层这是那些神经元，整合着整个国家的力量，制定着国家的制度，为国家的利益而行动。作为一个人，是有私心的，所以统治者自然会为自己留下好处。不过政府制定了秩序并维护秩序，更大的原因还是为了国民，如果失去现在所有的律法，人类会重新回到没有任何约束的远古时代，的确是完全的自由，只要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论是杀生还是放火烧山什么的。能够约束自己的只有死亡的威胁。人类社会倒退，积累至今的科技丧失，人口基数逐步减少直到与野生生物一样零散稀少。这样的国家...不对，连国家也消失了，应该说这样的生存环境，正常人真的想要吗？”

“嗯，有道理。”克里斯提娜点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现在嘛...的确地方腐败无能什么的...是个大问题啊。这一直是大部分造反的原因...从古至今。”维克多看到了手环上推送的新闻，是又一个地方大官因为过度腐败而被举报，现在已经被逮捕审讯了。

“这也算是老生常谈了吧。”

“是的，人类的私心是不可能完全斩除的，全看程度了。帝国内部也的确和神海内，和大炎一样，很多事情可以依靠人情。人类不是机械，有些自己只要稍微说说就能做到的事情能有好处，很难拒绝。更何况有时候还是关系好的人的请求，出于人情就会帮忙。完全根除是做不到的。毕竟我也不反感走后门这种事情。”维克多忘记了自己刚刚的不好意思，抬起头来说道。

“嗯。”克里斯提娜的理解力还不错，她相当明白维克多在说些什么。

此时，门口传来门铃声。

维克多起身开门。

“我是来说关于金先生的事情的。”西格对着在维克多身后的克里斯提娜一笑，说道。

“怎么样？”克里斯提娜站直了身子，看向西格。

“问题不大，金先生本人的记录本就良好，他也并未有谎话，基本可以断定没有问题了。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是你了。你要是真的不想说什么，只需要保证这件事情与外人无关就可以了，公安会尊重公民的隐私，不会继续深入。”西格摆出OK的手势说道。

“那就是要结案咯？”维克多插嘴问道。

“是的，我们现在有了其他的大案子了，是全部刑警都要动用的大案子哦。”西格拿手中的文件夹戳戳维克多说道。

“全部？是什么事情需要这么大张旗鼓？”

“激进分裂分子吧。我还没有得到详细的报告，不太清楚，不够似乎有一位外国探员被绑架了。”西格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不是很清楚。

“那现在做什么？”维克多感觉这事情大概很急，于是想问问要做什么。

“等通知吧，现在都还没到上班时间呢。”西格半开玩笑地说道。

维克多点点头，决定待会吃完饭就先去办公室等着，免得到时候急急忙忙的。

***

在帝都一处繁华地带，有很多商贩已经开始营业了，不过大早上的人流还不是很多。

一栋不高的大楼中，没有任何的住户或是商家。这是一个算得上是历史文物的建筑，平时会在休息日开放，只有那么几天会有工作人员来，平日里都是全自动化机器人巡逻，打扫卫生的。

今天并非休息日，所以自然应该没有半个人。

不过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这里有三个活人在最深处。

一个是之前从废弃工厂跑掉的那个衣着夸张的干瘦男子。一个是不停摆弄着手中微型信息站的戴着面具的女子。至于还有一个，则是被认为被绑架的玛蒂尔达。

玛蒂尔达刚刚才从昏迷中醒来。她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限制了。她低头看了一眼，并非是警察会用到的手铐，而是扎带。她想要从腰间拔出自己的短刀，不过已经不再那里了。她略微挣扎了一下，结果扎带几乎要嵌进皮肤中去了，而且显然搞不定。环顾四周，她看到了各种展品，还有巡逻状态的一个漂浮预警机器。

玛蒂尔达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通过这个机器人申请救援。她试图挥手让机器关注自己。

不过这个机器人只是照常四周巡视，并没有对玛蒂尔达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

她心中相当不解。根据自己的了解，这样的机器人应当会和公安的控制中枢联网，可以事实上传数据的，一旦有什么异常就会直接向公安报告才是。

可是面前这个却是一副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

玛蒂尔达艰难地转过身子，向后看去。她看到了那两人。

干瘦男子此时戴上了如同巫师一样的风帽，大半张脸都隐藏在了黑暗中。

而戴面具的女子这专注于信息站，看样子也许是个黑客。

“玛蒂尔达小姐，请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可不会按照优待俘虏。若是抵抗的话，我可无法保证我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干瘦男子在风帽的阴影下露出一抹可怖的笑容。

玛蒂尔达虽然已经在秘密卫队中服役多年，但是说实话，执行过的任务屈指可数，而被敌人逮到自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恶心的家伙也是第一次。被威胁了一下之后当真有点害怕了。

“你们，是什么组织的？”不过玛蒂尔达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知道很难自己脱困，不如先套点情报，说不定用的上呢。

“这不是很重要，你不需要知道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一切你们敌人的朋友。”干瘦男子从身后抽出一把弯刀，用手指抚摸着刀刃说道。

“与同盟为敌的代价可是相当大的。我不知道你是哪个国家的，不过一旦被查出来，你的祖国恐怕会有灭顶之灾。”玛蒂尔达的话有些恐吓的感觉。

“呵呵，我并不在乎哦。倒不如说，毁灭了也不错。”

玛蒂尔达第一反应是这家伙怕不是个精神病。

“你们的诉求是什么？”玛蒂尔达保持着镇定问道。

“诉求？没有这样的东西，我只想看你们的支柱倒塌而已。”大概是受过什么刺激吧，从话语感受到的只有扭曲。

玛蒂尔达现在有点害怕了。

若是普通的暴力派反对者，就只是想达成他们的政治诉求，而就算是敌国特务，最多也就是想要得到想要的情报或是技术。两者都不会轻易地伤害无辜之人。

但是若是像这样单纯心理扭曲的恐怖分子，可能会死的就不止她一个了。这个疯子很有可能会连环作案，而且完全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必须阻止。

虽然这么想，不过就现在这个状况，玛蒂尔达自己也做不到什么。

“喂，你看着她，我出去一下。”干瘦男子对着带着面具的女子说道。

带着面具的女子手上的动作一停，片刻之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使用机器。

“喂，你听到没有？”干瘦男子似乎很不满意，走上去大声说道。

“离我远点，你没有资格对着我大吼大叫，我只是奉命办事的黑影，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姐，我奉劝你不要再我面前颐指气使。”面具下传来的声音似乎很年轻，她手中突然多出的一支手枪吓了男子一跳。

“切。”干瘦男子发出不屑的声音，但也不敢继续挑衅了。毕竟这个人虽然身手不咋地，但是背景却是他招惹不起的。政府他也许躲得掉，但是那些人的追杀的话...就很难讲了。

一脚踢开正在扫地清洁的机器人，他大摇大摆地从这个最深处的房间走了出去。

留下来的面具女将手中的枪收了起来，看了玛蒂尔达一眼，然后回到了工作状态。

从刚刚的对话中玛蒂尔达感觉到了这位看起来羸弱的面具女可能更加危险。而且看她在做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在尝试控制周边的机器人。

“难度很高啊。”面具女突然自言自语道。

这个地方所有安保设施都是由专门负责的AI来掌控的。这些AI不太可能被黑，不过可以试图通过伪造传输数据来欺骗。面具女现在就是在做这样的事情。

玛蒂尔达缓缓靠近附近的柱子，试图找一个尖锐的地方来割断扎带。不过现在的设计一般都会在转角之类的地方以圆弧倒角过渡，也是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所以压根没有办法。

腿因为脚腕处被扎带锁住了，所以她一直是类似跪姿，现在连腿都麻了。她艰难地换了个把腿伸直的姿势，让自己靠在柱子上，稍微舒服了一点。

“你...不要动。”面具女站了起来，走到了玛蒂尔达身前。

“我腿都麻了，都要死了还不许临死前换个姿势嘛？”玛蒂尔达没好气地说道。

“不能。”面具女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却是蹲下来，用弹簧刀割开了扎带，然后从兜里掏出了另一条，重新以松了很多的状态扣上。虽然还是不能改变被限制行动的状态，但是至少没有被勒的很疼。

“看不出来，恐怖分子还有优待俘虏的好习惯？”玛蒂尔达感觉好了点，但是对于这些**者，她没有任何的好感。

“别拿我和他们相提并论，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面具女似乎没有生气，只是冷冰冰地说道。

玛蒂尔达并不继续说什么，而是盘算着是否能利用到什么来逃出困境。

而面具女也不管她，返回去继续试图入侵。

***

维克多原本想要带上克里斯提娜一起去食堂的，不过她似乎沉迷于他的游戏了，一定要玩一会再说，他也只好一个人先完成早餐的摄入了。

“维克多。”食堂里还没什么人，不过西格却就在靠近门口的桌边。

“西格姐。”维克多觉得西格可能是有事情要说，于是直接坐到了她对面。

“早上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西格敲着桌子说道。

“欸？怎么做到的？”维克多了解房间的吸音能力，正常来讲，就是贴着门听应该也听不清才是。

“我的体质和普通人不大一样，以后再给你解释。先不说这个。我觉得你对无政府主义者的了解有偏颇。”

“嗯？”

“你应该不太清楚，在众多无政府主义组织中是分数个派系的，其中一个结社叫做安那其结社。不是所有的无政府主义者都是激进派，都是通过暴力达成目的的。安那其结社的理念是通过较为温和的手段来实现个人自由，将领导层从社会中剔除。提倡互助自治与反独裁，反对暴力，反对流血，反对战争。”西格双手交叉在身前说道。

“哦，感觉像是非暴力不合作？”维克多认真地听着，然后插了一句。

“类似吧，但并非不合作，而是反对独裁统治，也不接受国家权利机构的存在。”西格指指自己胸前的辉帝国徽说道。

“有趣，后来被帝国剿灭了？”维克多似乎真的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组织，于是问道。

“没，毕竟不是什么暴力组织，也没有真正对帝国中央造成任何威胁，直接被放任不管了。后来因为相信的人越来越少就解散了。”

“欸...我之前还以为无政府主义的都是反社会的恐怖分子呢。”维克多算是扩展了自己的知识。

“事情不能只看一面哈，毕竟人类这么复杂。另外，下午大部分刑警要出动，虽然具体消息还不知道，但是听瑞雪说她打算带上你。”西格一边切着刚刚端上来的现做三明治，一边说道。

“带上我？看来不是什么大事情吧？演习嘛？”

“不清楚，反正你做好准备好了。”虽然西格知道绝对不是什么演习，不过她也不好过多透露。

“行吧。”维克多的早点也已经被端了上来。

***

在房间里面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的伊斯特尔不断去看时间，总算是差不多熬到了午餐的时间。这倒不是她多么饿，也并非是那种吃货，只是这样真的很煎熬，去找自己手下谈论自己的苦恼并不好，也不知道该去哪里问问自己是否真的能帮上什么忙。虽然琉月姐让自己不用管了，但是总觉得有责任，所以现在有点胃疼...

不过只要找到事情做，就能一定程度上缓解这样的压力，所以伊斯特尔会如此期待午餐。

她轻轻推开了门，探出头去看了看四周。除了正在做墙面清洁的机器人以外什么人都没有。

其他人似乎并没有任何动作，应该还是因为在军队中的规矩，比较倾向于准时准点这样的死板思维。不过作为并没有经历过通常军事训练的伊斯特尔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基本没有上级指挥官限制，作为自己顶头上司的琉月是掌管大半个秘密卫队的长官，但她并不对这种事情有什么要求，所以也没有别人回来管她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别人的地盘上，她下意识地轻手轻脚的，尽管无意义。

其实这个时候，宿舍里除了必要人员以外是没有别人的。西格送她们来了以后很快就回去了办公地点，毕竟还要和瑞雪报告一下，顺便了解一下情况以做出对策。

西格之前说会有人来引导她们去餐厅，但是伊斯特尔现在更希望能够自己随意走走。虽然是在自己人的地方，但是作为被教导要掌握自己所在地的大致地形，以做到能应对突**况。伊斯特尔进入秘密卫队不单单是有着一些关系，更因为她本身就很特别。一般来讲，普通人对于只见过一次的事物是很难清晰记住的，而伊斯特尔却能通过惊鸿一瞥，来记住大部分重要信息，甚至能够单单走过一遍就能记住一片地方的布局，可以说是相当惊人而优异的能力了。

不过正因为如此，这次的失败才让她有挫败感，毕竟是自己一路过去然后进行分析布置的，原本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被突破了。就连同袍也被抓走了。

伊斯特尔将注意力完全放到了观察四周上，暂时将不好的情绪扔到了脑后。她完全认真的情况下，连细微的变化都能察觉，以至于玩21点的时候，人家作弊都是靠算牌，她是直接记牌。

政府的宿舍外部到处都有监控点，而围绕着宿舍的围墙虽然只有两米左右，但是上边有着完善的警戒设备。围墙内的绿化很好，而且没有太多的虫子，只有基本人畜无害的一些非肉食性昆虫。远远望向一间独立的长官居所，门口还有一个狗屋，里面趴着一只二哈，伸出的半个身子晒着暖和的阳光。

空中只有两个旋翼设计的无人机，承担着对宿舍检查的任务，能够及时向中枢报告损坏需要更换的部件。

伊斯特尔走到一颗高耸的松树下，松树巨大的树荫之下让人感觉很安心，她靠着树干坐下，地面上经过基因改良的专用绿化草坪松松软软的像是坐垫一样，给人以舒适的感觉。

脱下具有防护作用的外套，伊斯特尔从里内的口袋里拿出了琉月以前送给她的一本书，随手翻了起来。

自然的微风轻轻拂过，松树沙沙作响，树下的伊斯特尔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故乡，那虽然落后，但是有着美景与生机的美丽乡村。

若是没有种种事情，自己也许只会在那犹如世外桃源的地方待上一辈子，也许现在已经和邻村的哪个帅哥结了婚，在自家的田里耕种作业。实话说，她虽然已经完全习惯了现代化自动化的生活，但是说不定等到退休了，还会去找一个远星殖民地，在那里享受宁静而安逸的田园生活。

嘛...不过现在还是要先偿还他人的恩情先。

伊斯特尔双手一撑地面站了起来，决定先去餐厅，然后试试能不能知道点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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