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一直恢复不了,你会不会一直陪伴我?”
我深感如坠冰窟的感觉,但我仍然不死心。
“实验已经成功了,我相信手术也会圆满成功的。”
“那我不去手术,你会不会按照当初的承诺陪着我?”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说的这么直接,但我好想直接把她捆在我身边,我不想离开她,非常不想。
“就算你强迫我留在你身边,有什么意义吗?如果到时候我不关心你了,你还会强留我吗?”
这就是她的回答吗?但如果走了,更何从可以谈起关心?说白了,于我而言都是一样,于她而言,我放开她是最好的结果。
我心灰意冷,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继续胡搅蛮缠下去了,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根本没留下给我选择的空地。只要现在我在乎她,就不会不考虑她的感受,就不会选择强留她。
另一方面,我也生气于端木溪的威胁。
我松开了端木溪,紧皱着眉头,大口地呼吸着,表示我内心的激动和气愤。
我们互相安静了一下,直到我彻底冷静下来。
“我会把成果整理好的,后续的事情我都会好好地解决掉的,你……医生会来接你的。”
说完我们又继续沉默了一会,心思凌乱的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我没有回话,我就坐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端木溪没有再说话,反而轻手轻脚地走远了。
我估摸着那方向大概是研究所的出口,我虽然很久没有进入过这个小小的个人研究所,但方向我还是能够辨别的。
“能告诉我你的苦衷吗?”
我的心思一片混乱,脑海中只有她的话在不断重复。
“告诉了你事情会更糟糕的,”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时候你会痛苦,我也会痛苦。所以,请忘记我吧。”
她的步伐在减慢后骤然加快,奔跑着想要冲出去。
我只是呆呆听着她的步伐声,脑海却已经是空白的。
但猛地一瞬间脚步声消失了,端木溪竟然停了下来,这让我提起了一丝希望,但这份希望还没完全提起就遭到了破坏:
“注意安全。”说完这句话一连串上楼梯的脚步声愈加远去,也愈加淡去。
既然有这种苦衷,那当初又为什么接近我呢?
你不如不救我,何至于置我于痛苦之中?你不会知道,比起之前的痛苦,现在的痛苦更加令我难受。
但为什么我没有想死的心?因为即使再难受,我却有侥幸可抱,有希望可看,我应该还有机会吧?
我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不知不觉躺着,我胡思乱想着,天马行空地幻想地,从责备自己责备端木溪,到幻想自己和端木溪和好,再到沉沉地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了。这并不是昏睡,所以这个过程我是能够感受到的,我能够感受到医院的人来到研究所、来到我身边,然后抬起我,抬到车上,但我并不打算醒来,困乏的我又继续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还是夜里。
这可能是之前所有的熬夜带来的困乏在我放松的瞬间统统爆发出来了吧。
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够联系好医生,我不知道端木溪之前怎么做的这些准备工作,但我知道,手术大概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我在身上摸索了一遍,但令我失望的是端木溪唯一送给我的物品,或者说纪念品,似乎落在地下研究所了。
那是一支录音笔,我所有的第一方面理论研究信息都录音在了其中,不过也没什么用了,因为既然第二个研究已经取得成果了,那刚刚有所理论灵感的第一方面研究自然也就可有可无了。我现在可没有心思去仔细研究。不过,那毕竟是她送的第一份可以当作纪念品的物品……
我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睡意,于是我便起了床,摸索着来到窗户边。
打开窗户便有一阵清风吹来,丝丝缕缕的冷意刺激着我的大脑。
她就是喜欢这么靠着窗户的吧?喜欢感受着丝丝缕缕的清风,喜欢那突然刺激大脑的冷意吧?
冷,能让人更加清醒,更加冷静,也更加理智。
清风带来的不仅是冷,还有自然的气息,迎着冷风,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冷意,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我离开了社会、离开了人类,独自一人深处大自然里,所有的烦恼、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得到平复,像一粒石子一样,静静地。
但我不得不承认,我似乎平静下来了,就好像,端木溪真的可有可无。
我这些莫名其妙的感受竟然不是喜欢吗?
是啊,也是啊,一个不懂喜欢为何物的高中生,把喜欢弄混不是很正常的吗?我对她,也许仅仅只是某种依赖,某种爱慕或者某种害怕带来的心理作用,我只是不想回到过去。
很快极大概率地我将要恢复视觉、恢复面貌了,这不得不令我兴奋,却也告诉我,很快我就会拥有自己的一个小圈子了,里面的每个人都会关心我,我不用害怕回到过去了。
毕竟我觉得,娘娘腔比起丑恶的面容来说,已经算好的了。
我也不知道我站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会儿,医生来了,手术比预想的要来得快的多,我需要在这之前好好的吃饭,吃那搭配药物的特殊餐。
这一次,我是自己独自在吃,没有了端木溪,我吃顿饭都如此麻烦,都如此无味。
手术的过程我是一概不知的,麻醉药的作用下我感觉时间很快过去了,接连五次手术,我都没有个时间概念,但大概很久吧?如果有人等待,想必会等得很累。
我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心中毫无波澜,对于手术圆满成功的消息似乎提不起兴奋,或者说,不知不觉竟然磨灭完了。
现在我的半张脸都被纱布包裹,脑袋大半都是白色,我现在只需要等待,等待恢复。
端木溪……端木溪……
什么苦衷,都不过是借口而已,我相信以后会有很多人代替你的,我才不会在乎你,才不会。
我尽量避免去想端木溪,却也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但这没什么,我想的更多的是回到学校。
回到学校有很多值得我担心的问题,比如同学的看法,老师的看法,又比如我该怎么找到自己的圈子?即使不丑了,也还是长的像个女生,我现在的发育基本这样了,再怎么也不可能突然变个样子吧。
干脆转班吧?不,那样不就见不到端木溪了吗?
不不,见不到就见不到,说不定她自己已经转班了,再说,见不见得到又有什么关系呢?
脑海的混乱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唯二的主色调,另一个便是外面的风声,在大脑放空的情况下我总是发呆着感受凉风。
今天早上刚刚拆下眼睛上的纱布,昨天也拆下了脸上的纱布,至此,我恢复非常完善。作为第一例成功的案例,我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便可以出院了,技术也得到了实践证明,不久也许会广泛利用,也就是说,克隆时代来临了,长生也许不再是奢望。
几天的观察时间中我仍然常常发呆,这种感觉很好,以前的我很少发呆,甚至轻视发呆,但我现在却改变了注意,这很舒服,而且也会很有用。
我盯着护卫小姐姐给我的小镜子,盯着其中清秀的面容,那是我。
清澈而有神的眼睛,白皙而光滑的脸蛋,我有种想法,我想让端木溪看到,想分享给她这份开心。
不,才不会。
我捏了捏右脸,感觉也清晰无比,一开始的痛感现在已经没有了,和左脸的差异也几乎可以忽视。
她当时就是这么捏的……
我甩了甩头,将思想带回当下。
我要出院了,而我也必须去学校走走了!
(●—●)
存稿越来越少……emmm
不知道看了的人什么想法,安安静静的,怪难受的。
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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