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剑术的意义（下）

“剑术是为了防止同归于尽？为什么？”梅丽奇怪的问我。

我卸下挂在腰间的短剑：“所以说剑术很难在书本里说清，梅丽想要知道的话，我们来实际演示一次你马上就会理解的。来，这把剑你拿着，别担心，有剑鞘。”

说着我把剑柄伸向梅丽，她小心的伸手握住，可我一收力梅丽的手就猛地向下一垂。我赶紧重新拿起短剑。

“好重！”

“梅丽，你拿着剑鞘好了。”我抽出武器放在一边，把剑鞘递给梅丽。为了不增加重量，剑鞘是用很轻的木头做的，即使以梅丽少女的力量也能拿起来。

“嗯，好的。”

“接下来梅丽当成剑术大师，我当一位普通小兵，我们来演示。贝利亚，给我跟棍子什么的。”

“好嘞！”贝利亚走进厨房。

梅丽看了眼我的短剑，武器的锋芒似乎随着烛火而摇曳闪烁，她说：“用莱伯特你的武器和我演示不行吗？”

我摇头道：“不行，武器是很危险的。”

“莱伯特，我把你的武器拿来了！”

贝利亚很快走出厨房，手里拿着一根勺子，带着捉弄的笑意递给我。

“这把勺子就是我的剑。”我顺势接过，一本正经的说。“下面开始演示。”

梅丽见我拿着勺子的滑稽样子，微微一笑，握紧自己手里的剑鞘。

＊＊＊

“好了，梅丽是剑术大师，我是战场上的一名普通士兵，现在你尝试用你手里的武器来攻击我。”我低下身子，半跪在梅丽面前让我们的高度差别消失。

“好的，攻击是……”

“挥砍，或者突刺。慢一点没有关系，我也会放慢动作。”

“好的。”

梅丽于是拿起剑鞘，对准我的胸膛缓缓伸来。

我也让自己的动作慢下来，在她攻向我的时候，我同时举起勺子，轻轻从上方挥砍向她的肩膀。

我们同时击中对方。

梅丽的“剑”捅进我胸膛的同时，我手里的金属勺子也贴到了她的脖子。

“平手。”贝利亚笑着宣布。

“唔……不是平手，是我和莱伯特都死了。”

她若有所思的收回武器，又模仿我刚才挥砍的动作向我脖子上的动脉袭来。

我步调一致的收回勺子，突然从下方砍出，在我的脖子被击中同时，勺子也轻轻划过梅丽的腰。

“同归于尽。”贝利亚再次宣布。

“莱伯特，像这样我攻击你你也攻击我的情况要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这就是剑术要解决的问题。”

我收回武器，又继续道：“刚才我说过，即使是最普通的士兵对着假人练习一段时间，也会懂得怎样对敌人使出足以一击致命的招式。人的身体实际很脆弱，再强壮的人被武器攻击也会受伤乃至死去，再者，我们身体的速度也是有极限的，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普通士兵和剑术大师身体也很难拉开一倍以上的差距，所以问题就来了。梅丽，你觉得是什么？”

她想都没想，马上回答：“我知道，就是我攻击你的同时，你也用致命的招式攻击我，最后互相把对方一击致命了。”

“是的，梅丽你领悟的很快。除非双方的速度和力量有巨大的差异，否则在战场上，即使是剑术大师对抗普通士兵，也非常容易出现两败俱伤的情况。我和我父亲用木剑切磋时，只要我有心和普通士兵一样不顾一切就为了夺人性命，十几个回合下来也总能成功几次。”

“明白了，只有我和莱伯特这样程度的身体差距才不会两败俱伤吧？”

梅丽平静的用推椅上的自己做比喻。

“梅丽小姐，打个比方。我从前剑术比试的时候要是铁了心想换莱伯特，十次大概可以成功个三四次。不过我这等水平在威廉叔叔面前就是随意被他虐杀了。”贝利亚插话说。

“所以梅丽。”我继续对她说。“即使是剑圣上了战场也是很危险的，因为战场上每个士兵首先训练的都是尽快对敌人使出致命一击！更何况战场不会是一对一对决而是厮杀成一片。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剑术再高只要有一次失误就要面临和普通士兵同样的危险。”

“那……怎么办？”梅丽问。

“剑术最入门的技巧不是怎么夺人性命，而是怎么化解不同的攻击。这就很复杂了，来，还是让我给梅丽简单演示一下。”

“嗯。”

说着，梅丽又用剑鞘对我的脖子发起挥砍攻击。

“格挡。”我用勺子抵住她的武器。

“嗯，再看招！”

我身体一侧，躲开了梅丽的突刺。

“闪避，这两项是最常用的。”

关于格挡攻击技巧和闪避的身法我也不打算在这里展开，只要梅丽明白大致的思路就行。

接下来，我趁热打铁对梅丽说：“学会了化解对方攻击后，和人拼杀的时候就不是只能靠强攻了。至少也可和对方缠斗一会，当然这需要自己的实力和对手差不多。在这之后怎样在保全自己的同时杀伤敌人，就是剑术长久以来一直在钻研的问题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书里的英雄和名将总是能身经百战存活下来，而士兵总是……牺牲很大。是因为士兵只懂得进攻而不知用剑术保护自己吧？”

我摇摇头：“并非如此，剑术本身就是一个非常需要勤学苦练的技巧，必须长年累月的修炼才得以见成效，那提亚历史上通常只有贵族有条件从小就这样习武。而普通的士兵一般是成年后才从军，初次上战场之前可能只会训练几个月甚至几周。在这种情况下学习剑术就是空中楼阁，优先演练最基础的进攻技巧才是正确选择，在这个基础上还要锻炼好身体来穿戴更厚实的盔甲，只要士兵有穿着盔甲打出致命攻击的实力，在战场上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在这之后，经验丰富的老兵自然也会修习剑术，因为有实战经验所以通常军人的剑术进步飞快，如果是没上过战场的贵族，剑术很快会被老兵后来居上。”

话虽如此，不过自小苦练剑术，装备又精良的贵族领主和他们的亲兵自然比普通士兵更容易撑过残酷的战争。

“我明白了，莱伯特，谢谢你说的这么详细。”她对我点头致意，接着又道：“那么可以讲一讲怎样靠剑术保全自己又杀伤敌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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