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回忆梦境的日常

远处传来了的声音将艾拉从黑暗中唤醒，崩坏兽那如同承重柱一般的沉重足部仿佛仍然在眼前，正准备用尽全身的重力势能将她彻底压扁。

条件反射地抓起手里的镰刀试图支起身来，却因为尚且处于狙击枪模式尚未完全展开的［星月玫瑰］长度不足而在地上摔了个踉跄。

部分严重的伤口好似被包扎过了，其他的小伤则不妨碍行动。

疼痛与麻痹结合起来的奇怪感受尚未结束，艾拉便强行睁开了条件反射眯起的眼睛。

“陌生的……地方。”

眼前并不是红白相间的崩坏兽潮水，也不是残臂断肢的地狱，自己似乎是……

“活下来了。”

没有丝毫喜悦，自己此刻的心情大概和耳机里的播放着的音乐一样，在遗憾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吧。

没有歌词的纯音乐，钢琴弹奏的旋律虽然十分优美，但艾拉却听出了其蕴含在曲调中的淡淡忧伤。

AIR鸟之诗（小提琴伴奏），这是MP3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和菜单上其他歌名一样并不熟悉，或者说，闻所未闻。

这不太正常，艾拉虽然并不是歌迷，但在平时画速写的时有着一边听歌的习惯，按理说不会出现一点也没有听说过的情况。

大概是原创的？

就算是连时间都没有的仓促下，队长的礼物也是那么的特别。

看了看手里那隐约散发着金属腥气的红黑色狙击枪，艾拉不由得正视那个不想承认的事实。

“孤单一人了呢。”

艾拉将自己蜷成一团，沉默地缩在角落里，如果没人打扰的话，大概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下去。

持续到战争结束，或者……被之前没能杀死她的崩坏兽们杀掉。

——————————果然还是回忆一下吧——————————

第二次崩坏（伪）的破坏力以及波及范围在天命记载里都是新世代之最，被它牵扯进来的势力也是历史之最。

天命，逆熵 崩坏猎人甚至就连大量非国际规模的里世界组织以及明面上的世俗势力都参与了进来。

当共同目标冲突，组织与组织之间的摩擦便如同化学反应似地不可避免，当摩擦渐渐升级为冲突时，连锁反应便使得暴乱发生了。

嗯，叛军暴乱，现实版《伦敦陨落》《007》，某些国家针对北约，针对欧盟发起的恐怖袭击——这是官方的说法。

当然，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官方组织为了完成各自目的而进行的武装冲突大概应该称之为“战争”更为合适。

总之，这一切都使得大不列颠岛的东南部变为了一个巨大的战场，一个比中东还要混乱的绞肉机。

身为一切的中心，英格兰，或者说伦敦成为了不折不扣的仇恨聚集地。

当群体的压力过大的时候，如果无法发泄到外部那么伴随着时间的推进，发泄口就渐渐转移到不受欢迎的小部分个体上。

多数人和少数人，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很讽刺是吧？

这一点在天命也是一样，或者说，只要是面对高压的群体在无处宣泄的状况下都会发生这种事情。

天命的联合部队构成可谓是复杂无比:提供火力支援以及稳定战场雷达的北美支部，补充基础人员的大洋洲支部，负责中层指挥德国支部，监管重要关节部位的天命本部，以及精锐混编突入部队的主要构成那些不受欢迎的［背叛者犹大］。

大概……这就是被孤立的感觉？

感受着周围让人不适的视线，艾拉又往墙角里缩了缩。

这让人误认为是她退缩的表现，于是孤立政策和视线围观就升级为了窃窃私语。

“那个家伙是［犹大］的……”

“没有跟着战舰一起去吗？”

“捡回了一条命啊。”

“逃兵吗？”

……

……

大家，坏掉了。

战友，这种生死之间建立关系有的时候甚至比朋友，死党甚至是亲人来得可靠，而这个医疗站点里几乎全部的人都在刚才的战斗里失去了战友，遭遇灭队的也不在少数。

大家，全都坏掉了。

会坏掉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深刻体会过那种无力到只能自责的感觉以后自己何尝没有坏掉呢？只不过是没死成罢了。

包括我在内，大家，全都坏掉了。

—————啊啊，不会写虐心剧情，感觉好刻意——————

艾拉的沉默被失去判断力的人们理解成了默许，而她的一再退让则被当成了成就的证明。毕竟，压力和崩坏的心情总得找一个宣泄口不是吗？

伴随着第一声“背叛者”的响起，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地进入了歇斯底里的谩骂阶段。

“［犹大］的家伙，为什么不去死!”

“内部肃清的时候不是蛮厉害吗，现在为什么和个乌龟似地。”

“总有一天我要为丽莎报仇。”

“她，她，还有她们都是无辜的家伙，你们凭什么独断专行地杀掉她们。”

“为什么不和你的同党一起上战舰？不滚去地狱赎罪了？”

“杀人者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就应该做好被杀死的准备。”

“真为德国支部的那群家伙感到不值，人家只不过说了你们几句结果总部都被肃清了。”

“杀人狂，去死!”

“你大概也和犹大一样吧，不，更差吧？至少他背叛了耶稣以后还会找根绳子吊死。”

……

……

艾拉仍然保持着沉默，呆滞地感受着渐渐压过音乐声的谩骂。她没有反驳，或者说目前处于呆滞状态的她已经无法反驳了。

诚然，处于极限状态的人习惯于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地位上，但几乎全部的人都会说实话，尤其是在这种群体第一次同时发言的时候，情报的可信度尤其之高。

而正是那些“真实”让艾拉一直以来都坚定不已的认知高塔产生动摇，将早就被遗忘的在地基下面的土堆狠狠地挖了出来。

果然，坏掉了。

———————————加油呦，艾拉同学——————————

在来加入特殊部队［背叛者犹大］之前，艾拉.因海瑞的个人资料并不漂亮……准确地来说，她是被丢进去的。

她在作战时的一次过失害死了六个队友，小队被除名了，而艾拉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丢进了这个天命的专门肃清背叛（？）者的背叛者垃圾堆里，她不知道那只部队成立的目的，也许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罪人，最多当成是一种惩罚吧——当然，在尚且处于同伴死亡和自责的双重打击下，艾拉大概也不会去在意那么多。

不过，和她想象中的集中营式监狱系宿舍相差甚远，她来到了圣芙蕾雅学院。

那是一所收容［崩坏遗民］的学校，里面都是一群和自己一样因为崩坏而失去了家庭的孩子，学校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对抗崩坏，课程是普通的课程，里面的学生们甚至连成为女武神基础的圣痕植入和肌体强化都没做过。

不过，和对抗崩坏的残酷事业相比，平凡也不正是大多数女武神们美好的幻想吗？

听说最初的创办者是阿波卡利斯家的下任家主德莉莎，一位带着阳光一样笑容的修女。

她是艾拉除了队长以外最佩服的人，或者说，如果不是阿波卡利斯这个属于天命三大家族的姓氏这座扭曲的学校根本就不会被允许存在。

艾拉虽然对一些时事不胜关心，但她并不是一位傻子。女神芙蕾雅在北欧神话里负责带走被女武神瓦尔基里们挑剩下的一半英灵，学校虽然有战斗课程，有时甚至会教导一些“枪斗术”之类的天命三大家族独有秘传，但从来没有将学生们当成女武神来培养，这和这所学校的命名，和学校成立的本意完全不符。

为此，德莉莎修女大概也顶住了不少的压力吧。

不仅如此，作为［犹大］的总部，前辈们任务之余都在学校里兼职，待人也很和善。

说实话，大概除了在遭遇突发事件的时候突然放下扫帚平底锅粉笔擦教棍漫画书（最后一个什么鬼？）拿出各种诸神座甚至神之键级别战略级兵器杀到关键位置，其他的方面艾拉居然感觉不出任何异常。

前辈们对自己很好，虽然有些极度那些孩子们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但和她们相处多了，与之年龄相仿的艾拉感觉自己也渐渐变成了她们其中的一员。

在欢快的日常下，过去的伤痛也渐渐被时间隐藏了起来。

……

的确，是隐藏。

伤口从未消失，而就在不久前更是被狠狠地撕开了。

一位代号为［处刑人］的前辈背叛了［犹大］学校被彻底地毁灭了，而其余的前辈们现在深陷伦敦中心生死不明。

最严重的还是现在那沉重的“真实”:［背叛者犹大］是一支为了镇压天命内部叛乱，使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的意志得以贯彻落实的队伍——皇帝手的屠刀。

艾拉没有杀过人，但其他的人至少都是染上数百人鲜血的杀人鬼。

同样，发生了屠杀理念不合的无辜者这种事情没有人回去怪主教，她们会不讲理地将仇人这个标签打在［犹大］上。

艾拉没有反抗，尽管她有能力将眼前的人全部群击倒在地甚至杀死。

但她选择了沉默——

如果真的是事实那么她会接受，并且背负那个属于［犹大］的背叛之罪。

并不是因为什么圣母心发作，而是因为。

［我是犹大的一员］

……

……

熟悉又陌生的音色又一次响起，那是高潮，也许是代表离别，也许是代表另一次展翅飞翔的高潮。

旁人的呼喊声也终于变得整齐划一，她们就像虔诚的信徒，决死的士兵，狂热的纳粹一样高呼这口号。

“背叛者!”

“滚出去!”

“背叛者!”

“滚出去!”

“背叛者!”

“滚出去!”

……

……

呐，前辈，队长……我该怎么办？

果然，大家都坏掉了。

———————————真正的二次元国歌——————————

“等一下!等一下！”

“刚刚去找了些药为什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不和谐的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传来的，充满轻松的语气就像是刚刚去酒吧点了一杯加冰的日出或者冰茶一样。

“你们确定不是在搞什么邪教仪式？”

她将手里疑似医疗包的白色包裹递给身后一脸无奈的同伴，指着聚集在艾拉身前的人群问道。

“一群人围着一个小姑娘到底想要干什么？”

……

感觉到局势似乎有些僵持，那群人里终于冒出了两个发言者。

“支援部的人滚回去管好你的雷达。”

仗着人多势众，那两个人还试图将自己那套歇斯底里的逻辑传遍给那位闯入者。

“我们不过是在一个合适的失衡给予［犹大］的叛徒正义制裁罢了。”

“蛤？”

带着难以置信似地语气，她径直朝人群走过去。

“你们是不是脑袋有坑啊。”

没有人阻挡她，因为在这个雷达站变成临时伤员聚集地间医疗站之前，这位金发的传统美国女生的确是这里的主事人。

她就这样挤开或者推开人群，来到了艾拉的面前对着那群人张开双臂。

“人是我捡回来的，就说你们想怎么样吧。”

语气有些戏谑轻佻的美国风格，给人一种街头混混的感觉。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个声音的确如同冲锋的骑士一般冲破了狂热口号构成的兵阵，站在了艾拉这边。

事实上，那也的确是骑士，虽然不像某位幽兰戴尔一样身披盔甲，但在艾拉的视角里，她的背影正在和某些人的样子重合起来。

和前辈们好像啊，好耀眼。

说起来有些俗套，不过大多数轻小说里的14岁女孩在面对这种“作为叛徒和怪物的自己站在大多数人的对立面”的情况，最渴求的也是有一位五河士道或者上条当麻之类的骑士可以站在自己那边吧。

所以……

“可以，不要管我吗？”

微弱且泛着哭腔声音使“骑士”转过身来，她看似很不理解似地歪了歪头。

“蛤？”

“我是［犹大］这些……”

事实证明，强化过身体素质的女武神听力十分优秀，艾拉的话被一些离得进的围观者接了下去。

“就是就是，［犹大］的家伙早该去死了。”

“那家伙不是一副没死成的遗憾样子吗？干脆随了她的意愿算了!”

“对!把她丢出去喂战车级不就行了……”

伴随着金黄色的臂铠结结实实地揍到发言者的脸上，响亮的肉体碰撞声将“噪音”的源头彻底终结。

“啊啊，果然人类只有在对付人类的时候才是最勇猛的。”

“给我听好了！”

她高声喊道。

“我遇到她的时候她身边已经堆了至少七八圈的崩坏兽残骸，其中有圣殿级也有骑士级。”

“她用一把设计上用来对付死士的武器砍死了你们歼灭两两倍以上的重甲单位。”

“如果她该死的怪物，那你们这群懦夫又是什么呢？狗？还是猪饲料？”

伴随着那位骑士的同伴的出现，这一面的气势终于压过了围观者集团。

于是，医疗站再次恢复了以往的秩序。

“她是女武神。”

金发的少女再次强调了一遍。

“她和你们，和什么最后大队，雪狼小队，晨昏小队的基础构成一样，都是对抗崩坏的女武神。”

随后她转过身来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我叫托丽尔.塔克斯，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艾拉，艾拉.因海瑞。”

艾拉似乎还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和动漫剧情一样的快速转变，显得有些呆呆的。

……

……

那位自称托丽尔的女生和艾拉对视了一两秒钟，然后……

“哇，好可爱!”

“哎？”

她毫无征兆地发力，在白色的光芒照耀下突然将艾拉扑倒在地。

这便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sp:感觉就是把这一卷的序章重置了一下，啊啊啊，在没有新大纲的情况下进入了苦手期，感觉有些卡文。

sp2:红钻石不够啊，我买了齐柏林的泳装就没钱买Z46的了，而且也没钱去买戒指婚欧根了，果然还是穷啊，没法当指环王。

sp3:现在我崩坏的情况可谓是四面开花，SS的没武器或没圣痕，S的缺碎片，话说我该怎么把月下升上去啊？明明仿犹大和德古拉都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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