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择日而亡(上）

“麻烦了。”

最后看了一眼地面的火光以及自己那辆被用来堵住电梯入口的勒克莱尔主战坦克，PK缓缓的将帽子扣上，强迫自己的视线闭合。

等到再次睁开时，电梯外面的景象变成了熟悉的浮岛设施地下一层的停车库——和几分钟之前相比这里景象依旧。

撤回来的驾驶员换乘新的机甲，与穿着军用小型化外骨骼提着防爆盾的预备队混编完成重组，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

由于某位不知名间谍的情报，大多数人来得及退回第二道防线。

再加上之前在最开始的行动里被符华和帕特里克击晕，刚刚才从医务室里跑出来的准伤员。早已伪装成快递货物，通过各类车辆隐蔽地运输到此处的各类单兵反载具武器。以及地下停车场的地理优势，第二道防线甚至给人一种比第一道防线更加可靠的错觉。

没错，错觉。

问题并不是出在驾驶员方面，而是在机甲方面。

很遗憾现在并不是14年或者逐火之蛾，刚刚入驻两年逆熵对于这座的位于某不能描述国家的城市掌控力度还没达到后世的水准。

相对的纵使把部分的零件生产线搬运过来，也只能勉强解决维修问题，事实上若不是这样，迎接最后大队的防空力量估计就不是凑数的武装大楼，而是铺满地面的烈焰魔剑或者猎杀响尾蛇了。

事实上现在留下机甲大多都是用于远程操纵第一道防线上自动炮台的指挥官型号机甲，虽然某种意义战力的确比普通的泰坦和御雷要强大不少。

但……毫无疑问数量稀少，以至于很多驾驶员不得不和登陆战时坦克和两栖登陆舰一起沉底的坦克兵一样无奈地转职为步兵。

很遗憾这里驾驶员们的机甲虽然没有沉底，但为了封住地下停车场的主入口以及各个电梯，自爆的自爆，当封道砖头的当封道砖头。

换而言之，目前第二道防线反崩坏的密闭式装甲载具严重不足。

虽然看起来人数的数量甚至比第一次出击时还要多一些，甚至PK可以肯定，第二道防线在对付常规军力时甚至比第一道坚固还要坚固。

但若是说撑到核弹过来，他真的没有把握。

看着自己终端机上那张仿佛将摩托车车头，螃蟹鳌和人类揉在一起的正面照片，PK叹了口气。

毕竟接下来的对手是那些理论上已经在一年前划上句号的怪物啊。

—————————————视角切换—————————————

将右手的箱子拎起，然后再放下。

看着对江堤对岸浮岛处那异样的光芒，山崎摇了摇头。

“年をとった。”

“既然觉得老了，那就所幸别去给年轻人添麻烦。”

听声音，过来的，似乎是个老年人。

在走进后看到山崎脚边插着的长刀以及沿着刃面留下的红色液体，不由得顿了顿。

“碰上了？你居然还能活得下来”

“嗯，不是小队，两个落单的追兵还是干的掉的。”

山崎用不知道是夹杂这台湾普通话还是闽南方言的中文回答道。

“但都不认识。”

“嘿，那是当然，那群号称不老不死的家伙一年前不是全部折在伦敦了吗？”

“但，老王，我能感觉到，她还在。”

对方听闻后再次顿了顿，短暂的沉默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半个身子埋进土里的家伙做什么狗屁美梦，难不成你还指望她还认得出你？”

此刻，在被称为老王的老者身形也终于从阴影中显现。

那是极为普通的老大爷，你可以很轻易的从菜场里，江边上或者路边小卖部里遇到无数个这样的老大爷。

他将身后背着的竹筐放下，端详着右侧插着的长刀后然后喘了喘。

“嚯，小鬼子你那玩意居然放了那么久居然没有生锈，还换了个刀柄？”

看到对方并无反应，老王叹了口气。

“不打岔了，小鬼子，你的王八匣子对付那群家伙已经不怎么顶用。”

他掀开竹筐的一角，其中露出的崩坏能武器特有的微光。

“那个那个毛子提供的东西，当然我自己走私来的一些收藏品也在里面，都是大口径的玩意，相信对付那群家伙应该比不那些花里胡哨的电磁炮要差。”

“另外，提醒一下，大桥入口已经被封锁了，除非你真的开一台高达过来或者抓个人过来让它们自己打开否则大概是不用想要过去了。”

“这就不劳烦费心，我会走水路的。”

她说着微微一笑。

“毕竟这这才是我的本质。”

停顿了片刻，山崎说道:

“救下龙马后虽然把他留在了预订的撤离点，但总归……”

“好的，一会儿吧地址发给我就行了，反正量那批人手严重不足的德国佬这个档口也抽不出一个小队来搜人。”

“等等，”

仿佛是刚刚想起来，老王拍了拍脑袋。

“居然忘了，手机信号早就报销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山崎拿出了一本那个年代很流行的黑色封皮笔记本。

“地址在最后一页，至于其他的。”

“……”

“……”

“你的船来了。”

“哦，”

“……”

“……”

在拿着那框武器踏上江堤楼梯时，山崎转过身来。

“说起来，真的一起来看看吗？我只是受龙马小鬼所托过来帮忙，但那家伙我记得是你朋友的儿子吧？”

“不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错，年をとった。”

老王的眼神闪过一丝怅然。

“前段时间有个和我有些渊源的一个邪教组织找过我，但我拒绝了。”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和你这种步入老年后身体素质和真实年龄比起来需要削掉三分之一家伙比起来，我才是真的老了。”

“不，也许更早……”

他摇了摇头。

“过了当英雄的年纪，也过了有野心的年级，现在的我也不过是个卖菜的老大爷罢了。”

“不过你放心，这本东西一把老骨头还是守得住的，即使真的有人能做掉我，死前我也会找机会烧掉的。”

“对了，接着。”

丢过来的金属物件被山崎一手接住，那个一个长条状的的金属块。

“帝国铭文弹，这……”

“绝版了，且制造工艺已经流失，最后的生产线还是那个人炸掉的。”

老王说着拿出自己胸口的项链笔画了一下。

“这是当年用剩下的，我留了一发，其余的就当成饯行礼物吧。”

说着，他摆了摆手。

“回来我请客吃饭。”

“嗯，保重。”

……

在石墨导弹的打击下往日浮岛对岸的城市中心赛博朋克似地灯光早已尽数熄灭，快艇螺旋桨在江面上拉出的白色水痕也迅速隐没于黑暗之中。

“你救不下他，即使我跟过去也一样，这种局面下一个两个人就是送死。”

卖菜的大爷顿了顿，随即拿出了烟叼在嘴上。

火星自指尖蹦出，最终点燃了纸卷的顶端——烟气的诞生竟先于香烟的点燃，就像……就像是从老人的衣服缝隙中冒出来并凝聚在前方的。

“等等!”

“哈，一个鬼子居然在这个国家选墓地的，还有比这还要好笑的事情吗？”

“哈，这个老海龟，瘪三了那么多年，简直是因果报应。”

笑得很开心，最后甚至不小心呛了口气。

“咳，咳咳。”

择日而亡，

大正时代出生的武士道狂热份子们的浪漫么？

呵，挺羡慕的，不过这不适合我这样的家伙。

“若是在那群德国佬把小诗乃给惹火了的状态下过去被波及到死的不明不白就太蠢了，老头子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唉，”

叹了口气，被称为老王的卖菜翁没有一丝犹豫的背过身去。

“祝武运昌隆，太君。”

—————————————PK视角——————————————

回顾十分钟之前的记忆，战线的崩溃大抵也是从它们出现开始的。

在那之前敌方给予战线的压力一直在可控的范围内上下波动，就连根据那条情报收缩了防线也是如此。

期间那名负责压阵的A级女武神发动了一次斩首行动，当时的峰值差点突破这条防线的抗压极限。

最后，牺牲PK手里全部四台量产型父亲集体牺牲使用寿命开启暴走模式才将那个有些眼熟的A级挡回去，对方带狙击功能的巨型斧头配合榴弹和霰弹臂铠给逆熵的部队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在双方势均力敌，或者说半斤八两的情况下，尽管指挥起来信息量有些处理不过来，但PK姑且还是抗住了战线，甚至还有让损伤率过大的机甲推到后面换乘的空余。

只要再拖一会对面便会因为弹药基数消耗过大而不得不暂时撤退去等战舰的空投补给，乘着那断时间重整事态补上漏洞，凭借着加固防线再撑一波不是难事，再靠着隐藏陷阱——本来的计划里PK有很大把握在龙马那边的核弹落下来之前将最后大队死死地拖在地面。

然而，就如同动漫剧情一样，这个理论上不可被突破的“马其顿防线”被凿穿了。

这一次德国人并没有选择绕过去，而是直接空投了一票哥斯拉下去。

这么形容虽然有些夸张，被敌方增员毫不留情击碎了“可能只是敌方放出的烟雾弹之类的”幻想的PK知道它们有多危险。

死亡的生命，硅基的肉体，半死士改造的极致。

其名为:

—————————————机甲死士—————————————

让女武神在崩坏侵蚀率超过50%的情况下还能维持自我意识的半死士技术一直是德国支部的研究核心，而德国支部也将这个将这个字里行间都包含着资本主义理论精华的科研结晶发展到了极限。

［崩坏.超频］这一的由奥托主教亲自主持的实验性系统一直作为部分女武神在决死一击时用于爆发的底牌而广泛运用在对内肃清上。

（还是说你觉得天命会专门调一票A级的高阶战力负责肃清？对付崩坏都还来不及呢，明显都是些再利用的B级外加烧寿命的爆种技能比较划算吧？）

其实质便是主动倒入崩坏意志，在失去一部分理性的情况下大幅度提升战力，至于日后姬子少佐使用的［NEXCS融合爆裂系统］事实上就是这个唯心主义系统不含崩坏意志物质主义版本。

不管是漫画和游戏里都明确表示姬子的性命已不足一年，连洁净版本都有这样的危险性，与之类似的［崩坏.超频］过度发动后果的严重性可见一般。

不过由于一年半之前对内肃清部队的成员有在使用后暴走的情况，这个系统目前已经转入技术储备状态，除了少数当初的实验体再无其他使用者。

听起来就像机械一样冰冷残酷，但……这个时代的背景便是如此。

女武神是性命是宝贵的，如果不阵亡的话她们的一身……不，她们的平均使用寿命高达十几甚至二十年，可以镇压无数次小规模崩坏战争，杀掉数千只崩坏兽。

在这其中可以硬刚当时常规状况下崩坏一侧最高战力帝王级崩坏兽的A级女武神更是各个支部重要的战略储备。

但，珍贵并不代表不可消耗，事实上在量产型三代装甲被造出来以前，天命女武神在镇压崩坏时容错率都低的让人想死，每场战斗大概就都和造崩坏3（黑魂3）二周年庆典里打出两个五万分那么困难。

人命……女武神的性命是宝贵的，但她们终究是可消耗物资，现在是战争时期，至于战争的起因关乎人类存亡还是关乎组织利益，或者仅仅是为了满足高位者的私欲，这不会有人去关心。

毕竟……这个时代的背景便是如此。

由此，

寻找崩坏超频以外的更加高效系统的提高女武神的利用率成为了一个新兴课题。

由德国支部牵头，各支部有钱出钱，没钱出技术，来自这个同人平行世界线的机甲死士计划便在天命本部的默许下先于逆熵开始了。

将即将变为崩坏生物的女武神冷冻，然后通过肢体手术，金属骨架植入，机械改造等手段将女武神的遗体改造成新的战力——女武神的剩余价值压榨到极限。

尽管由于芯片植入等技术的不成熟，导致机甲死士无差别攻击有些死板，而战斗后由于过热而融合的装甲和躯体沾在一起导致维修效率低下。

但若将其当成反轻甲单位的一次性兵器，那它们的表现绝对称得上是出色。

如果说变成魔女是魔法少女们的结局，满开无数次全身散华是勇者的终末，那么女武神——半死士——机甲死士的价值压榨便是这个时代的背景下对抗世界恶意的大多数少女们的归宿——至少本来是这样打算的。

然而这个本来前景大好是计划应该在一年之前由于研究实施被破坏以及全实验体的暴走而不得不搁浅了才对。

……

起初在接收到那个来自德国支部所属战舰发布的全平台消息时PK还不太相信，但对方一口中文以及简直就半个多世纪前这个国家抗战烈士一样的语气。

本着多做准备总归好过什么都不做的想法，还是做了相应的安排。

至于现在……不得不相信了。

大批机甲死士降落在机甲部队包围圈中央的时候，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安排让逆熵的部队仍保有第二波反击的机会。

驾驶员分批开启了自律远程机甲的自律模式，然后有序地退回地下的第二道防线，随后控制机甲定时自爆毁掉通道。

从各种意义上都非常合理的决策……

如果没有“永夜欧米茄”存在的话，的确是这样。

不单单出于对方那极高崩坏能利用率带来的堪比机甲的强大出力，更多的是出自对方那等同于泄露状况的外置崩坏炉。

“永夜欧米茄的崩坏炉根本是漏的，即使他们什么都不干我们也肯定会被那个移动辐射源弄死的。”

“应该说不愧是德国支部吗，还真看得起我们啊。”

PK叹了口气，他把目光放到自己腰带边挂着的黑色长条型物体上。

那是反力场打刀11式，几天前救了自己一次的武器，大半年前那些研究设施连带着半个德国支部本部大厦就是诗音拿着这把刀的原型反力场打刀10式一发黑洞直接抹掉的。

可惜它现在并无法做出它前辈那样的丰功伟绩，上一发已经在撤退时用掉了，而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没有再充能的条件，所以接下来这张从诗音小姐那里借来的王牌有极大的可能会烂在自己手里。

“现在……靠!”

好吧，这么看起还是有地方可以使用它的。

那是建筑材料轰然倒塌所形成的巨响，两道蓝色的光芒在巨响发出的同时突破了烟雾，在拖着一溜火星深深地刺入了PK两侧的混凝土地面中。

在进行防御战时候，主动权大多数时候掌握在进攻方手里。

针对第二道防线的攻击就在逆熵侧刚刚做好准备的同时由机甲死士打响了第一枪。

sp:修改版，由于大纲需要修改，所以顺带修一下前面的几话。

sp2:当然，同时增加几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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