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勉强同意

唔……”

被艾琳的一句话戳到痛处的米莉狄亞娜发出了小小的呻吟，并就这样子沉默了下来。

然后就这样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最后才以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点头。

“大小姐，这是你心中的想法吗？”

艾琳在看见母亲点头同意后，转而看着我。

“艾琳，我……”

“我认为大小姐想要追求自己的目标是很伟大的呢，所以我并不反对哦”

艾琳笑着看了一下正抱着我蹭啊蹭的父亲。

“而且如果大小姐说’我明白了！我果然讨厌父亲！’之类的话，我想鲁易吉老爷马上就会认输了呢。”

“这样的话我才不会说！”

大概，这样说的话，父亲会以非常悲伤的气势，去母亲那边哭诉着“被娜儿讨厌了……”

.....还真可以想象到呢。

父亲对于自己的孩子是最喜欢的，非常的宠爱，然后被我这个唯一的女儿这样说的话，肯定会受到巨大的打击的吧。正因为没有反抗期，所以这个冲击才会超出想象的大。

作为我个人的话，我是非常喜欢父亲的，对于这个理想的父亲，我怎么会感到讨厌呢。就算是最后的决战输了，我也是不会讨厌的。

父亲可是我自豪的最喜欢的父亲啊，这样宣言着。

父亲听到我的话之后，嘴巴像是开花似的绽开了可爱的笑容。也许也因为我不会讨厌父亲这点儿感到安心了吧。

“大小姐，我能给你讲一个故事吗？虽说是某个少女的故事就是了。”

我对于艾琳突然的提议，一脸讶异的点头了。

艾琳慢慢的开始说道。

“──在某个地方，有着一名生来便带有诅咒的少女。”

“诅咒……吗？”

“是的……不，我也不明白诅咒这种说法正确与否，但或许称其才能……抑或是天赋异禀会比较好吧。只是，那是可能会使少女从这个世界消失的，危险之物。”

在这，父亲也参加了会话。

“是呀，那个人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随时就会消失掉一样。”

母亲朦胧地笑了。

“说得是呢，说不定少女她也是这样想呢。明明好不容易出生在这个世界，为何自己不得不遭这种罪呢。”

父亲一脸当然地点头了。

艾琳看着我继续说道。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伊琳娜从以前就令克拉耶斯家所有人担心着。

那是伊琳娜还三、四岁的时候的事了。

那时的伊琳娜是个礼仪端正、记性又好，就连深奥的书也读过无数本的孩子。而且完全不像个孩子般的成熟，也没提过任性的要求。

周围的人便将才这个岁数的她称为神童。很快地克拉耶斯家的神童这名号便传开了。

但是在艾琳看来，伊琳娜就好像在勉强着自己般压抑着自己。

然后，虽然本人好像是努力不被他人注意到，但她有时低落的样子也很令人在意。

宛如看着遥远的彼方的视线，就好像在诉说着这里不是她的归属。

艾琳对此感到不安，她不会就这样前去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吗。

虽然也曾和鲁易吉、米莉狄亞娜谈过好几次这件事情，然而他们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即使是阿迪斯家的当家塞佩罗也只是模模糊糊说了一句：“大概，时间会解决一切吧。”

虽然是相当模糊的答案，但塞佩罗所说却也如当头棒喝，让克拉耶斯家的人决定暂时先守望着她。

首先便是从以前开始禁止伊琳娜外出的狩猎，变得视而不见了。

“少女在拼死地抵抗诅咒的同时，她的家人们也这样想了，难道说，这是对自己的惩罚吗？”

“怎么会……不管那孩子出身如何，也没有孩子的出生是给父母惩罚的”

我有些愤慨地说道。

“说的是呢，我也这样想……只是，少女的家人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会这样想。”

看着淡淡地如此说道的艾琳，我回答了。

“但那名少女不是成功克服了那个诅咒了吗？”

我如今依然觉得当时那状况可说是一种地狱。

被关在被信任的朋友、可以把自己后背交给他的人背叛的死胡同中无法动弹，却必须接受这一切浑浑噩噩的活上几十年的时间，比一般的物理性疼痛还要教人难受。

对当时的我来说，死亡就是那点程度的事情，活着也就是那点程度的事情。

但后来已经不一样了，女皇陛下说她还需要我，英格希尔他们仍然愿意追随我，梅拉维尔孤独的等待了我一千年.....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我依然可以为了我的誓约、我的帝国献出我的一切！

那是我的誓言，我是过去支持着烧尽了灵魂的我继续坚持下去的一切——让我把自己的生涯都奉献给您！成为您的剑讨伐邪恶，成为您的手拯救不幸！”

那是我立下自己所能想到最强力的誓言。

“但那只是因为谁都有的生存本能罢了，少女还是缺少最为重要的生存意志。宛如就是活着的尸体般，逃避着现实，仅仅是随波逐流地生活着。少女她仅仅是没有死，离活着还差的远呢。”

我注意到了艾琳的氛围有了些改变。

“大小姐，这可是你第一次的任性哦！”

今天看到许久不见的伊琳娜，艾琳大吃一惊。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心境变化，但过去的阴郁已一扫而空，完全不见踪影。那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般的虚无感也不见了，如今的她确确实实地站在这里。

这种说法可能很奇怪也说不定，但──伊琳娜这个存在终于稳定下来了。

现在的她就是给自己这种印象。

艾琳看到这后也感到安心。虽然只有结果，但最后就如同塞佩罗所说，时间解决了一切。

那是只有找到自己生存目标或是道路的人才能拥有的，满溢着生命力的身姿。

艾琳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我。

“从小到大从未提出过任何过分要求的大小姐，第一次想要耍一耍自己的脾性，我们怎么能不遵从大小姐您呢？”

是从我的表情中了解了我的感情吗，艾琳很开心的样子，但是那个微笑里面却带着些许的寂寞感。

“老爷，夫人。我觉得这样就好。大小姐已经长大了，是时候让雏鸟离开大人的庇护，去自己寻找一片天空了。而且看起来大小姐也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一只雏鸟不是吗？”

“鲁易吉.梵克拉耶斯公爵，米莉狄亞娜.克拉耶斯夫人！”

梅拉维尔收回了之前的轻浮，严肃的跪在了地上，

“我向你们发誓，一定拼尽此身所有保护伊琳娜！哪怕她现在是作为罗尔德家的人离开了那么克拉耶斯家，但我认为如果我要嫁给她，我还是应该向你们进行通告吧！”

梅拉维尔淡淡的笑着，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看着鲁易吉。

这时，鲁易吉一行人通告梅拉维尔的话才想起来伊琳娜已经不再是她们的家人了。

伊琳娜现在是作为边境王伊琳娜.梵.艾斯特蕾亚.罗尔德的存在，已经不是克拉耶斯家的人了。

“不，就算不被父亲认可，就算我被克拉耶斯家除名，父亲是我的父亲这点是不会改变的！我继承了父亲的血，对于父亲，作为亲人深爱着。所以，就算现在我是独立出来的家族，这点也是不会颠覆的！”

只有这点我是可以毫不动摇的去断言的，所以听到这话的父亲也绽开了微笑。

只是，在这个微笑之中，带着些许痛苦的神情。

以一脸认真的表情看向父亲，父亲带着困扰，微笑着。现在，父亲的脸上并没有之前那样的严厉的表情，纯粹的只是作为一个父亲所有的柔和的表情。

“抱歉，父亲....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我不会乖乖的待在房子里，我不会遵守贵族的那些规矩。”

父亲并没有否定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倾听着。

“那不是我的归属，我的归属是什么，想必父亲您也明白了吧？”

“是呀！娜儿，你是一个战士。一个天生的战士！从当初我第一次带你参加军事会议时，我就明白了。”

父亲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但他的声音里却满是骄傲，

“所以，去吧。帝国的边境王伊琳娜.梵.艾斯特蕾亚.罗尔德，我最可爱的女儿。我希望你永远记住克拉耶斯家是你永远的后盾！”

“呀嘞呀嘞，鲁易吉。你这话我就不认同了。”刚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祖父插了进来，“娜儿呀，你也记好了，阿迪斯家同样是你永远的后盾！”

“我会谨记你们的话的。”挺直了身体，将右手握拳使劲砸在了我的胸前，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谦卑与正直是我的守则，怜悯和牺牲是我的荣誉，英勇和公正是我的荣耀。”

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父亲和母亲都明白我的意愿了，

“愿以身为正义之剑，愿以骨为成王之路，愿以血染万旌之旗！”

强者毫无怜悯，弱者失去一切，这才是整个世界的真理！

那么我将奋战至死亡，用此身的一切来捍卫弱小，拼尽一生来驱逐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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