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孩子的做法

“那孩子终究还是跨出这一步了……”纪回昔露出落寞的神情，她举起双手盛着一掌药液拍打在自己的脸上，双手紧紧地贴在脸上遮掩住自己的面容。对于这个消息，她似乎一点都不惊奇，反而给人一种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感觉。

“老祖宗，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

“因为……都在预料中。”纪回昔松开手，掀起自己的刘海，用湿润的指尖轻触没有皮肤的面部肌肉。

纪忆愣了下神，犬牙紧咬自己下唇，用不甘地目光盯着纪回昔，说：“我以前认为自己只是不认同老祖宗和无名哥对教主的看法，但现在看来，好像是我碍事了，我根本就不能理解你们想法。”

纪回昔嘴角微微扬起，欣慰地对纪忆笑，她伸手用食指去轻点纪忆的额头，微弱的灵力从她的指尖缓慢溢出，莫入孩子的皮肤内，说：“每个人都自己的想法，不需要理解别人，尊重自己的想法就好了。不过，当下全世界都开始缓慢步入战争中了，有时候还是做出点牺牲吧。小忆，天库仪式事不容缓，我们艳怜教真的没时间拖了。”

“知道了。”纪忆不是不懂事的人，她其实自己也很清楚自己作为唯一的存在的重任。

“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如果不急着回去，可以在家里多呆些日子。”纪回昔疼惜地轻抚纪忆的头，用很温柔的声音说。

“左护法说接下来几天没什么事，允许我放假休息，只不过要时刻保持可联系状态，避免急事的发生。”纪忆指着自己手背上金色的莲花图案，咧开嘴露出纯真的笑容。说完，纪忆站起身，挥了挥手，朝着疗养室外走去，说：“老祖宗，我去院子里陪周哥哥，你多休息调养身体。”

“嗯。”纪回昔笑着点头，目送纪忆离开。

战争终究还是到来了。纪回昔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忧愁皱起眉头。她回想起数百年前，身体洋溢着不祥灵力的男人将一直以来纵横独尊的君念压制住的画面，灵魂深处不由得发起寒颤。

纪忆走到玄关出停下脚步，她稚嫩的小手掌捏成拳头，发出与年纪不符的叹息。她静静地站在原地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思考，双手举起按在嘴角末端，朝着脸庞两端拉出强硬的笑容。

三！二！一！纪忆在心中倒数，当她数到一的瞬间，两只手掌朝着脸颊派去，僵硬的笑容被拍击打散。她伸手去扭转门的把手，同时脸上勾绘出天然的笑容，朝着庭院迈出步伐。

“周哥哥，酒水烟花练习的怎样了？”纪忆踏入庭院，双手摆放在身后，悠闲地走到啤酒箱堆放的地方，弯下腰用目光粗略地计数剩余的啤酒瓶数量。

周博夜紧皱眉头，用余光看了一眼纪忆，并没有回复对方，而是将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手中啤酒瓶内的能量流向。他看到纪忆将啤酒瓶炸碎瞬间停止的模样时，便大致上理解了自己失败的原因。玻璃瓶脆弱易碎，朝着瓶内输出能量十分容易撑爆瓶身，所以要想做到单点令瓶盖射出，必须要做到在瓶身内形成自然恰当的能量渠道，令力量有序的朝着瓶口输出堆积，然后冲击瓶盖。

原理能够构想理解，可实际操作却不会如同想象那般轻松。周博夜每次构成的能量渠道都有些偏离瓶口，导致力量爆发冲击的方向不能准确的集中于瓶盖，将部分力量泄露到瓶口，导致瓶**碎。

“嘭！”玻璃瓶爆碎声音传入纪忆耳中。

“不赖嘛，这么短的时间就领悟到喷射瓶盖的方法了。相比先前被炸的四分五裂，你现在这种只爆碎瓶口明显进步了很多。”纪忆见周博夜手中还残留着半个瓶身，惊讶地鼓掌。

“你不继续把这叫做酒水烟花了？”周博夜随性的将手中的瓶身扔向他堆积的废渣堆中，转身看向纪忆说。

“我知道你是在练习能量的控制，我当初学习的时候，老祖宗也是用这种方法让我训练的。但凡事都要讲究兴趣，没有兴趣就创造兴趣，修炼的过程中注定是乏味无趣的，所以我就把修炼的过程，改成为自己认为有趣的宴会技能。你看……”纪忆拿起一瓶啤酒，朝其中注入灵力，再将其高抛到空中，瓶身仿佛像是安装了计时工具一般，到达极限高度在空中停顿的那一刹那炸碎成渣末，“这是我完成训练时，这是我的训练结束时最为得意的绝活招数，天降甘露。”

延迟爆破，这应该是关系到能量压缩。但是将在高抛下坠的那个瞬间炸碎，这对于压缩程度的控制精准程度，要求应该十分的高。周博夜食指蹭着下巴，皱着眉头分析着原理。

“周哥哥连能量控制都做不好，就别去想能量压缩了。这技巧控制不好，就是在进行爆破工程。”纪忆拿起三个啤酒瓶，陆续高抛过头顶，自娱自乐地玩起了杂技。

你到艳怜城后，千万要避开艳怜教的左护法行动，否则你们两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周博夜脑海中忽想起无名的话，他犹豫地看向纪忆，走到她的身边，搬起箱啤酒，迟疑了一阵，说：“你先前说是左护法让你来传达消息的吧？传达什么消息？”

“我的任务流程中可没有将消息告诉周哥哥这个环节。”纪忆打了个响指，三瓶啤酒顿时定格在空中，“当然，如果周哥哥愿意和我交换情报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告诉周哥哥。”

“交换情报？我哪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啊。”周博夜挠着头憨笑，目光锁定着定格在空中的啤酒瓶。他对于纪忆的能力十分在意。

纪忆摇着头说：“没有价值？周哥哥的存在就是价值。”

“什么时候知道的？”周博夜眉头紧皱，表情变得凝重。

“今天。无名哥袭击锤叔叔，夺走了血煞，并且在锤叔叔身上留下了灵魂信息。”纪忆打了个响指，定格在空中的啤酒瓶瓶身一转，将瓶口对准周博夜，“顺带一提，今天正好是轮到我在城墙值岗，那些灵魂信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无名的话，应该不会只说了关于我的消息吧？”

纪忆点了点头，说：“还有关于已经沦为战场的各地城市相关的战况，以及敌方平均实力水准。”

“这种消息截断下来真的好么？”

“周哥哥也不要小看艳怜教的情报网，虽然可能会慢一些，但艳怜教能够获得的信息只会比无名哥的更加精准。当然，这种消息要去询问周姐姐。关于战斗的消息，我和老祖宗是不会得到共享的，这也是无名哥把情报传回来的理由。”

“你的能力并不适合战争，特意将这种消息告诉你，应该是有别的事情想让你做吧？”

纪忆点了下头，头顶上的啤酒瓶突然开始颤动，内部的酒水冲破瓶盖，对准周博夜射去，说：“无名哥是为了让我去完成天库仪式才将消息传达给我的，目的是为了让周哥哥见上教主一面。”

周博夜本以为喷出的酒水会穿过自己的身体，站在原地没有躲闪，谁知纪忆将自己的灵力融入了酒水中，使得喷出的高压水枪能够击中灵魂，并且将周博夜压制在地面上。

“我的情报差不多都告诉周哥哥了，那么轮到周哥哥交出情报了。”纪忆对着空中挥手，漂浮在空中的空瓶朝着周博夜堆积的碎渣堆飞去，“原本我是想将情报告诉老祖宗的，但看到周哥哥在老祖宗的庭院里。我便猜测老祖宗对这些情报了解程度应该不比我低，于是就没有将情报转述给她。”

“刚刚的行为就当做是隐瞒你的赔偿了。”周博夜浮起身体，用复杂的眼神看向纪忆说，“我是旧世界的救世主这点你应该清楚吧？”

纪忆点了下头，说：“虽然完全没有英雄应有的模样，但我了解到的情报是如此说的。”

“没有英雄的模样么？也是，我只不过是顺着怜娜的指引拯救世界的工具罢了。”周博夜苦恼地笑着。

“别说这种更没有营养的消息，一点实际用处都没有。”纪忆嘟起粉嫩的脸腮，不愉快地说。

“那你想要知道什么情报？直接问吧，我如实回答就是了。”

“周哥哥和教主是什么关系？”

“怎么说呢？简单些的说法可以将我称呼为怜娜的狗。”

纪忆嘴角一抽，用怪异地眼神瞪了周博夜一眼，见他似乎不仅没有以此为耻，反而还有些自豪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我专研天库仪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狗见到主人么？还真是善良的目的。”

话音刚落，地面山闪过一道影子。一名披着杂草编制的斗篷的白发老者出现在周博夜与纪忆中间，嘴角翘起一丝愉悦惊讶的微笑，说：“原本是来拜访师祖的，没想到听到了这么有趣的消息，还真是意外啊。”说完，以白发老者为中心吹起一阵强烈的风潮，杂草斗篷受风吹扬起，同时数十道微光一齐射向空中，撞聚至一起，凝聚成十余兵光色不同样式不同的长剑。

“你是？”周博夜警戒性地拉开距离。

纪忆嫌弃地走到老者身边，举起小粉拳对着他的屁股打去，说：“不用担心，他是老祖宗的徒弟之一。目前定居在散樽城的最强者，剑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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