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孩子的纠结

“你就是师祖的情人？看上去好像很一般啊？我还以为能够征服师祖的人，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剑天子用不屑的眼神打量着周博夜，抬起手向空中招来一柄剑握在手中，豪爽地大笑，“可有兴趣与我较量一番？让你一手，我只用一柄剑。”

这老头也太看不起人了吧？周博夜嘴角一抽，对剑天子的好感大大降低，不服气地准备接受对方的挑衅。

就在这时，纪忆猛然跳起，粉嫩的小拳头举起朝着剑天子挥去。剑天子从容地立起剑柄，挡住纪忆的小拳头，笑着说：“纪忆，这么普通的拳头可是伤不到我的。”

纪忆没有理会剑天子，利用孩子天然的柔韧性，做出弓腰的动作，借助身体的力在空中迅速翻转调整姿势，双脚朝着剑柄上轻轻一踏，越过剑柄跃起至半空之中，双手食指拇指接合成矩形状，一道灵力射出。

剑天子松开手中的剑，朝着迎面而来的灵力招了下手，空中十余柄剑同时刺向那团灵力，紧接着全部剑的时间都被停止了。剑天子呼出口气，用贪婪的表情盯着纪忆，说：“好险好险，差点就被停止时间了。”

“拜访老祖宗可以，但别侮辱老祖宗的品味，她一直在等待的人怎么可能是他。”纪忆指着周博夜，愤怒地大喊。

剑天子愣了下，表情转为随和，他朝纪忆扇了扇手，轻声说：“原来你不知道？那好吧，我就不为难这师傅的小情人了。”剑天子似乎失去了对周博夜的兴趣，苦恼地摇晃着头脑，慢慢地走向别墅。

情人么？周博夜无奈地苦笑，他不清楚如何义正言辞的回驳，并且事实上他与纪回昔之间的关系，确实能称之为情人。

“明明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好歹跟周哥哥道歉啊！”纪忆不服气地嘟起嘴，朝着剑天子跑去，抓住他的手掌，想要拽住对方，让对方停下脚步。

剑天子无视纪忆的重量，自顾自地将小孩子拖着向前行走，走出数步距离后，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周博夜，枯干的手掌爆出一股灵力，将纪忆震退几步，手伸入裤兜中，取出一枚硬币抛给周博夜，说：“受到老朋友的委托，说是让我交给和小记忆呆在一块的灵魂。”

周博夜赶忙飞上前用双手捧住硬币，低下头用复杂的眼神盯着硬币上那熟悉的徽印，露出满足地笑容，说：“若有机会帮我和那位老道士也声谢谢。”

剑天子嫌弃地对周博夜挥手，说：“你要是想道谢就自己去，这趟跑腿浪费了半天的变强时间，真是服气那臭道士，居然会原因为了这种小时，活动自己那半截入土的身体。”

“不允许你这么说道士爷爷的坏话！”纪忆跳起身企图抓住剑天子脑后的小辫子。

剑天子嘴角挂起一丝不屑的微笑，身形一闪，在下一秒钟已经打开了别墅的门，举起手朝着身后的两者挥了挥手，迈开脚步进入房屋中，顺手将门带上。

“好不服气啊！”纪忆扑了个空，落到地面上，不甘心地咂嘴。随后，她将目光看向周博夜，见他一脸满足的盯着捧在手心中的东西，好奇地凑近身，高跳而起看向他双手珍捧之物。

“周哥哥，这个硬币有什么特别的么？”纪忆落到地上后，满脸疑惑地问。

周博夜被纪忆吓了一跳，连忙单手握住硬币，将双手叠放在身后，看向纪忆。他的视线与纪忆相交接，盯着对方满是较真的灰白色眼眸，最终折服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硬币递给纪忆，说：“只是普通的家族徽记，是我和姐姐小时候空想的家族徽记。”

“是和周姐姐小时候想象的徽记？”纪忆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从周博夜手中夺过硬币，只见硬币上刻着一个口中叼着一块岛屿的龙首，在徽记的角落，可以看到龙尾缠绕着一颗星球。

纪忆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也忘记了。只不过我觉得这东西很有纪念意义，要是送给姐姐，她应该会开心的。”周博夜笑着说。

“纪忆，能拜托你一件事么？”周博夜伸出手想要取回硬币，但当他将手伸到记忆面前时，又停了下来，犹豫了下，露出温和的笑容说：“纪忆，能拜托你到时候转交给姐姐么？”

纪忆不明所以地摸弄着自己墨绿色的头发，不解地问：“为什么不亲自交给周姐姐呢？”

周博夜的身体顿了顿，轻微地颤抖着，他挤出一丝笑容，说：“因为这东西是我想给姐姐的惊喜，我是一个灵魂，又没有地方藏礼物，这样效果不就不好了？”

“也对。那好吧，我帮你送给周姐姐。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送给她？”纪忆小心翼翼地将硬币放入自己的单肩包中，用询问地眼神看向周博夜。

“我……”周博夜感觉自己的声音被卡住了，后续的话怎么也挤不出口。他的面容变得扭曲，眉头紧紧凝缩在一起，露出痛苦的表情，改口说：“见到怜娜的时候。”

我不复存在的时候……

纪忆盯着周博夜，愣住了神，身体下意识地踮起脚尖，抬起双手去轻触周博夜的脸，稚嫩的脸庞挂上柔和的微笑，说：“既然那么不想见教主，那就不见了呗。”

“我……”周博夜心中掀起一阵波澜。确实如同纪忆所说，只要不去见怜娜，放下他心中的执念，他便可以自由地生活了。但那种自由必然是短暂的，因为他活在怜娜的安排下太久了，他很清楚怜娜不会给自己第二条可能性，自己这趟不去见她，这个新世界的人类文明恐怕会被其他层次的生物彻底毁灭。

“周哥哥果然还是决定要去见教主么？”纪忆似乎很轻松地就理解了周博夜的意思，白皙骨感的手紧紧捧住周博夜的脸颊说，“无名哥告诉我的消息十分有限，但我能感觉得到周哥哥肯定有所苦衷，才会表现的那么痛苦。”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孩子么……周博夜产生了这种疑惑，反手握住了无名的手说：“谢谢。”

纪忆注视着周博夜的脸，回想起无名在灵魂信息中所说的话：我曾经干涉过周博夜的感知领域，对于他内心的情感大致上有所了解。他是个心灵脆弱的人，但靠着信念强撑着才坚持到现在的人。如果察觉到他的困扰或者看到他露出痛苦的表情，请一定要安慰他。没人能够理解教主的安排，说不定他就是教主安排拯救人类的工具。

这么直接的表露出来的情感，完全不需要细心察觉。会露出这种表情的他，哪怕不需要无名哥的叮嘱，我也会主动安慰他的吧。而且，拥有属于自己感情的人，又怎么能称之为工具呢？

“周哥哥，我会尽快学会天库仪式的。到时候，是否要见教主，由你自己决定。我能做的只是替你打开见到教主的门而已。”纪忆抽回自己的手，指着剩余的几箱啤酒，对周博夜微笑，“赶快练习怎么控制力量吧。”

“烦死了！老太婆！”就在这时，别墅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二楼的墙壁炸开一个窟窿，剑天子的身体飞射出来，落到地上连续翻滚数圈，停在纪忆的脚边。

纪忆轻蔑地将脚踩在剑天子的胳膊上，嘲讽道：“又被老祖宗打出来了？”

“你认为重……我会输给那个软塌塌的老太婆？”剑天子用灵力包裹住手臂，将纪忆连同手臂一齐抬起，同时顺势朝着纪忆的小腿抓取。

纪忆一个轻巧的空翻，借助着剑天子的力量拉开距离，落在数米外，说：“剑爷爷再不精进修为，很快我都会变得比你强了。”

剑天子抬起的手，立起食指朝着地面勾动，一柄剑不知从何而来射向纪忆。同时，他另一手拍打地面，身体侧旋翻转，令身体朝纪忆飞踢而去，说：“你这小丫头找打，难得回来像师祖赐教，结果被安排给那个臭灵魂做教练。正愁一股子气没地方发泄呢！”

纪忆腾空跃起躲避开斜射而来的剑，不料那柄剑插入地面后，一条石柱顿时挺立高抬朝着她追去，于是赶忙运转灵力，让自己进入飞行状态避开石柱的顶撞。剑天子保持着飞踢的动作，以石柱当做施力点，同时将飞踢的力量集中于脚尖部分，在脚掌接触到石柱的瞬间，将力量爆发而出，以惊人的速度瞬间贴近纪忆。

纪忆咧开嘴兴奋地笑出声，迅速地做出反应，包裹住灵力的手立马朝剑天子拍去。剑天子眼睛略微一眯，两柄剑交叉树立在自己面前，挡下纪忆的攻击，并且高速变招旋转自己的身体，从侧面挥拳对着纪忆的小腹打去。

纪忆的身体行动力不够迅速，先前一掌排出没来得及收回，见状她连忙用灵力包裹住全身。剑天子顿时停手，仅用灵力制造风压，将纪忆击落。

“不行不行，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剑天子落到地上，如同孩子玩游戏胜利一般喜悦地欢呼。

纪忆不甘心地别开头，说：“切，只不过修炼的时间比我长而已。”

“活的比你久也是实力，难道不是么？就像师祖，不也是活得久才有那种实力……”剑天子嘚瑟地手舞足蹈，和马戏团的猴子一样，做着滑稽的动作。就在他话说一半时，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过，将剑天子撞飞。

“小忆要是有你这岁数，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在他面前站住三秒？”纪回昔裹着一层浴巾，满脸嫌弃地站在二楼的窟窿处，举起一只手指着剑天子被撞飞的方向。

“老祖宗，你……”纪忆见到纪回昔，本想询问对方的伤势，但见到纪回昔在瞬间便将手指指向了自己后，连忙改口说，“灵力消耗那么大，不多休息会么？”

“我要是没休息够，能那么轻松地把剑小子打飞？”纪回昔扭动用灵力固定自己的浴巾，从窟窿处跳下，快速地走到周博夜身边，说：“力量控制掌得怎样了？”

周博夜耸了耸肩，拿起一瓶啤酒，朝着内部催动灵力，紧接着瓶口炸碎，瓶内的酒水全部喷溅而出。周博夜指着啤酒瓶的残骸，说：“大概就这种程度。”

“主要问题是训练量不够，多训练会吧？反正无论多久我都会陪着你的。”纪回昔紧贴着周博夜，悄悄地牵起他的手，脸上露出微笑。

“纪忆还小！影响不好的！”周博夜小声地提醒。

纪回昔贴近周博夜耳边，轻声说：“那孩子只是年纪小，心理不一定比教主还成熟呢。”

纪忆看着这一幕，顿时明白剑天子口中所说的情人，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注视着自己的老祖宗幸福洋溢的模样，轻巧地在不经意间拉开距离，心想：周哥哥和教主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吧？他就是老祖宗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的话，那我学习天库仪式，会破坏老祖宗的幸福么？

“你在纠结是否要学习天库仪式？”剑天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纪忆点了下头，保持沉默。剑天子抬起手，轻抚纪忆的头说：“天库仪式是必然要学会的，但学会了是否要使用这点完全看你个人。你可以先学会天库仪式，但不让别人知道，作为自己的秘密，保留到自己认为可以使用或者必须使用的那个时刻。”

纪忆抬起头，对剑天子微笑，说：“看不出来，满脑子都是战斗的人，还有心细的一面。”

“臭丫头，什么叫满脑子都是战斗。我那叫做贯彻追求！”剑天子敲了下纪忆的头说。

“您说是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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