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坦克与机票

1986年*＆＃7月%¥，事故发生后，大量东德民众想要通过边境到达西德从而离开被辐射污染云覆盖的欧洲。“柏林墙”在事故发生后的3个月被推倒，两德在无任何官方协议的情况下重新统一......

第五章 坦克与机票

夏尔巴车停靠在一家看上去才关门不久的咖啡馆门口。车上的广播电台仍然播放着模糊不清的德语音乐，夏尔甚至感觉其实越来越不清晰了。安德森从随身携带的皮革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彩色地图。安德森把地图在他那宽壮的两条大腿上展开、平铺，仔细的研究起来。

“天才，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到正确的路呢？”

夏尔不耐烦的问道。

“闭上嘴！我不是在找了么？”

安德森用一种极不耐烦的语气反击道，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向下淌，“该死，这鬼天气真是越来越闷热了！”

安德森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沾满各种污渍的白手帕抹了抹额头。

“我想......找个当地人问问会高效的多。”

说罢，夏尔还没等安德森回应就夺门而出。

走了几步，夏尔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并不会德语，但抱着一定要想安德森证明证明自己的坚定意志，她义无反顾地走向一位穿着破旧西装、提着大包小包小步奔跑在街道另一端上的中年男子。

“嘿！”

夏尔朝着男人吼了一声，但男人似乎并不愿意停下自己的脚步似的，仍然在向前跑动着。

夏尔又吼了几声，音量每次都有所提高一点，总算是让男人停下了匆匆的步伐，转过头来看着夏尔这个陌生的“外乡人”。

“你（Du）知道...呃...怎么去，那个...什么霍夫机场吗？”

夏尔用法国口音的英语顺带夹杂着一个德语单词的奇怪语言向男人提出疑问。

男人显然根本没有听懂夏尔的“造语”，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瞥了夏尔一眼又像原先的方向继续跑去。夏尔很疑惑到底有什么东西比自己这个（自诩的）“国际友人”一个极具“魅力”的问路问题都要有吸引力呢？

夏尔使劲地躲了一下他的左脚并且用标准的法语大骂了一声。男人并没有回头，这基本能让夏尔相信那个德国佬根本不会法语了。所以说一个德国人为什么要会法语？夏尔认为已经没必要也没有理由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眼下急需解决的是如何按时登上离开欧洲的飞机。

“哈哈哈——！”

身后传来安德森浑厚又爽朗的嘲笑声。

夏尔回过头，安德森正把自己肥胖的胳膊压在脆弱的汽车挡风玻璃上，就这样欣赏着夏尔这无意间的闹剧。

“哦——！拜托！”

夏尔不知不觉地开始学起安德森阴阳怪气的招牌语气。

“我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好笑。”

“得了吧！”

夏尔在遭遇惨败后回到了汽车。

“所以，你在地图上找到我们的位置了么？”

“当然！我甚至找到了去机场的路！”

安德森激动地举起手中巨大的地图，夏尔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兴奋。

夏尔听到一阵骚动，转眼向车窗外望去。

在街道的尽头有一群人影，他们不断地后退，在人群中间，有一样巨大的物体。

待人群走近了，夏尔才惊讶地发现他们的中央是一辆完全现代化的联邦德国陆军坦克，这种装备在这个时期是再常见不过的了。

夏尔慌张地想要发动车子的引擎，谁知这该死的“法国货”到关键时刻却掉了链子。这下，胖子安德森也慌了，汗珠又从安德森的脸颊上向着脖子流下来，他赶紧在一旁一边叫唤一边用手帕擦着汗。

夏尔从后视镜观察着坦克与人群的情况，就算坦克不把他们两位可怜的法国不速之客怎么样；这群情绪激动的暴民也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残忍的事情来。

忽然，夏尔观察到人群中有一位身穿黑色兜帽衫的“勇士”成功从尾部爬上了缓慢前进的坦克，手中紧握着被事先点燃的“莫洛托夫”。几乎就在男人投掷出的一瞬间，坦克内部透过炮塔上的指挥塔窜出巨大的明亮火焰，几名士兵从坦克各处的舱门里痛苦地爬出来，随后在地面上挣扎般地打着滚，企图压灭身上的火焰。人群的欢呼声很快把士兵的惨叫声完全盖住了。

夏尔终于将汽车发动了，他立马驾驶者汽车向藤珀尔霍夫机场高速驶去。

机场外围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几辆联邦德国警察的警车胡乱地停放着，地面上到处都是些废弃的饮料包装盒和食品袋。偶尔有几个提着行李箱，急匆匆奔进航站楼的人，看样子也是来赶最后一趟班机的。

到了航站楼的内部，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各种各样的人们拼命地往漫长走廊尽头的队伍前方挤。可能是由于事故的关系，航站楼里索性没了“行李托运处”。那些拎着大件行李的人们只得随意取几件重要的物品，然后将敞开的行李箱随它放在一边。

夏尔姑且环视了一番，将航站楼大致地划分为三个区域：第一区，是人最稀少的一大片区域，有的只是些准备在机场安家的流浪汉；第二区，人略多些，人的经济水平也略有提高，成群的人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或地面上坐着，他们中的有些人脸上似乎充满了担忧与愤怒，而更多的人则是恐惧； 第三区，与前两区的简直有着天壤之别，疯了似的人们不断地往前拥，这时已经快到登机口了。在人群的前方则是一排手持防暴盾、全副武装的军警人员试图维持着脆弱的秩序。毕竟，一旦所有人都涌进飞机里，这次航班多半是飞不了了。

夏尔和安德森非常轻松地就到达了第三区，望着前方近乎无尽的人流，安德森又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那两张对他来说无比“神圣”的机票。

夏尔张望了半天，应该出现的检票口却一点踪影都没有。

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动了人群发出一片哗然。随后，真个候机厅陷入了一片寂静。

一位军警人员站在一个小型制高点，夏尔并不能看清他到底站在什么物体上方。

“听好了！”军警向人群吼了一声，安德森焦急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话。

“现在，只有拥有机票的人才能通过警戒线！”

军警并没有传达更多有用的信息，仅仅留下了这一个耐人寻味的指令有逐渐消失在了夏尔的视野里。

过了几秒。一名位于队伍中央的女士带着一个孩子慢慢地向所谓的“警戒线”挪动着身子。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两张印有“汉莎航空”标识的机票，高举在半空中以示她的“合法性”。

人群逐渐在本所剩无几的空间里硬生生地腾出一条窄窄的通道供那位妇人与孩子通过。

然而，这样在灾难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感人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冲动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的某处突然窜出，一把夺过妇女手中的两张机票，然后推开挡路的人群径直冲过了警戒线。

令人气愤的是，军警并没有阻拦那个“混账”，反而在检查男子手中的机票无误后放行了他。

男子回头朝着人群笑了笑，整理了一番着装，消失在了入口处。

军警的这一举动完全使人群爆发了大规模骚动，人们扭打在一起，只为了几张小小的机票。妇女的悲鸣声与孩子的啼哭声很快被人群的嘈杂声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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