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尘封的记忆

斯塔尔代见尼禄如此认真的神情，无奈的呼了口气。

“在我回答之前，暴君小子，说说你都了解到了哪种程度。”

尼禄放下平板电脑，闭上眼睛，那天的梦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

他将梦中看到的所有一五一十的告诉斯塔尔代。

“就这么多了，我所知道的太少。但我最关心的是这一切的开始，缘由，以及最后他的毒誓，和你那恍然大悟的神情。告诉我，暴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你是不是知道了毒誓中的深意？”

斯塔尔代陷入深深的沉思。

本来还以为尼禄是侥幸猜到的，亦或者卡洛儿给他支的招，但在听完后斯塔尔代不得不承认，尼禄确实是梦到了千年前的那个时候。

那本是自己独享，连最爱的菲尔薇和芙蕾雅都没有告诉过的绝密回忆。

斯塔尔代是打算入土为安之前都将这份记忆和真相深埋的。

如今，眼前的男人，尼禄，暴君的继承人，他触碰到了这份真相的片段，并准备揭开这道古老的封印。

就如0塔罗·愚者告诉自己的那样，这个男人，将走上暴君的道路，戴上那顶皇冠，在七位王妃的拥戴下君临世界。

“我先来补充一下你梦中的一些关键吧。”

“暴君逃出来后，他的痛苦和愤怒，以及对昏君国家行径的恶意太过强大，让麟儿不得不管。本来麟儿是打算清除掉暴君的恶意，随即，她发现他拥有王的资质。这让麟儿立刻转换了想法。”

“王的资质？”

“那这么说吧，就像是一块四等分的蛋糕，包括我，以及另外三位王，都具有分享这块蛋糕的权利。我们各执其中的四分之一，成为了四等分中庭的王。顺带一提，我是在麟儿的帮助下才成为白龙皇的。”

“四等分……那第五君主？”

“这也是麟儿感兴趣的地方。她和你一样觉得奇怪，为什么四等分的蛋糕出现了第五位有权分享者。她当时以为暴君会发动战争，夺取我们四人中一人的权利，于是他给了暴君和第一王妃想要的力量后静观其变。”

“鳞儿用她女儿魔神龙残留的力量让暴君脱胎换骨，能一人之力毁天灭地。魔神龙的遗骸也被打造成了他的专属武器。其威力之大，四王任何之一都难以匹敌。”

魔神龙！？

尼禄听到这个词惊呆了。

他只知道那个是威胁到整个龙族的恶魔，当初十二龙皇联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将她毁灭，可见其威胁之巨大。

没想到她竟是恶之化身的女儿！？她的力量被暴君继承，甚至成为了暴君的武器。

“不惜将魔神龙的力量给予暴君，麟她到底……”

“她的想法谁也猜不透，就算我也是。我只知道，她相当的愉悦就是了。”

斯塔尔代无奈的笑了笑后继续说。

“得到力量后，暴君把它反复的磨练，日益精进。最后强大到就算是我全力以赴，也很难在他手下坚持几个回合。”

“所以你们四王一起，才能把他击败？”

“对啊，就算我告诉了另外三王讨伐的注意事项，最终还是演变成了一场惨烈的战斗呢。”

斯塔尔代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因为他在讨伐暴君后便后悔了。

和现在一样，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是因为所谓的和平？还是按照狗屁预言的指示？亦或者被命运完美操纵？

当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友人的尸体时，他陷入了手足无措的窘境。

“暴君之所以称王，是因为他对自己所生的那个国家十分的唾弃。你们也学过，昏君为了私欲常年发动战争，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统治阶级又肆意玩弄底层人民，骄奢淫逸，无恶不作。暴君推翻了腐败的政权，解放了痛苦的人民，大功一件呢。”

“既然如此，他后来为什么成为了他所讨厌的统治阶级呢？”

“谁说他成为了那种人？”

“哎？”

尼禄不知所措的看着斯塔尔代。

斯伽罗让他看到的梦中，暴君登基后的确骄奢淫逸，搞得民不聊生啊。

“我的梦明明——”

“别扯你那个梦了，斯伽罗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斯塔尔代这一点，把尼禄点醒了。

斯伽罗是想侵蚀尼禄的精神，霸占这具身体重新复活的绝望化身。他可不会发善心给尼禄杀必死，他只会处心积虑的实现自己的复活。

“真实的他，在上台后杀光了所有的贵族阶级，因为他们都是十恶不赦的蛆虫。我当初也劝过他，只要适当的调教，这些人还是能为其所用。但他表示：蛆虫哪怕变得有文化了，品德高尚了，也依旧改变不了蛆虫食腐的本性。”

“竟然全部杀光……”

“对他而言，他的七个妃子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不是我吹哈，六位王妃虽然来自不同的种族，有着不同的经历，但在管理国家方面绝对都是尽心尽力的为人民，就像你们医务工作者的本性一样。”

“第七王妃超度死者的亡魂根除了恶灵的肆虐；第六王妃让被污染的海洋重新焕发活力；第五王妃让贫瘠的大地恢复肥沃；第四王妃提供技术解决了人民的温饱；第三王妃的能力让病痛从这个国家消失；第二王妃的科技丰富了人民的生活。”

“六位王妃都如此优秀吗？”

“根本是天才好吧。”

斯塔尔代长叹了口气，望着悬浮在培养罐中的芙蕾雅露出笑容。

“她们分工细致，受到了人民的一致好评。无论走到哪里，她们都不会被当做拥有恐怖力量的怪物。敬畏、崇拜，没有她们，国家就不会变得福泰安康。”

“等等，你只说了六位王妃，那暴君和第一王妃呢？他们也一定做出了杰出贡献对吗？”

“对啊，他们两位也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见他脸色阴沉的说出这话，尼禄顿时感觉不太对劲。

“二货龙？”

“还记得暴君和她的遭遇吗？一个父亲被征兵战死沙场，另一个差点被送往战场；一个母亲被官兵杀死；另一个母亲成为腐败的牺牲品。他们两个，相当的痛恨有罪的人。”

尼禄听到这差不多明白了。

“喂……难道说……”

“国家福泰安康不只是六王妃的功绩，还有暴君和第一王妃的暴政。在暴君的国家，犯罪的下场只有一个——死！连带犯罪者直系亲属所有人惨绝人寰的死，是这个国家唯一的阴影。它单独撑起了一半阴雨的天，与六王妃的阳光相互对立。”

“我记得在他国家游玩的一段时间，有次一群熊孩子趁我喝醉酒的时候偷走了我身上的一片龙鳞。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龙鳞嘛，小孩子要是喜欢送给他们就是了，反正对我也没有什么损害。可是你猜后面怎么了？”

在尼禄猛地吞了一口唾沫后，斯塔尔代继续说。

“那群熊孩子，以及他们的直系亲属，全被第一王妃抓了起来。当看到他们被送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惊呆了。我反复强调，一片龙鳞而已对我根本不是什么损失，毕竟小孩子，调皮一下很正常。但他说：如果他们偷了你的龙珠，偷了你夫人的贞洁，你还能原谅他们吗？”

“这——”

“很强词夺理，但又无法反驳对吧？”

斯塔尔代狠狠的咬住嘴唇，将最后的结局告诉尼禄。

“最后，他们被斩断双手，挂上死罪的名牌，在暴雨中全国游行一周后，被活埋。”

“！！！”

尼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怒不可遏。

这太过分了，只是一个偷窃罪而已，而且这根本定不了罪啊，当事人都没当回事，暴君他居然……

“六王妃呢，她们没有阻止吗？”

“呵呵，如果阻止了，这几家子还用的着被活埋吗？”

“没有阻止！？为什么？”

“因为她们也觉得，这些人，不值得活着。”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不值得活着的人！他们的想法太过分了！”

“那你在听了这些之后，还会这么想吗？”

斯塔尔代表情复杂的看着尼禄，将六位王妃的经历一一道出。

“第七王妃，她曾经是贤惠英明的王，国家因为她而繁荣昌盛。可最后，夺权者煽动愚笨的人民，将她推翻、**、杀死、肢解，丢进恶臭的下水道。她最后成为了亡灵，毁灭了一切。”

“第六王妃，她的歌喉能治愈受伤人的心灵，但也能摧毁人的心智；只是因为这个理由，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人的她被陷害永远的失去了光明。”

“第五王妃，她是族群的英雄，捍卫族群不被他族侵害，但她的王仅仅因为她的力量太强，感到威胁，就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她处死。要是暴君当时没有和第三王妃一起，她早就死了。”

“第四王妃，她因为种族和美貌的关系，使得她沦为奴隶。在昏君手中，她的身体经受了非人的折磨和摧残，甚至永远丧失了生育能力。遇到暴君时早已心智全无。”

“第三王妃，她用自身的力量为族群每一个伤员提供免费的治疗，但也赢得了贵族阶级的嫉妒。她被设计遭到诅咒，让治愈的能力变成了伤害他人的毒咒，最终惨遭驱逐。”

“第二王妃，她和同族的呆芙不一样，她反抗成为械龙皇的命运。但械龙族有了呆芙的教训，就以各种威胁强制让她加冕。结果……呵呵……”

斯塔尔代一边笑着，一边流下了眼泪。

尼禄听完这些，豆大的汗珠滑落脸颊。

如果……

如果是自己的伴侣有这些遭遇，他绝对会将那该死的宽容心弃之不顾。

（经历过罪恶之人，才会明白罪恶有多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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