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悄然变化的时代

帝国天空舰队巡洋舰“银狼”号，卡蒂亚斯男爵领附近空域。

作为与北境公爵领和东境公爵领接壤之处，卡蒂亚斯男爵领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这块小小的土地坐落在一座河谷之中，有着肥沃的土地和一条水量丰沛的河流，四座村落和一座城堡分布在河谷之中，秀丽的风景令人神往。不过更加重要的是，有一条整备的还算不错的驿道从山谷中穿过，连接着两位公爵的领土。

倚靠收取商人的过路税，卡蒂亚斯男爵领很快富裕起来，从第四代男爵开始，山谷两端的险要地带修建了堡垒，从而把这座河谷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小王国。到了当代，无论是北境公爵克雷斯还是东境公爵阿尔维尼，都想拉拢这位卡蒂亚斯男爵，然而随着暮雪城的陷落和帝都的崛起，这位男爵先生彻底倒向了阿尔维尼。

遗憾的是，卡蒂亚斯男爵领重要的战略位置对朱利亚斯同样重要，所以她派出自己的副手，帝国情报局局长萨鲁迪恩少将，前来和男爵“谈判”。

现在这位“谈判代表”正站在银狼号的舰桥玻璃后面，冷眼注视着在河谷中展开的地面部队，卡蒂亚斯男爵的部队正在败退，虽然他们的人数多达1000人，但是仅凭大刀长矛是无法击败银狼号上精锐的陆战队的，更何况这支300人的部队还得到了8台格里芬型魔导机凯的支援，战斗很快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阁下，”一位军官走上前来，“敌军已经撤退到了城堡之中。”

“很好，鲁斯特上校，你们做得很好。”萨鲁迪恩保持着笑容，转向银狼号的舰长，“那么，对于我方的要求，卡蒂亚斯男爵有什么回应吗？”

“暂时没有得到回应，长官。”鲁斯特立正敬礼，“需要再次发出‘劝告’吗？下官觉得，应该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的确如此，”萨鲁迪恩点了点头，他再次望向窗外，“领民们都在看呢，如果不给他们留个好印象，朱利亚斯皇帝陛下的统治就可能出现瑕疵，所以，让我们尽快把这件事儿结束吧，上校先生，是时候展示下大炮的威力了。”

“如您所愿，将军。”鲁斯特转向炮雷长，“准备发射主炮。”

“遵命，舰长。”

警报器的尖啸在美丽的河谷上空回荡，躲在家中逃避战火的领民们纷纷打开窗户望向天空，只见漂浮在河谷上空的银狼号开始转动它的六座炮塔，将12门240mm舰炮瞄准了右舷方向，这些炮塔呈现上四下二的布局，可以同时向一侧集中火力。炮口所指之处正是位于河谷中央的卡蒂亚斯男爵的城堡。

就在银狼号瞄准的同时，最后一批残兵败将逃进了城堡，吊桥被迅速升起，沉重的铁门轰然关闭，卡蒂亚斯男爵做好了守城战的准备。现在这位男爵先生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手下的部队只有不带五分之一逃出了战场，剩下的全都被机关枪和魔导机凯屠杀在了城堡附近的平原上。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台格里芬靠近了城墙，驾驶员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

“喂，贵族！”他说，“快点打开城门向我军投降，现在还不晚，也许朱利亚斯皇帝陛下能够对你从轻发落。”

“滚开！给我滚开！”男爵在城垛后面大叫，“我是贵族，你们都应该听我的，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懂吗？传统！”

对此，格里芬的驾驶员嗤之以鼻，它摊开两只机械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快回来，”格里芬长机招了招手，“炮击要来了！”

“好吧，可惜那些士兵了。”

靠近城墙的格里芬完全无视射向自己的弩箭和弓箭，它慢慢悠悠的回到了远处的帝国军阵地，而原版已经靠近城堡的陆战队，此时也退到了更远的地方，顺便还带走了那些刚刚抓获的俘虏，把他们安置在安全位置。

“炮击开始了，”格里芬长机用扩音器喊道，“大家捂住耳朵！”

帝国军陆战队员们急忙蹲下身子，捂住耳朵，那些被缴械的俘虏们先是一愣，其中聪明的家伙立刻学着士兵们的样子捂住耳朵。漂浮在河谷上空的空中战舰喷射出白色的蒸汽，240mm咒术弹飞向城堡，瞬间在保护城堡的防御结界上炸开一片火球。冲击波席卷大地，那些没有学着帝国军士兵捂住耳朵的俘虏们顿时被震的东倒西歪，而那些捂住耳朵的俘虏们，则被眼前的恐怖爆炸惊呆了。

“哦，原来有结界啊，”萨鲁迪恩微微弯曲嘴角，“怪不得那位男爵先生对自己的城堡这么有信心，看来为了设置这个结界他花了不少钱。”

“是否继续炮击？”鲁斯特上校问，“以本舰的火力，下一轮炮击足以摧毁这道结界，炸平城堡。”

“稍等，”萨鲁迪恩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突然想到了个新玩法，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炮击停止的同时，保护城堡的结界也随之瓦解，卡蒂亚斯男爵捂着头盔，惊讶的望着不断崩溃的结界，修建的整整齐齐的八字胡随着他的脸颊不断的颤抖，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叹息。

“完了，这下全完了……”他用手抱着头，“阿尔维尼那个混蛋，说什么三天内就会派来援军，现在别说三天了，我的城堡再有三分钟就没了！”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喂——！”刚才那台格里芬又走了过来，“卡蒂亚斯男爵，我们的指挥官萨鲁迪恩少将让我传个话，问你愿不愿意投降？”

“如果我投降会怎么样？”

“稍等，我帮你问问。”格里芬竖起通讯天线，“啊，我们指挥官说，如果你投降的话，他就停止炮击，保证不摧毁这座城堡。”

呼——！

卡蒂亚斯男爵不禁松了口气，他靠着城垛坐了下来，身体陷入虚脱状态。这座城堡承载着卡蒂亚斯家族的历史，从它300年前建成以来，经过数代男爵的努力，现在城堡底下的金库中已经堆满了金银财宝。只要有这些财宝的话，即使失去了贵族的权力和地位，卡蒂亚斯和他的家人也能活的很滋润。

因此，必须争取有利的投降条件。

“我……我投降！”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投降，别杀我！”

“哦，这是个明智的决定，贵族老爷。”格里芬的驾驶员说，“我们的指挥官让你一个人从城堡里出来，他决定跟你面谈。从现在开始，你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进行准备，在此期间帝国军将不再攻击你们。”

传话完毕之后，那台格里芬立刻后退离开了城堡，背后的排气管飘散着白色的蒸汽，淡淡的光粒子恍若流萤。见识到帝国军的各种武器装备，又切身体验了一下战舰的主炮威力，卡蒂亚斯男爵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他现在明白，自己唯有臣服一途，否则的话灰铁城的威尔曼伯爵就是榜样。

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情，看来那位帝国少将非常尊重贵族的礼仪。于是卡蒂亚斯男爵叫来了仆人，让他们伺候自己沐浴更衣，他换上了装饰金线的华丽服装，穿上漂亮的靴子，在华丽的拉夫领的衬托下，他的脸就像一朵向日葵。最后仆人们给男爵的头发上了光油，喷好了香水，刚好在两小时内完成了装扮。

在城堡的院子里，卡蒂亚斯男爵告别了妻子和两个儿子，骑上白色的骏马，在两位随从的护卫下离开了城堡，他的妻子——一位肥胖的贵妇人含着眼泪挥着胖乎乎的手，手指上的金戒指闪闪发光，她并不心疼自己的丈夫，而是生怕失去现在的奢华生活。

在两台格里芬的接应下，卡蒂亚斯男爵骑着马向集会场走去，他近距离窥视着这两台帝国军的魔导机凯，它们粗犷厚重的装甲和军事色彩浓厚的绿色涂装都凸显出帝都强大的工业实力，这些战争机器在巨大的工厂中组装完成，注定消失在战场之上。它们是工业化的战争机器，冰冷、厚重、致命，且毫不留情。

集会场本来是为商人们提供方便的市场所在地，它基本上就是一块非常平整的荒地，上面什么都没有，不过因为帝国军的到来，商人们都躲到附近的村庄去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从各个村庄赶来的居民们。这些卡蒂亚斯男爵领的居民大多都是贫穷的农民，他们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破旧衣服，肮脏的手牵着面黄肌瘦的孩子，卡蒂亚斯注视着这些农民，他傲慢的挥舞着马鞭，眼中满是厌恶。

在这群农民中间，一位身穿帝国军黑银色军服的高级军官坐在一张破破烂烂的椅子上，那张椅子似乎是某位农民从家里找来的，实际上大部分卡蒂亚斯男爵领的居民家中，都找不到像样的家具。但是那位高级军官却面戴笑容坐在破椅子上，丝毫不在意上面的灰尘弄脏自己的军服。

除了这名军官和身后的两台魔导机凯，集会场再也看不到其他帝国军士兵，卡蒂亚斯男爵耀武扬威的策马前行，用手指缕着修剪整齐的八字胡，浑身上下满是傲慢，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贫民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冰冷，甚至燃起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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