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魔女审判！（上）

“原来如此，威廉老爷让你带梅丽熟悉城市啊。”

“是的，所以我带她见见我的朋友，干脆来澡堂一起洗个澡。对了，晚上贝利亚留我们住在他的旅店……”

“哦，那可好。放心莱伯特少爷，我回去时会告诉老爷的。”塞恩说。“你们年轻人就该这样，多交交朋友，多玩玩，以后都是好日子了嘛~~~我也得好好养着这身骨头，好多享几年清福呐~~~”

“塞恩先生你说什么呀，我看你还年轻呢。”贝利亚说。

他说的也没错，塞恩总是说自己老了老了，实际年龄不过五十出头，勉强算是老人的范畴而已。

“呵呵，我和你们这样的青年才俊相比已是日薄西山咯，未来属于你们，哈哈。对了莱伯特，雷斯亚人滚蛋以后那提亚人人平等，威廉老爷和夫人可是不拘泥身份的恩爱夫妻，莱伯特你是不是要发扬一下这个优良传统，那提亚城就没有哪位漂亮女孩追求莱伯特少爷吗？”

“唉……我这一介粗人能有什么女孩追求，塞恩先生您就别抬高我了，哪有这么美的事情。”

“哈，你可得抓紧咯，别像我一样给年轻留下遗憾呐~~~”

塞恩又翻过身，继续闭上眼睛哼起歌。

说起来塞恩的儿子不过十岁出头，他也算老来得子，不过他时常抱怨自己精力有限忙不过来，要是自己的孩子早点出生就好之类的话。

“对了，塞恩先生，梅丽小姐是莱伯特的亲戚？”贝利亚问。

“梅丽可以算是我的妹妹——”我先回答。

“啊？”塞恩一愣，随即像是想明白了一样。“这么说也行吧，百年前领主们都互相联姻过，非要往上算的话这么称呼也没错。只是沃夫家族被国王南封后就和北方那些贵族没什么往来了，后来就是那些马头上的侵略者。”

“这些总算都结束了。”我学他一般趴在浴池边，把身体沉浸在热水，只露出脖子，在宽广浴池里热水浴果然体验远超木桶，只觉一阵惬意传遍全身上下。“以后那提亚会逐渐变回爷爷告诉我出生前那样，繁荣昌盛，大伙安居乐业的国度吧。”

塞恩环顾了一眼澡堂，似乎在确认有没有新的浴客进来，确认这里只有三人后，他看着我，问到：“莱伯特啊，梅丽是欧根领主的小女儿吧？也就是格里芬家族的小姐。”

“是啊，不过我只听父亲提起过欧根叔叔……从来没见过他的面，听说他在北方带领另一路复国军也是大获全胜。”

“莱伯特啊，你知道……”塞恩压低声音：“格里芬家族之前接受了教皇册封，为雷斯亚人办事的吗？”

“不会吧？”我有些惊奇。

“莱伯特啊，你父亲是告诫过你作为士兵只需要专注战事、刻苦训练就好。和雷斯亚人打仗的这些年你是战功卓著，但现在战争结束了，你可能也需要稍微的关注一些……时局比较好。”

“时局？”我问。“塞恩先生指的是……？”

“就是你父亲，还有巴德尔叔叔操心的事。你现在也长大了，我觉得你也可以稍微涉猎涉猎，啊。只是我个人的建议。”

他似乎有话想对我说，又怕惹我不高兴。

我看了眼贝利亚，他在一旁没有说话，大概也听出了塞恩有言外之意，只是他的立场也不好开口。

我见状，对塞恩道：“唉，塞恩先生，你知道这些年我都在辎重营从军，父亲也告诫我除了战事切不要分心。我每天考虑的都是天气、补给、路线、训练、战斗这些和战事有关的东西……在战争之外的层面我确实很不了解，这方面塞恩先生是父亲的得力助手，老爸平时对您也很是信任，所以还请您对我这个后辈千万不要客套，在我的不足之处多多赐教了！”

“哪里哪里！莱伯特少爷太客气了啊，哈哈。既然少爷这么说了，我就随口胡诌两句，你参考就好啊。”塞恩见我如此称赞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开口道：“雷斯亚人几十年来一直想蚕食南方国土，二十五年前他们突然入侵，也不知道他们的教皇是从哪变出来了人数近万骑士的大军。这帮骑士趁秋收时刻由边境不宣而战，而且他们也不跟守军纠缠，直接突开防线就对那提亚国土内部疯狂进攻，补给直接靠沿途占领就地劫掠，从马上直取边境各大领主所在的小镇，我们之前从未见过这种骑着战马战斗的敌人，虽然兵力上占据优势，奈何人腿跑不过马腿，被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北方的几个领主坐拥十几万大军，被不到万人的骑士分割包围，各个击破，领土在几年内相继沦陷，有的领主和他们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但有的领主向雷斯亚人俯首称臣，接受这帮强盗的册封保全自己的地位。我们沃夫家族当时正被国王南封，立足未稳，也来不及北上援救。”

“塞恩先生，我听说格里芬家族当时面对骑士入侵，选择的是向雷斯亚人投降，接受教皇的册封？”贝利亚问。

“哼。”塞恩不屑的叹了口气，道：“谁知道，总之都城沦陷后那提亚还有实力的家族也就剩格里芬和沃夫了，我年轻时经历过好几场惨烈的大战，和威廉老爷还有巴德尔他们出生入死才把这些骑士挡在山岭之外。至于格里芬家族是怎么在北方骑士的统治下独善其身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塞恩说着，看了眼正认真听着的我和贝利亚，又道：“你们俩还有点当时我和威廉老爷的影子呢，呵呵~~~还好咱们赢了。”

“原来塞恩先生也是位勇士。”贝利亚称赞。“不过，按照你的说法推断，那时候格里芬家族向雷斯亚人投降了？”

“正是。”见贝利亚还有疑虑，塞恩干脆明说了。“不然你说那帮北方骑士为什么不把老欧根的头给砍了。”

“竟有这样的事情……那为什么欧根领主又要响应我们复国军的号召呢？”我问。

“向雷斯亚人投降的是那时的家主老欧根，二十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威廉老爷刚和你母亲喜结连理，之前沃夫家族别说起兵北上复国了，光是你巴德尔叔叔手下那帮土匪我们就很难应付了，我还和他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干过呢！还好你老爸灵机一动把巴德尔的姐姐给娶回家，我和他也算不打不相识吧，哈哈！当然这番说法是玩笑话。老爷和太太感情那是天地可鉴~~唉……可惜啊，可惜……”

塞恩说到这，我们都有些黯然神伤。我母亲在我记事前就去世了，但听巴德尔和塞恩说她和父亲感情非常好，沃夫家族和南方山岭里“武装势力”之间的矛盾，也正是以这段姻缘为契机消解。

“近年的情况莱伯特你也知道的，威廉老爷用兵如神，在镔铁峡谷我们一战歼敌两万，俘敌无数，光是马肉就让全军开荤了小半月有余。主力骑士团被歼灭在南方后诺萨里斯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无力攻入恶狼山脉。加上雷斯亚人内部分裂，主教也变得日渐残暴。战况一下变得对我们大为有利，原先躲藏在暗处抵抗的几大家族残部纷纷加入威廉老爷麾下，加上百姓揭竿而起，复国军的旗帜一呼百应，一切都发展的太快，好像一夜之间雷斯亚人就只得困守孤城。”

“欧根叔叔也在这个时候对雷斯亚人反戈一击，和我们南北呼应？”我说。

“正是。”塞恩点点头。“不过南北呼应这种说法……哼！要不是老欧根死的早，我们光复都城后早顺便北上把这老叛徒给灭了。威廉老爷八成是想看看他儿子识不识得大体，不然我们现在应该在更北方点的地方泡澡了，哈哈。”

这么说来，叛徒是欧根家的老家主。梅丽的父亲，也就是现在的欧根领主身上还没什么可以被责难的地方。

“不过……”塞恩话锋一转。“我听说，欧根领主原本没有起义的打算。”

“啊？”

“这只是传闻啊，你听听就好。据说有一位仆人向雷斯亚的异端审判庭举报，欧根家有位魔女研习黑魔法。雷斯亚人大为震惊，立刻派人搜捕这位魔女。”

“魔女，难道说……”

贝利亚和我一同想到一个人。

塞恩见我们俩表情疑惑，问我道：“莱伯特啊，你跟这个叫梅丽的女孩相处了一天，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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