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次呼吸(二)

她，是一台机器吗……？

…………

没错，她是一台机器，甚至于在一定程度上和终结者如出一辙。

火控，护盾，以及那把放射性的军刀……不折不扣为杀戮而生的配置。

然而，在她的大脑中，这些支持武器系统运转的算法，仅仅占用了主系统的很小一部分。

23.6TB的大小，有21TB以上的内容都是按照程羽特别要求编写的：完整的情感模块，全部的记忆内容，加上米莎自己的皮肤和血液……所有这些都只为了一个目的。

——让她尽可能地接近生命，或者说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将生命延续下去。

或许那些会用魔法的人能够通过某种高深莫测的术式将米莎真正的“复活”，但程羽有自己的想法——她想以此满足自己的占有欲，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也因如此，循着她的私心，程羽在程序中加上了一条“效忠于自己”的铁则。意味着米莎之前的记忆不会对如今的感知和判断做出任何影响，那些记忆只是存储着，让米莎在被问到时有能力回答。

这样一来，她离生命的距离反倒是更远了，但程羽要的也仅仅是身体和性格而已。

程羽想要一个姐姐一样的人物，程羽不想看着对面星辰号上的人们关系网拉成了一个没有空隙的平面，而自己还是单线结构。

此外，她还留了最后一手，能在紧急情况下让武器系统逾越情感系统的判断——战争模式！

“——辐射之匙与动力之锁配对之时，‘人性’将被封禁，本性即会显露。”

…………

训练室中，米莎的护盾正在接受测试。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缓缓地举起左手，手掌在身前微微张开。

前方不远处的M247通用机枪塔正在以一个较慢的固定频率向她开火，子弹落在那层无规则的黄色波纹上随即被弹开了。同时，上方的显示屏上不断记录着辐能的剩余容量和耗散速度。

当弹开第23发12.7之后，随着辐能容器达到临界，护盾消失了，机枪也立即停止了射击。

四秒钟之后，护盾重新上线，包裹周身的光幕再次显现。

这层护盾是斯巴达装甲上的同款，虽说出力相同，但米莎到底还是脆弱的多。

首先，为了保持她的外貌，耗散系统并不能像动力装甲一样使用外部散热器。至少鼻子喷火是完全不行的。

其次，护盾系统和动力系统、自维修系统等都一起被塞进了胸腔里，辐能容器有多小可想而知。

于是，和斯巴达装甲抵挡35发子弹2.6秒回复相比，米莎不适合正面抵挡伤害——除非在战争模式那种不是人的过载状态下。

好在护盾都是研究了先行者核心后制作的缩小版，虽然没有原本那么强大，但其相同的能量回路使它对于能量类形的攻击有更好的抗性。

加上泰拉以使用弩箭和源石技艺为主，也应该不存在能够一发击碎护盾的动能武器。

何况还没有考虑到她绝对优秀的战场机动带来的闪避加成——带着转轮机枪一下跳到两层楼的高度。

时间拖的有些长了，程羽关闭了显眼的全息投影，掉头回去找瑞和ACE。

看着米莎被机枪扫射，她很欣慰能达到这样的防御能力，同时内心又隐隐作痛。

“呐，罗兰，说起护盾，我们有粒子武器吗？”

“舰长你说笑了，激光不就是！”

哈，哦，光的粒子性，的确没毛病。

“我的意思是质子炮中子炮离子炮介子炮这些玩意。”

“没有。”

“诶，为什么，我们明明有粒子盾的说。”

“护盾是先行者的科技，我们用这种技术制造的武器，不管哪一个项目都不成熟。”

程羽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十几秒。

“也就是说，我们是有的啦？如果是原型机的话，能用就行。”

“硬要说的话，我有质子对撞炮，三子光矛和球形闪电发生器的原型设计图。”

“呃，能建造吗？”

“就这个星系的矿物储量，全部建造不成问题。”

“嗯好，让我仔细想想。”

程羽抬起头，自己离人群已经很近了，于是挂掉了电话。

穿过熙熙攘攘的队伍，她发现那两个人已经不在原来的桌子上了。

不过在这不算太大的区域内，她很快就看见了高大的ACE。他们正卡在一条更长的人流里。

从程羽出现在这所学院里开始就不断地有人在看着她，可能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也有可能是她的着装……

还是认为我们的萝莉理事会主席是来这里申请入学的？

当然不是！程羽一直有着这个自豪而又有些自负的观念：至少在物理学，她能甩这些人几条马路。

明亮的玻璃幕墙后方是一片绿茵，穿过操场刚好可以看见某座摩天大楼上的巨大显示屏。

图画在屏幕上滚动着，那不是商业广告，而是为格兰塞尔城的正式启动在做准备。

学校招生，商场招工，可明显地，为了技术的私密性，没有军队招兵。

当然，程羽的AI大军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人力。

“你们怎么样了？”

“学校方面要审核，然后复制一份给双方分别保留，所以这里会比较慢。”

按照ACE指着的方向，她看见桌上一件仪器。不难推断，那就相当于魔法的复印机。

纸张被倒着推进上层的透明板，那颗无色的水晶发出一道闪光，位于下方的表格上也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字迹。

这种东西，着实惊奇。但仔细想想，当他们见到激光打印机时一定也是这样的评价。毕竟两者的工作效率不相上下，只是不同世界的不同产物罢了。

“表格给我看看好吗？”

既然离轮到自己还有一段时间，大致了解一下瑞到底写了什么还是有必要的。

横平竖直的分割线组成的方块中写着不怎么好看的文字，从最开始的姓名性别年龄生日，到下方对于是否感染以及各种方面细化的问题，程羽发现，瑞的涂改渐渐多了起来。

至于，出人意料，但在泰拉又十分正常的是，表格的“监护人”一栏，一个字都没有……

这不仅仅是因为本应是必填的项目在这里成为了选填。事实上，如果你在上方“感染者”的方框中打上了勾，这份信息表一般人都有的选项你不填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这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感染者是什么东西？

而格兰塞尔的建立，就是为了从根本上改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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