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地狱之门

57.地狱之门

地下世界

连绵不断的阴风从裸露的岩石上空飞出，卷起了黑色的砂砾，火红色的浪花撞击着岩石，照亮了一片片白花花的尸骨。咕咚咕咚的声响不停地从赤红色河流下冒出，像是恶魔在啃食着树干发出的悲鸣声，克劳斯茫然地站在这片阴森的大地上，火光将他的黑色衬衫照得通红。

少年的表情有些难过，他弯下身子，一滴泪花从他的眼角处无声地涌出……他想要克制住自己，但更多的泪花还是吧嗒吧嗒地透过指缝流了出来……

也许对旁观者而言他们都只是一闪即逝的走马灯，但对眼前这个孤独的少年来说，那些人就是他的全部，也是当年幼小的他能够一路走来并存在于此的理由；仅仅一个镜头，就能让少年回想无数遍自己记忆的深处。

“爸爸妈妈……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他们的面容吧。”克劳斯无奈地笑了，“虽然几乎没有记忆，但是他们真的很爱我呢。”

还有直到逝去为止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叔叔、姐姐、阿莉娅……等等？！

克劳斯突然睁大了眼睛：“阿莉娅，为什么会有阿莉娅？”他连忙把目光投向火红的河面，一切画面早已终止，那里只有无数滚滚流动的熔岩，泪水滴在上面就变化作蒸汽消失了。

“不好，我要赶紧解决完这里的事情，然后联系上银月本部才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的克劳斯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

少年擦干眼泪，把目光重新投向前方，在炽红色长河的尽头，巨大的红色门扉正静静地伫立在那儿；热浪如迷雾般覆盖、翻滚着，击打在门扉下黑色的岩石上，偶尔发会出雷鸣一般的爆响，克劳斯抬起头，无数道红色闪电正聚集在黑色的云团之中，像一座聚集着亡灵的死者之城，压倒性地覆盖在门扉之上，少年明白，胆敢过去的人一定会被闪电劈成粉末。

少年抬起头，天空中的“星星”几乎看不到了，黑色的光秃秃的枝条遮蔽了他的视野，每道枝条上都布满了黑色尖刺，扭曲着形成了一个怪手般的大网……看来这里是金色石灯无法覆盖到的地点，随处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但即使如此，也只有继续向前。

“我一定要取得圣杯。”克劳斯的眼神里闪耀着被雨水洗刷过的月光似的寒芒，他将脚下的一块颅骨毫不留情地踏碎，大步地向巨大的红色门扉走去！

前进了大约几十米，“咯哈哈哈……”扭曲的怪叫声突然从一旁传来，克劳斯下意识地掏出匕首，急速向声音相反的一侧退后了几步……炽红色的河流上突然泛起了一圈圈紫色的涟漪，跳动的火精灵呼啸着从熔岩中飞出，化作了一团团红色的光点飞散在空中，在漫天的红色光点中，一位将全身裹在黑色斗篷中的神秘人正坐在一艘独木舟上，摇晃着木浆从上游向大门驶来。神秘人每摇动一下木浆，沸腾的河面上就绽开了好几道紫色的涟漪，最后再拼成了一朵曼陀罗花的形状，他轻轻地摇晃着自己的身躯，像是享受着摆渡的乐趣，又像是在缅怀着什么一样喃喃自语着……

克劳斯沉默地退后了几步，警惕地注视着摆渡人的一举一动，凭借圣杯带来的出色的视力，他看清了摆渡人兜帽里的脸——毫无疑问是一具骷髅，除此之外便是一片虚无。

果然……这里就是亡者的国度么。

“咯哈哈哈，少年，你说的没错。”摆渡人将独木舟稳稳地停在克劳斯面前，船桨在他的手中即刻化作了一把紫色的长杖，他用空洞的眼眶注视着克劳斯，克劳斯只感觉一道深深的恐惧像利刃般划开了他的脊髓，无数黑色的大手正如同毒蛇一般爬向了他的全身各处，让他一时间有些站立不稳了起来。

但很快，克劳斯手臂上的匕首标记就发出了金色的亮光，那出现在遥远时空的巨大孔洞一瞬间驱散了所有的恐惧与黑暗，恍惚中，那空灵的女声仿佛又回想了起来：

“去吧，吾之Assassin，用汝手中的匕首破开一切，在最后的旅途之中刻下永恒的誓言吧！”

片刻之后，恐惧就完全消失了，克劳斯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骷髅，仿佛要将那空洞的眼神彻底看穿一般，月光在他的眼眸中更加明亮了。

“咯哈哈哈，少年，你不该来这里的。”沉默了许久，摆渡人才笑着开口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夺取圣杯、实现愿望，这种可笑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快看看这遍地的尸骸吧，有多少是曾和你一样鲁莽的家伙的……”骷髅大笑着，用手中的长杖挑开岸边的一处土坑，一具四分五裂的骸骨出现在了克劳斯的眼前，克劳斯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因为那句骸骨的脖子上，竟然挂着他一直戴着脖子上的蓝色丝巾！

“咯哈哈，咯哈哈哈……不自量力的家伙，这具、那具，还有那具！”摆渡人挥舞手杖对着岸边的尸骨指指点点，虽然没有表情，但克劳斯仍觉得那具惨白的脸在满溢着兴奋之情，“这些都是曾经的你，不知道已经来过几次了，不过无论怎样都只有灭亡一途。怎么样？你还是决定继续往前走么？”

“当然，那些尸骨本身就和我没有关系。”克劳斯毫无惧意地说完，脸上的月芒也越发地明亮了，“因为上一秒的我，和下一秒的我就已经不同了！！”

刷地一声！又一个克劳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摆渡人的背后，银色的光芒即刻暴起！明晃晃的刀尖刺穿了摆渡人的骷髅身躯，克劳斯即刻跃起，将摆渡人高高地挑起然后狠狠地摔向沸腾的炽红色河流里，巨大的红色浪花在河中央绽开……滚烫的熔岩波浪将小船也整个吞没，站在船上的克劳斯连同摆渡人的尸骨一起化作了灰烬！

星云状的链条一闪即逝，空气微微泛起了水雾似的波澜，克劳斯站在岸边，身影微微震动了一下。他一步也没有迈出，可面前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就在空洞出现在他心中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模拟出了无数种针对摆渡人的方案，借助圣杯加持下的空间元素的力量，他得以将那些方式都逐一实现……数不清地针对骷髅的杀戮不断地重复上演，在旁人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但他却已经将无数种针对骷髅的方案持续了无数遍。

而那其中的最优解……便是将摆渡人的尸骨投入到滚烫的熔岩。

在这一瞬间，岸边的骨骸上的蓝色方巾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破碎的黑色斗篷……

“哼，不过如此。”克劳斯露出了一丝微笑，原来这些支离破碎的骨骸并不是少年的，而是被少年不断地切碎的摆渡人的。

少年把匕首收起，继续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咯哈哈哈，咯哈哈哈哈……”就在这时，令人熟悉的怪异的笑声再一次出现了。克劳斯皱了皱眉头，摆渡人的身躯毫无疑问被彻底消灭了，那么现在的声音是……

顿时，翻滚的熔岩被一大片紫色的混沌覆盖住了，岸边绽放出了无数金色的曼陀罗花，摆渡人毫发无损地从熔岩底部浮了上来，出现在了紫色混沌的中央，滚烫的波浪击打着他的身体，但无论如何也无法侵蚀白骨一点，他把头颅重新转向少年的方向，缓缓地开口道：

“你已经超越了因果，有资格前往亡者之国，上来吧，我带你去往‘地狱之门’，没有我的引渡，你是不可能穿过它的。”骷髅话音刚落，沉没的独木舟又从旋涡中央浮现了出来，摆渡人呼唤出新的船桨，将独木舟停在了离克劳斯最近的岸边的方向。

“你怎么还没有死掉？”克劳斯刚开口，就发觉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我本就是已死之人，自然不会再死第二次。”摆渡人冷笑着说道：“这条冥河的下方其实是冷藏了万年的寒冰，寒冰下埋藏了无数的尸骨，无论你摧毁多少我的身体都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我随时都能借助任何一个人的尸骨重新站起来。”

“原来是这样……果然已经死去的家伙是不可能被第二次杀死的。”克劳斯叹了一口气。

“就是这样，所以快上来吧，我可没时间看一个无聊的生者磨蹭，死亡可不愿意等待任何活着的人。”骷髅冷笑着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么？刚刚还一副要让人葬身此处的模样，现在就要带我出发么？”克劳斯无奈地摆了摆手。

“上来吧，愚蠢的少年！我只是众多亡灵的一员，死去的人没必要说谎。”摆动人说道，“只有愚蠢的生者才会怀疑一个死人。”

“刚刚的尸骸不就是证据么……”克劳斯笑了，“它们根本不是我的尸体，而是你的吧？”

“不，它们原本就是你的尸体。”摆渡人立刻说道，“只是因为你改变了因果，才使得这里的一切都发生了逆转，我所掌握的空间力量不如你，所以是你赢了我，改变了所有被我杀死的你。”

“好吧，原来如此。”克劳斯平静地说完，在内心却暗暗吃惊……我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果早点能发挥出这种力量，也许就能阻止那艘飞空艇上的一切了；难道这就是“深海冰芽”真正的力量么？所以卡奥那时才会对我如此戒备……

“咯哈哈哈，原来你还不懂得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啊。”摆渡人再一次笑了，“也罢，那我就告诉你吧，你的身上缠绕着一道奇怪的‘线’，这个线会不断地改变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因此你才能吸引到这个世界外的强大力量，并让那个力量的主人将目光投放在你的身上。”

“这个世界外的强大力量？”克劳斯不解地问道。

“没错，很可惜，别说以我的能力，恐怕连身为毁灭根源的黑龙与众神之王奥丁也根本无法探知到那个世界的表层，更不用说关于那个世界的一切了，我们也仅仅只是知道有这种力量存在而已。”摆渡人接着说道，“那个世界的人类不但给予了你力量，还将三次改变命运的机会赐予了你，不过看似仅有三次，实际上却能在‘线’的干扰下达到三的三次方，从而衍生出无数种改变命运的方案……”

“三的什么方？”克劳斯越来越迷惑不解了。

“咯哈哈，那不是我能解释的，你以后会明白的吧。”摆渡人说着，又将目光转向了前方，“坐好了，我要开始出发了。”

在那之后，无论克劳斯怎么问，摆渡人都一言不发了。

独木舟静静地在汹涌的熔岩中向前行进着，无论浪涛有多么大，小船上却始终平稳得如同地面一样。渐渐地，红色的大门离两人越来越近了，直到面前，克劳斯才感慨于它的巨大……

赤红色的大门仿佛天幕一样从天空中垂下，大门上燃烧着熊熊的烈焰，像火焰流淌的瀑布一般给人以极深的震撼……黑色的飞鸟在两边盘旋着，发出着死者一般的哀鸣，天空中被乌云彻底地遮蔽，红色的闪电在黑云间若隐若现，压迫感非常剧烈。

不过令克劳斯意外的是，独木舟行驶到此处，声音反而异常得静寂起来。火红的浪花拍打在大门下黑色的焦岩，却没有发出一点点响声，和之前在岸边听见的雷鸣般的声响相比，就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你看看身后吧。”像是知道了克劳斯的疑问，摆渡人再一次开口了。

克劳斯转过身，金色长河蔓延到无限的远方，又如同五彩的螺旋般从树干处不断向上攀升，在金色长河与五彩长河的交界处，一块如同宝石一般的不规则椭圆状球体正躺在世界树巨大的主干下不停地跳动着，它是血红色的，无数根须一般的血流从球体的中央蔓延向四面八方……

“那里难道是……”远处的景物令克劳斯恍然大悟，“死去巨人的心脏？！”

“没错，它的真实名字是伊米尔的心脏。”摆渡人点了点头，“你所听到的雷声应该就是它不断跳动发出的响声。”

“原来如此。”克劳斯点了点头。

来到地狱之门前，两人从独木舟上下来，站在黑色的礁石上，摆渡人伸出右手，将掌心对准大门下的一块赤红色石板，一道紫色的光芒闪过之后……脚下的大地立刻发出了轰隆隆的震动和响声，克劳斯连忙趴到地上，在他的面前，火红色的烈焰仿佛被人用巨斧从中央劈开一般，地狱之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条小缝，将亡者之国的一角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么，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在进入大门前，摆渡人转头看向克劳斯，他用手中的紫色长杖轻轻点了一下另一块带有石板的地面，一道白色的魔法阵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进入地狱的生者没有一个是能活着出来的，我可以给你机会把你传送回伊米尔的心脏，你可以从那里找机会回到上层，不然的话……咯哈哈。”摆渡人露出了锋利的白色牙齿，笑道：“你会在今后的人生中无数次回想起这段让你最后悔的事情的。”

那么，克劳斯该——

1.前往死去巨人的心脏

2.前往亡者之国

选择-前往死去巨人的心脏

“好吧，地狱之门就留到最后再说。”克劳斯看着大门里若隐若现的黑影，一种不安的感觉流淌进了他的心底，虽然这只是水晶球中的假想世界，但少年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请带我去‘死去巨人的心脏’处。”克劳斯说道。

“咯哈哈，你还是怕了么？不错，这才是明智的选择。”摆渡人摆了摆手，然后指着脚下那处白色的魔法阵说道：“去吧，那里就能到达心脏的位置了……少年，我能帮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去寻找你那迷失在时间之海的人生吧，咯哈哈哈。”说罢，摆渡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克劳斯的面前，轰隆隆的巨响再次响起，地狱之门关闭了。

“我迟早还会回来的。”克劳斯说完，便踏入了白色的魔法阵中。

不过一会儿，漂浮的感觉就消失了，克劳斯踏入坚实的地面，抬起头，巨大的如同湖泊一般的心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晶莹剔透，仿若一颗巨大的红宝石。它依靠在粗壮得如同擎天巨柱一般的世界树主干上，从主干的根部生长出无数红色的根须，每一道根须都像一条小河般宽敞，蔓延向四面八方的地底……心脏在不停地跳动着，时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让克劳斯无奈地按住耳朵，艰难地向前行进着。

“炼金核心的碎片……到底在哪呢？”克劳斯一边向前摸索着，一边左顾右盼，黑色的根须与血红色的脉络在他的脚下咕咚咕咚地流淌着，它们错综复杂地交错、盘旋在大地下面，吸干了大地的养分让大地变得透明，透过地面就可以将整个世界树的根部看得一清二楚。

“汝是何人……奥丁的使者么？”就在克劳斯正迷茫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如天雷般滚滚而来，急速地传入了他的心底。

“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冒险者。”克劳斯大声回答道，“请告诉我，这里有蕴含神奇力量的银色碎片么？”

“你说是这个么？”一道银色光柱突然从心脏的中央绽放开来，光柱直通向树顶，照亮了隐藏在其中的五彩长河。克劳斯看到光柱的方向就位于心脏的中央，连忙向那里奔跑了过去。

“等一下。”那声音又开口了，“汝要它来做什么？奥丁的使者。”

“我要打破这个世界的宿命，让维尔丹迪的预言不再出现，拯救这个正不断迈向毁灭的世界！”克劳斯大声说道：“同时也是为了我自己和我爱的人们，我必须要取得圣杯。你又是谁？”

“……”那声音沉默了几秒，又接着说道：“吾就是汝面前的心脏的主人，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掉的巨人——伊米尔，吾的精神至今仍附身在世界树的根部，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吾就会一直守护与此。”哀叹了几秒后，他又开口道：“是奥丁那小子派汝过来的吧，他还真是个永远不会放弃的家伙啊……”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但没过几秒反而爆发出了更响亮的声调！——

“但我不能随便把碎片交给一个弱小的家伙！！来吧，奥丁的使者，让吾见识一下汝那敢于改变命运的力量！！”巨大的咆哮声将克劳斯差点震倒在了地上，呼啸的风声从四面八方吹来，他费力地抬起头，黑色的枝丫在剧烈地摇动……数不清的黑色怪鸟尖叫着从空中飞出，像铺天盖地的黑色箭矢朝克劳斯席卷而来，地上也传来了野兽们的嘶吼，数不清的怪物扬起尘土朝他飞奔了过来……

“来吧！混蛋们！！”克劳斯大喊一声冲了上去，手中的匕首再一次爆发出灿烂的银芒！

许久之后。

克劳斯气喘吁吁地倒靠在树干上，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衬衫，他费力地用脖子上的丝巾将腰间的伤口系紧，浑身上下都是抓痕和咬伤的印记，血一点点的从他的全身各处涌出，力气也在逐渐枯竭……在他的周围，数不清的怪物尸体正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肠子和脑浆飞溅得到处都是，将这片大地渲染得血腥无比。

“满足了么……那么请将……碎片给我！”克劳斯艰难地抬起脖子，用最后的力气喊道。

“吾知道了……英勇无畏的奥丁的使者哟。”那声音带着深深的遗憾，仿佛一声等待了千年的叹息一般，低沉却又不舍地响起：“汝已经证明了自己，就像那孩子曾经告诉吾的话语……如果是汝就一定能改变的，带着那孩子的心愿继续往前走吧，勇者！汝见到奥丁，请代我问最后一声好。”

说罢，银色的光亮便如流星一般划向天空，然后落在了少年的手上……少年伸开手掌，银色的碎片正静静地发着光，仿佛在倾诉着一道久远的篇章。

咚……咚……心脏的跳动正越来越缓，最后便彻底地停止了，血红色的脉络开始一点点地褪色、鲜血不再在地下流淌。名为伊米尔的巨人从此完全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成功啦。”克劳斯高举碎片，开心地笑了。

突然，地面又传来了剧烈无比的震动……克劳斯把目光投向脚下，眼前的景象顿时让他惊呆了——数不清的魔兽竟然从地底倾巢而出，它们有的伸展双翼、有的爬上世界树的躯干，疯狂地向着世界树的上层狂奔了过去……

“原来如此，这些魔兽是靠伊米尔的血液来维持生存的么……一旦伊米尔的心脏停止跳动，它们就会从自己的巢穴里跑出……”克劳斯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反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一道道星云状的光芒又笼罩住了克劳斯，克劳斯紧握住碎片，身体像碎裂的水晶一般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Condition reached

（KEEP OUT结束）

克劳斯和尼格在小镇上拼命地阻拦怪物的进攻，不一会儿，两人就有些筋疲力尽了。

“这样要对付到什么时候啊……这些怪物几乎源源不断，真讨厌_(:з」∠)_”尼格一边控制着黑色的火焰，一边无奈地对身边的少年抱怨道，她的金色长发在脑后束成一团，看上去就像一个整洁的绒毛团。

“不，它们明显有所畏惧了。”克劳斯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前方，尼格站在她的背后也在聚精会神地望向远处……怪物们的尸体堆积如山，后续的怪物不再像以往那样进攻猛烈了，有的甚至绕过小镇飞向了其他地方……

“但是不好……其他村落的人们……”尼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

“现在不能管那么多，凭我们的力量，能守护住一个村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克劳斯的目光冷冷的，黑色的碎发倒映着成片的火光，“先解决掉余下的再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尼格把目光垂下，无奈地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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