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宿命

当一个人离自己想要的东西很近时，却始终迈不出那最后一步，是什么感觉？

比如说，一直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渴望当那一万零一人之上的宰相？或者是管得了手下几千几万人马的二当家山贼，却管不了老大？但这只是追求权利的必然结果罢了。

一个失忆的人，在马上就要知道自己的身世，结果那个人，被当着自己的面杀掉，自己却又无力反抗，那是什么感觉？

痛彻心扉？还是万般无奈？亦或是果然不可避免的释然呢？

本间芽衣子的胸口，滴着血，被列缺所贯穿，疼痛几乎快让她昏厥。

“我知道你死不了，所以，在你复活前，我就能杀掉他！”说着，黄帝从她的身上拔出列缺，走向奎：“好久不见啊，有一百年了吧？”

“奎，不，准确来说现在应该是夔，宿命是无可避免的，我的身体已经被天道渗透，这轮回是永远也无法解除的。”

夔没有说话，反而看着黄帝身后的那个躺在地上的“尸体”：“她的身体状况，和以前你遇到的她，可有点不一样啊。”

背后突然传来的高温，然黄帝猛的回头，本该需要一刻钟才能复活的她，竟然只在十秒内浴火重生。

“这几百年里，你经历了什么？”黄帝紧握手中的列缺，刚才和凤凰与夔大战，费了他不少力气，才把一直碍事的凤凰勉强逼死一次，但这复活速度……

传闻凤凰每复活一次，实力都会再上一次台阶，如果不是对生命和自己存在的意义彻底放弃希望，浴火是不会生效，她也就无法复活。

“我绝不会再放弃了！明明只差一点，我就能知道一切，为什么连这么点时间都不肯给我！”

火焰化作实体向黄帝冲过来，空气都被高温给扭曲，一时间黄帝也无法判断凤凰的准确位置，就在他注意力放在凤凰身上时，他忘了还有一个夔，正站在他的身后。

“把背后留给我？真的好吗？”身后传来了夔的声音，这一次的雷声，比以往的都要大。

震荡的空气伴着夔的吼声咆哮而出，与凤凰的火焰一起冲撞到黄帝的身体。

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黄帝一个后翻滚急忙拉开与两人的距离：[啧，还没有完全继承全部的实力，现在打两个上古神兽还是有点吃力啊。]

“不管你是谁！今天也不能阻拦我！”无比汹涌地火焰盘绕着，已经看不清里面的人是什么样子了，只有无尽的高温与怒气，散发出来。

“没有的，夔今天注定会死，这是天道决定的，即便是我也无法改变。”黄帝擦了擦嘴角的血，左手一伸，一把古朴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夔认得那把剑，那是象征着帝王权威的神剑，轩辕。

轩辕剑身开始微微颤抖，突然从黄帝手中飞了出来，插在了地上，顿时一股无法抗衡的压力直接将夔压的嘴角溢出鲜血：“啧，除了王以外的，都会受到压制吗？”

而黄帝看到凤凰只受到了一点影响，不仅有点奇怪：“凤凰一族，你应该还不是首领吧？为什么轩辕剑的帝王之气无法影响你？”

夔虽然动弹不得，他哭笑了一下：[因为凤凰一族里，只剩这一只了啊。]

凤凰的熊熊烈火依旧不减，看到黄帝把夔压制成那副模样，顿时火气又窜了上来：“我不是告诉你！住手了吗！”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火焰被空气阻力，形成快速飞行的鸟喙，直直刺向黄帝，没有了奎，只剩一个凤凰，也没让黄帝好受多少，因为凤凰已经死过一次了，强烈的念想会使他变得更强。

列缺撞在火焰鸟喙上，直接将列缺烧红了，黄帝手被烫了一下，下意识松手，不料凤凰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一个旋身再次加速刺向他的心脏。

但是让凤凰没有想到的是，列缺竟然突然浮在半空，转向了被轩辕剑压制的夔。

“不！不要！”他急忙想要调转身形，却突然被一个无形的墙壁给拦住了，任他怎么冲撞，都无法再靠近夔一步。

夔看着朝向自己的列缺，叹口气：“果然还是天道出手了么？”

下一刻，鲜血从夔的身上撒了出来。

凤凰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还是……无法改变吗？”

夔的身体倒了下去，黄帝拖着刚才被凤凰攻击的遍体鳞伤的身体，走向夔：“这是天道，没有改变的余地，连我也不能。”

“我只是想，知道我曾经的记忆……”

黄帝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凤凰，是他，不是她：[你也变了呢，虽然我没有获得全部前世黄帝的力量，但你凭借一己之力，重伤我，逼迫天道出手，可惜了。]

黄帝拉起夔的身体，身后传来凤凰的声音：“你要带他去哪里？”

“剥皮，剔骨。”

……

凤凰身上的火焰，在列缺刺进夔身体的时候，就已经渐渐的消失了。

本间亚一，双眼无神的坐在那里：“做鼓吗？”他问黄帝。

“是，”黄帝推开门：“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

“那，再见。”

……

离开了本间亚一的房子后，夔学虚弱的说道：“可以，帮我一个忙吗？”雨水顺着他灰色的头发留了下来，看不清现在他是什么表情。

“你说，我能帮的话，我会尽力的。”

“我被你杀了五千年，我曾一直追求反抗你的方法，但是，这一次，我有了别的愿望。”

黄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我用了200年，学了全世界的鼓法，不管是什么乐曲，我都能很好的给配出来。”

黄帝停下了脚步：“嗯，我听过你的鼓声。”

“这一生，我想要好好的表演一次，让全华夏都听到我的鼓声……”

“……我可不会敲鼓。”黄帝开玩笑的耸耸肩：“所以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了你。”

“是么……”夔已经很虚弱了，再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死去了。

“但是，凤凰善鸣，他应该可以帮你。”

“那……请把用我的身体所铸的鼓，交给他使用，好吗？”

“可以。”黄帝淡淡的说道：“我答应你的请求了，所以，你安心去下一世吧。”

他伸手将夔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拨到一边，夔的眼睛，渐渐的失去了神采……

乌云仿佛听到了夔的声音，聚的更多了，然后暴雨倾泻而下，冲走了夔的一切。

黄帝伸手，拂上了夔的眼睛：“再见。”

——

嗯，明天有事，先把这一章发出来吧，突然感觉自己文笔好菜啊。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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